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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最好的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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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舞见他半天没回话,以为是不想说,挑眉没好气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些问题。”
他正值青春年华,满身傲气挡不住:“你问了我便要回吗?”
“回答问题不是礼貌吗?”
“请教问题不也是一种礼貌吗?”
楚安舞被娇惯长大,对上方陌倾是半分胜算都没有。
“哦!那我请问你!那些问题有什么意思吗?”
“拒绝回答。”出乎意料,只见他立在面前,笔直而不挂尘埃。
可楚安舞不乐意了,我都给你礼貌了,你还想怎么样?
想直呼名字,但是又不知道,话头一转:“那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不也没礼貌吗?”
这下子方陌倾彻底背过身来,不理她。
楚安舞是属于软硬不吃,你对我都这样了,那我还待着这干嘛?
冷哼一声,潇洒利落走出去。
临到拐角才侧半张脸
观察情况。
事实证明她就是一个傻的,人家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连哼数声才扬长而去。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把喜怒哀乐全表现出来的小孩子。
一个认为对方连名字都不报出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纨绔。
而另一个则认为她是有点地位便不可一世的娇娇大小姐。
如果没有之后的事的话,也许他们就会这样误会一辈子。
楚安舞第一次出门,前面的几次都被拉着不让靠近,这次可真算是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有正好是乞巧,猜灯谜、逛花灯好不热闹。
右手提着一小盏兔儿灯,左手忙着给自己喂上一口又一口糖葫芦,小指尖尖悬挂在桃花酥。
身影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摊位。
七夕未遇下笔难(打一多字成语)
无巧不成书。
心中有我(打一字)
悟
双双恋人红线牵(打一字)
缀
二人相依偎,青草底下栖(打一字)
芙
这些答案里有她猜到的也有她没猜到的,抱着闲逛的心事游走在各各地方。
乞巧乞巧,最多的不过是那成双成对佳人,纵使年岁还未到,但难免触境生情。
脚步越走越慢,忍不住开始想自己的归宿。
她觉得自己模样不错,家境也好,性格也容易相处,整个人简直挑不出一点瑕疵。要真说有,那只能是身体不好,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身体不好显得娇贵,她自然是做不得苦力。
因为不能出门,那些四书五经又太过深奥,凭她一个人很难啃下来,日常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居多。
当下热销的神明与凡人,说不定还是牛郎织女衍生出来的呢。
她想要的夫君要丰神俊朗、要仪表堂堂、要鲜衣怒马、要意气风发。
想多了相貌就要想想性格,要沉稳、要大气、要对她好……
越想越入迷,身后的危险悄然而至。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所以神明大人啊,小女子愿意寿命换取那一位不可能的人,多少寿命呢?您看着要吧。”
刚一说完,颈部忽传来剧痛,忍不住闭上眼。
那几个小贼早就看上她了,一个人暂且不说出手还大方,想来是那家大人之女。
好敲诈一番。
环顾四周没有人的踪迹,很好,计划已经完成一半。
可惜他们这功夫也不是拿命换的,只是普通小贼怎么能逃过暗卫的法眼?
没有立刻救,因为他们的使命只是保护方陌倾,死心眼的那种,唯有一个没有彻底被磨灭良心,又认为自家公子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他偷偷报个信,果然不出所料,公子安排了消息,在询问那个姑娘消息时,公子愣了一秒,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发觉他眼中的嫌弃之意:“去给丞相家报个信吧。”
第二天便把那个组织连根拔起,可以说是很速战速决。
等到他都快忘了那件事情的时候,宫里开了一场梨花宴。
毕竟是在宫里的还是要去打个照片原本打算跟方匪君和方陵过说几句就走。
没想到看见了她“不是身体不好吗?还到处溜达。”他在心里嘀咕道:没有上前交谈的意思。
谁料楚安舞跑到他跟前问:“你是大殿下方陌倾?”原本还是有气势的,可是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腼腆羞涩起来。
方陌倾颌首,双手背在后面,没有太大的情绪。
可能是阳光太强烈了,照的她脸颊通红。
“你,你为什你要救我?”细弱蚊虫。
“能救就顺手救了。
”这个问题问的他满头雾水,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
“那你的那三个问题有什么含义?”突然想起那个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方陌倾更是莫名其妙:“想问就问了,哪有什么含义。”
“那我一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为什么?”
