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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片儿警小陈的欢乐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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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歌是九江市一个派出所的小片儿警,管着几个社区,尽管年纪还轻,但也有几个年头了。
这天,他和一个交警朋友出去吃火锅,昨天刚值完班,今天睡饱了,和朋友聊得开心。
突然,交警朋友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哎哎,陈歌,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掏出手机来点开。
陈歌警惕起来,面上淡淡地说:“什么东西?”
交警朋友把屏幕快速地转过来给他看,确认他看到后又转回去。
陈歌:“....”
他就知道。
这个朋友自从做了交警之后老是碰到血腥车祸现场,所以经常报复社会。他看着桌上还带血的牛肉,顿时食欲下去了一半。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下筷子涮火锅,吃着吃着好像也就没什么了。
朋友啧啧称奇:“你行啊你,这也能吃得下去,哥们你是这个。”还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陈歌吃得津津有味:“这不是你请客吗?我不给你干到200以上怎么对得起你。”
朋友:“靠。”
辖区里有时候会碰到很多奇葩事。
陈歌这天出警回来,碰到一个年轻男子。
问他叫什么名字也不说,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一概不知。
只会说:“好疼...”
陈歌:“...不是,这个弟弟(?),你看啊,你不告诉我你叫什么,也不告诉我家住哪,这是要做什么呢?”
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看着他,也不说话。
陈歌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回了派出所,给他倒了杯茶,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那个人就一直乖乖地坐在办公室等他。
今天又是忙的晕头转向的一天。等他下班打算回家的时候,想起来还有个人被他放在办公室,于是就走过去:“走吧,那个,弟弟,我要下班了,顺便送你回家吧。”
那人仍由他拉着出了大门。
陈歌把车位里的车开出来,看到对方就在门口等他,心里有些柔软,开过去摇下车窗:“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了吧?”
结果青年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录音机塞到他手里,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歌:“?”
(2)
补充一下设定:全员人类,平行时空,前世孽缘(?神他妈)
陈歌家里养了一只白猫。
刚捡来那会儿还是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被雨淋得一直发抖,陈歌瞥了一眼后又瞥了一眼,那只小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抬头看他。
陈歌心想:这小猫再看我我就把它抱回去。
小奶猫见他没动静,又低下头去蜷缩成一团。
结果还是抱回去了。
陈歌找了据说以前干过兽医的心理医生高铭。高铭看了看,点点头说:“没问题,可以养。”陈歌这才松了口气。
说起来高铭是分局警队里挂职的心理医生,陈歌以前经常听搭班的李政大哥说,然后出于好奇就去找高医生聊了聊,听他淡定地发表了一些反社会发言,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绕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后非常佩服,一直叫他高医生。
高医生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他学什么都很快,兽医这方面只是以前感兴趣了学了点,很快就能简单救助小动物了,他人又很有耐心,就陈歌见到过的大概放飞了8只麻雀,2只鸽子,1只小狗。
所以这次捡到小猫,陈歌第一个就想到高医生。
小猫洗干净之后白白净净的,还是异色瞳,格外漂亮,乖乖地伏在高医生掌下喵喵叫两声。
陈歌心都要化了。
高医生托举起小猫:“起个名字吧。”
陈歌故作深沉:“辛巴。”
高医生:“?”
陈歌连忙改口:“叫白虎吧,希望它以后健健康康的。”
自从养了猫之后,陈歌就得意的不得了,经常拍照在同事面前炫耀:“看看啊,这只小猫是我捡来的,可粘我了,是不是很可爱?”
