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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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么说，现在是市丸队长指导你的鬼道？”
“嗯，”我哭丧着脸，有点闷闷不乐，“训练就训练，干嘛要我把六番队的柿子都打下来？这下，朽木队长肯定会生气的。”
“啊……嗬嗬，朽木队长，应该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眼前这位笑得开朗的白发男子，正是久未谋面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
“别笑了，浮竹队长，”我闷闷地替他上茶，“再笑，小心笑歪嘴巴。”
“哈哈，好，不笑，”浮竹队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话说，千里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
“有吗？”我撇撇嘴，“抱歉，我没注意，下意识就说了，下次不会。”
“没事没事……”浮竹队长笑着挥手，“没关系的，不用那么拘束。”
放下茶壶，我长叹了一口气，脑袋里涨得快要爆炸了。
很多人都说我心理年龄跟实际年龄不相符，偶尔会糊涂得闹笑话，偶尔说话却又会咄咄逼人。
我自己也解释不来，想起来，或许这是我上辈子的潜意识，毕竟我‘生前’，还是个正常人类。
……除去了记录上说我是灭却师这一点：因为，我对灵压的控制，根本就不在行。
下意识会近身搏斗、下意识会挥刀迎敌、下意识会说话刻薄，下意识会做很多很多东西，都是别人认为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做的。
毕竟现在的我，距离我‘出世’的时候才过了差不多一年。
可是心理上，我却是多少岁呢？
是我生前的二十岁吗？还是现在的一年？抑或是两者间的平衡点？
“别想了，”浮竹队长摸上我的头，“想太多会掉头发的，咳咳……”
“浮竹队长！！”我慌忙替他披上外衣，“在担心我之前，请你先担心自己！！”
浮竹队长=病罐子是个公开的事实，但上阵子见到他时，气色明明比现在好多了。
“没法，要入秋了，咳咳……”浮竹队长掩着嘴巴，止不住强烈的咳嗽。
还以为一阵子不见他会更健康，现在看来，或许只有春夏二季他能自由活动而已。
“抱歉，”我扶着他的背，“帮不上你什么忙。”
此刻我能做的，就是当着他的依靠，抚着他的后背，让他不会太辛苦。
“说起来，”浮竹队长望着窗外的枫林，“你的制服，还没换掉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是我的真央制服，“没关系，反正我也很喜欢。”
“可是……”浮竹队长犹豫了一下，“女孩子家穿成这样，终究是不怎么好吧……”
“没事，我习惯了，”扯扯身上那白蓝相间的制服，我苦笑着，“这样也比较好。”
身上的白蓝制服，是因为刚开学时缺少女生制服，但现在穿着它，倒是少惹不少麻烦。
至少除了同级生中的数人，别人尚不知道我是女孩子，也不会被同性同学们找麻烦。
再说……我随着浮竹队长的目光看着窗外，是男是女，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咳咳……”浮竹队长的老毛病，貌似更加严重了。
“唉……我说队长大人，这几天有乖乖喝药没？”
浮竹队长身影一震，随即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这大叔，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居然还敢不喝药！！
“好啊~”我抱起手，冷笑着看浮竹队长，“反正海燕副队长三天后就回来了，我也省下了监督你喝药的工作，正好，最近都三席好像还蛮有空一下……”
话还没说完，浮竹队长立马苦笑着举手作投降状，“饶了我吧，千里。”
我闷哼一声，拿起空茶壶就往外走。开玩笑，要不是因为海燕副队长临走前千拜托万拜托让我代替他去看管自家队长，我可不会丢下店里的工作跑过来。
我在流魂街打工的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都来过捧场。
来得最频密的自是京乐队长，三隔五天就见到他，顺便加上七绪副队长精彩的拉耳朵回番队表演。
本来想让我入住朽木家的朽木队长，在来过店里‘考察’我的生活后，就没有再提那个话题。
我知道朽木队长是为我好，不忍心看我一个人流落在外，不过真央宿舍蛮舒服，店里的工作也省心且薪水高，我怎么也不舍得。
再说，经过上次被某个不知名的六番队队员狠打一顿后，我不怎么想再多麻烦依赖朽木队长了。
许久不见的蓝染队长也曾和市丸队长来过，不过他只是笑嘻嘻地吃面，顺便问问我好不好而已。
而海燕副队长则是在浮竹队长的推荐下过来看看，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自然，我们谈话的中心点，还是那个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身体的队长大人。
秋风瑟瑟吹来，不禁一阵鸡皮疙瘩加一个喷嚏，只好往自己的手上拼命呵气。
“千里？”浮竹队长的声音透过纸门传来，“还好吗？没事吧？”
