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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怪尸还魂 ...

  •   宁羽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这人扭曲成这角度被塞在木箱里居然还能活吗?

      “尸变。”墨不异在旁冷冷道。

      宁羽深吸口气:“死得已经够惨了,死了还要把人做成尸鬼,那果然是个变态中的变态!”

      木箱内的敲击声愈来愈急促,突然之间又停了下来,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一时安静得出奇。

      宁羽等了半天不见声音,踮着脚上前把耳朵凑到了箱子上凝神细听。突然间一声大响,那木箱从内炸裂了开来,碎片飞得到处都是。而墨不异在刹那间已经抓住宁羽的手拉他回来,施展轻功,将他一把拖到了十步开外。

      “好险!”

      话声未落,只见那尸变后的沐大人身体畸曲,张着露出半截舌头的猩红大嘴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看来是想吃我们。”墨不异边答边下意识地将宁羽挡在身后,这次宁羽眼疾手快,一个侧身窜到最前面。

      “还把我当你那老是需要保护的师侄吗?可是我早就不把你当成小师舅了。”宁羽挡住他道,“这家伙我能对付,由我处理便好。”语气不容置喙,说罢飞身向前。

      毕竟人在宫中,宁羽倒是不敢闹出大动静,运起灵力在右腿上一脚踢了过去,那怪尸看起来骨骼弯曲,站立不稳,这一踢之下竟然只是晃了一晃,几乎没怎么停顿地继续向他扑了上来。

      宁羽没想到凝聚了灵力的这一脚居然踢不倒他,一时惊了,还没来得及出下招,那怪尸就将他扑倒在地。这一摔之下,冲击力之强简直让他的心肝脾肺肾全都飞了仙了。宁羽真没料到这怪尸居然有如此神力,看着他露出半截血舌和獠牙张口欲咬,腐臭的味道几乎把他熏晕过去,墨不异自后靠近,随时准备相助。

      一定要自己搞定!宁羽再顾不得那么许多,暴起灵流在它前胸狠命一击,“嘭”地一声巨响,白光中血肉疾速飞出,怪尸被他的掌力所洞穿,整个人都被弹飞到几丈开外,“咕溜溜”滚了几滚才停了下来。

      那怪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它很快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大洞,表情古怪,似乎在寻思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宁羽一个鲤鱼打挺,掌风呼呼追至,一掌便把那怪尸打得腿骨碎裂,跌倒在地,这下再也站不起来了。手刀灌注灵力,宁羽趁势利落地横切下了他的头颅。头颅落地,那怪尸大叫一声,仰面应声而倒,御尸术随之消解,身上黑色的尸气顿时冲上了天。

      宁羽拍了拍手,对着尸气消失的方向道:“没想到这怪尸力气这么大。”

      墨不异走上前来看了看:“它身上的妖力是灵流所化,因为有厉害的人在背后操纵。”

      “那个林清……”宁羽恨恨地想道,难怪他让自己去把沐大人给“捞出来”,还以为他真的良心发现,现在看来自己太天真了。他只不过挖了个坑给他们跳而已。若是一个不慎,他还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被这怪尸给伤到,事实上前面被它一摔之下整个五脏六腑还在隐隐作痛,真是伤上加伤了。突然又想到一茬:“他明明不在这里,居然能够隔空御尸吗?!”

      墨不异淡定道:“他必然早就给这具尸体施了术,之后尸体就只会按照他的咒术行动。而且,他若能,你师父必然更能。”

      宁羽心道,这得多精深的灵术才做得到?!而那两个强敌——自己能对付得过来吗?!

      墨不异蹲下身子细看,神色愈发地冰冷。宁羽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那怪尸下|体一片血污。之前那怪尸被塞在箱子里全没注意到,这片血污的面积很大,看来很可能是致命伤。

      宁羽找了根棍子去拨弄那人的衣袍,这一掀之下,不禁倒吸口凉气:这怪尸的下身——居然什么都没有!

      ……好惨!宁羽一下跳了起来,心里“突突”直跳。这下|体的切口一看便是新近的,血污流得半个袍子都是。是怎样的变态之人才会想到用这种残忍手法施以凌虐?!

