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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翡氏王八蛋 ...

  •   翡馨璧也不再说话,一路上只是一个人微微地笑着,眼神有些闪烁。我有些躁热,心思少,一路只管跟着他走,走走才发现不对,我们不是在回夏府的路上,而是来到了当日我看到夏语初和人说话的湖边。

      我不知他又在想什么,只是停了脚步。

      他侧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笑意依然隐隐,“小倦,夜里的湖水凉,你下去泡泡吧,我给你看着,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他说完了,不忘补一句,“不要逞强憋坏了身子。”

      我这时真想上去揍他一顿,我对他一直很宽容,没理由地信赖他,只是因为他长得象翡罄黎,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上来。

      他依然看着我,说,“小倦,这时候不要来跟我打架,你自己会忍不住的。不过如果你准备变身回去的话,我也没有异议,一定奉陪。”

      他的话,总是有道理,我冷静下来,“好说,道理先生。不过我自己有自己的办法,不劳你费心。”

      他看着我,半晌转开眼,说,“哦,男人自己解决的方法还是有的。你要自学一下也可以。”

      我再也忍不住,这人和夏语初一个脾气,欠揍。我一脚飞起,恨不能把他踹到水里去。

      他一闪身避开,还不忘提醒我,“不要玩火。”

      我确实火气已经上来,这时候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是夏语初,我一时半会也打不倒他,这时候和他斗,确实不明智。我站住,对他说,“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动用磷影粉。”其实我只是虚张声势,我早把那些玩意都放弃了。不过他又不知道。说完,我转身狂奔,回到夏府,有门不走,就近的墙头三窜两窜翻进去,到了里面,又站住。我不记得自己的客房在那里了。虽然变了性,我这不怎么认路的习惯还是没变。

      站了一会儿,翡馨璧才跟着进来,他不敢跟太近,怕我火头上,真的动杀手。

      我这时候特别烦躁,他在我身边,我无端地生气,远远就避开他。

      他这时候脸色正经,估计笑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平静下来了。他对我说,“小倦,我只是来带你回房,没有别的意思。”这话听上去,实在有意思,他带我回房?不过我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再说也不知怎么计较。我只是跟着他,回到自己的客房。一脚踏进去,就想关门。他却一手顶住门,对我说,“你今天晚上可不要随便哼哼,要把小夏这个色狼招来了,可就麻烦了。”

      我一脚踢出去,他却顺势飘远了,忍了一晚上的笑,这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地大笑着走掉了。

      我站在门口,只恨到牙痒。我却不能去追他,这口气,只有先忍着。翡馨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这一晚上,真是除了生病,从来没有睡得这么不好过,时睡时醒,做了无穷多的梦,一会儿梦见翡罄黎,一会儿梦到小湄,一会儿又梦到花溅泪,画品意,连带华清侠都梦到了。好像把前世的人都梦过了一遍。到天亮的时候,又开始梦到这辈子的人,嫣色,柳轻眉,夏语初,最后入梦来的,却是费馨璧,他那样子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嘲弄,慢慢却和翡罄黎混为一体,眼神变得温柔,他走过来,轻声叫我,“小倦。”手就伸过来,环着我的腰,把我拉向他怀里。我在他清澄的眼眸里,看到游啸龙的影子,一时疑惑,却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原来是我。我急急地说,“不可。”他却不管不顾,只是看着我,吻下来。

      这时有人把我当胸一把抓起来,大叫,“游啸倦,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有心思睡觉。”

      我张开眼,一看,原来是夏语初,不过八成不是给我哼过来的。他恨得眼眉都竖起来,我还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不过还好他来叫醒了我,不然我还不知要做什么梦下去。

      我由他攥着,问他,“你干嘛?不放手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他看着我,虽然不情愿,还是放开了手,“你说你昨天对嫣色做了什么?她去寻死,说没脸活了。都是你害了她。”

      我吓了一跳,不是这样子就死了吧?她那么个可人儿,虽然脾气不好,死了实在可惜,我慢慢开始怜香惜玉起来,有了这个念头,自己又吓了一跳。我一下子坐起来,问他,“啊?怎么样了?她死了没有?”我原来怕她死了,这样一问,好像要她死。

