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维亚坦的呼唤》郑泠子清

2、1.一切的伊始

　　你相信魔法吗？

　　那或许荒谬绝伦。各类药剂在坩埚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等待被熬制完成然后装瓶出售；会喷火的龙、三个头的蛇和梦幻的独角兽是森林的长居者；吃下后就能止血，或者让你的损友呕吐不止的糖果；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穿着各色长袍、带着尖顶帽的巫师在小巷中穿行。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相信魔法吗？

　　无论其他人怎么说，路易斯绝对是相信的——那是因为他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如果有人问他你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吗？那他或许会犹豫一下。

　　出生在德文郡的路易斯·莱格利斯是个巫师，没错，他天生就是。那些怪诞滑稽的东西在麻瓜（当然，是指不懂魔法的人）面前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在一个天生的巫师面前，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他从小就接触着狐媚子和猫狸子，用稀奇古怪的药材熬制药剂，或者把什么东西举起来再点燃。如果在麻瓜家庭里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家人一定会疯掉的！但很幸运的是，路易斯的姨妈迪亚玛，也是一个巫师。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巫，高瘦，金发盘在脑后，额前的碎发有点卷，且至今未婚。在穿着各种颜色袍子的其他巫师面前，她的品味实在有点单调——只穿白袍或者黑袍，最多换一件鼠灰色的。她是一位杰出的如尼文学家，在路易斯尚不识字的时候，就看着她伏在案前，手持羽毛笔写满一张张羊皮纸。

　　是的，路易斯跟姨妈长大，因此他几乎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他的姨妈说路易斯的母亲死于龙痘疮，而他的父亲——大概是失踪了吧，她也不知道。但或许是因为同为巫师的缘故，迪亚玛姨妈对路易斯的教育得心应手，教给他如何骑乘儿童的玩具飞行扫帚、如何酿造简单魔药、辨识如尼文，还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他允许他学习一些简单的小咒语。如果那位同样是姨妈带大的救世之星发现路易斯在姨妈家的生活可以这么好，一定会感到羡慕的。

　　但路易斯有一个深埋在内心的秘密，尽管这个世界已经很不同寻常，但那实在没办法让他习以为常。他经常对一些东西有熟悉感，念咒或配药时好像在记忆中自己已经做过了千百遍，经常会有奇怪的记忆涌入脑海，巫师都是这样的吗？路易斯不知道，但他知道还是闭嘴为好。迪亚玛姨妈总是为他的天赋震惊，尽管他知道那都是自己脑袋里奇怪的记忆的功劳，但就算那么说，或许大部分纯血都有一定的天赋所在，再加上魔法环境的引导便能做到更好。路易斯曾经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想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收到入学通知书然后入学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四个学院的名字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他会被分进哪个学院呢？

　　而在七月中旬的一个艳阳天，他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一只猫头鹰正落在床边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体验，路易斯只一眼就看出它是从敞开的窗户里飞进来的，在巫师世界长大的他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只是看着那封淡黄色羊皮纸的信封，他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暖流从心口上涌，他迫不及待想要拆开。信封的封口处是一个金色的盾牌状，上面画着一头狮、一条蛇、一只鹰和一只獾，无疑，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路易斯摸了摸猫头鹰的头，然后踢开被子，只穿着浅蓝色的晨衣就急冲冲的跑下楼，对他的姨妈展示信件。

　　“迪亚玛姨妈！看！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一向安静的路易斯这时候的声音可不小，给他伏案工作的姨妈吓了一跳。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信封吸引了。

　　“哦！”她夸张的捂住嘴，然后站起身把路易斯拉到柔软的沙发上，“快拆，咱们一起！”

　　路易斯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用拇指推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真的收到了这封信，还是有着难掩的喜悦。他摩挲着信件，读了出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莱格利斯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 谨上

　　迪亚玛姨妈看上去也很激动，路易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姨妈，你觉得我会被分进哪个学院？”路易斯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姨妈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是伊法魔尼毕业的我怎么知道？但是听说都不太想被分进斯莱特林，还有人说赫奇帕奇都是饭桶——天，我希望这都是传言。好了，我现在先去给学校回信，然后带着你去买上学所需用品。”

　　她话音刚落，又有一只猫头鹰拍打着翅膀，从窗户里飞了进来。路易斯想去拿信但无奈被姨妈抢先一步，只能吐了吐舌头，拿了一块桌上的牛轧糖。

　　“姨妈，信里有什么？”路易斯不甘心的开口。
　　他的姨妈笑了，把信收了起来：“实际上，我向霍格沃茨提交了任教古代如尼文的申请，他们的如尼文老师在今年退休了，需要有人填补这个空缺，更何况——”她也拿起一块牛轧糖，“我要照顾你，路易。”

