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坠俗华》南乔汉女

25、道歉

　　百里策长得高大，轻轻迈动步子，一眨眼功夫便追上了。

　　来到素和乔身边，放慢节奏慢慢跟着。

　　素和乔脾气不下他是知道的，可他并不能像方陵过，还是姜寂遥又或者是谁那样，敏锐察觉到。

　　他只能勾勾素和衣袖，垂下眼帘低声问：“你生气了？”

　　她回答说没有。

　　百里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生气，他平时最常接触的异性就是素和，可是都跟了那么些年，还是搞不懂素和的没有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他又问一句：“真的没有？”

　　素和乔喘口大气，厉声喝道：“真的没有！”

　　怕问多了又烦，可他真的还是不懂。

　　只能回答素和乔之前那个已经快被遗忘的问题：“没有哄你开心，我不太会哄人，你是知道的。”

　　说起哄人，莫人有意见。

　　姜寂遥昨晚哄了言听苏好久，打道回府时都已经能看得见月亮。

　　匆匆洗漱过后连忙扑进大床的拥抱，没睡一会就被吵醒。

　　小露火急火燎冲进来吼道：“小姐别睡啦！”

　　听到巨大响声，不耐烦翻个身，好在她没有起床气，迷糊解释说道：“别吵我，我一宿没睡。”

　　眼瞅着她又要睡过去，三步化两步跑到她床沿边，摇摇她：“小姐，就算是你一宿没睡现在也必须起床了！”

　　“嗯……嗯……嗯……”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含糊重复着一个单音节。

　　到底是自家人， 看着这样小露于心不忍，一步三回头嘱咐：“那小姐你在眯一会会，只能一会会，不然来不及了。”

　　“嗯……嗯……嗯”

　　果然是一会会，刚睡沉过去又被吵起来。

　　“小姐！真的来不及了！！！已经快晌午了！”

　　这样一闹就算姜寂遥脾气再好也不免烦躁，一个翻身坐起来没好气逼问：“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啊！我可不记得我今天有什么安排，就算是晚上的庙会也可能在等等。”

　　一股脑吐出后，总算清醒点，察觉自己态度不是很好，可她当下也没有好脾气去安慰人。

　　小露委屈说道：“是突然安排的，本来打算昨晚通知您的，可您昨晚压根就没回来，临近天亮才归。

　　我们不是没想过去找您们，可是想这您是和素和小姐方世子他们出去的，不好找。”

　　从地方上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再者就算找到了影响也不好，就像是小孩出门玩，大人还不放心派人来找。但凡来了一次，下次在叫上她的几率便会折扣。

　　姜寂遥本就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干脆顺杆子往上爬：“到底是什么事？”

　　“国师大人叫您晚上进宫赴个宴。” 打量她的神色，结果并不意外。

　　姜寂遥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叫道：“我？我去干嘛？既不是皇家子弟也不还是继承者。”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个传话的。”

　　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看天色实在是来不及，先是小心触碰她进行第一步。

　　见没反应才大着胆子为她梳洗，姜寂遥虽然不满但还是明事理，紧锁眉头半推半就。

　　若是按照平常洗漱步骤时间绰绰有余，可毕竟是要进宫的，不仅是脸全套连身上焚的香都有讲究。 繁琐极了。

　　她撑了一会发现还是撑不过去，叫人来给她送些东西，她饿得慌又刚过来饭点，急忙送上来的只是一些小食。

　　刚想接过一块，便被小露打断：“唉唉唉，小姐别动，叫她们喂您，别乱了位置，好不容易才摆好的。”

　　只好焦急往嘴边呼呼：“快给我喂两口。”

　　见气氛大好，小露笑着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亏待我们小姐一样。”说完又觉得不妥，懊恼不知道怎么圆回去。

　　姜寂遥嚼着食物含糊笑道：“是啊，可把我饿坏了，你们以后可要更加对我好。”

　　“小姐这话是嫌弃我了吗？”眼睛和嘴角一撇，颇有几分要委屈哭的气势。

　　这东西饱腹感强 ，她刚刚吞一块就有了力气，捏起下一块笑眯眯说：“那到也不是，你要是再懂我点心意就好了。

　　比如知道我什么时候饿，什么时间困，什么时候想笑你。”直接扔一块进嘴，大口咀嚼。

　　小露顺势娇哼一声，把最后一只步摇别在她发间：“小姐这哪里是要丫鬟啊，简直是要一条蛔虫，还是要您肚里。”