同事羡慕嫉妒恨:“以后有你烦的。”
陈歌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烦。
小猫长大些之后就没那么粘人了,陈歌有时候在家里躺着午睡,醒来往往能看到脸上多了一串小爪印。最可怕的是半夜蹦迪,陈歌难得不值班在家睡觉,半夜就能看到往日文文静静的白虎上蹿下跳,飞来飞去,恨不得表演一个飞跃大峡谷。
还有一回,陈歌出警的时候遇到群殴,人手没带够,腿不慎被误伤了。教导员让他先去医院看看,当场给他上了药绑了绷带。
陈歌想着家里有拐杖,于是一瘸一拐地坐车回家,把那副拐杖找了出来。
想起中午正好给白虎添点猫粮,他一回头就看到白虎在墙角悄咪咪地学他一翘一翘地走路,把陈歌气得半死。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最后还是开了个肉罐头伺候它。
上次塞录音机的年轻人他总算是查到了,是个住校大学生,名字叫许音。
陈歌把那个录音机放在桌子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打算去见见人家把东西还了。
他照着查出来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喂,是许音吗?”
那头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好疼...”
陈歌:“?”
结果还是无法交流。
他只好说:“要不我下周末来看看你吧,顺便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说完没听到动静,就挂了电话,
陈歌那天去局里交材料,正好咨询了一下在值班的高医生。
高医生说:“这有可能是什么心理创伤吧,听你说是大学生,或许只是什么罕见的沟通障碍。”
陈歌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有点同情,于是周末买了点水果去许音的学校。
他向门卫打听了男生宿舍,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男生围着许音比划。陈歌有些担心这些人是不是在欺负他,毕竟像许音这种语言障碍的人太容易受欺负了。但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他就悄悄问一旁晒太阳的宿管大妈。
“没有人敢欺负他的,”那个宿管大妈说,“这孩子狠起来可狠了,打架不要命的!”
陈歌大吃一惊,又重新打量许音,只见他神色平静,和那天缠着自己的人完全判若两音,心里直犯嘀咕: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那几个男生走了,陈歌上前叫住了许音:“哎,许音啊,你上次落在我那的东西我得还给你。”
许音见到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连连摇头。
陈歌有些为难:“可是这个录音机给我干嘛呢?我也不用啊。”
许音举着手机伸到他面前,是个微信二维码。
于是就互相加了微信,两人坐到长椅上面对面开始打字。
聊着聊着,陈歌才知道,原来许音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确实受到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当年那起案子发生的时候陈歌正好在侦办案件的派出所实习,他陪着当时半张脸还包着保护性绷带过来做补充笔录的许音聊了很久的天,那之后许音就一直在找他。
陈歌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害,这有什么,你把我当朋友就得了,下次哥哥请你吃饭,”他看了眼录音机,“不过这跟录音机到底有什么关系?”
许音低头飞快打出一行字给他看:这是我的本体。
陈歌:“???”淦,现在的年轻人都好怪。
七一建党那会儿,陈歌天天留在所里,张雅就经常过来给他送东西。
所里的同事都认识了:“呦,这不是我嫂子/弟妹/孙媳妇(?)嘛!”
每到此时,张雅就露出点笑容,点头致谢。
同事进去找到当咸鱼的陈歌:“乖儿!儿媳妇来找你了!”
陈歌从位子上跳起来,又是梳头发又是整衣服,还不忘回怼:“瞎说什么!那是你妈!”
他跑出去见张雅,丢下一群单身狗还在搞精神胜利。
说起张雅,她也是因为一个案子跟陈歌认识的,小姑娘当年救出来的时候血肉模糊,还在读警校的陈歌帮忙把人送去了医院,顺便垫付了车费。
出院之后,张雅专程来学校找他道谢,给他带了杯奶茶。
陈歌跟大队长请了假,陪张雅在学校边上压马路,随口问:“张雅,你有没有想好以后做什么?”
张雅认真想了想,坚定地说:“我还会坚持跳舞的。”
尽管她脸上的疤还没好,看起来崎岖狰狞,陈歌却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芭蕾舞者。
于是,他笑着说:“好,我一定会去看的。”
结果,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张雅确实也如她所说成为了芭蕾舞演员,还做了领舞,因为喜欢穿红裙子,被人尊称为“血天鹅”,人送外号雅姐,霸气侧漏。
陈歌总觉得张雅喜欢他只是因为自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这叫什么来着?对,雏鸟效应!
张雅听他说完,歪着头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妈妈?”
