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少年圣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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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坐在马背上，一直没有动，任我靠着，就是时间长了人有些僵，手一早就从我身上拿开了，这时只是握着马缰。马都不在跑了，还拉着马缰干什么？分明是不想和我靠太近。
我坐直了身体，离开了他，对他说，“谢谢你了。”我说得有些客气和疏远。我们这样在马背上坐着，脸和脸之间，不过是半只拳头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轻轻地拂在我下巴上，让我感觉痒痒的。他并没有跨下马背，离开我，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不停地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眸本来就晶莹剔透，这时候这样的闪烁，让我看得眼乱心迷。我一时忘了自己的头疼，只是专心地看着他，眼睛下意识里在他的眼眸和双唇之间逡巡，他的双唇看上去十分诱人，不知比墨少城要好看多少。在我眼里，墨少城不过是中上之姿，他是绝色。我试探地向他靠近了一些，他并没有退避，只是眼光一闪，有一丝紧张。他必是在想要不要和我现在这样试一试，想得太用力了，以至于眼眸不停地闪烁。
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如果我还没有做过男人，这时候我会等他过来，经历过了柳轻眉和墨少城，我学会了主动。
我的这个自然反应却吓坏了他。他一下子睁开眼来，离开了我。眼里的情欲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一丝慌乱。他放开我，一步跨下马身，站得离我远远地。
他不是不喜欢我，他只是不喜欢男人。
我只是感觉极度的失落，眼巴巴地看着他，被他撩起情欲，这时候涨得我小腹极度难受，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他这时候已经平静下来，避开我的眼光，说了句，“对不起。”说完了，就去牵他的马。他的马，给他训得特别通人性，他方才一从马身上下来，压停我的马，他的马就自己停下来了。
我的马，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方才给他情急之下一压，大概把马腿压曲筋了，他的力气可真够大的。天赫的男人力气大，我这时亲眼看到。以前翡罄黎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使过这么大力，因为一直没有这个必要。
我从马身上下来，看着他，他也没多说话，自觉地就把他的马牵过来了，让我上去。我却觉得没意思，他又不肯上来陪我骑。我上了马，又下来，执意要走在他边上。他也不强迫我，也不看我，只是牵着他的马，在我边上走。我走走，就靠他近些，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不能抱，牵牵手总可以吧？
我还在想他会不会把我的手甩掉，他却突然自己翻身上马，顺手把我一把拖上去，策马飞奔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我并不介意这样靠着他骑在马上，他的马跑得非常平稳，一点没有颠簸的感觉。他两只手都握着马缰，一左一右，把我圈在中间，我靠在他身上，他清馨的气息包围着我，让我心情平和，身体却焦躁不安。
方才的激情一过，我的头疼，又在隐隐发作，额角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好像是我的心，在怦怦地跳。
我收起心猿意马的心，在马背上闭眼调起内息来。方才翡馨璧用他的内力，平息了我的气血翻涌，让我的头疼平静下来，我现在自己调息，不知能不能把毒抗下去。我刚刚收敛起心思，才要进入调息状态，翡馨璧就感觉到了，他在我耳边说，“不要。”
这一声把我平静下来的心又唤乱了，我问他，“什么不要？”
他说，“不要运功，你运平常提升内力的功，会加快体内毒素的循环，如果要运，也要运老僧入定功，减缓体内血行的循环。”
这个老僧入定功，我还真没练过。这是练心静，气息心跳减慢的内功，就像进入濒死状态，练到极致，就像进入假死状态，不知要过多久，心才会跳一下，人才需要呼吸一下。这种功夫，让我这种性格的人来练，真是要命功，我自然没有练过。我放弃了这个努力，靠着他坐着，心里有些茫然，又不能心乱，又不能碰他，又和他靠这么近，这个日子，实在难过。莫非我就一直这样和他纯情地耗着了？每日最多拉个手，等他心乱了，接个吻，然后带着一身的情欲，灰溜溜地看他离开？这样的日子，非把我逼疯了不可。我现在这样执著着一定要做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逃避心头翡罄黎的影子吗？逃过逃不过，做女人和男人，区别真的这么大吗？我问着自己，头疼又开始加重起来，虽然没有到了方才那样的地步，但是也分散了我的思绪，让我静不下心来，把这件事想清楚。
