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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七月雨声 ...
那天之后,我的世界变得单调了,灰暗了。
每天,我都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日出日落、星月当空,看着参天的大树舒展着茂密的枝干,看着繁花青草沐浴着阳光。
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生命流转不息。
一切,都与我截然相反。
现在是七月初,我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月了。
身体慢慢好起来,已经能下床走动的我,每天的必修课就是到诊所后面的小花园去看风景。
今日也是如此。
之前来的时候,印象中还是满目的萧条,雪白的冰雪,而现在,一副夏日蓬勃的景象,比我在病房里看到的,还要美丽。
坐在长亭里,看着骄人的景色,我的心却格外沉重。
因为,他给我的爱太重……
因为,我即将要给他的答案,很残忍……
是时候说清楚了。
“零,怎么又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会儿要下雨,快回去吧。”不偏不巧,清□□光手里拿着伞,在我刚刚下定决心的时候出现了。
“屋里太闷,想出来透透气。”我扶着回廊站起身。
“这样……那就呆一会,被着凉了。”他对我依然如故。
不要对我温柔好不好……那样我会狠不下心……
深呼了一口气,我转身面对着他,看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轻轻地讲道:“雷光,我想清楚了……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和以前一样的朋友……”
我知道,从我说第一个字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未来……
不敢看他,不想看到他失落伤心的表情,可是,我的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盯着他清秀的轮廓,盯着他深情的瞳孔。
他,没有震惊,一点都没有。
就好像是听到与自己无关的话,好像和往常一样看风景一样,他很坦然,很淡定,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是吗,他好像并不伤心啊……
明明心里希望他这样的,希望他忘了我的,希望他不痛苦的,但是看到他这样无关紧要的表情,心里却难过……
他不应该爱我,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是吗……我知道了。”良久,他终于淡淡开口,但那声音,却流露着伤感,流进我心里的伤感。
“雷光……对不起……”
“零不用道歉啊,有没有做错什么。我说过了,希望听到你心里的答案,不论什么都好。”他嘴角的弧度变大了些,幽幽地说,“不过虽然想到零会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一点难过呢……”
此刻,我的心如被揪住一样疼,比被刀扎还要疼……
我想告诉他不要难过,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哽在我喉咙里。
“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甚至还有一点点开心。”
“为什么?”我愣住了,呆呆地问他。
“我一直怕你会因为感激而答应我,怕你违着自己的心答应我。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的……”他的脸上波澜不惊,声音潺潺如水,“不过拒绝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跟我保持了一臂的距离,平静地说着:“知道吗,其实你是个不会拒绝,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不喜欢吃西餐宁可自己饿得晕倒也不说、害怕雪见前辈会不喜欢你于是死活都把你父母的事情憋在心里……还有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明明山田那样欺负你,你却为他袒护……”
“你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不开心都憋在心里。” 雷光说到这儿,停了停,眼睛望了望天空,又重新回我我身上,喃喃道,“记得你跟我说过,‘一个人背负着苦难可依然用微笑来面对别人的时候,太让人心疼了……’,知道吗,其实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之后,他温柔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展开了他最迷人的微笑,很清楚的说着这样一句:“所以啊,听到你拒绝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点点开心,因为这样的零,不会委屈自己,不会把自己关在自己那个世界了呢。”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刷得一下流了下来。
我恨我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我自己!
我也怨雷光,从来没有这样的怨过清□□光!
为什么明明被我伤害,却要反过来安慰我?!
为什么明明话语里承载着沉重的悲伤,却笑着说自己开心?!
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你先想到的、你只想到的,都只是我?!
清□□光!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要爱我……为什么你要爱我……
右手紧紧捂住嘴,不想发出抽泣的声音,左手胡乱地抹着眼泪。
可是,越是想擦干,那苦涩的泪水就越是往下淌;越是想止住声音,呜咽声就越是回荡在长亭里。
与此同时,下雨了。
啪嗒啪嗒的雨点低落,砸着亭子的边缘,顺着亭檐流下,宛若水帘一样焕发着神一样的气息。
那一刻,雨声和我的哭泣声交相奏起。
“零,别哭……”雷光有些慌乱,轻轻按住我的肩,“为什么要哭呢?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如果是这样,真的对不起……”
“清□□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你知道不知道!是我拒绝了你……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安慰我……”我向他吼了出来。
“这样啊……那哭的应该是我啊,所以零你别哭了。”他又像哄孩子一样地哄起我来。
“你……”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他面前我总是没辙的那个。
可也正因为这样,眼泪也慢慢止住。
他终于收回了嬉笑,恢复了清淡的表情,极尽温柔的目光头在我身上。
“零,对不起,如果我在好一点,就不会惹你哭了……”
“不……”我抿着嘴摇着头,闭着眼睛说道,“雷光,你很好……”
“是吗……”清□□光又向我走进了一步,并缓缓伸出手臂,从两侧将我抱在怀里,下颚抵上我的左肩,而我耳边徐徐飘来的热气带着让我无法忘记的声音,再次让我的心跳动不已。
“如果我很好的话,那么,零配得上更好的……”
随后,那个浅浅的、轻轻的拥抱,也随着这句话而离开了我。
那个拥抱快得、恍惚的,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在我还没有感受到温暖的时候,便已消失不见……
我甚至觉得,这是我们最后一个拥抱……
仅仅一个拥抱、一句话,让我忘记了哭泣,同时忘记了呼吸。
清□□光,你知道吗……
如果配得上我的是更好的,那么配得上你的,就是最好的……
只是,我永远不会是那个人……
松开我的他,又站回了离我一臂远的地方。
“回去吧,雨下大了,天凉了。”
说着,他笑着撑开了伞,拉着我一起躲到伞下。
我就这样不知所措的,跟着他走进了茫茫雨中。
雨下得很大,叶子被雨打落,花瓣被雨打散,青草被打弯了身子。
世间的一切,都笼罩在无边的雨中,被淋湿,被淋透,狼狈不堪。
他的心,也是如此,被我淋湿。
没有淋湿的,是我。
为我撑伞的,是你。
雷光,谢谢你……
你为我撑伞,我却还你雨声。
真的,对不起。
好吧,和平分手……当然之后会温馨一点的复合啦~~~
下一章阔别已久的宵风会出现下了……
嘛嘛……我是后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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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七月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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