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暧昧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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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最近过得太逍遥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已经拖欠的惨不忍睹的工作。5月底，当我站在奈良中心旅馆的403号房间内，看着积压的快和上次有一拼的圣裁资料时，我都想立刻晕过去。
“零，不好意思，这次可能又要熬夜了。”雷光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不，要不是上次我的事情耽搁了，也不会成现在这样。总之，还是我不好。”
“说过了，不要在意。”雷光走到一摞摞纸堆前拍了拍，“快开始吧，争取早点弄完。”
我伸了伸胳膊，深吸一口气，鼓足精神说道：“好！加油！”
屋内，座钟一摇一摆滴滴答答，翻动资料的声音与敲击电脑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开着冷气，但是将近6月的闷热依然让人心浮气躁。雷光很细心，总是每个两个小时就让我休息，并沏上浓热的绿茶。比起红茶的清甜，绿茶则是沉香，有点苦涩，又有些回味。
时针走过了正午，走过了黄昏，现在指向夜里十点半。
“好了，等电脑系统最后统计完毕就结束了。”雷光将手里的一摞资料平稳地放在一旁的桌上，又看了看表，“零，辛苦了，回去睡吧，我等着它的统计结果就好。”
我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不用，现在还不晚，电脑统计也就不到二十分钟，而且没看到最后的结果还是有点不放心，呵呵。”
于是，雷光看着我露出温柔的笑。
活动了一下身体，我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紧闭的窗子。
“闷死了。”我嘟囔着。在一个不透风的空间里连续工作近12个小时，而且是对着电脑，头已经发晕了。
窗外的夜风很轻，估计是日本海洋性气候的缘故，风中总是带着海一样的湿气与特有的潮腥味，扑在脸上犹如温水拂过，极其舒适。同样的，霓虹灯慢慢隐退，夜色也很温柔。
“雷光，最近灰狼众是不是很不稳定？”转过身背靠着窗，我问已走到我身边的雷光。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圣裁的报告变多了，本应是两个月的量，可实际上却是几乎三四个月的工作。”
他眼中划过一丝惊异，随后便被一种担忧填满。
“嗯，确实。不光处刑的人增多，处分的人也在增加。”
“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至少从灰狼众内部看还算安稳。头领应该心里清楚的。”
“是吗？不过这样工作就会变得很多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呢……”我看着不远处闪亮的电脑荧屏，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自己整理好资料的。”他略显愧疚地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你要执行的任务就会变多，很危险的。”我才不担心灰狼众，有动荡的话更好，这样我的目的就更好达到了，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在这过程中出什么事。
“零……”他褐色的瞳孔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愫。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天天做这种打打杀杀的工作，还是让人不放心啊，你做的事情总是最危险的。”说着，我看向放在沙发上的“白我闻”，虽然隔着刀鞘，可是刀锋出鞘的声音和挥刀而下的瞬间，那种寒冷如骨的感觉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心中总会有一种悸动。
“谢谢……你真的很温柔。”在我没有留意的间隙间，他好像离我更近了一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温柔？”听他这么形容我，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跟你比差远了。我一直都在想，你妹妹得多幸福啊，有你这么个好哥哥。”
他一瞬间落寞了下来。
“不，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语气中有种悲伤牵动人心弦。
“对不起，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却动不起来，感觉双臂都沉重的抬不起来，“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妹妹有什么误会，但是雷光是个很好的兄长，很温柔很体贴，真的很好很好，这点请你不要怀疑。”
