《拙爱》临山小

12、冤大头

　　13.（下）

　　周辞径直踏入了办公室，一眼就瞧见懒在沙发上的林舒雨和一边站立的刘琮。

　　茶几上放着饭盒，周辞挑眉，他不在，她是有胆子把他的办公室当餐厅了。

　　柳传茵后脚跟着周辞进门，没想到他的办公室里有人。
　　还是个姑娘，正想要讽刺一番，却觉得姑娘眼熟的很。
　　柳传茵想起来，这不就是之前林家生日宴上的林二小姐林舒雨么，也就是周辞的未婚妻。

　　可她听说，周辞钟意的是林家大姑娘林舒淼，但订婚人成了林二小姐，他正为退婚到处奔波着呢，这会儿怎么让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吃饭？

　　林舒雨端正了坐姿，目光投向柳传茵，听她说的话，应该是财务部长，那她还是先撤为上。
　　林舒雨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身，先对着柳传茵点头，再对周辞说道：“我饭都吃完了。”
　　正想走，被周辞拦住：“等下，这里还有份文件要你看。”

　　话是和林舒雨说，但也明显是对柳传茵下的逐客令。

　　柳传茵一听就直觉不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文件需要她看。”

　　林舒雨夹在周辞和柳传茵之间，左右看看，对柳传茵解释：“我，我现在是启腾的员工。”

　　柳传茵这才注意到林舒雨胸前的蓝白工牌。

　　周辞竟然安排了未婚妻进了启腾！
　　难道是周、林两家的合作有了什么变动？

　　“你做什么职位。”柳传茵二话不说，扯过林舒雨的工牌细看，看到了触动她神经的字眼：“你进了网机组？你会这个？”

　　林舒雨笑笑，从柳传茵手里抽出工牌，“我学的就是这个。”

　　可柳传茵从没听说林家的二小姐会从事这行，依照林家的产业，不足以让林舒雨只做个技术工，况且，她明明可以去自家的产业至少做个小总监，混个闲职，会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来到启腾？

　　柳传茵不可置信，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林舒雨和周辞。
　　这俩人打什么主意在？
　　想到周辞昨晚无缘无故地开放了权限，柳传茵道：“是不是你让周辞开权限，想要启腾的数据？”

　　林舒雨瞪眼，怎么扯上她了？
　　“柳部长，你误会了，既不是我让周总开的权限，而且我也没想要启腾的数据。”

　　林舒雨向周辞示意眼色，这哪儿跟哪儿啊，之前不是他们俩在吵么，关她什么事儿？

　　柳传茵不依不饶：“那你好好的双木不去，来启腾做什么，怪我们没对外公布你们俩的订婚？”

　　林舒雨苦笑，“柳部长，刚刚你不是还要和周总商量事儿吗，我就不打扰了，先走……”

　　“这两件事可以一并说了。”柳传茵斜一眼周辞，“我财务部的数据权限是可以随便对外人开放的吗，出了事儿谁担得起责？”

　　周辞冷笑一声：“若数目都对的上，会出什么事？”

　　柳传茵环手于胸：“公司账目自然没什么不对，但经不住有心人利用。”

　　周辞不答，眼神冷冷扫过柳传茵：“有心人？柳部长说话最好真凭实据，别到时候又无端被‘有心人’利用。”

　　“你！”柳传茵面上一讪，矛头再次指向林舒雨，“周林两家的生意还没定下，林家迫不及待地塞人进来，谁知道背后有没有人授意。”

　　周辞不想再白费口舌，刚准备开口赶人，就听见林舒雨道：“柳部长，您为什么会认为周总开放权限，是因为我家有这种需求，这根本不符合周总的自身利益，也不符合俩家生意往来间的规则，您是希望会发生些什么误会，才这样做的猜测吗？”

　　柳传茵愣住，看向林舒雨。

　　生日宴会上匆忙一眼，还以为林舒雨不过是个不被林家重视的二子，哪里想到她回嘴的力度不比林舒淼差多少。

　　林舒雨不期待柳传茵的回答，直接拿过周辞刚才想要递给她的文件，翻看了起来。

　　柳传茵语塞在一旁，周辞舒心一笑，赶人：“上班时间要到了，柳部长，请——”