      夏语初听了,恨得拳头都攥起来了,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盯着我看,“人家得罪你什么了?你这么想人家死?不过不会随你的心愿的,她还好好地活着。”

      我一听,松了口气,这些寻死觅活的计量,不过是要讨人同情罢了,并不是真的要死。昨天她那么丢脸,自然要做些什么补偿一下。我心头一松,重新倒在床上,笑他,“哦,原来嫣色也是你的相好,你可真是多情哪。我昨天没做什么,只不过和她拼酒,谁知道她酒量不好,一杯就醉了。我事先可是问过她的,她说她没问题的,我怎么知道她发起酒疯来那么厉害,害得翡少昨天的银子都白花了。哎呀,昨天真是没有尽够兴,三个漂亮妹妹,一个都没有摸到,都给嫣色摸去了。什么时候,我得回去,都补回来。嫣色妹妹,很够味啊。”

      夏语初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话憋在喉咙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一物降一物,我拿翡馨璧没有办法,夏语初看到我总是吃瘪。

      我只管戏弄他,把昨天憋的气都出在他头上,说了这么多还不过瘾,继续说,“我说小夏,你对轻眉用用心倒无所谓,人家红楼里的姑娘,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你心里有人家,人家心里不见得有你,我看嫣色,倒是很相中翡少呢。小夏,你真是个很失意的人,你喜欢的人,一个都不喜欢你,真是可惜。啧啧。我看你长得也不错,家境也好,怎么会没人喜欢你呢?我真是搞不懂。”

      夏语初憋了半天,这时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你跟我住嘴。”说完了就在那里喘气,两只手都攥得紧紧地,想来在想要不要跟我干一架。我看他左手攥那么紧,心想他怎么不觉得疼,那只小手指,可是刚刚接上去,不要又弄断了。

      我也不想激得他太过分,就说,“小夏,现在嫣色最需要人安慰,你来这里找我麻烦干什么?我住在你家,你要找我,随时都可以,错过这个安慰嫣色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才又有下一次机会。你还可以顺便告诉她,昨晚上的事,都是翡少搞出来的。她怜着翡少,人家可不领他的情,把她往我这个作恶多端的人手里送。昨天晚上,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的这个下策。”我顺便踩翡馨璧一脚。刚才做的那个梦,让我有些心虚,不想去见他,这个报复的事情,一时半会我也不能亲自去做,只能假手夏语初。我看夏语初也不见得真敢去惹翡馨璧,不过说说他的坏话也好,起码好过什么也不做。

      夏语初听了我的话,神色有些松动,看了我一会儿,渐渐开始有些犹豫。我给他加个码,“快去吧,等翡少先去,你就晚了。”我躺着看他,“我还要睡一会儿,你晚上回来找我算账吧。”

      他收起他的恨,瞪了我一眼,也没说话,转身就走了。我看他走到门口,甩了甩左手,估计这时候才开始觉得疼。

      我忍不住笑了笑,昨天晚上,闹得实在也是过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闹过了,心里舒畅很多。这个翡馨璧,可恶是可恶,却让我恨不起来,如果再见到他,我要对他什么态度才好呢?不报复他,他以后更要欺负到我头上来。对付他吧?要怎么样才算正正好好?不失不过。我就对着床顶,一个人自顾自笑着。过了不知多久,我突然感觉不是很对,侧过头,一看,果不其然,翡馨璧靠着门站着,又在埋头修他的指甲。这个男人,怎么花这么多工夫在他的指甲上?我实在搞不懂。

      我一回头,他就感觉到,抬头看着我,眼神专注,就在你以为他一本正经的时候,他总会冒出两句奇怪的话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都梦到谁了?”

      这时候其实已经是正午了,我晚上其实都没有睡好,所以一觉睡了这么长。

      他好像问的随意,并没有什么意思。我却一下子脸就红起来了,好像给他偷窥到我的秘密。我转过头,不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又问,“你方才一直笑眯眯的,在想什么?”他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叹口气,以后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见他。

      他还是没有停,“你脸色那么红,是不是昨晚上的药劲还没有过?”

      我实在忍不住,气急了会笑,我估计现在就是这样,不然为什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翡少,你就不懂闭口这两个字吗?”

