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路上偶遇的猫头鹰是我上司这件事》猫头鹰白面

2、2、这是蓝莓，这是草莓，遇上你算我倒霉

　　这几天连着碰到好几个傻逼，有点晦气。
　　白萧从教导员□□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眉头紧皱，昨天看到那个小偷快要溜走，于是就用了一下羽毛，结果做的不到位被检查出来叫上面的领导警告了；本来是想避避风头顺便处理自己的羽毛，结果接下来又碰到一个傻逼兮兮的人类拍了自己鸟形态的照片还传到了网上，最后还打电话给派出所把自己送走……幸好不是京盛的民警，然后今天新民警分配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傻逼……
　　无语。
　　只是可怜了教导员，还要去上级那边做检讨，估计陈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会武功的奇人异士吧？白萧苦笑。
　　他回完手机里的消息，转过墙角走到自己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位子对面刷微博的顾涌潮，冷下脸说：“你跟我去会议室。”
　　咦？顾涌潮看白萧熟练地整理对面桌上的材料，还拉开抽屉拿了本子，大感不妙：难道这人就是我以后的师父吗？
　　他硬着头皮站起来跟在白萧身后，看对方找到赵琦，语气温和地重复了一遍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向不明所以的女生投去羡慕的目光。
　　“怎么了？”赵琦不禁奇怪。
　　“没、没什么。”
　　小会议室坐了所长和教导员，两人看样子正在讨论什么东西，见到白萧带人进来，所长于成焕点点头：“坐吧。”
　　于成焕是个在公事上严肃的人，但待人接物都不错，性格也比较随和，因此顾涌潮和赵琦随便找了位子坐下。
　　“你们俩的寝室和办公室都已经找好了吧？咱们所不大，环境要先熟悉起来。”闲聊几句，于成焕切入正题，“现在要先定师傅，我和陈教商量了一下，赵琦跟陈教，顾涌潮跟白所，你们加一下好好聊聊。”
　　竟然真的是……
　　“怎么了？”于成焕看白萧和顾涌潮两人都很是为难的样子，相当纳闷，师徒结对从来都是走个形式，到时候新民警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两人怎么回事？
　　“没事。于所，我现在就带小顾去熟悉一下我们所的情况。”
　　顾涌潮感受到斜前方一道冰冷的视线，他不敢去看，只是胡乱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走错门了。”
　　“啊、啊，奥。”顾涌潮这才如梦初醒。他有些羞愧，找补似的说：“师……父，我现在要做什么？”
　　就看到面前的人扯出一个假笑：“帮我把笔录做了。”
　　顾涌潮接过材料一看，就是个普通的盗窃。他想想应该也不难，正要说话，白萧又开口了：“还有这份材料，这个卷宗，这边这个。哦，对了，水先烧一壶，茶泡好了放我桌上，谢谢。”
　　“……好的。”顾涌潮含泪接过一大摞材料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那张不大的桌子肉眼可见地充实起来。
　　“没问题吧？别摔了啊，”白萧假惺惺地虚扶了他一把，“我是说材料。”
　　他趁拎着烧水壶出去灌水的时候找自己的好朋友俞子盛吐槽：“鱼头鱼头！大事不妙！”
　　对面发过来一个问号。
　　“我现在这个师父不知道为什么看我很不顺眼！”
　　“正常吧。”
　　“！！什么叫正常？！”
　　“一天到晚叭叭叭的小喇叭可能确实不太受待见。”
　　“鱼头！！”
　　“……所以呢？”
　　“他虐待我！”顾涌潮正要控诉白萧的种种暴行，他那间办公室传来罪魁祸首悠闲的声音：“好了没？这么慢啊？”
　　“来了来了！”顾涌潮不敢继续拖下去，连忙拿起水壶往回走。
　　等水开是最煎熬的，白萧板着张脸，配合背后老旧墙壁上“以上笔录我已看过，和我所说相符”一行字，简直让人无法不肃然起敬。
　　他绞尽脑汁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对方，从会议室第一次见面起往回推，一直到自己上小学都没有任何印象，顾涌潮仿佛已经看见了走马灯。
　　“呜——”
　　水终于开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去给白萧倒水。
　　“泡茶。”
　　白萧从抽屉里拿出一罐茶叶，顾涌潮分不清茶叶好坏，但至少见过家里人是怎么泡茶的，假模假样地提溜出一小撮茶叶放进对方的白瓷杯就往里倒水。
　　“慢一点，”白萧双手环抱，翘着二郎腿，眼见顾涌潮手一抖把水洒出来了些，“你这样以后怎么办？茶都泡不好。”
　　“再慢一点。”
　　“控制你的手指。”
　　“保持这个速度，保持住。”
　　当他以极慢的速度终于倒满一杯时，蜷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咬牙切齿：“师父，请您喝茶。”
　　“嗯，”白萧接过茶杯放到一边，“你先去做笔录，当事人会联系吧，不用我教吧？”
　　“……不用。”
　　“那就行，快去吧。”
　　等顾涌潮把当事人叫到办公室的时候，白萧还没走，看样子是要继续挑一挑毛病。
　　“姓名，家庭住址，家里情况，你好好讲一下。”他努力劝说自己集中注意力，这小白脸想看自己出丑，自己偏偏不让他如愿以偿！
　　顾涌潮尽管是新分配，但之前已经实习了很长时间，况且大学里也实习了一年，如今能算得上经验丰富。他认真看了前面的几份笔录和材料，很快就掌握了这个盗窃案，此时为了争一口气简直可以说是超常发挥，正好被叫过来的当事人也很配合，笔录顺利完成了。
　　他送走当事人的时候抬头挺胸吐了口气，转头看到白萧坐在那玩手机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凑过去问：“师父，你今天不值班对吗？”
　　“是啊，怎么了？”白萧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那一会儿师傅带我去走一下辖区吧，也好让我熟悉熟悉咱们京盛。”
　　白萧“啪嗒”一声锁上手机，上下打量他：“没看出来啊，小顾，这么上进？那一会儿我们去辖区爬爬山，散散步，还能聊天增进感情。”
　　顾涌潮看白萧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有点拿不准了。他本来是觉得白萧坐到这个位子估计没什么时间锻炼，体力肯定退步很大，看这脸白的，啧，手也很白，到时候自己走得快能累死他，结果答应的这么干脆，难道有什么蹊跷？
　　不应该啊，顾涌潮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自己可是刚毕业，而且天天锻炼，总不能比不过人家吧？于是点头：“好。师父，咱们吃完饭去？”
　　“晚上去。”白萧站起身，尽管比他矮大半个头，顾涌潮莫名有种自己在仰视对方的感觉，“我中午要午休。”
　　真是够娇气的。顾涌潮腹诽，脸上带笑：“没问题。”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萧没吃多少就走了，据说是不饿，于是又被顾涌潮贴上了一个“小鸟胃”的标签，他心里的白萧小人身上已经千疮百孔，浑身贴满了标签。
　　回到寝室一看，这人真的盖着被子在睡觉，被角掖得严严实实，那张脸不说话看着也挺……不顺眼的。
　　顾涌潮憋不住话，立马就在同届民警的小群里发消息吐槽白萧，有个同学回他：“白所？不是挺好的吗？人又帅，也很有能力。”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他根本就是在欺负人吧！”
　　“呃，有没有考虑过是你太欠揍？”
　　“是挺奇怪的，白所好像在针对小顾。”赵琦帮他说话了。
　　“你得罪人家了？”胡元熙，也就是“大黑”冒出来。
　　“真没有，”顾涌潮打字打得飞快，“今天分配就是第一次见面。”
　　“嘶，兄弟这可帮不了你了。好好活着，小顾，现在他对你爱答不理，等以后就让他对你高攀不起！”
　　“没错没错！”
　　就知道指望不上这群智障，顾涌潮看了眼时间，能再睡一会儿。他想着晚上还要比赛竞走，中午需要养精蓄锐，于是也上床躺着了。

