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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   突如其来的怒吼将明邃震得有些发懵,不等他回头,便见身后一个庞大的身影迅速从他头顶越过,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流畅完美的曲线。

      那身影直冲前方黑蟒而去,上一刻还在嚣张前行的巨兽,转瞬之间已被巨大的冲击力摁了回去,头部又一次眷顾大地。只不过这次不是它自己倒下,而是被狐王一爪子拍在地上的。

      百兽之王的称呼果然不是白给的,绥绥干脆利落的一击,那黑蟒就没能再次起来。长而粗壮的身躯在地上不断扭动挣扎,奈何要害被牢牢制住,它想故技重施用身体将狐王盘住,然而后方尾巴还未来得及抬起,前半截身子就被对方一口咬到见骨。

      “……”明邃张大了嘴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战斗力实在太夸张了。

      黑蟒鳞片最柔软的地方被开了个硕大的豁口,顿时鲜血四溅,绥绥琥珀色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锋利的爪子在伤口处毫不留情地撕扯,黑蟒的气管被破开,没几下便断了气,变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尸体。

      死透的巨蟒,血液依然不住往外渗出,很快便将周围的草地染成了红色。

      顶尖捕食者的一击必杀,甚至连血腥中都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美感。绥绥四肢和嘴边的毛发沾了血,它嫌恶地将爪子从黑蟒身上移开,向着流火的方向去了。

      明邃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徐徐吐出口气,接着便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明邃转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黎深面色沉郁,明显压着火气,五官看上去更加犀利了。他理了理明邃凌乱的发丝,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可以了,接下来都交给我吧。”

      明邃这才放心地收了神通。

      随着所有精神回归本体,疲惫感也变本加厉地袭来。明少爷感觉身体被掏空。眼下的境况,莫说继续战斗,让他支撑着站在那里都勉强得很。

      还好宗主大人及时感到。明邃小声问他:“你是怎么找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黎深更来气了,他咬牙切齿道:“我若不来,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给这些东西打牙祭?”

      明邃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去触宗主的霉头。

      此时林中再度传来声响,明邃循声望去,很快发现了钟毓略显狼狈的身影。他的肩上停着一只长着奇长触角的黑色甲虫,几乎与钟毓的黑衣融为一体。

      难怪黎深能在偌大的森林中精准地找到这里,原来竟是凭借钟毓的宝贝虫子一路闻过来的。

      蛊王走到二人身边,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如牛地感叹:“累死老子了,四条腿的确实能跑……”

      黎深斜视着他:“你是谁老子?”

      钟毓一哆嗦,如同明邃那般,识时务地立刻了噤声。

      黎深向不远处的老者看了一眼,问了一个和明邃相同的问题:“你是何人?”

      明邃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谁知这老头儿竟是个势利眼,见问话之人是宗主,当即换了一副嘴脸,只是对自己的身份仍是三缄其口:“区区小人物罢了,不敢劳宗主挂心。”

      “小人物?”黎深嗤笑一声,神情中满是轻蔑与不屑:“既如此,本宗主倒要问问,是谁给了你这小人物如此狗胆,竟跑到了我的地盘上来撒野?”

      老者闻言,身体不由一僵,他拄着拐杖的手倏地握紧又颓然松开,那样子似乎是想发作,偏只能生生克制住。他重重喘了口气,逐渐将那份快要溢出的不忿之心收拢起来。

      说话之间,对面的三只巨蟒却在悄然往丛林深处退去——黎深来了,对方自然不敢硬碰硬。被当作软柿子的明邃见状虽有不爽,却也为此感到庆幸。

      谁知黎深却不给它们溜走的机会。

      明邃只来得及看见眼前衣袂翻飞,下一刻年轻的宗主便已出手。他速度奇快,如同一道闪电,又如出鞘宝刀,一晃眼就已至数丈之外。

      香缠如鬼魅般从他的指尖飞出,越过幽狐,直冲那巨蟒而去。

      三只堪比树干粗壮,足有数丈长的巨蟒,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被一条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金丝线死死缠住。柔韧不失锋利的武器扣进蟒蛇的皮肉之中越勒越紧,黎深奔出去的身形尚未落地,那头三只被勒成粽子的庞然大物就已四分五裂地轰然倒地,尸块随之散落一地。

      这群靠着绞杀纵横林间的冷血猎食者,有一天也会在人类的绞杀之下化作尘土,着实讽刺。

      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里蔓延开来,让本就虚弱不堪的明少爷胃中一阵翻涌。他强压下不适靠近黎深,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正蹙眉注视着森林深处。

      “怎么了?”明邃心中叫苦不迭,难不成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机?

