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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发怒 ...

  •   丁岫这一晚也没在家里睡,他第二天要带着杨婷出差。
      杨婷晚上十一点多给他打电话,说治哮喘的常用药没有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根本就来不及去买,万一在车上发病就麻烦了。
      丁岫让她现在去买。
      可杨婷说怕黑不敢出去。
      丁岫又说给她在网上订药,一会儿就能送过去。
      杨婷就说不行,太晚了害怕坏人伪装成外卖员,会有危险。
      丁岫就只好半夜起床给她去药店买了治哮喘的药送到家里,自然那一晚就没再回来。
      第二天两个人欢天喜地一块去了机场,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何沾在得知丁岫出差的消息时,就跟周与舒私下里合计,这都快三周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拍到,这次出差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就把雇的偷拍者给安排到了机场,全程跟着丁岫。
      她们相信,这次是一定会拍到些东西的,即便拍不到亲热的视频,最起码也能知道丁岫的出轨对象是谁。
      在这三周的时间里,何沾经历了从一开始的自我怀疑到最后的笃定。
      一开始偷拍者毫无收获时,她就在想难道自己误会丁岫了,他根本就没有出轨,那个小猪玩偶只是个偶然而已。
      可第二周的一天晚上,丁岫说有应酬让她先休息吧。
      她倔强地坐在客厅里等到凌晨三点,丁岫回来时身上又带了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儿,这次不是从小猪玩偶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从他衬衫里面的汗衫里散发过来的。
      这么贴身的衣服沾上香水味儿无论怎么替他开脱都说不过去了。
      正因如此,何沾也学了乖。
      绝对不会留任何的破绽让丁岫意识到她正在跟梁倦厮混。
      “醒了?”
      梁倦从电脑上抬起头来,转头看着她。
      何沾伸了个懒腰“嗯”了一声。
      梁倦把台灯关上,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了,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就钻进了房间,让刚睁开眼的何沾忍不住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
      梁倦坐到床边,伸手覆在她的眼前替她遮住中午炽热的阳光。
      “一会儿想吃什么?”
      “我要去公司加班。”
      “今天是周六,而且你已经连续加了三周的班了,歇歇吧。”
      何沾顺势靠在他的肩头:“比不了梁大总经理是甲方清闲,乙方哪有资格休息啊。”
      “甲方给你放半天假,带你去野炊怎么样?”
      “那你晚上可要帮我工作。”
      “乐意效劳。”
      梁倦早已经把野炊需要的食材和器材准备好了,自从跟梁倦在一起后,她就什么都不用准备。
      他好像有无限精力,整天就想着怎么玩怎么吃,比周与舒活得还要潇洒。
      “你当初为什么结婚啊?”
      何沾躺在草坪的摇椅上,她接过梁倦递过来的烤串,吃了两口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浪子为什么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梁倦顿了一下,指腹轻轻地刮过她的脸:“为什么每次出来你总要问一个扫兴的问题呢?”
      “我想让你快点烦我,那样你就能不烦着我了。”
      梁倦微微一笑没有搭她的话茬,她越是这样带着刺,梁倦越觉得刺激、有意思。
      人,有的时候就是贱得慌。
      何沾递了一串鸡胗给梁倦,侧过头动情地注视看着他:“告诉我吧。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把年假请了陪你去玩两天。”
      之前梁倦说自己今年有半个月的年假还没有用,如果不用就太浪费了,正好何沾的年假也没有用,两个人实在该出去玩一趟。
      她本来打算的是等养好身体,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就和丁岫去爬永伽雪山,目的是去雪山顶的寺庙里参拜一下,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虽然两人的感情在一天天地变淡,可何沾总觉得这种事情该两个人一起去,否则实在是心头难安。
      可现在没听到丁岫的声音,只听到梁倦的声音。
      “什么时候?”
      何沾收回思绪,淡淡地说:“等国庆节吧。”
      梁倦摇摇头,从盘子里拿了一串鸡肝,举在手边却不吃。
      “我最讨厌跟着人潮一块旅行,人们聚集在一起时总有一股臭汗味、劣质香水味、狐臭味,一往人堆里扎就想吐。”
      何沾在他身上闻了一下,那股清冷的雪松味道被烤肉味盖住了,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好闻。
      “那我以后不能跟你出来野炊了,你现在身上的味道就让我想吐。”
      “我是那种会带着女人把同一件事情反复做两次的人吗?”
      “也是,做两次就没有新鲜感了。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
      “十月一前请一周假,我就告诉你。”
      “好啊。”
      何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梁倦看着餐盘里的所剩无几,起身又去了烧烤架旁。
      何沾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整洁的没有一点褶皱的运动装,干净的指甲,脸上一点儿多余的胡茬都没有,上班时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二八分却没有一点啫喱水涂在头上油腻的感觉,出来游玩时头发就自然地散落在脸边,竟然给人一种青涩的感觉,虽然已经三十三岁了,可从侧面看过去,仿佛年轻了十岁。
      何沾起身从身后环抱住他,笑着调侃道:“没心没肺的人是不容易变老,丁岫比你年轻两岁,可看着好像是你哥哥。”
      “他出轨后是不是年轻了一点?”
