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道自己是月亮》向晚菱歌

4、Chapter4.巫师与麻瓜的友谊

　　很多古老且血统纯正的巫师家族家中都有家养小精灵服侍，杜波伊斯家族也不例外，小精灵西格从祖上好几辈就在为这个家族服务，但除此之外杜波伊斯家族雇佣了一对麻瓜夫妇作为他们的管家，而不是巫师。

　　这可真叫人意外，一般巫师是不会雇佣麻瓜当佣人的，若追问起其中的缘故，这还得从管家约瑟夫·卡尔尼和克劳德·杜波伊斯年轻的时候说起。

　　约瑟夫·卡尔尼出生于一个普通的法国麻瓜家庭，他是家中的幺儿，上头还有两个强壮如牛的哥哥，他们的父亲是当地的木匠，年轻时曾参与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同时他还是那场被后世称为“凡尔登绞肉机”悲壮战役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正因有了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这位父亲坚信幸运女神会始终眷顾于他，于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际，年纪快要过半百的他与大儿子一同奔赴前线，发誓要再给德军一点颜色瞧瞧。

　　却不想这次有备而来的德军势如破竹，打得法军措手不及，当前线传来马斯河防线被攻破消息的同时父子俩双双牺牲的消息也传到了卡尔尼家中。

　　母亲和新婚媳妇在听完消息后，当场双双晕厥，街坊邻居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最后总算是把人给叫醒了，但两个女人在醒后都仿佛被恶魔收走了灵魂，眼睛就像是出了故障的水龙头一直在往外淌水。

　　约瑟夫的二哥在得知父兄都已牺牲后，便马上收拾好了行李连夜奔赴战场，他发誓一定要那帮德国佬血债血偿。

　　年仅十二岁的约瑟夫虽有同样的念头，可是他不能走，总得有人留下来照顾母亲和已经精神失常的大嫂，所以他只能看着二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能打听到这位哥哥的消息，听说他刚好赶上了那场史诗般的大撤退，可待他们撤到了英国后便再也打听不到了任何消息了，同当年很多立志于保家卫国的年轻人一样像是人间蒸发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最终的归宿。

　　在战后约瑟夫曾不止一次尝试打听这个哥哥的事，可所打听到的版本层出不穷，较为可信的说法有三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说他在大撤退过后没多久，便在一场激烈的海战中牺牲了。

　　第二个是说他后来在部队里立了很多军功，在一次行动中被德军俘虏，关进了某个集中营，后来同其他战俘一起在集中营中被枪决了。

　　第三个版本则是说他在战争快要结束时的一场战役之中不慎被流弹击中炸掉了双腿，虽说在战后他因那些军功受到了特别的嘉奖，成了战争英雄，但失去双腿对他的打击过大，他不甘就此苟活于世，战后没几年便自杀了。

　　当年二哥走后没多久，母亲便因接连的打击病倒了，与此同时他们所在的城镇沦陷了，成批的德国轰炸机在城市上空盘旋，投下导弹，所有人都害怕地蜷缩到了防空洞里，在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精神失常的嫂嫂是什么时候走了出去……

　　随着镇上的德国军官逐渐多了起来，母子俩的日子也越过越紧巴，更要命的是母亲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起来，而家中但凡有点儿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去换了粮食和药物。

　　那年眼见寒冬将至，可家中连烧火取暖的煤炭也买不起，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御寒衣物也没有，母亲看见约瑟夫身上单薄的衣服和鞋袜，以及眼前空荡荡的房子，总是哭着说是自己拖累了孩子。

　　在一次深夜出门为母寻医的途中，约瑟夫因心急奔跑过快撞上了一位许是刚从小酒馆中走出来的德国士兵。

　　尽管撞了人后，约瑟夫立马便跪在地上求饶，痛哭流涕地诉说起自家母亲的病情，但听不懂法语只觉得被冒犯了的士兵可不想和他讲什么道理，随即气急败坏拔出腰间的手/枪，黑黢黢的枪口直接抵在约瑟夫的脑门上。

