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风云之追龙》枫叶依然在

122、困兽之斗（2）

　　阿东心头一震，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他曾亲耳偷听见李红志和一个女人争吵时无意说出了潘芸的下落。那女人说李红志把潘芸葬在一处土坑中。而此时，土坑和铁铲都一一显现，况且，这还是李天南家的范围！莫非潘芸就被埋在那里吗？一颗颗汗珠已经布满他的额头和鼻尖，他只感觉一阵凉意直冲后脊，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说：“……或许是死掉的小猫小狗。”说到后来，他竟不忍心再往下看，扭头转身走向黑暗的角落里去了。

　　李丽莎看见了他的种种异样，也大为不解，心想他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这么多天，苦头吃了不少，也没见他露出半点软弱和怯意，怎么一个小土坑就把他吓成这样？她又朝那小土坑瞧了瞧，试探着问：“你是担心李满瑞把咱们推进那个坑里？”

　　“好狠毒的心！”阿东答非所问，他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最后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大有怨忿之意。

　　李丽莎又道：“我看那个小土坑多半有古怪，要是让警察来挖一挖瞧一瞧，到时候我们趁机叫喊，说不定能引起注意。哎～只可惜警察都被李满瑞那老狐狸买通了，他们就算察觉，也会装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东沉吟不语，脑海里反复不停地把潘芸和那土坑联系在一起。一阵反胃恶心直冲嗓子眼，嘴里只觉阵阵酸苦，作呕不止。丽莎忙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哪疼吗？”

　　阿东摇摇头，并不答话。爬到水洼边上猛喝了几口清水，才把这股恶心感暂时压了下去。他靠在墙边呼呼喘气，说：“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出去，不然迟早要被人埋进坑里……”

　　白天一切如常，傍晚时，阿东在水洼里洗了头脸，就坐在墙边啃馒头休息。锯了一下午钢条，这会儿整个手掌酸麻到几乎握不拢，不小心被割破和烫肿的伤口屡屡可见，一双手火辣辣的疼。丽莎则一直向窗外眺望，一会儿看看那个土坑，一会儿又瞧瞧远处。一直瞧到日头西沉，落日的霞光洒在她脸上，像渡了一层金粉。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努力把头往外探了探，问道：“李天南有孩子吗？”

　　阿东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住了，回道：“我不知道。”

　　丽莎收回目光，道：“我看见有个男的骑着摩托车载着两个小女孩到了楼下，但那两小女孩却一直在哭，还哭的很凶。李天南见了，好像很不耐烦，骂了一顿那个男的，还把那男的摩托车踢倒了。接着他就开车走了，根本不理会那两个小女孩。”

　　阿东不明所以，随口一说：“可能那两个小女孩不是她的孩子吧。”

　　丽莎忿忿道：“肯定是这贼小子在外面惹了风流债，人家替他生了孩子他不要，这才找上门，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跟李满瑞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孩子。”

　　阿东对李天南的私事并不怎么关心，只是淡淡地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有些东西是她们选择不了的，比如出生，成长环境这些。”

　　一夜无话，阿东却整晚难以入眠，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潘芸，甚至一闭上眼，总感觉潘芸就在他耳旁轻声抽泣，就这么半梦半醒的熬了一夜，天色微亮，他就起身推开窗口透气，晨曦的微风清凉舒缓，沁人心脾，说不出的舒坦，精神也为之一振。他向外望去，只见早起觅食的鸟儿叽叽喳喳的穿梭在林木之间，无拘无束，自己和丽莎却像囚鸟一样被人困在这里，难以自由。他不禁苦笑，心里却盼望着小毛弟再次出现。

　　过了一会儿，一辆摩托车忽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一个中年男人载着两个小女孩飞快地向山下驶去，山间的道路弯多曲折，那中年男人的车速却快的惊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两个小女孩紧紧抱在一起，也不敢去扶那男人的腰背。突然一个急弯！两个小女孩如皮球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砸在硬马路牙子上，两个弱小的身躯挣扎着半天爬不起来。那男人驶出一段后把车刹停，停稳了车后，转身走了回去，像拎小猫一样把两个小女孩拎起，其中一个小女孩的额头摔破了一个洞，血流得满头满脸都是，另一个也摔得不轻，半边脸被擦出一大块血痕，殷红醒目。那男人似乎很不耐烦，扯住她们的衣襟就朝她们的伤口上猛擦，想把血迹给抹掉。两个小女孩被他擦得哇哇直哭，伤口渗出的血也越发多了，最后，那男人似乎骂了几句，两个小女孩就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跟着他上了摩托车，一转眼就驶出了山道，再也看不见了。

　　阿东收回目光，沉思良久，心道：“那两个小女孩绝不是李天南的孩子，跟李家应该也扯不上关系。我看见那两个小女孩的脖子和手臂上均有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淤青，想是被人掐打过。这两小女孩是昨天傍晚送来李家的，今天一大早又匆匆送走……难不成李天南有什么特殊嗜好？不对！丽莎说她看见李天南对这两小女孩十分厌烦，看都不看就开车走了，应该不会虐待她们。那么昨晚只有李满瑞在家，该不会是他吧？但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这老东西阴鸷狠辣，心理多少有些变态也是说得通的，只是对两个小孩子如此，实在是畜生不如！”

　　“你看见了什么？为什么捏着拳头？”丽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看见他对着窗外发呆，腮帮鼓起，拳头紧握，显然是愤怒至极。她好奇心起，走到窗边望了出去，却是一切如常。

　　阿东忿意难平地收回眼光，拿起锉刀走到窗边又开始锯起来，嘴里喃喃道：“我迟早要收拾这个老东西！”

　　上午的天气炙热火辣，下午却乌云压顶。傍晚时，一阵大雨倾盆而下，窗外雷声轰隆，雨势浩大，雨点击打树叶的声音不绝于耳，偶尔伴还能听见被风吹折的断木声，听起来犹如山崩地陷，不禁使人心惶难安。除了雨声，两人几乎同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盖板被打开，一个身躯肥大的男人被人用绳索套着上身，缓缓地放了进来。男人落地后，盖板上突然传来一个不知名的男声：“李老板说把你两这么关着太便宜你们，得给你们找点乐子玩玩，嘿嘿～”说完就锁上盖板，踏着雨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