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爱》临山小

13、变脸

　　14.

　　林舒雨低着头点点，瞄一眼周辞，又坐远了一些。

　　周辞长舒了口气，侧脸看向林舒雨：“你身份真够大的，失敬啊。”
　　他嗓音慵懒，无端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进他公司，调查还是监视？
　　林家又清楚多少？

　　“我身份可不大。”林舒雨反驳周辞，想到还没获得他的批假，林舒雨斟酌着理由，道：“我去京中也是为了你、你好啊。”

　　周辞挑眉，为了他好？
　　“继续说。”

　　林舒雨用食指反复摩擦着沙发面，视线飘向周辞的衬衫袖口处：“我签过保密协议所以很多事不能对外说，但现在有了确切的目标……”

　　林舒雨看向周辞的眼睛：“我就可以向京中那边申请请人协助调查。但同样也是要签保密协议的。”
　　签保密协议，就是要秘密调查。
　　周辞盯着林舒雨，见她神情不像在说谎。

　　这件事的后续严重程度也许会超出他的想象。

　　“你的意思是，你想请我协助调查？”周辞右手食指轻点膝盖，似在考虑要不要答应。

　　林舒雨见状，眯起眼笑：“那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申请试试。”
　　言外之意，他有没有资格申请，还不一定。

　　周辞的眼神杀过来，林舒雨补充，声音因笑而带着一丝颤抖：“你想啊，你本身就是目标公司的高层管理，有没有嫌疑都还没确认过……要是能配合调查后去掉嫌疑，说不定后面就可以协助调查了。”

　　周辞没好气地冷呵，瞪了瞪林舒雨，有种被她耍着玩的感觉，偏又气得心痒，想提着她后颈，揉搓两把。

　　“……我至少要知道这件事严重到什么程度。”周辞松口，知道了林舒雨的目的，他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别说这也需要保密。”

　　林舒雨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点头。
　　周辞猛地起身：“你……！”

　　林舒雨咬着下嘴唇憋笑，说：“是因为还要比对一下其中一个域名，不确定的事我就更不能随便说了啊。”
　　“但真的很严重，你就往最坏的方向处上想。”

　　周辞双手插进口袋里，微仰着头，沉默了近半分钟，最终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去？”
　　林舒雨道：“当然越快越好……”

　　说了一半，手机振动，林舒雨看了眼短信，改口：“后天。”

　　“……好。”周辞走回办公桌后，坐下：“让刘琮跟着你去。”

　　“他不是你助理吗，跟我去做什么……”

　　“你姐那我会用派你出差的理由打发，有他在，信任度更高，”周辞单手按压两边的太阳穴：“你和刘琮分开走流程，请假理由就写身体不舒服。”

　　林舒雨乖乖地‘哦’了一声，又低声道：“大公司请假就是麻烦。”

　　周辞懒得看她，向她甩手，是在赶人走。
　　林舒雨识趣地离开，走前不忘把饭盒捎上。

　　到了电梯口，复零联系她：假批了没，我订机票了
　　林舒雨回：嗯，后天见
　　复零：别迟到了
　　林舒雨：我知道

　　————————

　　林舒雨以为周辞让她和刘琮分开走，是分两趟飞京的，没想到当天出门，就看见刘琮开着车载着周辞出现在她家门口。

　　周辞坐在副驾驶，对她示意：“上车。”

　　居然还管送。林舒雨喜滋滋地上了车，想到和复零的约定：“对了，等下可以顺路拐个弯吗，我之前和朋友约好了。”

　　周辞从内视镜看向后座的林舒雨：“……朋友？你以为是去旅游？”

　　林舒雨按着手机键盘，答非所问：“刘助理，就往机场路拐一下，顺路的，麻烦你的。”

　　刘琮偷偷瞥了一眼周辞：“……”
　　他不敢应，虽然的确顺路。

　　周辞手摸着下巴，冷哼，瞪刘琮，“谁付你工资？”

　　刘琮委屈，他什么都没说呢，就听见林舒雨道：“周总，你好小气。”

　　周辞气笑了。
　　他起大早接人去机场，还被说是小气，真行，“你姐拜托的，让我送你。”
　　他就小气了。

　　林舒雨低头看手机，指尖顿了顿，开起玩笑：“唉，未婚妻的头衔还没我姐管用。”

　　刘琮背脊莫名发凉，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
　　眼角扫过一旁的周辞，见他脸色微沉，不禁在心中挤兑，好好的说到林大小姐什么事。
　　刘琮又往内视镜看，林舒雨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翻盖机，旧旧的。

　　车内安静，开了快二十分钟，周辞对刘琮道：“……往机场路走。”

　　刘琮轻转方向盘，车从直行道偏向左车道。

　　周辞忍不住去看林舒雨，她没给什么反应，还在翻看着手机。
　　这功能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她一直盯着看。

　　林舒雨忽然说：“是我之前说错了，周总很大方的。”
　　说完，视线向前，看了看周辞的侧脸，声音还带着些笑。

　　周辞呵一声，右手轻掩了下嘴。
　　改口改得真顺，一点都不会吃亏。
　　个性比林舒淼可恶劣多了。

　　“你要见谁？”
　　周辞刚问完，就听见林舒雨对刘琮说：“刘助理，往前三百米停一下路边，我朋友就在那。”