      何沾不满地咬住了他的肩膀,直到他实在忍不住出声求饶才放开,而白色的运动t恤上已经微微血迹渗透出来了。
      “梁倦,别把你那套自私、自大又薄情的价值观往丁岫身上套,他是个畜生,可跟你比,还稍微好点。”
      “何沾,谁又比谁高尚呢?你自诩高尚,不还是和我搞在一起了?有时候坦诚地承认自己是个烂人,活得会轻松快乐很多。你,太累了。”
      何沾推开梁倦放在她脸上的手,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拂袖而去。
      梁倦没有追上来,他们不是恋爱关系,谁也没有义务安抚谁的坏情绪,如果非要给这种关系下个定义的话,那大概就是偷欢吧。
      何沾没去找周与舒,她跟黄杨之间的事情就够焦头烂额的了,自己这点难以启齿的破事更没理由去烦她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转了两圈后又回了公司,生活不如意,她只能用工作把生活填满,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她初定是在今年年底辞职,到时候年终奖发完了,手上并行的几个项目也基本上做完了,来年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室的筹备运营中。
      背水一战,她是一定要成功的。
      偌大的办公楼里,只有她的办公室是亮着灯的,电脑屏幕反射出的光打在她的脸上,这些工作对于她来说早就驾轻就熟了。
      以前觉得工作枯燥,现在却觉得跟生活的混乱相比,她简直感恩工作的枯燥,起码这是唯一一件不会背叛她的事情。
      十点多走出办公楼时,梁倦倚靠在车边等她。
      他捧着一束向日葵花站在车前,看到何沾出来了,便迎了上去,向日葵也举到了何沾的面前。
      向日葵是何沾最喜欢的花,没有浓重的、粘腻的花香,但仔细一闻会有淡淡的清香,而是她喜欢向日葵的灿烂明亮,一看到心情就会立刻敞亮很多。
      梁倦第一次送她向日葵的时候她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自己从来没告诉他自己喜欢向日葵,可对于梁倦来说,他也喜欢向日葵的这种巧合发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日葵?
      梁倦答道:你的钥匙扣上有向日葵的图案,我无意中看到了,本来以为是巧合,可后来看你用的工作夹、便利贴都有向日葵的元素,就猜你应该挺喜欢向日葵的。
      何沾微微撇嘴挑眉接了那束花,梁倦不满意她的表情,拥她入怀追问道:这表情代表什么?
      何沾笑着回道:“代表打动我的是向日葵,而不是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应该也不在乎,反正你达到目的了。”
      梁倦做了一个她的同款表情,不置可否。
      当时只是一个手段,现在也不例外还是一个手段。
      当时何沾没有感动,现在不仅没有感动,还因为他下午说的那番话有些厌恶。
      “同一件事情重复做两遍是你的风格吗?”
      “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改变风格。”
      “我不喜欢。”
      何沾走到街对面的花店,买了一大束向日葵,那束花都快把她给淹没了,从梁倦的视角看,不是人抱着花,而是花抱着人。
      何沾双手捧着那束花晃了两下:“我喜欢这束。”
      “那这束就没意义了。”
      梁倦把他手里那束扔进了垃圾桶里。
      何沾白了他一眼抱着花往停车场走,但那束花太大了,已经挡到她的视线了。
      梁倦快走两步挡在她的面前,隔着花束抱住她:“只有我是个烂人,我不该试图拖你下水。”
      何沾竟然觉得他这句话有些真诚,可转眼就觉得自己真是荒唐。
      “梁倦,你或许说得没错,我不该自诩高尚,不该摆高姿态,可咱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蜻蜓点水,别越界了。”
      “我就这么差劲以至于让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梁倦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类似悲伤的情绪。
      何沾无心安抚任何人的情绪:“你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个烂人的样子,也根本没想过让我了解你,你委屈什么?”
      梁倦垂下眼眸点点头,后退一步松开双手。
      “你今晚回哪里?”
      “回我自己的家。”
      “好,别忘了国庆假期前请假。”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何沾抱着花绕开他,走了十几步之后听到了梁倦的喊声。
      “何沾,你说不让我把我那套差劲的价值观往丁岫身上套,可你却试图从我身上找出他出轨的原因,窥探出他的心理,用我的价值观去找他的行为动机,你总是这么别扭,不累吗?”
      何沾把花扔在地上,暴躁地退回来,指着他火冒三丈:“不要再问我累不累!我累不累跟你无关!”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我是我,他是他,他出轨跟我出轨是两件事,你如果想在我身上找出答案的话,那就别白费功夫了。”
      “好啊,既然你什么都给不了我,那我们就一拍两散。”
      “不,我配合你,你在我眼里还是很有吸引力。”
      梁倦搂着她吻了一下,在巴掌落到他脸上时抽身而去。
      何沾气急败坏的怒骂也被一并忽略,正在发火的何沾好像又回到了跟丁岫说要整洁要注意卫生的时候,重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回应,倒把自己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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