　　就当约瑟夫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时，那名士兵却放下了手里的枪。

　　士兵脸上的表情茫然不知所措，犹如大梦初醒之人，忽然之间，他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接着他高举手臂，面朝天空怒吼一声，做完这一切后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接着他叩响了扳机。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的同时德国士兵也应声倒了下去。

　　约瑟夫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双腿发软，他一个小孩哪里见过这种事呀，只觉得一下子全身的力气被抽离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可他知道他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若是那枪声，吸引到一个德国人过来的话，他马上有会麻烦的，而且士兵自杀时脸上诡异的表情，同样也让约瑟夫感到害怕，也许这附近存在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士兵看上去像是中了邪一样。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快速从街角走出，揪着约瑟夫的衣领一把便将如同烂泥一样的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知道那家伙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士兵说，但这个时候约瑟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年轻人手上那根类似于鼓槌的东西，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鼓槌”的顶端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约瑟夫用颤抖地声音回答道：“很抱歉，先生我不懂德语。”

　　那个年轻男人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士兵，“他说：‘仁慈的上帝啊，请宽恕我的罪行吧’。”

　　然后他将那根“鼓槌塞进了他大衣的口袋中，嘟囔了一句约瑟夫听不懂的话。

　　“多么愚蠢的一个麻瓜啊，要知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上帝。”

　　尽管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但约瑟夫知道定是对方救了他的命，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心头的恐惧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加上他自幼就被家人教导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便忙追着年轻人叫什么“救命大老爷”，又见对方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嫌这个称呼老气，便十分有眼见力地改称为“少爷”，接着又是要磕头又是说报恩，生怕这位恩人还未收到他的道谢便消失得像是一场梦。

　　就这样阴差阳错约瑟夫此后就缠上了这位恩人。

　　直到过了很久以后约瑟夫才知道原来他的恩人当晚手里拿着的可不是什么鼓槌而是能施展魔法的魔杖，当然，恩人也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名巫师，来自一个古老富裕的巫师家族，全名叫克劳德·杜波伊斯，不过有一点约瑟夫倒是蒙对了，克劳德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少爷。

　　他们相遇的那年，正是1940年，那一年克劳德刚成年，还仅仅只是法国魔法部内一张年轻不起眼的面孔，那一年德军入侵法国，仅仅43天，法国便战败了，同年冬约瑟夫的母亲病逝。

　　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便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亲人，正当他发愁日后的生活要如何是好时，克劳德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要约瑟夫跟他回家。

　　“你既然叫我一声少爷，那我就是你的少爷。”

　　自此约瑟夫便一直跟随着克劳德，从年少到白发。

　　*
　　卡尔尼老夫妇这次从儿子家探亲回来，带来的不止有自家产的奶酪和香肠，还带来了他们的小孙子亚伦·卡尔尼，据说这是一个热爱魔法的小家伙，早就想见识下祖父母口中他们那了不起的巫师主人和那些精彩绝伦的魔法了。

　　可是往年小亚伦总是被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小约瑟夫·卡尔尼以不可以打扰祖父母的工作为由，扣留在家中，直到今年在亚伦的苦苦哀求下，他的父亲终于松口让他跟着祖父母过来体验魔法世界的生活。

　　虽说小约瑟夫答应了儿子的请求，但他断言亚伦日后定会对这次拜访感到后悔的，就像他从很早的时候起便对巫师和他们的魔法感到厌恶，甚至是一种深深的恨意。

　　小约瑟夫告诉亚伦一个巫师可以选择像麻瓜那样生活，可一个麻瓜无论如何努力也成为不了巫师的。所以他告诫儿子不能在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事物上沉迷，不然招来祸害。

　　可亚伦对父亲的告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实在太想去看看祖父口中那个神奇的世界了，好在杜波伊斯家的巫师们没有让这个小家伙失望。

　　这不他一进门便被长着一只角的羊给撞翻了，但他没有哭，很快便自己站了起来。

　　他笑嘻嘻地对一旁正要过来扶他的祖父母说：“天啊，爷爷奶奶，你们看到了吗？我刚刚被一头独角兽撞倒了，这可真是太棒了。”

