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莫言离殇 ...
-
“喂，起床了。”还躲着被子里的我，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真烦啊……
想着，我一把用被子蒙住了头。
“丫头，几点了！”雪见习以为常的推门而入，走到床边对着我大声道。
“……也就……九点吧……”我迷迷糊糊地说。
“你也知道！快点给我起来！”
“……我不舒服……”我开始找借口。
“雪见零！你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快点起来！”
“……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儿吧……”我撒娇一样地翻了个身，继续蒙头睡。
“雪见零，我最后再说一遍，给我快点起来……”我都能感觉到他散发的阴气在我周围萦绕。
“烦死了……”我一下子坐起身，满脸抑郁地看着雪见，真想打他一顿，“好了，我起了！你快点出去！我要换衣服！”
……
“呦，小零，想怎么吃？”和穗姐提着一条巨大的怪鱼在我面前晃晃，吓了我一跳。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面目狰狞且体型诡异的鱼，我实在没有想吃的欲望。
“小零？是不是馋得说不出话来了？哈哈，我可是钓鱼的高手～”
“……”我亲爱的姐姐，你完全理解错了。
“说吧，什么做法都没问题～”她自信满满地仰头说道。
“……宵风，你想怎么吃？”我把一旁的宵风拉到鱼面前，将问题推给了他。
“……”宵风也沉默不语。
“……”其实，我早该知道会是这样。
“宵风啊，和穗姐的手艺很好，你可以随便说个，她准能做得出来～”我在一旁煽风点火。
“……”他面无表情。
“……咳，那这样吧，我说方法，你要是觉得好的就点点头。”我想了想，慢慢说道，“清蒸？”
“……”完全没有反应。
“红烧？”
“……”依然没有反应。
“……干烧？”我再问。
“……”还是没有反应。
“……”我觉得这样问下去大概也没个结果。
“我说，你们两个……”和穗姐很无奈地说道。
“那这样吧！我还是说方法，你要是不喜欢就摇头，否则就算是同意。恩，就这么决定了。”我没有征求宵风的同意，自己点头决定起来，“那开始了。清蒸？”
“……”意料之内，他没有反应。
我双手一拍，兴奋地对和穗姐说道：“就清蒸了～”
“呵呵，清蒸是最好吃的了～等着，我这就去做～”和穗姐也一脸笑眯眯地进了厨房。
……
海边。
“雷光，我们是不是走到海里了？”我闭着眼睛，被雷光拉着，在沿着海边走。可是，眼前漆黑一片的世界，让我越走越害怕，明明感觉上是一直与海边平行而行，可却总觉得越走越斜，好像我已经走进海里边了一样。
“呵呵，我们一直都在海滩这边呢。”雷光温柔的声音从我左边传来。
“是吗……”虽然听到他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很怕。
好想睁开眼睛啊……不过，身边有雷光吧……
想着，我左手又攥紧了雷光的手。
“零，别怕，有我在。”他柔和的声音又传来。
“……雷光，我想睁开眼睛了……”
“还不行呢，太阳还没落下，现在你睁开眼睛看不到日落的。”他紧了紧握着的我的手， “而且，你刚刚不是说想感受一下这样慢慢走在海道边沿的感觉吗，再坚持一下。”
“……嗯……好。”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迈着步子，步子越来越小，没卖一步，就好像要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
好可怕……
这时，一阵冰凉的寒意没上我的脚踝，让我全身瑟缩发抖起来。
“啊！”我惊叫着，双手死死地抓紧身边的雷光，“要被海淹到了！”
“零，别怕！”他一手从后面揽过我，一手摸了摸我的头，“只是浪大了些，海水漫上了些。再说，这才刚刚没过脚而已，不会被淹的。”
“我不要走了……好害怕……”我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眼睛看身后的海河光明，只是抓着我前方温暖的他，将头埋在他身前。
“好……傻丫头……”他语气中都些许的宠溺。
大概是潮涨的大了，一下又一下的冰凉的海水打在我的脚上，每一下都让我心里颤抖不已。海风也大了些，吹的我颈间凉飕飕的。
可是，只要他在我身边，一些都不用怕了。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安静而温暖的他，会保护我的。
“零，睁开眼睛看看吧，日落了。”他拍了拍我的背，带着惊喜说道。
“现在？”我慢慢离开了他，低着头闭着眼睛问道。
“嗯，快看。”他边说着，便扶着我的肩将我转过来，让我迎向海的方向。
那从耳侧飞一般响过的海浪声好像也在催促我似的。
心怀期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光芒明亮而不刺眼，万丈光彩从遥远的彼岸的海平线间四散开来，柔和的金黄色的，好像生命的力量一样，即使面对西沉，依然静谧而安稳，仿佛动静间有种浩然之气。
这是我所憧憬的海边夕阳。
“很美吧。”雷光好像也陶醉在其中。
“嗯……”我微笑起来，心里方才的惧怕也归于平静，“谢谢你啊，雷光。”
他从我身后伸出手环住我的腰，身子轻轻地贴着我的背，什么话也没说，仅仅是这样抱着我。
“雷光，我还想看日出，还有星空，还有森林，还有好多好多……”
“好啊，我会陪你一个一个地，看遍你想看的，所有的风景。”
“嗯嗯～”
夕阳无限好，即使近黄昏，依然光华不减……
……