      黎深回过头,见明邃脸色煞白,不由心疼万分。他放缓神色,连带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巨蟒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人在附近操控它们。”

      明邃微怔,下意识地看向始作俑者,却发现那老头正趁人不备准备跑路。

      “……”

      这就比较尴尬了。老者从头到尾一副自视甚高的姿态,此时落荒而逃难免有损形象。

      黎深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小动作,转过身不疾不徐地冲老头走去,中途还不忘对明邃解释:“这老家伙不是朱苑的族人,那些恶心玩意儿不会听命于他。”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林中猛然窜出,挡在了黎深的去路,顺势将那老头护在身后。老者听到动静,迈出去的腿又硬生生收回来——援兵既已到位,那他便不忙跑路了。

      来人却是个熟面孔,明邃与他在前不久的祭祀大典上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正是司汀的父亲,没想到竟出现在这种地方。

      看来是他一直躲在暗处操控巨蟒,若非黎深方才陡然爆起的杀意,想必这人还会继续隐藏下去。

      宗主大人本就睚眦必报,更不要说是为捧在手心的昭澜公子了,无论这老头是何来头,黎深都不打算让他今日活着离开西山。

      刚才若没有司汀父亲的打断,他手中的骨针怕是已经钉在老者的心脏之上了。

      黎深冷冷开口:“滚开!”

      那人被黎深的火气震慑住,身体不由自主退后半分,但他没有依言离开,而是单膝冲黎深跪了下来,语带艰涩:“小人实难从命,求宗主恕罪。”

      黎深低头看他,不悦道:“南归,你若不识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司南归闭了闭眼,沉默半晌才道:“宗主动手吧,只是这人……”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老者一眼,很快又转过来,生硬地开口:“小人奉命行事,死前是不会将他交与您的。”

      果真是个死脑筋——明知不可能有胜算,却仍固执地执行着命令。

      奉谁之命自然不言而喻。黎深也不含糊,当下便欲抬手结果他,不想却被明邃一把按住。

      黎深偏头看去,眼见他的昭澜公子虚弱至极,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不由又是一阵难受。明邃凌乱的发丝在若有若无的风中微微扬起又落下,他对黎深摇了摇头,灰眸中透着一股子固执与坚定。

      黎深知道他在想什么。祭祀大典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也有所耳闻,如今明邃阻止自己动手,多半是在为司南归那傻闺女考虑。

      今日若真动了手,按照龙谷城的生存法则,司家怕是很快就要败落了,届时司汀母女处境如何可想而知。但不动手,这硬骨头又会死守着他身后的老东西不放。

      原本牢牢掌握着主动权,却因为心肝肉的一个眼神不得不妥协,宗主大人着实憋屈。

      钟毓却想不了这许多,他气愤难当,撸起袖子就是干:“反了你了!宗主不必动手,属下替您收拾了这混蛋!”

      明邃无奈,只得又去拉他:“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黎深内心长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司南归。他也不是个讲究人,干脆策反起来:“朱苑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委曲求全?”

      司南归怔怔地没有说话,头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司家发迹于南周,原本算得上是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到了司南归父亲这一代,却因得罪权贵而家道中落。

      百年基业建成不易,成为泡影却只在旦夕之间。

      司家遭了迫害,无奈之下开始北上逃亡。他们偷偷离开南周,几经辗转,最终在纪国蒹州这个主权意识模糊的地界定居下来。此时整个家族也已经败得差不多了,统共没剩下多少人丁,蒹州又是个靠拳头说话的野蛮地带,想要立足却是难上加难。

      家主苦心经营了几年,终是没什么起色,最后也只落得个郁郁而终。他在逃亡后生下的司南归尚且年幼,又是家中独子,他一死,便再无人能担起家主之责了。

      这个风中残烛的家族,原本会就此破灭,岂料峰回路转,有人在危难之中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那个人便是龙族族长朱苑。不知这人是看中了小南归的资质还是他的脸蛋,二话不说便将他收于麾下并亲自养大。自那时起,司南归便立誓效忠,死心塌地地跟在了朱苑身边,只要朱苑说的,无论对错,他都会认真执行。

      司南归当着黎深的面重重磕了个头,平静地说:“朱族长于我是知遇之恩,南归……不能背叛。”

      黎深十分看不上这副油盐不进的德行,他把玩着手中骨针,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杀你,就弄不死这老东西了?”