　　刘琮左右看看，车靠边还未停下，林舒雨就全开了车窗，伸出手挥：“嘿，零蛋儿，这边！”

　　路边停车位旁，复零坐在旅行箱上，见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他面前。

　　忍不住挑眉，复零看着后车内坐着的林舒雨向他打招呼：“你到多久了？”

　　复零勾唇笑笑，视线转到副驾驶，车窗被缓慢摇下一半，露出车主的侧脸，上下打量着他，莫名戒备。

　　复零微微点头，站起身，问：“你叫的网约车？”

　　周辞的脸色立刻阴沉，刘琮不禁摒住了呼吸。
　　林舒雨说：“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周总，心情好载我去机场。上车啊。”

　　心情好？
　　复零看看周辞，“刚才失礼了，不好意思。”

　　林舒雨打开了车门门，复零拉起旅行箱，直接塞进后车位，和林舒雨并排坐。

　　“多谢周总。”
　　复零上了车，为了表示友好，便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苏昭。雨滴儿的师兄。”

　　周辞还未回话，林舒雨便皱眉，嫌弃：“肉麻，别这么喊我。”
　　复零笑笑，继续对周辞说：“有空的话，还请周总赏脸一起吃个饭。”

　　周辞转了半头，看向复零，见他一脸友善，便轻点头，又转移开视线，冷声向刘琮下命令：“赶紧去机场，我还要回公司。”

　　林舒雨，真是好样儿的。
　　周辞气闷，随手打开车载音乐。
　　他真不应该来送她。

　　想不通，他怎么就会答应了林舒淼这件事，花了时间和精力，却要遭受堵心的一幕。
　　师兄？
　　什么年代，还玩这套？
　　他们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吗？！
　　呵。

　　“这次过审估计会多点时间，材料我都上传了……还有，我应该会比你前一天回来。”复零低声和林舒雨嘱咐，“这次，你都得听我的，我可不想再去抢救室里捞人。”

　　林舒雨睁大眼，瞥一瞥前座的周辞，竖着食指往嘴边比划。

　　复零当作没看见，叹气：“我猜，你就不会和你身边的人多说。”

　　周辞黑了脸。
　　抢救室？
　　他今天又听到了一个关于林舒雨的新鲜的词。

　　林舒雨缩到了车的一边，等周辞开口问她。
　　但到了机场，周辞都没出声。

　　复零下了车就先进机场取票。
　　刘琮从后备箱拿出自己和林舒雨的旅行箱，在机场入口等周辞和林舒雨说完话。

　　周辞表情很淡，这一路，他想着林舒雨，猛然觉得自己给她太多的关照。
　　这明明不应该。

　　他说：“抢救室的事，我不会和你姐姐说，也不会拿它和你谈条件。”

　　林舒雨垂着头点点：“谢谢。”

　　“回来后，我要知道结果。”周辞扯开了些领带，“我指的是一切对启腾不利的事，如果你要隐瞒，那就请从我这里出去。”

　　林舒雨微愣：“为——为什么？”
　　之前不都说好的，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周辞整理了下袖口，“哪个公司放心留一个会隐瞒重要信息的员工？”
　　林舒雨抬头看他，微张开了口，双眼充满了不可思议，却没法给自己辩驳。

　　“你多为自己考虑，我自然也是。”周辞不看林舒雨，手指轻点方向盘。
　　他说得一句没错，他也已经知道得够多。
　　将会查到什么，他心中自然有衡量。

　　周辞坐车上，林舒雨站车外。

　　隔着摇下的半面玻璃窗，看着周辞的侧脸，林舒雨实在想不通这趟路程上，周辞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前后完全没有连续性，最终只能无奈地说：“好的，周总。”

　　“嗯。”周辞当林舒雨接受了他出的选择题，启动车子离开。

　　林舒雨走到刘琮身边，一脸郁闷，想从刘琮手里接过旅行箱，刘琮笑眯眯的：“林二小姐，这个我来拿。”

　　林舒雨：“刘助理，你叫我林舒雨就好了。”
　　刘琮点头说是。

　　林舒雨忍不住道：“和周辞工作很累吧？”

　　“啊？”刘琮没想到林舒雨会这么问。
　　林舒雨没等刘琮又自己做了肯定陈述：“肯定很累。”

　　刘琮满脸问号，跟着林舒雨一起走到了取票口。

　　复零已经取完票等在那，刘琮迟疑：“那个，周总让我订了两张头等舱的票——”
　　他看见复零手中有两张机票。

　　林舒雨看看复零，拒绝了刘琮：“那你退掉一张吧，我跟复……苏昭走。”

　　刘琮为难，立马给周辞发信息：周总，林二小姐不愿坐头等舱，跟她师兄走了！
　　周辞回：随她。

　　随她？！
　　那他怎么办！！
　　还有这冷淡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刘琮迷茫四顾，看到林舒雨和复零走向另一边，想要尖叫：他们还不是同一趟飞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