可怜陈歌当天狂喝八瓶冰镇矿泉水都没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3)
夏天到了,办公室里全开空调,跟结了封印似的,一踏出空调封印范围就会遭到火球魔法攻击。
陈歌刚从外面出完警,满头大汗地走进办公室才坐下,就又被一个协警拦住了:“陈哥,又来了一个。”
陈歌:“什,”看见李政从这路过,连忙一把拦住,“政哥!政哥帮我出个警呗!我的工作小结还没写完。”
李政今天和他搭班,看他刚回来的可怜样,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陈歌立刻冲进了办公室,打算把自己的工作小结写写完,今天下午就要交,都怪该死的足球赛过于甜美,害得自己昨天没按时完成。
他在空调下奋笔疾书,打字噼里啪啦响,不知道是冷气加持buff还是死线逼迫,一时间文思泉涌,很快就写完了两页。
陈歌看着电脑的字数统计,估计吃中饭前能编得差不多,刚要去点保存,啪的一声脆响。
电脑黑屏了。
陈歌人傻了。
随即空调轻微的轰鸣声也突兀地停了下来,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卧槽声,原来是整个办公区域都停电了。
陈歌:“.....”
他对着黑漆漆电脑屏幕里面自己的倒影无语凝噎。
“啊啊啊啊啊我的两千字啊——”
李政出完警回来看到的就是陈歌坐在外面对着辅警小刘念念叨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报警的。
“我真傻,真的,”陈歌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我光知道夏天容易停电,光想着写完了要保存,却没想到停电会来的那么突然,我的电脑一向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它句句听,就伸个懒腰的工夫,啪的一下,就没了...”
小刘还在旁边安慰他:“哥,你往好处想想,说不定你的小结还在电脑里等你呢,说不定文档很懂事自己保存了呢?”
陈歌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来电了还坐在这的?我已经看过了,小结它,死无全尸啊——”
李政走过去说:“那你还不快去写?”
陈歌摊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我的心已经死了,再也写不出那样的文字...”
李政悠闲地喝了口茶:“老大上次说了,你要是再拖,为难到他的话,你值班的时候我就不能来帮你了。”
陈歌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下午出警的时候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是有点水逆。别人值班无事发生,仿佛九江人人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轮到他了,连着来五个,全九江都来事了。再加上今天的停电,运气是真的有点差啊,是不是该去买个护身符?
陈歌到了现场,见到了报警的小姑娘,说是自己的钱包被抢了,里面除了身份证和现金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陈歌看了一眼报警单:“陈雅琳对吧,跟我回所里,我们会帮你看监控的。”
结果不知道是真的水逆还是怎样,监控翻了半天,要不是陈歌眼尖,看见了最边上的一只手飞快地伸了一下还真就略过去了。然后赶紧调另一个角度的监控,这才看到了对方的正脸。
抓到人之后,小姑娘特别不好意思地跟陈歌说了声谢谢,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只缠满胶带的笔。
陈歌有点好奇,多问了一句:“这只笔是什么纪念品吗?”
陈雅琳说:“不是,这只笔可以给我带来幸运,所以我从小学一直带着...”陈歌“奥奥”了两声,就听她羞涩地说:“陈警官,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本体...”
陈歌目瞪狗呆,半晌才说:“要不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陈雅琳:“?”
陈歌晚上回家的时候,“本体”两个字还在脑海里盘旋,看到桌上的录音机时,他突发奇想:大家都有本体的话,我是不是最好也整个本体?说不定能改善一下最近的运气...
想完又觉得好笑:整个锤子啊整!嗯?锤子?
陈歌陷入了沉思。
“喂,左寒,你车停哪了?看也看不见的。”
“在你右边。”
“哪啊到底?”
“你右边!”
陈歌抬起头,这才看到隔了一条马路的右边有个人坐在车里朝他挥手。
“那你这个真的好他妈右边啊!”陈歌对着左寒喊,左寒翻了个白眼,说:“赶紧上车!”