这半年来，我就是这样，和每一个人开心地过着每一天。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我累了……睡得很甜，也就再没醒过来。
“莫言，你的旅程到此结束了。”
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变又回到了这个缥缈的“玄梦”之中，面前则是精灵水镜。
“是吗，结束了……”我回忆一样地下意识向后望，但是目光所及，一片虚幻。
“原以为你是个不一样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忘记了原本的目标，和里面的人纠缠不清。”小精灵摇了摇手中的魔法棒，“不过，即使你没有忘记目标，也是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改变不改变的，有那么重要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那是由他们自己掌控的命，我又能去改变什么？又有什么资本和立场去改变？”
“莫言，你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神所注定的。凡人所想的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梦而已。你自己不也正是这样，在那个世界呆了两年，最后的结果，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你是说……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当然，和你在之前一样，该死的还是会死，该痛苦的还是会痛苦。”
“呵……你既然都知道结果，又何必送那么多人去异界……为了让我们证明你们神仙的至高无上吗？”我嘲讽一样地说。
“莫言，知道我为什么叫‘水镜’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又问起我来。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水月镜花。”她正色说道。
水月镜花！
水中月……镜中花……
呵呵，原来如此。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一直都没有明白……
她是在告诉我，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生命，就像南柯一梦，水月镜花一样……永远都只能是彼岸的现实，永远不可能在身边实现……
水镜……
好一个……水镜……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她周身开始发散出银色的光芒，魔棒朝我轻轻一点，脚下便衍生出一个奇异的阵，让我头立刻眩晕开来。
模糊了，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眼前模糊了……
要回去了吗……
也好啊……
……
和离开时一样的黑夜，一样的座钟声，一样的屋子，一样的摆着……
只是，时针不再是凌晨两点，而是五点。
三个小时，我活过了一年半。
只有我的一年半。
用了三天,我将《隐之王》剩下的没看的，都看完了。
一边看着，眼泪也跟着不知不觉地流下。
雪见还是那么精神，面对无数的背叛心里那么矛盾，直到最后，也没有解开对宵风的心结。
和穗姐阳光依旧，料理、医术样样出色，对宵风，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宵风，熬了那么长之间，终于对壬晴敞开心扉，即使最后终究逃不过烟消云散。
雷光，樱花七日一样，终生背负着武士之名，最后死于服部之手。
……所有人的命运，真的都和以前一样，谁也没能逃过神的预定。
可是，我的嘴角却是上扬的。
真的是这样吗？我真的，算是白走了一趟吗？
我开始这样问着自己。
于是，当我看到雪见那样像关心我一样关心宵风的时候，心里会温暖；
于是，当我看到宵风拿着我所送给他的那张地址找到他原本的家的时候，心里会松一口气，那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安心；
于是，当我看到雷光死后被森罗万象消除，仅剩他随身佩戴的护身符的时候，我知道，那是我送给他的，是真实的我送给真实的他的，我们的爱……
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到。
我，并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决定。
镜花水月又如何？
神所决定一切人的命运又如何？
他们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可是，如何面对命运，这样的权利，始终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从来都没有偏移过。
日子依然像以前一样的过。
每天上课，做作业，和朋友玩玩闹闹，和亲人家长里短。
这，才该是我所在的世界吧。
只是……
我的心已经不同了。
眼泪流过，泪痕尚存，我的右手慢慢按住我的心口。
我能明晰地感觉到，我的心，在跳动。
伤痛也好、欢笑也罢，就算一切都是虚空，那又如何？
至少，在我这颗心里，爱与被爱，曾经来过。
Ｆｉｎ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莫言离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