　　理完发后整理一下，熏一遍香。

　　姜寂遥问：“那么讲究？都好几遍了。”

　　“那可不，等会您换了衣裳还要再熏几遍。”

　　姜寂遥刚被吵起来时还认为是小露太小题大做，没想到这一打扮还真就天黑。

　　踩点进宴，一进去楚安舞就跑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听到她们说你要来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其实我也是突然得到的消息。”

　　“你是突然得到的？” 不可置信提高音量问：

　　姜寂遥被她反应吓着：“是，是啊，怎么啦？”

　　周围人的视线转过来，楚安舞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垂半头低声继续道：“哎呀，是我太激动了。

　　不过你怎么会是突然知道的呢？我可是磨了我家那位好久。”

　　“很久吗？”

　　“有四五日，是比之前宫宴冲忙些，但还是来得及准备。”

　　姜寂遥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是不知道她师父的用意。

　　楚安舞神秘道：“你可知这宴会上的都是什么人？”

　　“非富即贵？”

　　点点头又摇摇头：“是非富即贵但又更高贵。

　　来这的多半都是继承者，本来温然和余怀瑾也是要的，可是他们说试炼的还不够，要再过一年。然后就要几个皇家子弟坐镇，方陵过原先也是在名单当中可惜他退了，再加上他也不是这宴的中心，干脆就过了……”

　　姜寂遥实在受不了她的话，紧急打断：“好啦好啦，一下子说那么多，记都记不住。”

　　她反而理直又委屈道：“没打算叫你记住，我只是太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第一次？我才是第一次吧。”

　　“不是，就之前柳公子那件事吧，不是几天道歉了吗？我寻思着我好像也缠了大殿下有一段时间，想着要不要也去道个歉。”嘴角扯了几次都没有达到她想要的角度，干脆任由它塌下去。

　　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对了，你知道温辞她的态度吗？好歹有个底。”

　　姜寂遥好心搭上她的肩：“你确定想知道？”

　　“她很烦吗？”一字一字吐出试探。

　　看她这紧张样忍不住笑道：“那倒没有。”

　　气到楚安舞不顾形象锤她好几下

　　“你！你！ ”看见又有目光投过来才住手。

　　“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你还盼望着她有什么反应。”

　　楚安舞一寻思，是啊，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参考价值，可这样一来就彻底是个未知数。

　　“都缠那么久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道歉？”

　　“差不多吧，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件事，只是有人不停劝我要矜持，还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我就自然没注意到那方面。” 她的气场这才弱下去，小声辩解道：

　　关于这个姜寂遥真的对他们情商无力吐槽，要说她和温辞也就算了，连素和乔都不是会看的样子。

　　在她没来之前最擅长这方面的竟然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言听苏。

　　想起言听苏不免叹口气，这个答案谁也没办法给，只能靠她自己想开。

　　楚安舞没有注意到她走神，依旧叽叽喳喳道：“ 平时说大话说习惯了，突然怎么认真到不习惯，万一卡壳怎么办？”

　　“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

　　“那到也不是。”拽紧裙面，皱眉说：“但是肯定有夸大的地方。”

　　姜寂遥以为她很苦恼，思索着怎么安慰两句。

　　她又说：“但是肯定是爱他的，这天下没人比我更爱他就对了，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满脸自豪，眼角还带着微微挑衅。

　　不知道姜寂遥的异常不代表这没听说过，她观察不仔细，但又害怕说的是假话，只能这样稍稍提醒。

　　“不知道她懂不懂。 ”楚安舞心想。

　　姜寂遥那能不知道这些小把戏，从她第一句话就知道了，没啥根据，就直觉。这下可是真一眼看破。

　　边走边说：“那你去跟他说说吧，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说不定还是默许的呢。”

　　只是想大圈下，突然想到说不定正有这个可能。

　　之前他们在水渊的时候，她还是懵懵懂懂，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而方陌倾却可以暗示。

　　那个眼神先前的她还看不懂，现在一回想不就是想提醒的意思吗？

　　楚安舞眉眼一听便染上欢喜，正想说话，迎面走来一个男子。

　　满身威压却没有使人害怕气场，也许是因为年轻吧，还没有沾上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自然吐出：“过来。”

　　话有些少，楚安舞以为他心情不好，而姜寂遥敏锐察觉到那是紧张，表面风轻云淡，内心波涛汹涌。

　　方陌倾看到楚安舞没动静又重复一遍。

　　她这才小步小步挪过去。

　　姜寂遥笑着对她摆手，已经没她事了，就不要在这晃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