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红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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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家是静灵廷四大贵族之一，这是你在尸魂界随便找个人都会得到的答案。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是那么有钱且高高在上的贵族，家里不是应该有很多下人吗？
所以站在朽木家门前时，我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没法，这可算是我人生大问题之一。
蓦地觉得脖子上一冷，却是朽木家家主、六番队队长兼我现任师父，朽木白哉在盯着我。
“怎么了，千里？”朽木队长（冷眼旁观地）看着我，“有问题吗？”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没有没有，您老人家最大，您就是我的神，小的怎么敢有异议？
没有异议不代表没有问题，不过善解人意的朽木队长倒是没有追究我。
回溯昨天下午……
“哈？明天到朽木家去？”
我吓得直接失手把训练用木剑甩了出去，现在不是时候去在意外边狼嚎着的人是谁！！
顿了顿，朽木队长转身就是一记冷眼，“明天你有事？”
掐掐手指，明天店里我轮休，真央只有无聊的理论课，而且海燕副队长也回来了，应该没事……吧？
“那不就好了，”朽木队长继续向外走去，“朽木家招待客人的侍女不够，你来帮忙。”
大概……那是除了纠正我的错误之外，朽木队长说得最长的普通话。
但是，这普通话还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普通啊……
回想完毕后，我已经被朽木家的人套上了一套从没见过的服装，又重又长，简而言之：麻烦！！
那边的管家先生，我知道最近朽木家人手欠缺，但也请你不要用一种饿狼见到肉的样子看着我……
还有左右的姐姐们，请问我着装完了吗？请问我可以出去了吗？再请问我要怎么走路呢？
“涅……千里小姐，”别以为你绷着张脸我看不出你在笑，“这边请。”
还是第一次穿上如此正式的服装，若不是平日的体能训练够我绝对会被这身衣服压垮……
小心翼翼地跟在管家先生的后边，我屏着呼吸走到了雅间前……是茶房吗？
“朽木少爷，千里小姐已到。”
我说老爷爷，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某某犯人已被押到”呢？
啊叻，什么是犯人呢？我突然间又为脑袋里的新词语而疑惑。
“千里，进来，”朽木队长的声音比平时轻，“记得把门拉上。”
我没有猜错，这果然是茶房，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用想了，这大概是你生前的记忆之一，无须惊慌。”
转过头去，朽木队长就端坐在茶房正中。
“朽木队长，”我拉起衣服下摆方便坐下，“你怎么知道……”
“你生前是石田宗家千金，知道这些并不足为奇，”朽木队长看着我，“我只是在帮你温习。”
是吗？可是我对这个‘生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是蓝染队长给予的。
“身体的记忆没有那么轻易忘记，”朽木队长伸手，开始泡茶，“注意看，待会儿要你帮忙。”
既然朽木队长发话，我也不好再糊涂地开小差，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瞪大眼睛。
少了死霸装、白色羽织、牵星箝、银白风花纱，此刻的朽木队长，就只是朽木白哉。
先是将沸水冲入壶中至溢满为止，然后将壶内的水倒出至茶船中。将一茶漏斗放在壶口处，再用茶匙拨茶入壶。最后将烧的水注入壶中，至泡沫溢出壶口。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我们俩之间却是寂静无声，无人打破这片沉默。
“看清楚了？”朽木队长放下茶壶，“待会儿有客人到，你得协助我。”
“是，朽木队长。”低着头，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问题，毕竟我已经近乎一年没有接受身体健康和抽血检查，不知道自己的健康值是多少。
要是以往在十二番队，我必定每日每夜都会坐在涅队长的实验室里，被他以奇怪的仪器检查全身。
而现在……我把头垂得更低，“我会尽力而为。”
茶房里，弥漫了淡淡的茶香，这个味道……
“是荔枝红茶，”朽木队长倒了一杯茶给我，“是现世的产品，要先闻其香，再观其香，缓缓斟饮，细细品啜。”
透明而嫣红的茶汤，透出了阵阵香味，吸吸鼻子，隐约能辨出参杂着焦糖和麦芽的香味。
