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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停了雨歇了，小顾觉得自己又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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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所里，眼睁睁看着白萧和自己走进了同一间寝室，闻到了和自己原宿舍不同的味道时，顾涌潮这才真正有了搬到新所的实感。
他有点失落，一想到自己要和白萧同吃同住，还要叫他哥，更加心里发毛。
我是成精的时候有什么承诺没有兑现吗？白萧想，不光要和一个傻逼同吃同住，还要当他师傅，鸟生也太苦了吧？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四目相对，白萧黑漆漆的眼瞳在暖色的小夜灯下折射出一点金色的光芒，顾涌潮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哥，你这个灯挺好看的哈。”
蠢死了！我是傻子吗？两个男的难道要讨论那么小一盏灯好不好看？不过是只猫头鹰形状的灯，确实很可爱……说不定他也喜欢鸟？还挺有品味的。
“送的。”白萧自有分寸，他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于顾涌潮，稍微戏弄戏弄也就差不多了。昨天的照片并未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毕竟顾涌潮的微博不是影响力巨大的账号，他收到了一点提醒，但也仅此而已。如果顾涌潮能把自己的黑照删掉再赔礼道歉也不是不能考虑给点好处……
顾涌潮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东西，只见他眼珠子稍稍一转，语气平和地说：“明天是我们两个值班，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顾涌潮一看白萧有缓和关系的意思，胆子又起来。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已经自己给白萧找了一堆理由。看吧，果然不是不好相处，只是可能一开始人比较变扭，或者单纯看自己不顺眼，公事还是能公办的嘛。
“哥，你要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就直接提，我一定改。”他斟酌着说。
白萧正要说话，他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于是按下话头去看，面色渐渐阴沉，看样子心情又变差了。
索性他并没有迁怒顾涌潮，只是闷闷地转出门去洗漱。
顾涌潮全程大气不敢出，等到白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深吸一口气。更年期吗这是？还是什么综合症啊？怕了怕了。
他把包里几本鸟类杂志拿出来，打算先看会儿，等白萧回来再去刷牙洗脸。
白萧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结束了，顾涌潮便端着脸盆起身。结果他回寝室的时候看到白萧正在翻自己随手放到床头的杂志。
“哥，你也喜欢吗？”顾涌潮眼睛亮起来，“你喜欢哪种啊？天哪，我终于在现实碰到爱好一样的人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种鸟很帅。”白萧指着杂志上的照片给他看。
那正是白脸角鸮。
“有眼光有眼光，我也喜欢！”顾涌潮热情地从包里掏出一本本子，“你看，我还自己做了资料介绍，在……这！”只见那一页上是满满的手写字迹，整整齐齐，全都是白脸角鸮的数据。
白萧愣住了，他从没想过会有人类狂热到这个地步。
“对了，”顾涌潮又想起昨天的事情，于是掏出手机翻相册，“哥，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在路上正好碰到了一只哈哈哈哈，那只小东西好可怜，头上的羽毛都少了几簇，被我教训了一顿……”说起这个，顾涌潮简直是滔滔不绝。白萧一看照片，正是他势要销毁的黑照。
叫谁小东西呢……说起来昨天这个人确实好像在说话，只是因为耳边少了羽毛，听不大清楚，而且太聒噪了也不是很想听，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在教训自己啊，呵呵。
白萧面无表情地“嗯”了几声，打断他：“早点睡觉吧。”
“哦哦，好。”顾涌潮说了那么一堆话口干舌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想起白萧之前都没怎么喝水，“哥，你要吗？”
“不用，谢谢。”
好累啊，两人同时想。
第二天是八点交接，顾涌潮为了第一天不出差错七点就起了。他本以为白萧应该比自己起的更早，结果一转头，得，还在睡呢。
对方是自己的领导，顾涌潮也不好多说，轻手轻脚地正要出去。结果旁边突然传来动静，他再一转头，白萧已经坐起来了。
那双眼瞳有一瞬间像是变成了金色，在室内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亮眼。顾涌潮以为自己看错，低低地“啊”了一声，白萧这才注意到他，缓缓闭眼：“怎么？”等再次睁开时已经是黑色。
“没、没什么。”顾涌潮多看了几眼，只见对方揉了揉头发，刚才还有些凌乱的黑发顿时服服帖帖地垂下。
这是发质的问题吗？他自己的头发最近有些长长了，每次睡一觉醒来都要用水压半天，看白萧这样相当羡慕，但又不好开口。等以后熟了再问吧，或者到时候可以直接上手摸？
多看几眼的后果就是白萧也下了床和他一起去洗漱。这下离得更近，顾涌潮发现对方连黑眼圈也没有，脸白净的过分。他倒不是很嫉妒，只是感叹，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啊，瞧瞧人家，完全看不出来是经常值班熬夜的人。
“白所，下一个警我让他们派给你吧？”值了一天班的民警从楼下走上来，“我先去睡觉。”
“嗯，辛苦了。”白萧冲他点点头。
“你是新来的小师弟吗？”瘦瘦高高的民警打了个哈欠看向顾涌潮，“昨天忙了一天，都没见到你。我是你治安系的师兄，李越。”