      “老东西”闻言虎躯一震,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他先是后退两步,接着又上前贴近了司南归,来来回回实在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毛病。

      其实老头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与黎深拉开距离,然而宗主的武力值面前哪里有什么安全距离可言,他一番衡量,才又躲回到司南归身后。

      的确是个惜命之人。

      “老人家。”明邃斟酌片刻,决定套一套他的话:“不如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什么条件?”

      现在倒是挺知道配合的,完全没了起初那副爱答不理的嚣张样子。

      明邃明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要您回答我几个问题,宗主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被做主的宗主斜睨了他一眼,明邃假装没看到,继续晓之以理:“几句话换你们平安离去,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吃亏吧?”

      老者眼下受制于人,除了妥协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扭捏半天,终是悻悻地妥协:“那你问吧。”

      明邃点了点头,先是让司南归起身,这才开口问道:“您是故意引我来此的吗?”

      老者轻咳一声,张口就来:“这话从何说起?老朽从前便听说西山北麓多珍奇,今日不过慕名前来罢了。原本以为大节下的鲜少有人进山,便想借此时机一睹山中美景,并未料到会被撞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担心小公子见到陌生面孔,心生疑虑招来其他同伴,出于自保才不得已出手。否则丹济城的人一来,老朽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啦。”

      言外之意,老子趁没人的时候来山里打探消息,谁知被你小子撞见,反正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杀人灭口最是稳妥。

      这番言辞漏洞百出,明邃连一个字都不相信。就算如他所述为了避免麻烦,那么当他发现自己时,也大可安静地躲起来,没道理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引人上钩。

      明邃懒得多做计较,他看了钟毓一眼,含蓄地抛出第二个问题:“当时那几条大蟒行为异常,没有听从指挥像我发动攻击,对此你好像并不意外……”

      黎深神色一凛,不免再次动了杀心——他只顾着明邃安危,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明邃的能力是个秘密,从未对外提及,他本人一直小心隐藏,方才怕是到了危急关头才不得不动用瞳术。

      谁知那老者却像是没领会到精神,没头没脑地拍起了马屁:“公子少年英雄,自不会将那几条废物放在眼里。”

      “……”司南归默然而立,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蛇段。

      那可不是什么废物,放眼整个龙谷城,除了朱苑族长的罟蚺可以说难逢敌手。至于它们为何忽然不听指挥,司南归心中也在犯嘀咕,他不禁将目光转向明邃……难道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实际上真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

      他只当明邃有什么秘密武器,却丝毫未做其他猜想。

      “你……”

      明邃正欲问下去,那老者却先一步解释道:“老朽因患眼疾,行动有所不便,只仰仗耳力尚佳,勉强能捕捉些外界情况,只是公子方才所讲之事我却不知。不过既提起这个,老朽也好奇问一句,公子可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连司副使的蛇都指挥得动?”

      是这样吗?明邃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此人是在胡说八道。

      不过回想起上次见面时,这人的眼睛也是被兜帽遮了起来,如此一来的确是无法看见的。只不过……若真如他所言,此人单凭声音就已经能够对形势准确把握了,可见他不光耳力不错,脑子也灵光得很。

      “最后一个问题。”明邃一时半会却也琢磨不出什么,干脆抛开这些,回归简单与本质,第三次问起:“你是谁?”

      “我?”那老者大概是没想到会被问这个,愣了一下之后才哑声道:“老朽织风。不过一介小小幕僚,跟在朱大人身边混口饭吃罢了。”

      明邃点点头,倒也没忘了自己的承诺,便道:“我问完了,你们走吧。”

      这么痛快反倒让这个叫织风的老头心虚起来,不禁怀疑有诈:“要不……还是宗主先请?哪有让宗主等着我们先行的道理?”