      他耸耸肩,毫不在乎,又低下头去修他的指甲,“嗯,我这人没有耐心,总是什么时候想说就说了,还没人能让我闭口,想做什么就做了,不然当年怎么会飞马去追你?不过你当年那么傲气,连停下来说句话都不肯,我一口气憋了十年,现在不过是小小地报复你一下,你不会介意吧?”他顿了顿,又说,“我看你昨天那么对嫣色,想来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心情。”

      原来又是一个为嫣色打抱不平的,这嫣色果然讨人喜欢。

      我这时候又不想笑了,脸色谈谈地说,“翡少做事么,我怎么会介意?”意思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不需要花这么多心思去介意。

      他自己说了话,我顺着他说,他又不满意,又来刺我,“只有罄黎做的事,你才会介意,是不是?”他问我话的时候,抬头看着我。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我依然淡淡地,“大概吧。”学他的样子说话,好像漫不经心。不等他再说,我问他,“你昨晚不是说,如果我原封不动地出来,你要去拆人家的招牌的吗?这都大半天过去了,这招牌有没有少了一个?”

      他突然哈哈地笑,“你敢说你原封不动地出来么?你感觉上没有变化,你心理上没有变化么?”

      这话叫我怎么回答?我感觉上当然有变化,没进门的时候感觉春风细雨,出来的时候浑身燥热。心理上么,听到嫣色可能死了,有些怜香惜玉,昨晚上我作弄她时,可是一点怜惜的感觉也没有,莫非我真正开始进入男人角色了?

      我回避他这个问题,“翡少,你既然喜欢嫣色,为她来打抱不平,昨儿晚上为什么要点给我,不如自己包起来。”

      他也不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回头看着外面一院的阳光,眯起他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说,“小倦,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好,连喜欢的女人都和你一起分享,可惜你不领情。”

      华清侠喜欢玩游戏,起码他还和我说实话,翡馨璧说话,是一句也不能听的。我现在都基本肯定他对嫣色其实一点也不上心,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大方。他这个人,想来十分无聊,总是拿人来玩。他对我,正好在无聊的时候,找到一个好玩的对象,就像小孩子捡到了一个宝贝,正新鲜着,所以不肯放手。他和夏语初走这么近,当然是有原因的。他们两个都无聊之极。一个玩感情,另一个玩人。我看夏语初也一定吃过他的苦头。

      我想清楚了,又觉得柳轻眉最好,虽然刚开始也有些朝三暮四,起码现在是一心一意。我想到她,就躺不住了。翡馨璧说完了他的话,人就走了。我起来,正好去看柳轻眉,她躺在床上,床头有下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不让她起来。她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见我进去,脸上神色就非常高兴,一点都不掩饰。

      我看到她,心头没来由地觉得温暖。我走过去,装模做样摸摸她的额头,我又不行医,看不出好坏来,只是看人人都这样对待病人,所以也依样画葫芦。她就很满足,我也很满足。我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微微笑,她给我看得脸红,垂下眼帘,不说自己,反倒来问我,“小倦公子,我看你今天脸色绯红,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摸摸自己的脸,还有一些烫,这个药实在厉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退。今天我早晨听了翡馨璧的问话脸红,估计他也没看出来,不然肯定又有话要说。我也不瞒她,说,“昨天我跟那个翡少出去,喝了点酒,到现在也没有退干净。”我也没有说全。感觉就象出去偷腥的男人,回来给自家的女人责问,所以还感觉有些心虚。这种感觉新鲜,我把它放在肚子仔细琢磨了一番,脸上又笑出来。

      我昨日去红楼转了一圈,本性倒真是改了不少。这个翡馨璧,怪招奇多。

      柳轻眉也没有追问我们去了哪里,只是脸色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也没有多想,直接就说,“那个翡少,没有什么好话,以后还是少跟他出去为妙。”

      柳轻眉的脸色就更奇怪了,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吞吞吐吐,“你没有介意吧?”

      我这时才注意她的样子,心里奇怪,看上去不是像关心我才问的样子,我肚子里起疑,莫非她和翡馨璧又有什么故事?我有些琢磨地看着她,嘴里慢慢地说,“我自然没有介意,你以为呢?”