      同是男人,宁羽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到头皮都发麻了。虽然和这沐大人素无交情,且此人很可能是夏良群密探,对他并无好感,但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样折磨致死总是不忍的。

      墨不异凝神看了片刻道:“从这切口喷出的血来看,应该是活着被阉割的。”他也折断一根树枝,挑着翻了翻怪尸的四肢,说道,“手脚也是活着被扭断的,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了,关节处的淤血还是很严重。”

      他又用树枝撬开那怪尸的嘴道:“不过这舌头的截面不齐整,很可能是被牙咬断的。”

      宁羽向那怪尸看去,果然半截舌头参差不齐。“他这是咬舌自尽?”

      墨不异看了一眼:“应该是的,被阉割和扭断手脚时他应该还活着。”

      宁羽缓缓摇头:“如此说来,这沐大人是生生经历了阉割、断舌、断肢之祸后像死物般被硬塞到了这箱中。”真是人间惨事!宁羽看着那怪尸扭曲的样子浑身发毛。那林清曾说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可他真想不出沐大人是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竟然让他下此毒手。

      墨不异抛开树枝:“那个林清,还有你的师父姜世忧,”他深深地看着他道,“往后你一定要小心。”

      宁羽这下用力点点头,叹口气道:“我一定小心,不异你也是。”

      远处的脚步声趋近,想来这里的动静传到了清心苑外,有人循声而至了。

      “快走吧。”两人绕至后院,翻过墙头便往御书房去。

      其实夏良群也没有什么好再问的了。宁羽中规中矩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就被打发回去了。师父姜世忧意外地没有在,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抬眼见殷会期站于下首,想必是早就把运送贡品的前后详细告诉了他,还添油加醋地自我褒扬了一番才是,不过这蠢材不知怎么神情呆滞,全无平时的飞扬跋扈。对了,那个陈智也定会在旁帮腔。幸亏这次他们虽是损兵不少,贡品却就少了几只司阳兽,夏良群竟是没有追究下去,只是象征性地把相关人等罚没了半年薪俸。

      宁羽出了御书房,听说夏良群在看到这次进贡的四个美女时迫不及待就下旨把她们当晚便送入寝宫。墨不异走了过来,见宁羽一脸凝重,道:“不是说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吗?”

      宁羽轻声道:“皇上要把那四个女子送到寝宫里。”

      墨不异道:“你是说长仪进贡的四个女子吗?”

      “对。”

      墨不异想了想,问道:“齐云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杀伐果断、做事狠辣、阴晴不定、以权为天。”宁羽脱口而出。

      墨不异道:“既然如此,他这么决定定然有他的道理,你何担心他这样的男人会耽于女色?”

      “这个我倒没担心过……我只是担心会因此影响南伐的进度。”齐云与长仪、天择的对立已经白热化,就算再送一百个美女灵兽也挡不住齐云王称雄天下的野心。针对长仪的南伐计划已经部署到位,齐云攻下瀛北后正小作休整,但夏良群不是那种有耐性的人,这场仗不仅势在必打,而且时间上不会拖得很久。

      “大人!墨公子!”不远处,常默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

      墨不异眉头一挑,常默自来熟的亲热语气让他莫名不爽。

      宁羽总算想起自己芝麻绿豆官已经低人一级,赶紧躬身一礼:“常大人好!”

      “唉,跟我客气啥?!”常默大手一挥。

      “常大人,又在值班呢?!”

      “是啊!”常默道,“之前宫门口大人您和沐大人怎么回事,一起跑了个无影无踪,都搞不明白你们怎么回事。”

      宁羽随口诌道:“沐大人掉了东西在路上要回去拿。”

      常默瞪大眼:“那大人您也掉了东西吗?”

      “……是啊。”

      “真巧!”

      “……”

      “那大人您找到没有?”

      “……找到了。”

      “一直没见到沐大人,他还没找到他掉的东西吗?”

      “……”宁羽清了清嗓子,觉得之前真应该好好编一个借口让他直接闭嘴:“他也……找到了。我和墨公子想休憩片刻,便找了个酒家坐定,沐大人就是那时和我们分开的。”他们在寻春楼小憩实有其事,万一调查起来也拿得出证据自证。之前循声而至的侍卫们应该已经找到那沐大人了,不知看到那残缺破烂的尸体会不会被吓破胆,宫里是不是又要乱一阵了。他又装作好像无意地问了一句:“话说,那些刺客都是死士,都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春祭大典上的白衣人不知道招了没有,是谁派来这么厉害的杀手呢?”