　　“起床！”
　　顾涌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簇头发从眼前晃过去，耳边的声音如春雷般炸响，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啊！什么！”
　　他起得太快以至于有些头晕，再看到白萧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更加不爽。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啊？还没完没了了？怎么做到副所长的啊？
　　他再三告诫自己这是领导，这是领导，勉强忍下这口气：“师父要不先下去？我一会儿来。”
　　“快点，别浪费时间。”
　　什么人啊！顾涌潮朝着白萧的背影无声地“呸”了一口，跳下床收拾收拾也跟着走。
　　下午同样在忙碌中度过。
　　吃了晚饭，白萧果真带着他去走辖区。顾涌潮拿了个水瓶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白萧空着手说：“帮我拿一瓶。”于是“事儿精”也被贴上了。
　　这两人的走路简直不像是走路，更别说是饭后散步了，一个比一个走的快。特别是走到一座小山脚下，顾涌潮铆足了劲想要比白萧快，结果不仅没有做到反而还落下一截。
　　他不信这个邪，咬着牙紧追不舍，但前面的白萧始终身子轻盈，碾转腾挪之间恍若鸟雀，眼看就要消失在拐角处了。
　　“师父！白所……白哥！哥！”顾涌潮一通乱喊。他根本不认识路，天色暗下来，他是真的有点担心前面那位直接把他丢在这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别叫白哥。”没想到白萧停了下来，还这么跟他说了一句。
　　“呼——那叫哥？”顾涌潮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白萧皱着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对顾涌潮来说已经是某种程度的肯定了。
　　原来这人喜欢别人叫他哥啊，这是什么癖好……
　　“哥，”顾涌潮硬着头皮，也幸好白萧年纪也不大，叫声哥不算什么，“咱们回去吧？”
　　“嗯。”
　　总感觉这个人对自己的气好像消了一点，但是无论怎么想都很可怕啊，不管是消气的原因还是生气的原因……
　　顾涌潮在冬天的寒风中打个寒颤，赶紧裹了裹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