      她舒口气,也没有抬眼来看我,只是说,“那个翡少,确实是怪怪的。”

      我看她那样子,心里疑心更重,我问她,“轻眉,我们现在反正也没有事情,你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的事,你都知道了。你的事,我也该知道一些。”不然感觉像个傻瓜。这句话,我当然没有说。

      柳轻眉抬起眼来,飞快地溜了我一眼,她的神情,可爱之极,象个做了坏事,给人拿住的小孩子。她的声音细微,说,“小倦公子想知道什么?”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想知道,你的那些情事啊,比如和夏语初,和翡馨璧,和其他我不知道的人,免得以后碰到了,给人暗算,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这时候又有些疑心,翡馨璧这样对我,多少是因为柳轻眉。我想多了,又摇了摇头,怎么我象个多疑的相公,老怀疑自己的娘子背着自己偷情?我真是给翡馨璧给搞迷糊了。

      柳轻眉的脸更红了,说,“我没有啦,只是小夏,你都知道了,没什么的。”

      我不放过她,一脸疑惑地说,“是吗?那么昨天翡少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把话说完,一脸自己琢磨的样子。

      她急起来,抬眼看我,“我真的和他没有什么。他跟你胡说八道什么?”

      欲盖弥彰,我看着她,嘴里敷衍着,“哦,”眼睛却盯着她,眼神就象那个桐城的城官一般,好似洞明事情。

      柳轻眉给我看得惴惴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巴动了又动,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我也不是真知道什么,也不是很在意她和翡馨璧到底有什么过往,不过是在逗她玩。我和翡馨璧在一起时间也不长,不知为何学了他的坏习惯,见一个逗一个,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以前是用东西惹人,现在东西没有了,就动嘴,可能也是我的本性,这时又都抬起头来。

      柳轻眉憋了半天,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这才收手,她这时伤还没有好,我这么逼她,简直是要她的命。我微微笑出来,对她说,“轻眉,我跟你开玩笑呢。翡少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个人即便说什么,也听不得。”我顿了顿,又说,“过去的事,其实都没什么。”这句话,我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过去的事,真是没什么吗?不过是我想把他们忘掉。

      我说完这句话,柳轻眉倒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历害了,又牵动伤口,疼得脸蹙了起来,一时哭不下去,等疼过去了些,又哭,就这样哭得断断续续,又痛苦万分。我自己不常哭,倒是忘了哭是女人最管用的武器,这时一看,自己是闯了祸了,这个时候,去惹她干吗?要惹,也要等她伤好了,这时去惹她,不过是自找苦吃。我有些慌了手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回头看看,翡馨璧不在,这人,要找的时候总是不在,不要见的时候,老是出现。我一来,下人就走了,这时连个喊帮手都没有。我又回头看柳轻眉,她还在那个样子哭,也不见有停下来的样子,反是痛苦的时间更长了,这样下去,非加重了内伤不可。

      我一时心急,差点就要去挠头。突然想起翡罄黎在的时候,我耍脾气哭鼻子,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背哄我,这招百试百灵,不管我怎么不高兴,都是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这时也顾不得避嫌,伸出手去,把她抱起来,拍着她的背,哄她,口里胡说,“轻眉,乖,不哭,不哭。”翡罄黎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又不能对柳轻眉说,只能把不哭这两个字重复又重复。

      不过这招确实管用,她哭了一小会儿,就不哭了,懒在我怀里,好像享受得很。

      女人,真是可爱又麻烦。明明是她的错,又要我来哄她。

      我见她不哭了,想放开她,又怕一放,她又要开始哭,自己和自己犹豫了一会儿,见她确实止住了哭,才放开她。

      她躺在床上,这时又柔顺的很,红着脸不说话,也不抬眼看我,有时还抽两下鼻子,看来方才真是伤心得很。

      我看着她出了一会神,才感到身上有些凉,低头一看,这单薄的夏衣,给她两滴眼泪就打湿了。这时贴在身上,里面的肤色都有些透出来。我突然感到尴尬,跟轻眉打了个招呼,从她房里逃了出来。我还是不太习惯现在的身子,看着自己,总觉得是在偷窥别人。除了头和手,其他一露出来,就觉着尴尬,真是比做女人时羞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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