      常默一听便上钩了,忙道:“那是啊!听说伏击皇上的那个男人也不知何来历,到现在怎么审都没用,咬死不说。刑部听说用了重刑,但又不敢直接把人弄死,只能拖着,皇上现在还没去审他,要是到时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怕是刑部要颜面无存了,区区小贼,嘴巴却和死鸭子一样硬……”

      这话正中下怀,宁羽忙截住他话头问道:“所以他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吗?”

      常默不知其意,回答道:“是啊。我原来认识的一个大哥在刑部当差,现在正焦头烂额呢。这人杀又杀不得,问又问不出,打一闷棍子下去什么声响都没有,吃痛得很,但就是不招,审到现在都没结果……”

      宁羽打断他道:“不是听说他是长仪派来的刺客吗?”

      常默道:“话是没错,但究竟如何,还得继续深挖下去,皇上也等着进一步的消息。”他贴近宁羽的耳朵道,“听说春祭大典过后差点把祭坛前后都翻了个遍,但是也没找到其他嫌疑人等。”

      宁羽心道:夏良群要是问责起来,决计不信有人不仅有能力单枪匹马来刺杀他,更不会信这人背后没个撑腰的。

      与常默互别后,宁羽呼了一口长气。此前墨不异告诉了他春祭大典上有个白衣男子刺杀夏良群不成被关入大牢。其实刺杀皇帝并不奇怪,古已有之,夏良群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奇怪的是,这白衣男子明明不是长仪人士,却故意使长仪刀法,意在嫁祸长仪。更奇怪的是,墨不异能看出这一点,师父姜世忧不可能看不出来,却不仅顺手推舟了去,还故意把众人往“他是长仪国人”这条错道上引。

      如此这般,可就太不寻常了,宁羽心下想,他必得想个法子去看看才是。

      墨不异在旁淡然说道:“那个常大人可真够帮忙的,现在知道了那人在刑部大牢,想知道什么冲去劫狱便是。”

      宁羽正想别的事,顺口回道:“劫狱就罢了吧,得低调点才是,不过常大人除了啰嗦点,我也觉得他人挺好的。”

      墨不异闭口不答。

      走了一会儿,宁羽没见墨不异再说话,转头望去,见他脸色似乎不悦。他素来心思细腻,想了一想便知其中端倪,于是“嘿嘿”笑着抄到墨不异前面,双手枕着头,面对面地倒退着走。墨不异步伐如常、脸色平静,仿佛前面什么都没有。

      “行啦!”走了一小段,宁羽忍不住出声喊道。

      墨不异目不斜视,自顾自地朝前继续走着。

      “不异。”宁羽边退边道。

      墨不异依然无视。

      “墨不异!”宁羽加重了语气,同时停下脚步。他这一停,墨不异也只能跟着停了下来,抬眼向他看了过去。

      两人已靠得极近,甚至能看到对方眸光中自己的倒影。宁羽顿时觉得呼吸一滞,快速扫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一把牵住了墨不异的双手,整个人向他倚了过去,把之前想做的给补完——嘴唇与嘴唇相贴,舌头轻巧地驱入。

      从哪天开始呢?

      似乎就是从无终岭回九天宫之后,他那积压在心底的疑问和纠结全都烟散在墨不异那句“心有所恃,方有所值”中了。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狂喜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大胆了,脸皮也越来越厚实了。

      宁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欢愉。这是一种曾经的自己从没幻想过的体验。对方什么都没说,但也全不似表面看到的冷淡,汗湿的手心,粗重的呼吸——还有那略显笨拙的吻技。他勾起唇角,在情潮热意中感到一种宁静的心安。

      其时,远处青山带夕阳,柔光一片倾洒大地。齐云琉璃宫光华璀璨,屋檐上一派流光溢彩,随着走动中的人的视线望去可不停变化着各种颜色,如梦似幻,令人心驰神迷。

      虽然世间战争不断、谜团未解、大仇难报,但只要他在,宁羽就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神定,力量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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