　　这对老夫妇听后都笑了。

　　就当约瑟夫想和孙子解释那只是一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羊时，他和妻子都被克劳德叫了过去。

　　莱昂在听到亚伦说完那句话后，立马将手重新放回口袋，朝着亚伦所在的方向努努嘴，十分不满地对卡米丽娅说：“怎么又来一个和你一样的小笨蛋。”

　　可是卡米丽娅没有理会他，跑过去对新来的小伙伴友好地说：“你也喜欢独角兽吗？”

　　亚伦点点头，指了指正在吃草的哼哼，十分礼貌地说：“它的毛多漂亮啊。请问这是你养的吗？”

　　“是的，它叫哼哼，我想它也许会乐意让你摸摸它的角。”

　　卡米丽娅拉起亚伦的手走到哼哼旁边，那羊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小主人，十分顺从地将脑袋靠过去在她身上蹭了起来，卡米丽娅也顺势摸了摸它的头，接着亚伦学她的样子如愿摸到了“独角兽”的角，正因如此两个孩子都笑得很开心。

　　中午的时候外头下了一场暴雨，夏季的雨就像是一位正值更年期女人的脾气那样难以捉摸，但胜在来得快去得也快。

　　莱昂很喜欢在夏天的时候下雨，因为在雨后外头通常会一下子凉快很多，正适合出去骑飞天扫帚。

　　和大部分同龄小巫师一样，莱昂在过了对高布石痴迷的阶段后，对魁地奇运动变得越来越感兴趣。

　　当莱昂坐在客厅擦拭他的飞天扫帚时，对着正盯着他看的亚伦随口问了一句，“你打不打魁地奇？”

　　但不等亚伦回答，莱昂便猛然拍了一下脑袋，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说：“噢，我多傻啊，居然问一个麻瓜玩不玩魁地奇。”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亚伦则一脸迷惑地看着莱昂，他本想如实回答他没有玩过魁地奇，甚至连魁地奇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从家里带了个足球过来，如果莱昂想玩的话，他们可以一起在院子里踢球。

　　可现在看见莱昂在笑个不停，又不让他说话，亚伦有些不高兴了，心里想着会玩魁地奇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旁的卡米丽娅显然也见不惯莱昂这样，便同亚伦说：“别理他，他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莱昂止住了笑，放下手中的扫帚，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只见他双手叉腰，高高地昂起头，有些目中无人地说：“这是事实好吧，我就是要比你们俩都厉害。”

　　亚伦嘀咕了句，“我看你就吹牛的本事挺厉害的。”

　　莱昂听了这话以后没恼反笑，“好啊，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他走向屋内的一盆绿植，伸出双手悬空搭在那盆植株上，然后微微发力，只见他的指尖迸出蓝色的荧光将丛丛绿叶和树枝包裹起来，不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枝条之间竟奇迹般开出了各色娇小可人的花朵，与此同时房间里顿时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如此神奇的场景让亚伦忘了方才的不痛快，连忙拍手叫好，用一种近似崇拜的目光看向莱昂，看起来他已经是认可了莱昂的自夸。

　　可是这时卡米丽娅却冷哼一声，“又在臭显摆，魔力觉醒得早有什么了不起的。”

　　莱昂反驳道：“那你倒是也争口气呀，要是你会这个，姑姑就不会总是在叹气了。”

　　卡米丽娅听了这话小脸涨得通红，她紧紧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制某种可怕的情绪。

　　亚伦没有觉察到她的异常，反而扭头傻兮兮地问：“对了，既然你也是个巫师，那么你会什么魔法？”

　　“她还不会魔法呢。” 莱昂抢着替卡米丽娅回答，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亚伦，“很奇怪是不是？像我们这样有声望的巫师家族居然出了一个哑炮。”

　　还未等亚伦问“哑炮又是什么”，卡米丽娅便已经捂脸哭着跑开了。

　　“别管她，估计是去找我爷爷告状去了。说出来真是替她感到丢人，多大的巫师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搞不好还真是个哑炮，就和你差不多。”