左寒是陈歌的大学室友,结果后来一个在刑大做法医,一个在派出所做警察,也算缘分。
当年两人还在做室友的时候,左寒就说想当法医,特意去多修了一门解剖学,陈歌百思不得其解。他心想大家明明都是住校的,期末都听见了对面医学院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而且那时候才大二,警校管得严,天天查寝查卫生,地擦得比脸还干净,垃圾桶就是一个摆设,寝室里谁要是不小心把牙刷牙杯碰歪了谁就是杀父仇人。
左寒负责地面卫生,他又有点强迫症,地上有半个鞋印都不行,就这样还一边擦地一边看书,陈歌每次都觉得他特别不容易,时常帮左寒把来不及吃的早饭给吃了,就这样两人成了特别要好的朋友(?)。
今天正好是左寒带人过来给陈歌接的案子的受害者解剖。他到了陈歌的地头上,说是陈歌不请客就不走了。
陈歌想想自己平时去分局也老蹭左寒的饭卡,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但是要求一定得是左寒开车。
左寒吐槽他:“你不是不差钱吗?啊?你赚钱都花哪去了啊?”
陈歌舒舒服服调整座椅靠背,熟练地打开空调:“爸爸赚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左寒阴恻恻地说:“儿子孝敬爹那是天经地义。”
这两人就在车上拌嘴,讲些没有营养的垃圾话,很快,车就开到了陈歌先前说的饭店。
看到小小的店面,左寒有点嫌弃:“就这?”
陈歌走进去,理所当然地说:“就这。”
左寒:“靠。”但也没办法,自己交的朋友自己也不能扔进垃圾桶不是?
两人进去之后陈歌轻车熟路地点菜:“老板娘,要这个鱼,那个...羊肉算了,太贵,来盘猪肉吧,两个炒菜,差不多了,就这样。”
左寒受不了他这个抠门劲,对老板娘说:“再加一个最贵的海鲜!”
老板娘高兴坏了:“好嘞!”记下来之后转身就走,生怕被叫住似的。
陈歌抹泪:“交友不慎吶~”
左寒毫无反应,自己去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家常菜馆很快就开始上菜,菜虽然比较朴素,但厨子基本功很扎实。
陈歌自信满满,跟自己炒了菜一样:“怎么样老左,不错吧?这不比局里的好?”
左寒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不是一天蹭我八百次饭的话。”
陈歌装聋作哑,殷勤地给他夹青菜:“来来来,别客气,多吃点菜。”说着往自己碗里放了一大块鱼肉。
这下总算没工夫拌嘴,两人闷声不响地开始吃饭。
等吃得差不多了,陈歌又开始秀猫。虽然这个时候白虎已经开始半夜蹦迪,陈歌夸它乖的时候稍微有点心虚。
左寒看了就大肆夸赞:“挺好看的啊,你哪里捡的,怎么运气这么好呢?还是异色瞳...我看看,这猫估计不是本地的...”
陈歌本来听得挺高兴的,听着听着突然听见左寒说:“...不愧是我家的猫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玩意就变成你家的猫了?”
左寒理直气壮:“咱们什么关系,你的猫不就是我的猫?”
陈歌:“???”
OOC小剧场
陈歌指着屏幕上的美少女对白虎说:“变!快给我变!”
白虎甩了他一个大尾巴。
(4)陈歌抗台接受采访场景有
记者:哎哎,那个警官!你好你好,我是XX日报的记者,有空接受一下采访吗?
陈歌:老徐,你那边快点 ....诶,你怎么进来的?
记者:划船啊。
陈歌:哦哦,这船不错啊(眼睛在瞥船),得想个办法(低声)....记者同志要采访是吗,稍微等等啊...
五分钟之后。
陈歌:现在好了,咱们到这边来说,风小点。
记者小声提醒:警官,要不把里面的警服露出来一点?
陈歌(低头看了眼):也行,反正里面也湿透了。
记者(转身让摄影师调整了一下镜头):好了,那咱们正式开始。警官您贵姓啊?
陈歌:免贵姓陈,叫我小陈就行。
记者:哎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叫陈警官吧。陈警官,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边受灾情况如何?转移人员多少?是否有其他救援力量?