　　说着，周辞示意杵在一边当背景板的刘琮，赶紧领人离开。

　　刘琮意会，立刻向柳传茵做了‘请’的手势，跟在柳传茵身后，出了办公室的门，体贴地把门轻声关上。

　　周辞一宿没睡，早上又和董事会打了场硬仗，说到了用户信息安全，说到了公司网络每天被攻击次数的忧患，更重要的，是京中特别的关注。

　　可柳传茵出跳得太明显。
　　财务系统开放的危险，他怎么会没有考量，不过孰轻孰重而已。

　　稍微放松了精神，周辞才感觉到饿，松了松领口，周辞叫刘琮订了餐厅，然后看林舒雨。

　　林舒雨低着头，垂眉微蹙，对比着前后两页，其中有两条被红笔圈出来的域名，其中一条是她熟悉的，另一条是相似的。

　　林舒雨猛地看向周辞，眼神复杂，又迅速别开。

　　周辞没见过林舒雨这种神情，直觉她看出了些问题。

　　果然，林舒雨问：“这是杜哲言确认过的？”

　　周辞肯定：“嗯，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林舒雨又对比了一遍，拿出手机敲打起来，随后对周辞说：“我想申请一周的假期。”
　　周辞问：“你要去做什么。不说，便不批。”

　　林舒雨看了眼手机，松口：“很重要的事，至少对你或者周家来说，都很严重的事。”

　　周辞不由地起身，走到林舒雨身边，拿过那份文件，翻看了林舒雨看的两页纸，“这两个地址，杜哲言说过，已经被禁止访问了。有什么问题？”

　　周辞目光犀利，容不得林舒雨半分敷衍。
　　他有预感，林舒雨或许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周辞倾身，倒向林舒雨，用自己的身高优势给林舒雨施加压力。

　　林舒雨向后退一步，直接坐到了沙发扶手上，看着周辞越来越凑近的脸，林舒雨张大了眼，满脸写着吃惊，“你、你居然用美色威胁……”

　　“我不怕你的。”

　　周辞差点被逗笑，她怎么会这么想，明明是该严肃的时刻，却被她一句话轻易破功。
　　“既然你说这件事很严重，那作为启腾的管理者，我应该有权知道其中理由。”

　　林舒雨从沙发扶手上斜坐下去，拉开和周辞的距离，平复了下情绪，才说：“有权没权，还不能确定。”

　　“嗯？”周辞坐到了林舒雨身侧，“解释一下，什么叫‘不确定’？”

　　林舒雨摆弄起手机的翻盖，接收到一条新短信。

　　林舒雨打开短信看了半分钟，才对上周辞的视线：“这两条被禁的域名，和我知道的，我家被曝的网站信息泄露源是同一个。”

　　周辞的脸色瞬间阴沉：“什么！！”

　　林舒雨清了清喉咙，无比认真：“应该是有人之前点进了这个网站，从而导致了信息泄露。”

　　周辞听出来了，网站有问题：“能查出来是谁进的？”

　　林舒雨：“需要……时间。而且，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那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

　　周辞向林舒雨投去震惊的目光，视线里，林舒雨肯定地点头：“……所以我想申请一周。”

　　周辞沉默，轻按太阳穴，事情出乎他意料。
　　竟然要追到两年前——

　　周辞将领口松得更开，露出锁骨，屏着气问：“你来启腾，原因就是这个吧。”

　　林舒雨抬了抬屁股，离周辞坐远了一些。

　　周辞冷哼，轻看了一眼林舒雨：“要不是恰好我这次找人重查，你要藏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些？”

　　林舒雨抿唇。

　　周辞一手轻点膝盖，一手扶额：“我批你一周的时间，你能带给我什么？”
　　他不知为何气极，说话反倒变得轻柔许多。

　　林舒雨上半身微微倾斜，觉得自己还应该坐得远一些，“那得看我能查到哪些。”

　　“呵。”周辞靠向沙发背垫，“当我冤大头？”
　　“不批你又能怎样？”

　　林舒雨轻笑了一声，引起周辞的不快，她见好就收，回：“那你更不能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

　　周辞告诉自己要冷静，前前后后结合了一遍林舒雨的说辞，说出猜想：“你不为双木做事，可选择了启腾；能为两年前的一个域名请假，又不想被我套话；之前在飞梦电子上班却不会写简历，查了才知道这公司的前法人是你；哦对，上个月25号在‘落庭’和你吃饭的人祖籍宁城，目前在京中有两家中型企业。”

　　说到这，周辞叹出口气：“京中啊——”
　　目光转而变得冷冽，周辞咬牙切齿：“……你和京中有关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