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诊病人暂无所获，高青年追探刘踪 ...
-
屋内，一片静默。虽然静默，各个所思所念截然不同。屏气凝神的，是屋子的主人，又是一次满心的期待，不知愿望能否达成？轻蔑不屑的，是屋主所请之人之一，点大的丫头，医术能有多高明？沉思旁观的，也是屋主所请之人之一，女娃娃年纪虽青，动作姿态倒也有些露出些许造诣，也不知哪位名师的弟子，不知是否值得交流一二？
不管还有别的人有何感想，床边的人终于检查完了自己认为值得一看的地方，把拉开的薄被轻轻搭了回去。
尽管这间屋子的风格是与整座宅子毫不相符的奢华风格，雕梁画栋，镶金嵌玉，屋里摆设只求最贵不求最合适，那种我很有钱的感觉，凡是踏进此屋的人都能清晰感觉到。
连那被子……也有金线绣的花纹，真的是……真的是……不知让人如何形容是好。反正此处的人文风俗，皇帝与什么黄色啊金子啊是没有丝毫关联的，也不存在明显的士农工商的排名顺序，这种风格也不就不会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最多，不过让人从他好有钱延伸出来的不同人对于这种不太有品位的巨富之人产生的不同感慨而已。
而床上那人，不仅从屋子的风格体现了他的与众不同，连他的身体状况也与常人有许多不同之处。
久躺在床上的人，大抵是逃不了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外在模样的，肌肉在一定程度上出现萎缩也是不易避免的。但是此人，据说从找到之日至今，至少已躺在床上半载有余，却依然保留着好几层肥膘，据说不止没有减少，还因为缺乏运动又长了几分。
诚然，此人虽昏睡不醒，但也是能吞咽送到嘴边的流质食物的。在这种有点儿家底的人家，被好好照顾是必然，但无缘无故昏睡不醒，除了脸色不佳以外，竟还能富富态态躺着，也算怪事一件了。而且，此人食量惊人。据说一天就算喂上五顿，每顿喂上三大碗各种食材药材精心熬制的粥，那人都能无意识照吞不误，且不时听到肚内空响。
从脉象上，此人身体健康，无病无中毒迹象。而其他部位，经过查验，也没发现异常之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奇特的病例，可是却并没有引起她强烈的兴趣。
她似乎不是一个合格的医学爱好者，面对如此怪异的病例却没有浓厚的兴趣去研究探索。可是，让她面对这样一个模样的人，她真提不起丝毫兴趣。没能反感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躺在床上那人，那满身肥膘的模样，勾起了她曾经并不美好的回忆。
当年，作为一名末日求生人群中，少见的自力更生的女性，虽然这和她继承的那具被试验改造过的身体的高素质有极大关系，但那其中艰辛实在让人不想回味。好吧，她承认，当初那具身体的高素质是让她的野心膨胀了不少，看待事物的问题也越发简单，最喜欢采取暴力搞定一切的高压政策，所以最后有那样的结果并不奇怪。但面对那样一个脂肪多得看着就让人憎恶的人，她认为她的做法也不算太过。
那时候，居然会有人脂肪厚得能去挡子弹，这绝对是占据了特别多的人的生存机会只为满足自己私欲的结果！当然，这必然不是真正的原因。在那种情况下，实力决定一切。说来也挺奇怪，那人即便看起来拙于行动，但身手是很敏捷的。体重加速度带来的高动能也让他像一台人形坦克驰骋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也是他能继续长膘的本钱。可是在那充斥着饱和脂肪酸的脸蛋上，那双纵使据说挺大看整体感官只是芝麻一点儿大的眼睛里透露的目光从来不会让人喜欢。
当然，据说那人能积累如此多的脂肪酸是因为他正处于某种积累能量的阶段，据说下一个阶段，那人的身材就会非常匀称，适合打斗。
不过，作为一个长期和她作对的人，他憋屈地死亡于进化之前，而她紧接着被推翻在他死亡之后。他的计谋成功了，可惜他无福享受。她虽然死在了那具身体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过有些事情其实不好说。
某些挥霍过渡的结果让她自那以后远离某些人和事很多很多年。
于是，在此处看到这样一个浑身膘肉不说，光这屋子风格也决定这个人不是一个足够干净的人，她其实真不太感兴趣。
而且，她本正执着于研究贾铭身上所携之毒上，人的精力有限，就先来后到而言，这东西也该往后推。
她短短的时间想了很多理由，最终很安心地决定以暂时敷衍为主，闲暇认真研究为辅的生活态度。
于是，当这整座宅子的主人问她：“宋大夫，可有所得？”
她沉吟半晌，目光从左往右，把所有人都看了个遍后才回答缓缓回答：“所得不多。”
回到那间分配给自己的屋中，小徒弟已经把东西收拾整理好了。瞧那放在圆木桌的一大摞下黄上白颜色分明的纸张，偶尔也会思考花点儿心思赚赚钱值还是不值。对于一个有好吃的固然好，面前只有半个硬馒头也能吃两顿还觉得吃得也不错的人来说，也算不容易了。