      “磨磨唧唧做什么?趁宗主没改变主意还不赶紧滚!”钟毓听不下去,一脸不耐地赶人:“别拿你那小人之心掂量别人,说了放你走自是不会食言。难不成还得我们先走,好让你再接着逛逛?”

      “岂敢岂敢。”织风忙不迭地躬了躬身,仿佛真的怕黎深会后悔一般,拉上司南归便急匆匆地退去。

      司南归虽看不惯他这副样子,但族长有命,眼下也只得将保护他作为第一要务。他挣开织风的拉扯,又对黎深行了大礼,这才离开了。

      等二人走远,明邃才向钟毓投去询问的目光。

      钟毓狡黠一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明邃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刚刚那个暗戳戳的眼神蛊王大人收到并且执行了。

      黎深对此不置可否,皱眉道:“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

      “未必。”明邃沉吟道:“此人实在可疑,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杀他虽容易,可宗主不想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么?”

      “不想。”宗主不高兴,一点面子都不给:“钟毓虽然暗中下了蛊,但未免引起察觉并未使用媒介,因此效果会弱上许多。既操纵不了他也干不掉他,顶多了解一下这老家伙的动向罢了。可话说回来,你关心一个瞎老头的动向做什么?”

      “你讲点道理。”明邃无奈道:“他是朱族长的人,连祭祀大典都带在身边,可见颇受重用。你若将他杀了,龙谷城又怎会善罢甘休?”

      黎深抱臂冷哼,明邃忙又补充:“我知道你不怕他,但你二人太过对立难免引发更多无谓的纷争,这恐怕不是你的族人们愿意看到的吧?”

      黎深有时真不希望明邃这么周全,脾气上来撸起袖子就干才是少年心性。他叹了口气,眼中竟流露出几分脆弱来:“你差点就没命了。”

      明邃心中倏地一紧,顿时愧疚难当。然而钟毓在场,他也只能安抚般拍了拍黎深的胳膊。

      钟毓一副状况外的样子,自说自话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这老家伙?”

      没人搭理他。

      宗主大人尚未完全从台阶上下来,仍冷着脸问明邃:“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

      “那个……不可以独自进山。”明邃自知理亏,老实承认错误:“今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

      “好了好了。”钟毓从没见宗主这般严肃地对待明邃,不由打起了圆场:“邃邃也是好奇,不知山中凶险。以后记得听宗主话知道吗?”

      明邃认真点了点头,黎深这才将态度放缓。

      此事暂且揭过,明邃指着钟毓肩上的甲虫问:“你们是靠它找到我的吗?”

      “算是吧。”钟毓道:“确切地说是‘弹弹’感受到危险后发出信号,这才将它吸引了过来。”

      他说起“弹弹”二字时,明显带着僵硬,大概作为曾经的主人无法接受这个一点都不霸气的名字。

      明邃奇道:“弹弹又是怎么判断危险的呢?”

      黎深轻轻拭去明邃脸颊处刮伤后留下的血迹,伸出手来给他看。

      “……”

      明少爷无力反驳,心想难不成哪天自己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蛊王也会第一时间找黎深报信?

      说话间,钟灵也慢悠悠地赶来了。她见地上这一滩乱七八糟的东西竟也没怎么当回事,反倒先关心起明邃的脸来了。

      “回去赶紧敷些药膏,可别破了相才好。”钟族长啧啧两声心疼道:“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对着这么一张小脸儿也下得去手。”

      “……”

      明邃哭笑不得,心说要不是那几根杀千刀的树枝,他和流火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明邃不由看向流火。小家伙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不闹腾了,老老实实蹲在一边。

      黎深将明邃扶上绥绥的背,准备打道回府。钟毓跃跃欲试:“宗主,也捎带上我呗。”

      宗主坐在高高的狐背上俯视着他,如沐春风道:“上好的蛇胆不能浪费,辛苦蛊王取来送到我兽族冰室里。”

      说完一骑绝尘,留下钟毓绝望的咆哮声在风中凌乱:“您不能用完就扔啊啊啊!”

      而此刻他的身后,钟灵轻轻挥了挥手,大蟒的尸体竟肉眼可见地起了变化——无数黑褐色的尸虫饱餐过后如潮水般序地退去,只留下干瘪的蛇皮和一堆散落的森森白骨,对外来入侵者发出无声地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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