陈歌:啊,这个具体情况得问我们所长,受灾情况的话其实大家可以看到,这边的水位深的地方在大腿,基本看不见路面情况,有些地方出行得靠划船,但我们所里还没有船(又瞥了一眼记者坐的船)...救援队目前有20支,还有一些志愿者,你看那边(侧身指了一下),许音!许音,这边来一下啊!
穿着志愿者衣服的许音趟水过来。
记者:哦哦,这位是?
陈歌(蜜汁自豪):这个是XX大学的学生许音(搭肩),哎哎,别害羞啊,好事儿这是,让人给你们宣传宣传...他组织了周边学校的大学生志愿者来支援我们,叫...叫什么来着,额,哦哦,叫红衣小分队!是吧,许音?
许音(羞涩地点点头):嗯。
记者(好奇):你好,可以对着镜头说两句吗?
陈歌(警觉.jpg):不行啊,他比较害羞,我跟他熟,我来说就行了(许音点头)。
记者(迷惑地看了两人一眼):奥奥。陈警官,我还想问一下巴拉巴拉巴拉...
大概采访了十五分钟,马路另一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树突然倒了下来,陈歌和许音立刻就冲过去。
陈歌觉得许音看起来瘦瘦的样子,可能抬不动,刚说了一句:“许音,我来...”就看到许音一个箭步上去抬起了折下来的一头。
陈歌:“.....”
他眨巴眼睛,许音正好转过头来疑问地看着他,干巴巴地说:“没事....”连忙上前帮忙,和赶过来的其他人抱起了另一头,心中莫名其妙有种挫败感(?)。
等这边处理了这棵树,两人才向记者走去。
记者(翻看刚才录的视频):这个不错...这期的主题可以叫警民一家亲,公安民警和志愿者默契配合,联手保卫九江人民....
陈歌:记者同志,还采访吗?
记者(抬头):陈警官,我想问一下,我们可以跟拍你吗,就拍点抗击台风的状况什么的,我看你们这边还要设卡是吧。
陈歌(第三次瞥船):要加入我们吗?好啊,我有时候也要带队去其他地方救援,要不你今天就跟着我去?
记者:真的吗,那太好了!
陈歌:那我上船啦(笑眯眯)?
记者(连忙腾位子):奥奥,好的,这船咱们可以一起用...(许音也跟上来)诶,这个小哥也要来吗,他不用指挥志愿者的队伍吗?
陈歌(招呼老徐上船):太好了,终于有船了(小声)...(转头)你说他吗?许音是跟着我的,他们志愿者的队里还有另一个专门负责指挥队伍的人。
记者(似懂非懂):哦(其实根本没懂)...
陈歌(搓搓手):那咱们走吧?先去安置点送一下物资好了...(看到记者在看他)放心好了,记者同志(拍胸脯),今天一定让你采访到最全的一线抗台资讯!
记者(隐隐有种被坑的感觉):谢....谢谢陈警官。
晚上七点送走了“满载”的记者,陈歌和许音他们又忙到了半夜,才回去休息。志愿者们被安顿到镇里的小学礼堂,许音执意要和陈歌睡一张床。陈歌虽然有点迷惑,但想想再怎么说也还是自己这边条件稍微好一点,就一口答应了。
两人进了寝室,许音就伸手给陈歌看:“好疼...”