其实她一直倾向于等着别人送货上门。比如这叠记录她用药心得的白纸，比如姓古名铭将来一段时间内持续不断的珍贵药材，比如这里主人心甘情愿送各种常见药材予她研究还附带送吃送喝。
也不知古铭何时能送药过来，她对他将会送到的药材很感兴趣，那名单上的东西大部分她连真实模样都不曾见过，不过是师父书中有些精致的插图以及详细的文字介绍而已。当然，她不急，要急也该是他的事情。反正她说了，那些药材，可能有助于解掉他身体内的毒素。
时至今日，他身体内的状元之毒早就不复开始模样。毕竟用了那么多的药，毒性有所改变，连她上次给他配的药方都与最初有所不同。下次他来，估计药方还得变化。她时常遗憾没见过那毒初始模样，却更展望未来。虽然至今她未曾配出师兄所制之毒，但因为悉心研究，衍生而来的毒药和解药倒也发现了四五种，收获颇丰。
当然，复原出那药的成分是她目前不变的追求。好歹是第一次遇到的毒药，她比较希望有个相对完美的研究记录。
可是，当她坐下边翻着那叠又黄又白的东西边总结先前的不足并努力完善未来的研究方向不久之后，她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门是开着的，敲门的是此间主人，一个有些执着的……年轻的男子，语气柔和，用词犀利，性格顽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坚决要送她回这朴素大方的小住所，才刚刚拒绝完紧接着又跟上来了。
这个年轻男人的眉目间，还尚留有多年前的模样，就是气质变了不少。再也不复当年那软弱好欺的模样了。
果然，时光是匆匆流逝的。
虽然她只记得此人姓高，名字却忘得干净。但她隐约记得这人身世是复杂的——凭借她记忆中，那用了她当时所存四分之三的疗伤药才抢救回来的性命和五分之二祛疤药消除的他身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新添伤痕。她现在隐约觉得他的成就是喜人的，不然她也不会到这里来。她真喜欢这种主动送东西上门的有钱人。
如果那个躺在床上的人不是那个模样，她想，她不介意暂时搁置一下现在的研究的，毕竟瓶颈了。
“宋大夫，这般打扰，实在抱歉。”门口停住脚步的人这般说着，神色也配合着有抱歉之意。
“无妨。”杨依雪抬头说了两个字，便低下头继续看着最上面这张白色的纸。
“昨夜之事……”想了下，此间主人不请自入。
“昨夜之事昨夜已毕，不知高公子今日又是何事？”这语气，略显不耐。
“只是想询问下关于……刘大夫的事情，多年不见了……”高家主人期待中夹杂着点儿迟疑。
“这样啊，”杨依雪依依不舍放下手中那雪白雪白的纸张，看着面前这长大的高青年道：
“高公子与刘大夫是旧时？”
“是啊，说起来，刘大夫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奈何那年匆匆一别，竟再没相见，连这恩情也无法相报。”回想当初木屋中那白皙柔美却稍显清冷的少女，多少次午夜梦回，总是无法忘记。
“咦？竟是救命之恩？”说得倒是恳切可惜没有过行动。想报恩多简单，她又不曾移动过住处，就算后来师傅设了阵法常人轻易是找不到的，但守株待兔不会？
“听说您曾与她在安河小镇相遇，且相谈良久……”高青年摆出自己最为潇洒的动作，露出自己最为迷人的笑容，看着眼前皮肤看起来饱经风霜，模样算是中等偏下模样的女子，从容道。
“恩。刘大夫的医术极为高明，尤其针对疑难杂症颇有心得。当夜我们交谈良久，收获实在很多。可惜在下医术委实不精，暂时不能探明白高二老爷的症状。”杨依雪不但基本重复了之前应对李管家的话，且为自己目前的束手无策表示了相当的遗憾。
“宋大夫自谦了。我相信能得刘大夫欣赏的人，行医必然有独到之处，只是二伯的病症确非常见，暂时无法也是正常。”高青年笑得是如此温文尔雅，颇有儒雅士子的感觉。同昨个夜里喊住她时一个模样，除了衣衫稍有差别。
“高公子过誉了。说来，高二老爷这病的不对之处倒也微觉几处，只是水平有限，虽想出了些方向，还需给我些时日验证验证，不知……”皱眉皱眉再皱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便又不再理人。
高青年有些微的郁闷。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想打探语然姑娘的消息，若能推测出行踪就再好也不过了。他们从安河到淮河一带，打探多次，竟没能找到符合条件之人。连个医术高明的女医者也没遇到过。想当初语然姑娘那手高妙的医术……隐士高人的弟子毕竟是不同的！
尽管曾怀疑过刘大夫乃语然姑娘乔装打扮，但是昨夜和今日的观察，这眉眼之间相似之处甚少，性子也不过微有相似之处，粗粗看来实在不像同一人。
当然，不过才到两日，他还不急。二伯躺了那么久，再多躺躺也无妨，总不会让他轻易就这么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诊病人暂无所获，高青年追探刘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