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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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记忆里，依稀有一段话：不要用食指指着月娘，不然晚上时，月娘会化作一把镰刀来割去你的耳朵。
记不起说这话的人是谁，不过每当我回神的时候，我总是独自仰躺在自己宿舍的屋顶上，仰望着那一轮明月。
高挂在星空中的明月，带点清冷、寂寞，让我舍不得移开我的眼睛。
眼前一闪，本来就不宽的屋顶上平白多了一个人，错了，是一只白毛狐狸才对，而且还见不着双眼。
“哟，千里，”狐狸对着我笑嘻嘻，“要吃柿子饼吗？我自己做的哦……”
“不要，”我忧郁地翻个身，“我不喜欢甜品。”
“咦？”市丸学着我的样子，仰躺在屋顶上，刚好和我鼻子对鼻子，“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再度翻了个身，心里却在暗自吼叫：市丸你太闲了没事做是吗？！！
市丸银，现任三番队队长，目前三番队副队长从却，此人却无所事事到处逛街，在秋天霜降前到六番队‘收割’柿子后，居然还有闲情去烙柿子饼，果然是强人么？
“柿子饼有什么不好？”市丸也不管我，在一边开始自言自语，“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在万事皆休的秋季里，是很不错的食物啊……”
“是啊是啊，”我随口敷衍了事，“但愿你不要因为空腹吃柿子饼而吃出胃柿石。”
“不会啊，”看不见市丸的表情，不过大概可以猜到他在笑眯眯，“柿子饼多好，可以治寒泻水泻干咳咯血久痢便血小便带血高血压慢性支气管炎……”
“得了得了，我知道，还有治吐血咳血血崩血尿体虚吐血反胃呕吐泌尿道感染小儿百日咳地方性甲状腺肿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而且也清热解毒生津止渴润肺通便，你说是吗，市丸队长？”
“哎呀呀，”市丸大概是在摸着下巴笑，“千里把我的台词都拿走了，那我以后说什么好呢？”
……谢谢，你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最好的。
自从那天市丸笑呵呵地捧着柿子满载而归后，我就得时不时忍受他的柿子饼攻击。
你说柿子饼不好吃？有人会不喜欢甜的东西么？（朽木队长除外）
你说柿子饼不好看？金黄软绵、甜而不腻、芳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你说柿子饼没营养？同志，你错了。
你千不错万不错，就错在这“没有营养”这点上了。
光看上面那一番论调，就知道三番队的市丸队长可不是省油的灯。
每天不停的柿子饼轰炸，害我就快患上柿子饼疲惫症。
无视在身边喋喋不休的市丸银，我在考虑着以后是不是要定个规矩说“有我没柿子”或“有柿子没我”？
“千里，”放大的狐狸脸突然凭空出现，“你没有专心听我说。”
手脚下顿时一起滑：大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呃，我错了，我到一边反省去……我忘记我们原来不是人了……
市丸只是低低地窃笑一声，随后又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现在我们是背靠背了。
“呐，千里，这样一来，我把我的背后托付给你了哦！”
我立马振作，“市丸队长，对着后辈撒谎是不对的，人说教育要从抓宝宝起，更何况我也不小了，你这么说是怎么着了呢？”
片刻后，市丸倒是大笑起来。
“千里，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叹了口气：你试试看每天周旋在不同的人之间，保证你的口才也蒸蒸日上。
……不对，语法似乎有问题，唉，还是别管了。
相比起别人，市丸和我之间的气氛，更像是一起玩闹长大的同辈，而不是前辈后辈的关系。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下意识里觉得，他和我一样，都是披着大人外衣的小孩。
会做个一干二净的甩手掌柜、会三番四次逃掉队务、会五心六意地处理不在意的事情、会偶尔七嘴八舌地八卦、会偶尔……
啊叻？卡了？
不管了，总之，在我现在认识的众多队长里，他是跟我相处得最和平的一人了，为了方便称呼，连敬语也省了。
当然，前提是柿子饼不在。
所以说，我现在衷心期盼，市丸的柿子饼会在新年前作为贺年礼物派完。
“呐，千里，”市丸若有所思地指着月亮，“你，很喜欢月亮？”
“才不是呢，”没好气地说着，顺便把市丸的手按下，“不可以拿手指月亮。”
“噢～为什么呢？”市丸一脸无辜地耸肩，那个样子简称为欠扁。
“我也不知道，”看着那清冷的月亮，我突发奇想，“呐市丸，你相信月亮上有人吗？”