　　接着莱昂倒是很热心地和亚伦介绍起魁地奇这项令人着迷的巫师运动，当亚伦表示这听上去和他平常玩的一些运动项目有点儿像时，莱昂也只是点头微笑，并未反驳。

　　过了一会莱昂看向窗外，发现雨停得差不多了，便说：“唉，不下雨了，我带你去骑扫帚吧，你可以坐在我的后面，我带着你飞一圈。相信我，这很好玩的。”

　　面对莱昂的热情邀请，亚伦心动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婉言谢绝了，“不了，我不太感兴趣。”

　　“那好吧，看来今天又得我一个人玩了。”莱昂看上去有些失落，但他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你去找嘉米下巫师棋吧，或者和她玩那种麻瓜玩具小火车也好，其实她不哭的时候跟她在一起还是挺有趣的，只是千万不要再问她类似于‘哑炮是什么’，’她会什么魔法’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为什么不能……”亚伦有些困惑。

　　莱昂不等亚伦把话说完便凶巴巴地说：“没为什么，不许问就不许问，要是待会我发现你把嘉米弄哭了，你就等着挨揍吧，我保证会把你揍到哭的。”

　　说完莱昂朝亚伦挥了挥他的拳头。

　　面对这样的威胁，亚伦不由小声嘟囔着，“明明是你自己把妹妹弄哭的，怎么还怪起我来……”

　　好在莱昂早就拿着他的扫帚跑了出去，根本就没听到亚伦说了什么。

　　透过屋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亚伦可以看见莱昂骑在扫帚上，绕着那棵无花果树盘旋着往上飞，很快他便穿过层层重叠的树梢和树叶，飞到与树差不多高度，待他从树冠中冲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根挂着几颗熟透了的无花果实的树枝，是方才飞行时顺手摘的，但莱昂并不是想吃无花果而将树枝折下来的，只见他将树枝上的果实逐个扯下来，充作子弹，瞄准了正在草坪上散步的独角羊哼哼。

　　不一会儿，院子里充斥着哼哼凄厉的叫唤和莱昂的笑声，接着楼上也传来了不小动静，被打搅了午休的克劳德从卧室的窗户探出头气急败坏地呵斥着正悬浮在半空中嬉笑的孙子，这时家里的鹦鹉也极为不省心地啼叫起来。

　　这个时候亚伦意识到了一点，杜波伊斯家好像随时都会热闹起来。

　　等亚伦找到卡米丽娅时，她早已停止了哭泣，眼睛笑得弯弯的向亚伦表示她的外公已经将如何变出一朵花的魔法传授给了她，这个魔法要比莱昂向他们所展示的那个更厉害，不过在施展这个魔法前，她要求亚伦先将眼睛闭上，而且他要听话，她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这样她才能表演给他看。

　　亚伦答应了这个要求，十分听话地闭上了眼，随后他感觉到卡米丽娅牵起了他的手，走到了正被阳光照射的阳台，随后她松了手，命令他将头抬起来，他照做了。

　　接着亚伦感觉到卡米丽娅好像将一个类似于望远镜的圆柱状物品轻轻放在了他其中一只眼睛上，她说现在可以将那只眼睛睁开了，于是他睁开了眼。

　　此时视野里出现一朵闪闪发光的水晶花，黄色的蕊心，花瓣是由几块红水晶组成，还有几块绿水晶做成的叶子衬托，水晶花外框是一个透明的六边形，同时旁侧透明的柱身映照出水晶花的影子，乍一看又像是一颗每一个棱面上都镶嵌了一朵水晶花的大钻石。

　　亚伦不禁脱口而出，“真漂亮！”

　　“我还能变出更好看的花呢！”卡米丽娅颇为得意地说。

　　不知她转动了圆筒的什么部位，那朵水晶花开始快速变换样式，可无论怎么变化每一朵都是亮晶晶的，而且没有一朵是重样的。

　　这让亚伦发出由衷的赞叹，“这个魔法比你哥哥的厉害多了。”