陈歌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什么伤口,顶多是那白皙的手指因为搬运物资有点红印子而已。
许音还眼巴巴地看着他,陈歌拿他没办法,只好拉过来“呼呼”吹了两口:“给你吹吹~”说完被自己恶心到了,但许音脸上露出笑容,陈歌也就笑了起来。
他铺好被子拍了拍:“好了,快睡吧。”
两人就在一张床上头碰头挨挨挤挤地睡下了。
(5)不是很欢乐的办案日常
情指中心最近下发了线索,有个团伙在网站上投放视频打擦边球,人员数量庞大,需要各单位分头行动,于是陈歌得出差了。
不过还有一件更让他头疼的事情:许音很快就要毕业,而且说想来做警察。
他苦口婆心地在微信上劝:小许啊,不是哥哥诳你,警察有什么好做的?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而且你专业不对口啊,还得去考公,考上了我们这也不一定招人,你说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许音出乎他意料的倔强:我已经想好了。
陈歌却不知道许音想起当初独自在噩梦中苦苦挣扎,是陈歌,那个还没什么经验的实习大学生,一次一次耐心地安慰他、开导他,笨拙地带着他走出来。
就凭这一点,他感激陈歌一辈子。
这边正在说事情,白虎叼着一个东西晃晃悠悠地过来了,陈歌不以为意,继续刷手机。白虎在他腿上蹭了蹭,放下嘴里的东西跑走。半晌,屋里回荡着陈歌的中气十足的叫声。
“啊——”
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气得破口大骂:“白虎——你给老子滚过来!”
白虎在空调后面探头探脑。
陈歌走过去把它拎到蟑螂的尸体前:“你干的好事!自己去处理掉!”
白虎歪歪头,还伸出爪子拨弄,看得陈歌血压直线飙升。
他还要回信息,就先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打字。过了一会,腿上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他想大概是白虎处理好了,就随手挠了挠白虎的下巴,“啪嗒”,一个硬硬的东西掉到手上。
“白虎——”
当天晚上白虎就被他赶出了卧室。
出差是政哥和跟他去的。政哥的原话是:“所长他老人家嘱咐我去看着你,看看你是怎么像上次那样揪出一个命案线索来的,你这次休想先斩后奏啊!”
陈歌只好装傻。他上回出差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命案线索,于是成功在当地多逗留了一个礼拜,把自家所长气得半死。
为了保证分散在各地的犯罪嫌疑人不互相串通,他们得各自计算好同一时间到达并实施抓捕。陈歌分到的是F市,离九江比较远,于是就提前出发了。
说起这次的案子,其实一开始的前期工作就是陈歌在做的,简单来讲就是盯梢。他要天天关注自己负责的犯罪嫌疑人的账号,也就意味着要天天看擦边球视频,而且后来通过信息查找,发现这还是个男的,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在一个月内高强度地看了200多个视频之后,陈歌觉得自己已经能出家了,世俗的欲望完全消失。
以至于他有回开车接张雅下班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张雅都觉得有些奇怪。
陈歌便说:“小雅,要是天天给你看长得不错的男生跳脱衣舞,你会觉得怎么样?”
张雅立刻回答:“多好的事!”
陈歌不死心:“那如果是女扮男装呢?”
“那不是更好吗?”张雅明显来了兴趣,“哪里有这种?给我看看。”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陈歌幽幽吐出一句。
不过如今几个月的辛苦终于有了着落,陈歌也松了口气。他们一到地方就去找当地派出所进行协办。因为早就联系好了,协办的民警很快就带他们上了楼。
陈歌看一路上都有不少人匆匆地走来走去,随口问了一句:“兄弟,这是怎么了?”
带着他们的年轻民警姓王,苦笑道:“刚刚从XX河里捞起几袋尸块,所里忙得要死。”
李政立马警觉地岔开话题:“奥奥,那辛苦你还得来帮我们。不知道资料有没有准备好?”
小王打开办公室的门请他们进去,一边说:“其实我得谢谢你们,不然今晚去勘验现场的就是我了。资料我已经放在袋子里,你们拿去看看吧。”
李政接过牛皮纸袋,礼貌地告辞:“好,谢谢你啊,那我们晚上再来。”
他们从当地派出所出来找了一家较近的酒店住下研究资料,等到了晚上,就去派出所和小王一起去嫌疑人住的地方。
这人登记的现住地是一个犄角旮旯的村子,那路是越开越窄,天色也越来越黑。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总算见到村子的轮廓了,几幢自己建的小别墅夹在一片低矮的房屋里,格外显眼。
李政对小王说:“我们查到的IP地址应该就是那个二层楼的。”
小王点点头,缓缓绕着那幢房子在村子里兜圈。
坐在后座的陈歌一边比对地图一边看附近的地形。那幢房子对面是一条河,右边还有一个小池塘,和地图上的特征对住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村子里黑漆漆的,除了几家灯还亮着,也没什么人在外面。李政决定下车看看,陈歌则留在车里。
他转了一圈回来说:“房子靠河的那一面有扇窗户,另一面没有,明天进去要快,防止他跳窗。”
三人商量了一阵,小王便开车带他们回去了。
李政是老年人作息,回去之后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陈歌还躺在旁边的床上刷手机。
许音给他发来消息:我想好了,哥,我今年准备考公,九江是有名额的。
陈歌:那也行,你要是真的想来,我也拦不住你不是?