“谢谢队长，”低着头细细品尝着新鲜的味道，如此美味的茶，大概是只此一次吧？
恍惚飘着茶香的袅袅热烟中，我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喝茶，难得跟朽木队长度过了宁静的一刻。
当天到访的客人似乎也是上等贵族，我只是候在茶房外，随时进去替他们泡壶新茶而已，完全就一个跑腿的角色，不过跪坐了老半天，说腿不酸是假的。
朽木队长把客人送走后，又马上转回来了，“怎么了，千里？”
我呲牙裂嘴，硬是挤出一个歪曲的笑容，“队长，腿酸了。”
朽木队长抿嘴不语，那一瞬间，我还以为他在生气—那表情，跟某个人生气的时候是一样的。
他会说“千里，你不听话”，然后就闭上嘴一言不发，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又低下头：不是的，朽木队长跟他不一样，朽木队长不是在生气……
想着想着，不知怎地委屈的眼泪就已如雨下。
“千里？”朽木队长似乎有点慌，“怎么了？”
出乎意料，他扶起了我，“怎么哭了？”
我吸着鼻子摇头，“队长，我没事。”
我跟朽木队长的距离很近，近得我的鼻子都快碰上他的衣服前襟，他却好像恍然不觉。
“千里，坐下，伸展双脚。”
我依言坐下，不想朽木队长伸手替我按摩双腿。
“队长？！”
我很惊慌，朽木队长却不由分说地把我按下。
“坐下，别动。”这次的语气比较重，我只好乖乖坐着。
我偷偷看着朽木队长的侧脸：他的肤色有点苍白，长长的眼睫毛安静地扇动着，樱色的嘴紧紧抿着，刚毅的脸透着冷峻，深沉的双眼里却没有一点儿情绪。
朽木白哉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专属于他的情绪吗？
“千里，好了一点吗？”
低沉的嗓音传来，我慌忙点点头，“好很多了，谢谢队长。”
“小事，”朽木队长站起，突然间，我觉得他在远离我而去，“该回去了，千里。”
我低声应了一声，扶着墙壁慢慢站起，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的食物口味，他却总能让食堂的人给我送来简单却美味的食物。
我不知道他的业余兴趣，他却总是答应我偶尔要求请假溜去流魂街的要求。
我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却明白十二番队是目前我灵魂里最深处的痛楚。
我不知道他的待人处事，他却知道比起姓氏我比较喜欢别人直唤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的感情过往，他却明了我跟蓝染浮竹京乐吉良市丸之间的羁绊。
我不知道他的顶级实力，他却明晓训练时什么时候要留情什么时候要狠心。
我不知道他的所有一切，他却如同我的影子般轻易掌握我的所有心情行为。
这个男人，我看不透他，他却早已把我看透。
“千里，你在哪儿发什么呆？”
朽木队长站在门外，有点不悦地蹙眉：这是我见过他最普遍的表情之一。
“来了来了，等我一下，队长！！”
朽木家是在静灵廷的高级住宅区里，到真央有好一段距离，明显权当饭后散步的朽木队长，和明显一直心不在焉的某人，就这么缓步走到了真央宿舍前。
有人说：秋天，可以多去感受喧嚣夏日后的清新宁静，漫漫寒冬前的短暂芳香，多去体会“秋风之性劲且刚”的豪迈，少去喟叹“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无奈。也会被秋而“感”，却不再为秋而“悲”了。
于是大口呼吸着秋天的气息，渐渐地，本来僵硬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听说你最近有去十三番队？”
“嗯，海燕副队长到现世执行任务，不放心浮竹队长。”
“浮竹队长还好吧？”
“还好，只是秋天比较冷。”
尴尬的寂静。
“真央的考试……”
“嗯，新年前有一场小考，应该没问题。”
还是尴尬的寂静。
“新年……”
“伊鹤邀请我到他家做客，我答应了。”
又是尴尬的寂静。
“千里……”
“嗯？”
“你今天很奇怪。”
语塞，难不成你要我说“抱歉朽木队长我不擅长肢体接触”吗？
我和朽木队长站在宿舍前好一阵了，惹得宿舍内的人都好奇伸出头来看个究竟。
“是朽木队长啊……”
“哪个？”
“笨蛋，哪个？只有一个吧……”
“六番队队长？”
“贵族？”
……
许是不喜欢听见那些无聊的窃窃私语，朽木队长终于要转身走了。
“对了，这个，给你。”
递给我的，是带着体温的小纸包。
“荔枝红茶，”朽木队长的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是不错的茶。”
“谢谢。”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到要说什么。
小纸包上，还留有很淡很淡的桔梗花香。
于是拥有朽木队长体温的小纸包，如燎原之火般，迅速地点燃被僵硬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