“噢，没事，”我吸吸鼻子，拿紧手中的茶壶，“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有很多人问我的问题，却是连我自己也不会回答，更遑论能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就好比说，我骨子里的这幅劳碌命，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我说千里，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仙太郎和清音都还在，让他们来就好了。”
浮竹队长拉过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一点都不像病人那种冷冰冰的触感。
“海燕副队长说他们要代替他处理公务，”我反而拉紧了浮竹队长的手，“再说，我这本来就是劳碌命，一天不动骨头会僵硬，队长不用担心。”
“叫浮竹好了，”浮竹队长摸摸鼻子温和地笑着说，“反正也没别人。”
我点点头，俩人就这么沉默着看窗外的枫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回六番队途中，我意外碰见了吉良。他的鼻子冻得红彤，看起来很滑稽，我也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啊，千里同学，”吉良的反应迟钝了一点，“刚刚去见浮竹队长吗？”
我点点头，吉良对浮竹的健康状况也很在意，毕竟他曾听过浮竹对灵压运用的解说，也算是受益不浅。
“队长他还好吗？”吉良撑着伞往我这边移，“听说，入秋后他的身体就不大好了。”
“不肯喝药哪里好得起来？”我顺势接过吉良递给我的围巾，有时候吉良还真像个保姆，要什么有什么，上次我受伤时他居然还有OK绷，让我对他越发好奇。
“哈哈，是吗？”吉良还在傻笑，“不过千里你还真辛苦，不是吗？”
竖起领子防止秋风吹进脖子，我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海燕副队长回来后，就有好吃的了。”
我跟吉良在真央的交集虽然不多，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还会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
比方说，我打工完后，他偶尔会和恋次来送我回真央宿舍，说一个女孩子总得要注意点。
比方说，我必定要出席的实践课，他总会在我身后不远处，不时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比方说，我在考前一天临时抱佛脚时，他会来帮我复习，虽然最后还是被我轰出去了。
比方说，我在六番队跟朽木队长或市丸队长练得浑身疲累时，他会笑着把便当盒递给我。
不要问他为什么能找到我，对他这么优秀的学生来说，寻找灵压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呐，千里，”吉良的声音有点沉，又不似蓝染队长那般浑厚，“不久后的新年，你怎么办？”
新年？我转转脑袋，这才想起数月后的寒冬，还有伴随着寒冬而来的新一年。
说起来，这还是我在静灵廷的第一个新年吧！数数指头，到了冬天，我大概就在静灵廷呆满一年了。
“没什么特别的打算，”我脑袋开始运转，“说不定会呆在店里打手，又或者去海燕副队长那儿蹭饭，还是说到六番队陪朽木队长过？”
不管怎么样，直到现在我还是最想回去的地方，却是不能回了。
“啊？！”吉良有点回不过神来，“这样啊……千里要不要到我家里来？”
“不要，”我干脆拒绝，“我不想参涉贵族家。”
朽木队长是个例外，毕竟他是我的授业师傅，怎么说也得瞧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去走场。
却不想，一旁的吉良苦笑着低语：“贵族……吗？”
其实秋季时相携在枫林下漫步，也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若是能席地野餐的话会更好……
“在想什么？”吉良的吐息就在耳边，搔得我耳边痒痒。
“没什么，”我伸出冻红双手，“只是在感叹自己果然禁不住寒冷。”
大概是当年被泡在冰冷的营养液里太久了，我对寒冷这一种感觉，还真没什么抵抗力。
“我看看，”吉良稍微走前，笑呵呵地把我双手纳入他双掌中，“这样，好多了吧？”
抬头看见他的笑脸，我才恍然大悟：对哦，吉良少说也是个男性……
“别光发呆不走路，”吉良扳了扳我肩膀，避免了撞上路边树的悲剧，“好好看前面。”
我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凑不出一句有意义的话，只得低头跟着吉良的脚步走。
有些事情，你不去注意它，它却反而会在某个时候引起你的注意力。
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吉良的背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驼着，反倒是挺得老直的腰板。
跟浮竹队长相比，吉良的肩膀比较瘦削，却不影响他身为一个男性能撑起一边天的事实。
吉良的眼光不再如刚入学时那般无知，但是当你深深看进去时，你还是看得见那最底的清澄。
于是就在不经意之间，我身边的一切风景，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了。
“到了，”吉良停在真央宿舍前，“不用我送你进去吗？”
我微笑着摇头，“不用了，你也知道我的房间是跟别的房间独立，没事。”
“那么，”耿直的孩子，还是改不了爱摸后脑勺的毛病，“改天见，千里同学。”
“是千里，”我今天心情好象特别好，“下次别叫错了，伊鹤。”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