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伏灵记》柳八斤

89、千里献美

　　那大箱子看起来死沉死沉，要四个长仪士兵合力才能抬动，箱子本身已经珠镶玉砌，甚为华丽，还在箱沿嵌有一圈的夜明珠，天色已暗，那箱子却是犹然生光。

　　齐云众人乍见那通体发光的大宝箱一个接一个地被抬出来，一时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要说金银珠宝，他们执行多次任务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这样豪气连装宝物的箱子都是极品的却从未见过，长仪果然是绝顶的富庶，要是能早日把长仪给打下来的话，以后齐云定然是富甲天下了。

　　从长仪的大船上搬了半天才把十来个大宝箱都搬下来，殷会期、常默、陈智和那沐大人都亲自上前督看。第一个宝箱里都是金元银宝，倒是没什么特别；第二个宝箱里是玛瑙珠翠；第三个箱子里尽是些玉钗金钏，为了讨好齐云，长仪连下面妃子贵人的份都想到了；第四个箱子里是玉石水晶……齐云的士兵们眼都发绿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都屏着口气。

　　宁羽虽只在旁扫了一眼却也颇为震惊。十年前他和墨不异曾亲至长仪国国都，想要寻求长公主秦琴君的帮助，那时虽已知长仪富庶，却不知原来这么富。话说回来，长仪已立幼君，但背后是其母孟柳卿当政，不知那痛恨孟氏的长公主今安在？再者，这次进贡事宜看来也是得到了孟氏的首肯，如此而言，她对齐云的态度应该是卑下的，不过经历上次王之动叛变，夏良群对长仪可是大为光火，长仪和天择两颗眼中钉必然要除之而后快，不可能因为她态度谦卑而有所改变……

　　“大人，箱子已经全部搬下船了！”大声说话的士兵打断了宁羽的沉思。

　　长仪使节道：“好，把轿子抬出来吧！”

　　“是！”士兵们答应着，一边又转身上了大船。

　　殷会期奇怪地问：“这宝物又没长了腿，难道天择国害怕它们累着要用个轿子来抬？”

　　常默在旁“噗嗤”笑出声来：“是啊，还是说大人怕我们齐云的武将一个个都是病猫子，还得用轿子抬回去才成？”他这话说得难听，不过语气却是轻快，倒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长仪使节是个鞋拔子脸，看着凶，人倒显得一团和气：“几位大人，因为我们的‘宝物’在里面，要抬下来才成。”

　　陈智道：“怎么，还有没搬下来的吗？”

　　那使节神神秘秘道：“自然是有的，还是压轴的宝！”

　　正说着，几个士兵抬下四顶大轿来。前三顶都是一水的黄檀木，后一顶则是陈年沉香木制成，比前三顶更大了一圈，老远就飘来一股沉香独有的芳香，南红珠帘从轿顶倾泻而下，明黄色的纱帘随风摆动，同色轿顶，每个轿角都镶嵌了一块血玉，雕成朱雀作振翅欲飞状。

　　正当齐云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只见四顶大轿里居然分别走出了四个美女，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前三个美女一个俏丽、一个秀雅、一个妩媚，每个都是各具风姿，单挑出来容貌都不会在殷贵妃之下，后一个则更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姿色更远在前三个美女之上。盈盈小腰宛若无骨，如瀑长发直垂至膝，只用一支素簪松松绾住，却更显其慵懒魅惑，四女一齐对着齐云众将拜倒，“莺莺”、“小雪”、“彩月”、“清音”“见过齐云各位将军。”那最美的女子便唤作清音，本姓为祝。

　　“……”

　　见惯大场面的齐云众将一时又看得呆了，后面的小兵见了四位美人也都在窃窃私语，看着她们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那使节见众人都不说话，便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太后亲自挑选的美人，在长仪国中可谓万中选一，然后又经过了宫里嬷嬷严格的训练，希望能不失礼于齐云吧。”

　　殷会期吞了口口水，半晌才将目光从祝清音身上挪开，问道：“我们来此之前曾问过相关人等，此次进贡的除了司阳兽之外也就是些金银珠宝，可没人说过要献美女。”

　　使节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这位大人所言差矣。每次都是一样的金银珠宝有什么意思，我们这次就是要特别一点儿的。这几年来我们长仪和齐云多有误会，听说齐云正在为三年一度的选妃而苦恼，我们特地踏遍城郊乡野，四处寻觅打听，这才找到了几位佳人为齐云国主充实后宫，希望两国也能借此契机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殷会期眉开眼笑：“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难得长仪有这番心思，我定将心意转达皇上，将美人安全送到宫中！”

　　陈智这时站出来道：“这位大人，若要献美入宫按理需要提前报备，提请皇上批准，宫里不能收留来历不明的人。”

　　“陈大人，你说什么呢？没听大人说了这些美人都是精挑细选而出的吗？”殷会期不满道，“虽然没有提前说起，但长仪和天择春祭进贡早就是传统，这美女也是贡物而已，既然金银珠宝能要，美女怎么要不得了？！”

　　宁羽退到一旁，暗地里已经呕了个遍。瞧这蠢材一脸色急相，不知怀着什么龌龊心思，大概就算自己吃不着，看看也开心吧？！也不想想她们上了位你姐姐该怎么办？！

　　陈智则心道，长仪国大厦将倾，或许还真的想借此讨好夏良群，看能不能求得一线生机？若自己阻止了，对自己不仅毫无利处，事后可能还会被责难，说是坏了皇帝的艳福，倒不如顺水推舟随它去，反正这事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也有殷会期担着。于是道：“殷大人说得是，是陈某人多虑了。”

　　常默张了张口，见此情形也不便说什么了。他也不太赞同把陌生女子就这么领进宫去，但水润南国滋养而生的美女实在太过诱人，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总觉得如果就这么把美人拒于门外于心不忍。虽然她们也不会是自己的。

　　常富在旁轻声道：“常大人，您不反对吗？”

　　常默犹疑着，刚想回话，四个美人中的祝清音朗声道：“多谢诸位大人，小女子虽是长仪人士，但既然被送到齐云，以后便将以齐云人士自居，一定守规矩、懂礼仪，好好地伺候皇上。”声音清脆柔美，说罢盈盈一拜，她这一拜，其她三女也都跟着垂首行礼。

　　殷会期搓着手满脸涨红：“没事没事，我保证把你们几个安安全全地送到我们齐云的琉璃宫殿里去。”

　　宁羽好奇地向祝清音望去，正与她的视线相遇。见宁羽在看她，祝清音迅速移开视线。

　　她这一礼完毕，和另外三女又回到了轿中，像是等着要动身似的。普通女子背井离乡早就哭得稀里哗啦，而她神色平淡，一派举重若轻之态，似乎要去的地方不是遥远的别国，而只是隔着两条街的店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