“师兄好。”顾涌潮嘴里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跟着白所好好干啊，多学着点。”
“肯定。”评价还挺高的嘛，他想。
“嗡嗡”
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第一个警来了。
“这么巧啊，”李越又打了个哈欠，“晚安。”
两人对视一眼，白萧说：“我先下去回电话，你弄完过来。”
顾涌潮哪里真的敢叫顶头上司等自己？他“咕嘟咕嘟”几下后把嘴巴里的水吐掉，放下牙杯就跟着跑下去。
“你说……嗯，你家对面是吗？好，我知道了。”白萧挂断电话，言简意赅地对顾涌潮说，“只是个举报，邻居嫌鸟叫太吵，说了也不听，刚刚当面报警的。”
“鸟叫怎么了？小鸟叫的多好听。”顾涌潮也只敢在自己人面前这么说，一般大家笑笑就过去了，但今天头一次得到了附和。
“是啊。”白萧很自然地接了一句，一边往出警车走，留下他呆在原地。什么情况啊！这就是命运吗！命中注定遇见你？啊？？
“快点，”白萧看他还在发愣，皱眉催促道，“小心警情超时。”
“哦哦。”
赶到现场时，正好碰上报警人和他那养鸟的邻居在吵架，一人提着鸟笼，一人端着扫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就你这破鸟一天到晚叫！叫的老子头疼！”
“会不会欣赏啊！给你免费听就不错了，以后收门票也不给你听！”
“是画眉，现在已经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他也算是歪打正着。”白萧笃定地说。
顾涌潮努力眺望也实在看不到用黑布蒙住的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又是什么特异功能吗？
“好了好了，”顾涌潮有心表现自己，上前将两人隔开，“两位老人家别吵了……”
“我靠，你还叫了警察是吧！我他妈……”提着鸟笼的大爷作势就要打邻居，他邻居抬起扫把大声喊道：“来啊！谁怕谁？你敢当着警察的面打我？！”
“行了！”白萧提高声音，“李富贵，是你报的警吗？”
“对对对，就是我！”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刻停手，提鸟笼的大爷委屈地骂骂咧咧：“白警官，养鸟有什么错啊，你说这种人就知道给你们添麻烦是不是？”说完还不忘瞪李富贵一眼。
“和我们回一趟所，要吵也别在这吵，你们两个也不嫌丢人。”
“是啊，也不知道谁硬扯着我呢！是吧，白警官？”
“那走吧，我们去所里做一趟笔录，耽搁不了多久。”
“是是是。”
顾涌潮看着白萧没用多久就把刚才还吵得热闹的两人带上警车，回头喊他：“快点上车！”他一边在心里狂喊卧槽牛逼，一边跟着坐上车隔开了两个老人家。
上了警车之后这两人不吵了，一路都是白萧在和他们拉家常，顾涌潮插不上话，只好在旁边干坐着听。
什么你家桃子今年长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再被偷；最近疫情家里饭店收益如何……一直扯到回所，白萧才说：“王成，画眉鸟现在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可以养了。”
“啊？”那个叫王成的大爷顿时慌了神，“这是啥时候的规矩啊？那我家小仙儿可怎么办啊！”
“我们会联系相关部门的人。按照道理是要处罚的，但是，”白萧话锋一转，“你的情况我也清楚，会考虑尽量减轻。总之，你们两个先做笔录吧。”
李富贵和王成两个老人家就在一旁拉着白萧问东问西，顾涌潮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被排除在外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这会儿有可能直接开始划水，但顾涌潮不，让他一直光看着也太为难一个话痨，于是硬生生挤进去唠嗑：“老人家，你平时有关注新闻吗？”
“我哪晓得什么？平时就看看女儿给我订的报纸。”
“放屁吧你就！哦，现在听说画眉鸟是国家多少级保护动物了就想赖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还没等顾涌潮开口，白萧就说：“怎么来派出所还吵架？小顾，你给王成做笔录，我给李富贵做，早点做完你们早点可以走。”说完还冲他摇摇头。
顾涌潮盘算他的意思是叫自己别说话了，老老实实做笔录。他有些憋闷，有心要给自己辩解几句，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等笔录都做了，又教育了两人几句之后把人送走，那只装了画眉鸟的笼子就放在了白萧办公室里。
顾涌潮看到那只画眉活蹦乱跳的，打起精神逗弄：“画眉虽然灰扑扑的像只麻雀，但声音真好听。”
“一般般吧。”白萧头也不抬，继续噼里啪啦地打字。
“就是有点臭。”
“还行，有点香。”说着，白萧对电脑屏幕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香？明明是臭的啊，年纪轻轻鼻子不太好使。但顾涌潮既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哥，这些材料我明天拿到局里去吧？”
“不用，我明天去一趟就行，顺便去看看我老师。”
老师？顾涌潮注意到他没有叫师傅，不禁好奇：“是大学的老师吗？说起来，哥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不能说。”白萧终于抬起头，“你也别问那么多了。”
“好吧。”
结果到了半夜，白萧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顾涌潮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顾涌潮，”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疲惫的声音，“明天的材料你去送一下吧。”话音刚落就挂断，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顾涌潮，很久才发出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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