许音:好,那你要等我。
陈歌放下手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又想起了张雅对自己说的话:“为了不辜负你,从现在开始,我要加倍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许音和张雅明明应该是差不多的想法,为什么会是这样南辕北辙的后果?
他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自恋:人家工作选什么关我什么事?难道还是冲我来的?
明天很早就要起床,陈歌又看了看手机,确保闹钟没闹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还没响,陈歌就被李政喊醒:“起床了,臭小子!赶紧去抓人!”
陈歌一骨碌翻身坐起,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拿起袜子就往脚上套,幸好黑袜子根本看不出有没有穿反:“政哥,你这个人形闹钟的功力可是越来越强了,我看我以后跟你出差根本不用闹闹钟...”
李政在卫生间刷牙,嗓门响得传出回声:“快点吧你!”
他们打车去了派出所,小王已经带着几个协警在楼下等他们了。
为了确保嫌疑人没有出门,天刚泛出点亮光几人就分坐两辆车来到昨天的那个小村子,分别停在小别墅前后的小路上。
他们等了大约三个小时,天完全亮了,几个人一合计,决定下车去骗门。
小王带着陈歌和李政来到小别墅门前,敲了敲门,结果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你们是?”老人家有点疑惑。
尽管一开始并没有料到还有个老人,但小王反应很快:“你好,我是咱们镇里的工作人员,您可以叫我小王。我听说这家的李X没有注射疫苗是吧?我们要核对一下他的身份证件,希望您能配合政府工作。”他今天还穿了一件白衬衫,看起来特别像个干部。
巧的是,这个嫌疑人还真没打疫苗,老人便客气地请他们进门:“奥,是小王啊,请进请进。”
陈歌趁机问:“阿姨,你跟你儿子住啊?”
老人慢慢悠悠地走,一边跟他们解释,原本她前段时间还不在这住,这个月才开始过来和小儿子一起住的。
李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人聊天,用眼神示意他们上楼找人。
两人走上吱呀吱呀响的木楼梯,还是小王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方言:“谁呀?”
小王也用方言把之前用过的借口说了一遍,但男人不知道是猜到了什么还是警惕心太强,说什么也不肯开门,要他们等等。
陈歌知道这时候再等下去很有可能会造成证据灭失,于是故意对楼下的老人说:“阿姨,你儿子不肯开门啊,你能给我们开一下不?我们就检查一下身份证件,登记个信息,咱们去年打疫苗不也这么弄的吗?”
老人在底下应了一声,找来钥匙开了门。
小王和陈歌对视一眼,走进去就见到一个穿着汗衫和大裤衩的男人趴在窗边,立刻一人一只手按住了对方:“别动!我们是警察....”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一边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小王皱了皱眉又说:“现因你涉嫌在网上传播不良信息...”那个男人又不嚎了,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看着小王的脸。
“执法记录仪开没开?”李政带着几个协警上楼了,“我差点以为你们吃了亏。”
陈歌给他看了眼手中的仪器,说:“师傅放心。”李政脸上带了点笑意:“行,搜一搜吧。”
于是便由两名协警按住男人,其余几人开始在乱糟糟的房间搜索。
陈歌翻出好几顶假发和一些胸垫,一想到先前看的上百个视频,心里简直跟吃了苍蝇般恶心。
大家把搜出来的东西放在一起清点,陈歌注意到这里面还有一个空锅,便问:“你这个锅拿来干嘛的?”