　　路易斯无奈托腮，她的姨妈又补充道：“对了，在学校不能叫我姨妈，要叫——”

　　“埃布尔教授，这我知道。”

　　“乖孩子。”他的姨妈吻了吻他的面颊，坐回桌前，“好了！接下来我要开始写回信，五分钟就好，然后我带你去买你上学的东西……你不妨先看看需要什么？”

　　路易斯百无聊赖的翻开第二页，上面记录着他所有需要购买的东西。他一目十行的扫过去，所有的东西在对角巷都能买到，一点也不稀奇。想到这里不禁开始想象麻瓜出身的巫师第一次接触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物的新鲜感觉……他突然有点羡慕他们了。

　　他的姨妈回信很快，路易斯换掉晨衣穿上日常长袍后就被迪亚玛姨妈拉着手随从显形到了对角巷。那种几乎胸腔中的空气都被挤压出来的感觉路易斯已经适应了——他的姨妈酷爱幻影显形，没几步路的地方都要幻影显形过去，以至于路易斯从小到大都受着这种从橡皮管子里挤出来一样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得六岁左右第一次随从显形时，他的姨妈一直哄着他说不难受没感觉，他却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在那以后整整一个月拒绝随从显形，听见幻影显形的爆响都多少会身躯一震。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丽痕书店买到了所有的所需书籍，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买了袍子和斗篷，在仪器店铺买了一架很精密的望远镜和质量很好的铜天平。药店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卷心菜和臭鸡蛋味，路易斯几乎是屏着呼吸买完了所需的标准剂量药品。在路过魁地奇专卖店时，他随意的往里瞟了一眼，迪亚玛姨妈却误以为他是对魁地奇感兴趣了。

　　“好了，一年级学生不允许带飞天扫帚，等你二年级入选魁地奇球队，我会给你买把最好的。”她顿了顿，“光轮2000。”

　　路易斯不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据他所知，他的姨妈是个魁地奇球迷。路易斯咂了咂舌，决定不要冒犯比较好：“好的，好的姨妈……”

　　他的目光又停留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剥落的金字招牌上：“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他不经意的念出声，但是迪亚玛姨妈丝毫没有带他进去的意思。

　　“额……姨妈？”路易斯小声提醒着，“清单上说我需要一根魔杖……”

　　“是的，你需要一根。”迪亚玛姨妈漫不经心的答道。路易斯更纳闷了，他又紧赶几步追上姨妈的步伐。“咱们不在奥利凡德魔杖店购买吗？”他有点气喘吁吁了。

　　“哦……”他的姨妈终于停下来，拉着路易斯的手臂幻影显形回家，放下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知道你有法国血统吧，路易。就算要在英国上学，我——和你的妈妈也希望你能拿到一根由法国魔杖匠人制作的魔杖，所以我会带你去法国买一根。”

　　“去法国？！”路易斯几乎是惊叫出来，“怎么去？那距离可不近……”

　　“虽然国际幻影显形是犯法的，但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有问题。”他的姨妈挑了挑眉，抓住了他的手臂。“相信我，我在伊法魔尼上学时候可是全校幻影显形最得心应手的学生。”

　　路易斯相信他的姨妈如果在霍格沃茨读书准会被分进格兰芬多，他深吸一口气。不出意料的，那种胸腔被挤压的艰涩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再有了知觉睁开眼睛时，他正和他的姨妈身处法国的一个小乡村。

　　“路易斯，我希望你还记得法语怎么说——”

　　明明在家你一直要求我说法语。路易斯内心嘀咕着，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孩子。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去拜见的是为我做魔杖的那位先生——走吧。顺便一提，我没给你买宠物。猫头鹰你不太需要，我就在学校，你要往外寄东西可以用学校的猫头鹰；蟾蜍早就过时了，老鼠也太逊了，猫还不好养。你不会在意吧？”

　　“不会。”路易斯咕哝着，跟着他的姨妈穿过似乎看不到边界的石板路。这时快到日落时分，晚霞尽情的被泼洒到草地上，给两人的肩膀都镀了一层橙黄色的光辉。

　　日落的太阳也很刺眼啊。路易斯叹了口气，用手遮住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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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真的要正式开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