他带着我，却去的不是西南面的观霞山，而是在朝双子中心的方向跑，跑过了青城，一直走到了意江边上。我渐渐会过意来，他一定是要带我去圣司庙。意江临近西语的地方，有一座圣司庙，里面的圣司，最近刚刚换过。圣司虽然命长千年，也有老去，死亡的时候，老圣司死掉，新的圣司就来接位。少年圣司还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也许会对我通融，让我换回女身。这个翡馨璧，脑子动得可真够快的。
我们到了意江，天已经快黑了，去这个双子庙，稍稍绕一些道，就可以经过西语，西语的城郊，有一座宴君小筑，十分的出名，是唯一一座有如羽公子墨宝的食肆。既然已经这么近了，怎么能不过去看一看。我和翡馨璧说，他也没有反驳，调偏了马头，就朝那里去了。这座宴君小筑，必然对他也不一样。当年他和翡罄黎，就是在那里就餐时，看到我和游啸龙在江上，飞舟而过。他来追我，我却没有理他，只管自己走了。他和翡罄黎看到我就那片刻的时间，就深深记住了我。
我们今日再来，却是我和他同骑一匹快马，联袂而来，不过我却不再是那个一尘不染的专情少女，而是满心沧桑游戏感情的男人，不知他心中，此刻的感觉如何？
我们在楼上临窗的位置坐下，我背对着如羽公子的字，他面对着。我给他，给自己斟满酒，对他说，“当年你和翡坐在这里，看到我，今日我和你坐在这里，不知道要看到谁？”
他微微一笑，他还没提，我先提了。他拿着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说，“今日无论看到谁，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就算她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再去追她了。”
时机，时机是最重要的，如果现在他看到我泛舟而下，也不会那么心动，估计只会在心里慨叹一声，便放我过怀，转过头就不会再有一丝挂念。当年我一尘不染，他何尝不也是一样，纯白的少年，没有半分心事，只是恣意地快活。那样的日子，却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看着翡馨璧，心里在想，如果我当年停下来，跟他到宴君小筑，我估计也是会看上翡罄黎的。不是他不好，只是那时候的我，更适合翡罄黎。而现在的我，即便遇上翡罄黎，也只会和他擦肩而过。
他见我看着他，却不说话，就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笑，反问他，“你不是一向都能猜中我的心思吗？怎么现在要来问我？”
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我刚见你的那时候，你的眼神清澈，心里有什么都放在脸上，不用猜，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慢慢的，都藏到心里去了，越来越看不清。我现在还能猜到，你大概在想什么，以后怕是什么都猜不到了。”他的话语里，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忧伤。
我挑起一条眉，看着他，对他说，“你看不透我，我却能猜到你现在在想什么。”他的意图太明显。
他垂下眼帘，抿了一口酒，“我的心思，早就告诉你了，何必要你来猜。”
我笑，“你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要带我去，到了圣司庙，你去求圣司，我可不去求。”又不是我要变回女人，是他要我变回去，自然要他去求。不过我看他从来就不求人的，这次去圣司庙，不知道他会怎么求圣司。我心里有些好奇。
他又抬起眼来来看我，眼睛里有一丝欢喜，“你不反对了？”他不问我，是怕我反对。
我看着他，说，“我想通了，横竖是死，做女人死，和做男人死，没什么两样，如果你那么介意，我就陪你到圣司庙去走一遭。不过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一次，十有八九你会失望的。如果去了没有你想要的结果，你可得学习接受我是个男人的事实，不许中途退缩，不然我就不跟你去。”不要以为圣司年纪轻，就好糊弄，人家好歹还是有神力的人。
他有些不悦，“什么死不死的，和我在一起就是这么绝望的事情吗？不管你是男是女，总之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我笑得更深，问他，“你的意思，就是不让我好好的死，还要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要这么说，我喜欢惹他，让他为我烦恼，为我开心。
他却不上我这个当，收起了他的不悦，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看着我，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有早说。”
我却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翡罄黎死的时候，我早就尝过痛不欲生的味道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让我这样痛心。我只管喝酒，今日我要喝醉了，最好把他也灌醉了，尝尝和他酒后乱性的滋味。不过我现在知道我喝醉了只会死睡，除非他乱了性，不然的话，我只会将良宵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少年圣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