楚安舞脆生生答道:“报恩。”
可能是太阳太过晃眼,他一时忘了拒接,往后都被一个太阳暖暖围着。
楚安舞那个时候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方陌倾长得好看,救她一命,还有那三个问题的神秘感,所以喜欢黏着他,美曰其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她也曾拉着乳娘的衣袖问出那三个问题。
乳娘觉得不能说不知道,所以故作高深说:“有些东西依靠战争最好获取,但战争从来都不是获取东西的最好途径。”
这些都是半猜半结合想法瞎说的,但是却可以把年幼的她哄一愣一愣。
从此她在大殿下的小跟屁虫之路一去不复返。
他们都是错过太多,各种原因。好在今晚,无人打扰专属他们的寂静。
她将究极一生去寻找那个问题的最终答案,或许永远找不到迷糊一生,或许明天就找到畅所欲言。
如果可以谁不想要一份可以正大光明说出来的爱意。
姜寂遥发现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每个人或多或少会遗传家族一些特征,比如方匪君的会藏心思,再比如楚愉澹的心大。
看见方匪君一时兴起刮刮他的鼻尖,楚愉澹愣一秒后勾上他的肩,仿佛是兄弟间的打闹。
听到声响他们一同转过头,冲她笑说:“姜姑娘。”
姜寂遥上前行礼,心里苦不堪言刚脱离一对,怎么又来一对。
客套话是肯定免不了的。
楚愉澹问:“你刚才和我阿姐去哪了?”
“去那边的凉亭。”抬手指向那个方位。
“这样啊,那现在她是一个人吗?”明显提起一口气,毕竟她身体不好,要是出了点什么状况连报信的人都没有。
姜寂遥摇摇头说:“不是,大殿下也在那边。”
放下心来问:“那你还有事吗?”
她张口想说什么,但是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颌首称:“我师父叫我过去找他。”
打算告辞,没想到竟是方匪君叫住她:“姜姑娘认得路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拒接之后看他还是坚持,只好同意。
“那我……”楚愉澹本想跟着一起的,刚一抬步,听见方匪君说:“你在这还有事。”
具体的事,他没明说。按他的话是“懒得编”。
如果这是其他人,可能就会有怨言,可他是楚愉澹,接触的人都一样不讲道理,好脾气应下来。
方匪君推动轮椅划到她面前示意她先走一步。
说实话,姜寂遥心里有点没底,她没在太接触过方匪君,所以一开始听到这话下意识拒接,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走了一小段路,确保楚愉澹不会听到的前提下,环顾一周没人,他轻轻开口:“你都看出来了?”
这话真不好回答,实话实说不妥,在还是比较保守的年代,温辞的那件事都可以被妇人念叨好久,更别说这个了。打马虎眼过去,姜寂遥不相信
他是个傻的。
也许是方匪君自己都知道这话不好回答,他又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也不敢问啊。”心里默默吐槽,不敢出声。
没听到回话,爽朗笑几声道:“
你没必要那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人。”
可能是那笑声太过干净,她随口问句:“为什么会喜欢男子?”
方匪君很认真回道:“姜姑娘不喜欢男子吗?”
“我喜欢的男子和您喜欢的男子那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是因为我也是个男子吗?”他反问。
“差不多吧。”
方匪君沉默半响问:“那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会觉得脏吗?”
方家的人一向不喜欢欺骗只擅长隐瞒,面对戳破的事情只能无力问句:“你觉得呢。”
姜寂遥总于懂他身上那股子忧伤哪来的,二殿下是个干净的人,楚公子也是,所以她说:“不会,在我心里二位干净极了,只是有点……”
她找不出形容词,话头只好停在那。
这番话并没有安慰到方匪君多少,他只问句:“会说出去吗?”
“这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想到什么,张张嘴却又觉得太过扎心,她说不出去,是因为影响不好而私心想帮助他们瞒下这份畸形的爱。
那方匪君都是怎么渡过这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一直瞒在心里的话要怎么说出去?又怎么才能不说出去?
她实在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或许最亲密的朋友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