雷光怔住，眼睛慢慢睁大，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明白一个哥哥的感情的，就像我跟雪见。他平常总是大大咧咧，轻浮的让人觉得不可靠，而且总是动不动就对我抱怨，说什么‘麻烦的丫头’之类的话，甚至对我很凶。我曾经真的以为他很讨厌我。不过，在我冷得时候他却会拽拽地把他的围巾系在我脖子上，我不想去的地方他虽然青着脸也会绕远离开。不久之前，当他对我说‘这是你家’的时候，眼泪会抑制不住地往下流，虽然他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表情。那时候，我觉得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是最幸福的人了。”我侧身将目光转向窗外，“其实雷光也是一样的吧，对妹妹很爱很爱，只不过和雪见一样从来不说，所以你妹妹才会对你有什么误会吧。说出来就好，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零……”
撇过头看了看他，我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亲人之间很忌讳隔阂的，那种感觉很痛苦。雪见说过他很生气，气我不告诉他山田的事，不告诉他我父母的事。而什么都瞒着他的我，心里也很难受，好像肠子都拧在了一起一样难受。你和你妹妹肯定也是这样吧。你妹妹或许我不清楚，但是你我却了解。一个人背负着苦难可依然用微笑来面对别人的时候，太让人心疼了……不想看到你这样……”
雷光没有回应，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屋内一片安静。
一口气说了很多，喉咙有些发涩。我略过雷光的目光，又转向窗外的风景。万家灯火仅剩一半的闪亮，而微弱的橙黄色路灯光则慢慢扩散开来，照亮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这完全黑暗的天空是日本所少有的。
天空容纳得下万树荧火，却收罗不了星的柔弱和月的忧伤，就像我看不得他苍凉的微笑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他、在意他、担心他？
为什么要相信他、在意他、担心他？
好像这些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就是“顺其自然”一样，仿佛从刚接触开始，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风似乎大了些，湿气吹在脸上让原本就有些眩晕的我萌生了几丝睡意。算着时间还有几分钟，我便慢慢合上了眼睛，靠着窗棂，想休息一下。
耳边的风声与屋内的座钟声变得朦胧起来，我像是处在一个漂浮的幻境里，用感觉感受着外物。而除了平稳的吐息外，我能清楚感受到的，还有拂过耳边和脸颊的细微触感。那触感恍如丝带，随着风一下一下轻柔地划过。我以为那时风吹起的碎发不规则在飘动的缘故。慢慢的，这股触感渐渐停固在脸颊，并伴随着淡淡的温热感迎面而来，而且越来越近。
那股温热弄得我的脸有些痒，再加上脸颊的摩挲感愈加真实，我倦怠地撑开了眼睛，却看到雷光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前，与我的距离几乎为零！
他的左手覆在我的右脸颊上，像是保护着易碎的宝贝一样轻抚着，而后慢慢寻找发髻托起我的后脑。清秀的脸越靠越近，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看不出一丝瑕疵，完美得让人叹息。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快得连自己都把握不住。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地发不出声音。我无所适从地怔在了原地。
“零……”他呢喃一般地开口叫了我的名字，轻吐的热气如电流一般击的我双手一紧。褐色的双瞳含着清澈而柔情的情愫，右手缓缓的按住我的左肩，粉色的齐肩长发在我颈间乱摆，那越来越接近我的脸在夜空下风华绝代。
随着那短短一个字的落幕，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的身体猛得颤抖起来，瞳孔惊恐地放大，惊惶无措的我没有意识的用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他的双手搂过我的头和背，将我圈在他的怀里。他吻的很轻，没有更深入的探寻，温热的唇瓣只是轻轻地贴着我的，丝丝湿润的绿茶的沉香气息在我齿间氤氲开来。
这时，座钟不偏不倚地敲响了11点的钟声。
耳边刺入钟声的一刹那，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望着那凝着秋水一样深邃的眸子，感受着唇间湿热的温度，我不安地动起来，抓着他衣襟的双手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开。
房间内，忽然间安静地只有鸣响的钟声，以及我急促的呼吸声。
暧昧的气息依然萦绕在我们之间。
“你……”我靠着墙，咬着嘴唇，本应该愤恨地说出口的话，不知为何凝结为颤抖地低音。
“零，我……”
而猛然被推开的清□□光好像也忽然清醒了一样，眼中写满了愧疚。他伸出手想安慰她，却在刚刚抬起的刹那看着女孩的背影跑着离开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清□□光闭了眼睛，一声叹息。
房间内，电脑的显示屏上三个红色的“已完成”打字显得格外扎眼。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暧昧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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