男人畏畏缩缩:“就...就晚上吃点夜宵...”
陈歌刚想继续问,小王打断他:“回去再问吧,先把手机里的信息固定下来。”
他们出去押着人下楼时,老人一直在哀求别抓她儿子,小王只好安慰她:“没事的阿姨,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罪,你可以去看他的。”
陈歌于心不忍,这个阿姨可能比自己的妈妈年纪还要大个十岁,便说:“阿姨,你要是能劝你儿子好好交代,他还能早点出来。”
老人就拉住小儿子的衣角说:“你过去好好讲话,啊,知道没?”
男人低头随口敷衍几句,看得几个民警协警直皱眉。
他们把人带回派出所的休息室,李政开始了解情况。对方讲的和警方了解的也差不多,只是手机里有些消息被删掉,不过光是平台上的视频证据也已经足够,这次的抓捕可以认为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几个人去的时候没吃早饭,这时有协警买来几个包子,一群人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陈歌给男人也递了一个,扭头嘚瑟地问李政:“政哥,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能独当一面了?”
李政笑骂:“行了,快点去做笔录吧。”
笔录一直做到晚上,小王答应帮他们看人,理由是:不看活人就得去看死人。他们两个也就顺水推舟回宾馆睡觉。
躺在软软的床上,陈歌突然想起来一点其他事情。
“政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跟他们所里办的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陈歌思索着说,“你看,他家离这条河很近啊。”
李政的陈歌雷达已经开始报警。
陈歌继续分析:“我们今天还在他房间里搜出一把刮刀、一口空锅,刮刀就算了,谁会在自己房间里放锅这种东西?厨房还有被挂掉的墙皮...”
李政打断他:“你有任何证据吗?”
陈歌冷静地说:“我们去的时候,他几乎就要跳窗逃跑了,在知道我们的来意之后反应明显不对劲。我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完整的证据,可是政哥,哪有那么多巧合?”
李政叹了口气。
陈歌察言观色,赶紧劝说:“反正咱们来都来了,现在回去时间也还早,给人家兄弟单位提供线索那也是大功一件嘛。政哥,你说呢?”
李政闷声不吭地打车。
“政哥,咱们去哪?”
李政没好气地说:“去他们派出所!”
“嘿嘿,谢谢政哥!”
当地派出所听了他们的来意,简直喜出望外,免费劳动力不要白不要,当即就给他们在所里安排了寝室,方便大家探讨案情。李政则给所长打电话,先是批判了一番陈歌的“种种罪行”,然后又大肆渲染这个案子有多么多么重要,证据多么多么充足,最后拍胸脯保证一定尽快回去,这才挂了电话。
陈歌在一旁乖巧地站着。
李政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出一趟差能提前十年退休。”
陈歌连忙按着李政的肩膀让他坐下,殷勤地捶肩:“别啊,师傅,您这么优秀的人民警察如果提前退休了那可是人民的一大损失,徒弟我还有很多要像您学习的地方...”
“行了,马屁少拍。”李政心里也清楚,如果这个人确实还背了一条人命,那么到时候即便是带回去也仍旧是要重新带回来的。
很快,派出所的人从空锅提取到部分人体组织,但遗憾的是,无法检验DNA,这一点倒是和捞出来的尸块吻合了。于是他们一边讯问嫌疑人,一边去村子周边走访寻找证人,索性时间过去的还不算太久,住在男人旁边那幢房子的邻居说,曾在半个月前的凌晨被“咚咚咚”的声音吵醒....
李政和陈歌除了开始帮了一下之后就又空了,F市对这起案件非常重视,特意调派了大量人手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而他们本来要抓的人现在牵连到了凶杀案,要等上面下指令办手续,于是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小王忙得焦头烂额,但还是给他们介绍了一些附近有名的小吃,师徒两人优哉游哉地逛街吃饭,简直跟休假似的休息了三天,然后上级的指令就下来了。陈歌被李政踢去办手续,又买了车票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