　　“是吗？”

　　在得到亚伦肯定的答复后，卡米丽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亚伦眼中这个笑容看上去比水晶花更为闪耀，但可惜的是这个笑容持续的时间很短暂，随后卡米丽娅告诉了亚伦关于这个魔法的全部真相。

　　“根本就没有魔法，这只是一个万花筒而已，无论是谁，只要转动这个筒身都能变出不一样的花来。”卡米丽娅有些沮丧地说。

　　可是亚伦依旧十分真诚地说：“可是那同样也很厉害啊。”

　　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卡米丽娅的脸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除了我爸爸和外公以外，还从来没有人夸过我厉害呢。”

　　“你是个巫师，生来就带着魔力，光是这点就比我厉害太多了，毕竟像我们麻瓜是学不了魔法的。”亚伦稍作解释了下，“这些都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你们巫师把我们这些不会魔法的人称作麻瓜。”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是会魔法的，我们中也有一小部分和你们麻瓜一样天生就是学不了魔法的。如果父母都是巫师却不会魔法的人，我们称他们为哑炮，几乎所有的巫师都瞧不起哑炮。”

　　卡米丽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别的小巫师早在三岁前就已经觉醒魔力了，像我哥哥在他出生没几个月就能用魔力给自己盖被子了，可我今年已经五岁了还是没有……”

　　“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小时候学说话的速度很慢，直到四岁才开口叫妈妈，就因为这让我的家人曾十分担心，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说得很好吗？偷偷告诉你，爷爷告诉我，往往说话慢的孩子是要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很多的。”

　　亚伦说，“我想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和我小时候一样，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向其他人展示你究竟有多聪明，因为你不想一下子将这事暴露吓到别人。”

　　“你别骗我了，哪有这么荒唐的道理。”虽然卡米丽娅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重新展露了笑颜。

　　“我从不骗人，真的！请你相信我说的，你日后一定会学会很多魔法，成为一名很了不起的巫师。”

　　卡米丽娅没有说话，走到亚伦身边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再一次小声地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正因这个小举动，害得亚伦的小脸蛋也变得通红通红的，甚至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

　　“你——你其实——其实还有很厉害的地方！厉害就厉害在……就是你——你……你有——呃，有一头独角兽——对，你有一头独角兽！这就够厉害的了！”

　　原本亚伦还在期待这么夸奖了卡米丽娅后，还能得到她的一个亲吻，但是她摇了摇头，十分严肃地对他说：“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哼哼不是一头独角兽，它不过就是一头缺了角的公羊，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卡米丽娅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像是在朗诵诗歌那样将这些天来家人反复告诉她的话说给了亚伦听。

　　“真正的独角兽形如白马，额前有一个螺旋角，通身为银白色的，而且它们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也是银白色的，可以延续生命，通常出没于北欧人迹罕至的森林中，好巫师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独角兽的事来，因为这是会被诅咒的。”

　　亚伦困惑地说：“可早上的时候不是你说它是的吗？而且我爷爷也说那是独角兽。”

　　“因为我看见它哭得那么伤心，不忍心把它吃掉，所以就骗所有人说这是独角兽。当然了，他们都不相信，毕竟连哥哥都没有被我骗到。可是我只要一喊不舒服，他们会答应我一切要求的，至少外公是最见不得我哭的，所以他们只能说那是独角兽。”

　　“好吧，既然它是羊的话，那么它的角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爸爸说是撞到了树桩上自己断掉的。”卡米丽娅说，“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吗？除了你以外，我谁都没有告诉过。”

　　亚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说出去，不过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你真的好可爱。”

　　卡米丽娅大大方方地说：“可以的。”

　　正当亚伦要凑过去亲吻卡米丽娅的脸颊时，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中了他的脑袋，疼得亚伦忙用手捂住了脑袋。

　　原来是骑着扫帚的莱昂不知何时飞到了阳台这边，正是他用一颗还未成熟的无花果砸中了亚伦的脑袋。

　　“嘿！我只允许你能和她玩，可没允许你能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