本以为他会笑笑不回答，没想到他倒是很干脆，“信，为什么不信？”
“啊？！”这下轮到我的嘴巴变成“O”型了。
“千里说的我就信，所以，”市丸转过头，深红的双眼直直看着我，“我说的你也要信，好不好？”
之前我只看过一次市丸的双眼，那是如红宝石般能浴血的鲜红，却是我一眼就很喜欢的颜色。
于是神差鬼使般，我回答“好”。
事后后悔不已的某人在原地捶手顿足一事暂且略过。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来得早。”
“是吗？”我在屋顶上摇晃着两条腿，“没见过，不知道。”
市丸没心没肺地笑，“我都忘了，千里是什么时候出世的？”
“忘记确实日期了，”我还在摇着我的两条小腿，反正隔壁坐着市丸，不怕，“除非去问总队长或者蓝染队长吧……”
我只知道，那时候，外边白茫茫的一片，刮在脸上的风生疼，却比营养糟里舒服得多。
“蓝染队长么？”市丸又开始在吃柿子饼，“说起来，我前些天才见过他。”
“贵人事忙啊……”想象着要是假装失手把市丸的柿子饼拍下去，“我也很久不见蓝染队长了。”
不是不想见，只是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地球上的两道平行线，怎么也交错不到一起。
陪我沐浴了一晚的露水，市丸银最终还是在陪我看完日出后走了。
我说，算我求你了，大人你走就走，别把这些柿子饼留下好不？
快入冬了，这些天店里的生意也一如往常般火红，忙得我们几个店员快要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了。
朱丽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不过为什么我还会在这里见到京乐队长？
“哟，”京乐歪着头笑，“好久不见。”
我微微颌头，的确，自从前阵子听说总队长在检查各番队的季度报告后，京乐队长就没再出现了。
递上菜单，我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今天七绪副队长不在么？”
“啊，小七绪到现世去执行任务了，”京乐队长很难得脱下了斗笠，“平常的菜就行了。”
一碗面、一杯清茶、一瓶清酒、一碟下酒菜，简简单单。
京乐队长在那边安静地吃面，不代表我们这厢也得安静地作业。
乒乒乓乓地闹了大半天，终于店里在入夜后没多久就静下来了。
“呼～累死了，”某位共事的同事搓搓肩膀，“千里，你还不走吗？”
“没事，”我伸出沾满洗碗剂泡泡的双手，“你们先走吧，我帮店长关店。”
忘记说了，店长以要到现世取材为由，昨天开始就不在店里了。
“那好，”朱丽姐也挥着手，“队长，请你也不要太晚回家了。”
“哈哈哈……”京乐队长估计已半醉，微红的脸上只剩眯着的双眼，“放心，不会添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可到我收拾完店里要关门了，京乐队长还是坐在那边纹风不动，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京乐队长，”心里暗自向他抱歉，毕竟打断了他的沉思，“要关店了。”
“是吗？”摇着手里的酒瓶，京乐队长一口把它喝清光，“那好，一起走吧。”
本想说不顺路，不过今天伊鹤和阿散井都不在，大概在忙着迎接冬天的准备吧。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微眨下眼，“京乐队长，请。”
京乐队长大笑着，随手带上了斗笠，“哈哈，没想到千里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知是第几次被人这么说了，是真的吗？我但笑不语。
“新年，你怎么办？”
半途中，京乐队长问了很普通的问题，却也是我被问了很多次的问题。
“我的同学让我到他的家做客，应该是没问题了。”
看着秋月，我大大吸了口气—果然晚上的空气是特别清新。
“是吗？”京乐队长哈哈笑着，“我还以为你会到十三番队去。”
“队长别说笑了，”我打着哈哈，“我才不想又被海燕副队长抓我去做看护。”
十三番队，跟十二番队终究是隔着一堵墙。
“话说回来，队长，”我指了指京乐队长的花大袍，“你这身衣服，就不能换下么？”
“哈？”京乐队长装得那一脸痛心，“千里不喜欢？”
怎么说呢？在秋末时节见到粉樱花满天飞的大花袍，是很不应节的情景。
“反正没多久又要春天，懒得换下来了。”
于是我总结一句：这个京乐春水，果然是懒人一个。
“再说，也有这么一个功能。”
带着清酒味道的花大袍迎面盖下，我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初雪呢，千里。”
落在眯眼京乐队长手里的，是我在今年见到的第一片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