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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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怔了下，脖颈上的毛孔随着沈哲的吐息微微收缩。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又觉得自己这么敏感有点莫名其妙。
“你试试。”萧辰丢出个颇不在意的笑，反手就将沈哲手里的被子连着枕头一并扔到了床上。
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是沈哲闹腾，他就好好治治这小朋友，但实在是工作到凌晨太累，脑袋才一沾到枕头，萧辰直接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沈哲不在，应该是去上课了。萧辰看着他躺过的地方，床单苟出一条条褶皱，凌乱地绞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上边翻滚了N遍。
小朋友睡觉是挺不安分的，至于乱抱乱亲……
萧辰随意地朝自己身上摸了两下，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
他下床趿起拖鞋，正想泡个泡面当中饭，门忽然开了。
看见沈哲走进来，萧辰愣了下。
倒不是惊讶他有钥匙，毕竟昨晚萧辰就说过自己白天都会在家睡觉，沈哲要是去上课可以先拿他的钥匙。
“……你怎么回来了？”萧辰看看沈哲手里提着的两个塑料袋，“还买这么多菜？”
“今天就上午有课。”沈哲把钥匙放到桌上，“菜不多，我们俩应该能吃完。”
萧辰更迷惑了：“你要在我这儿做菜？”
“我说过不会白住。”沈哲说着就要提东西去厨房，走到一半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萧辰，“可以吗？”
萧辰见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我要说不可以呢？”
沈哲原本还是侧着身，闻言整个人都转向萧辰：“那我就求你。”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萧辰：“求到你同意。”
萧辰愣了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了好几声，又觉得这样不大好，尝试收住：“抱歉，我就是……”
是什么，萧辰自己也说不上来。就觉得明明沈哲什么也没做，他却总是会被戳中笑点。
他凑近看看沈哲手里的东西：“多少钱？”
“不用。”目光扫过萧辰衣领下的一片白，沈哲挪开视线，“算在我的房租里吧。”
沈哲在厨房做饭，萧辰就站在阳台抽烟。
其实他有想着要去帮忙洗个菜什么的，但对方的手脚十分利索，他在旁边站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能插手的地方。
这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从在球场捡到沈哲，到帮他特训，再到让他住到家里，现在甚至还在家里做起了饭。明明他连对方是什么底细都不知道……
铃声阻断了萧辰的思绪。
来电显示：光头
手机震动得汹涌，萧辰顿了下，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挂断。
一根烟燃尽，他又掏出一根，刚准备点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饭做好了。”沈哲道，“趁热去吃吧。”
“……啊，辛苦了。”
萧辰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有人专门做好饭叫他去吃，这种记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了，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家里的佣人管家都被遣散之后。
他缀在沈哲后边，余光突然瞥到一抹黑。
刚才来阳台时候还没注意，这会儿萧辰才发现角落里晾了一条黑色内裤。
他昨天是工作完在会所里洗的澡，没在家里晾衣服。这个颜色款式的内裤他倒是有，但仔细一看，晾着的那条好像要比他平常穿的尺寸大……
萧辰咳了声：“你早上洗澡了？”
前面的身影一顿：“……恩。”
“热水器能用？”这房子的热水器是房东好几年前装的，年久失修，前天就不能用了。萧辰原本想着反正会所也能洗，就不报修了，正好省点钱，没想到昨天晚上会带沈哲回来住。
“没，洗的冷水澡。”
萧辰顿了下，掏出手机：“我让人把热水器修修，别仗着现在天热就莽，回头感冒了，比赛……”
“我做了个春梦。”
萧辰手机差点没拿住。
沈哲神色不变：“冷水澡才有用。”
“……哦。”萧辰不自觉地抓了下耳朵，又迅速放下，露出个调侃的笑，“梦到女朋友了？”
“没女朋友。”
萧辰想到那天沈哲说过有喜欢的人：“还没追上？那可得抓紧啊。”
他老气横秋地拍了下沈哲的肩膀，“回头被人抢了哭都来不及。”
“……恩。”沈哲望着自己肩上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缓缓道，“已经在追了。”
沈哲做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色香俱全。
萧辰盯着那桌子菜怔了许久：“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这么巧。”沈哲拿起个小碗盛汤，“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按自己的口味做了。”
他把盛好的汤放到萧辰面前：“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没想到对方是给自己盛的，萧辰愣了下，道谢过后捧起喝了口。
鱼汤炖得恰到好处，一口下去，鲜美醇厚的滋味在唇齿间弥散开，蒸得胃暖烘烘的，连带着鼻子都有些发酸。
……好久没喝到这样好喝的热汤了。
他都快忘了天然食材烹饪出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
萧辰咕嘟咕嘟喝掉了剩下的汤，又开始吃菜，等回过神，一桌子菜已经被他干掉了一半。
他打了个饱嗝，忍不住夸：“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以后女朋友可有口福了。”
“你喜欢就好。”窗外阳光正好，衬得沈哲天生锐利的眉眼有些柔和，“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萧辰微微一愣，觉得沈哲应该是挺在意白住这事：“行啊，这可比我直接收房租划算多了。”
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萧辰撇开视线，将手边的钥匙递给沈哲：“有时间拿去配一把吧。”
——
“……恩？怎么了？”萧辰从手机里抬头。
沈哲看他一脸茫然，重复刚才的话：“今天的小黄鱼想吃清蒸的还是香煎的？”
“都行，你看吧，怎么方便怎么来。”萧辰放下手机起身，“辛苦了，我先去刷个牙。”
“你半小时前刷过了。”
“……我上个厕所。”走到一半，萧辰又停下来，“对了，我今天下午有点事，不能陪你去训练了。”
沈哲说了声没事，紧接着就听到萧辰放在桌上的手机连震了好几下。
萧辰已经进了洗手间，他随意瞄过去，就看到屏幕上读出三条消息。
都是从一个二手交易平台上发来的。
[本命流川枫]：好家伙，这雕像绝版多少年了都，终于找到个愿意出的了
[本命流川枫]：实物和图片应该相符吧，我看你保存得很好啊
[本命流川枫]：一口价25000，出不出？出的话我们下午就找个地方面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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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25000呢，不是说今天能还上吗？”
巷口前站着五六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统一穿着黑色背心，满身肌肉虬结，将外头的阳光挡得半丝不剩。
萧辰盯着烟头上的火光，语调平平：“没搞到钱，等下个月吧。”
为首的光头咧嘴一笑：“行啊，到时候这25000再加个30％的利息就行。”
萧辰拿烟的手微微一顿，他瞥了眼光头寸草不生的脑袋，嗤道：“怎么，利息收得越多你头发能长得越快？”
“你他妈。”被戳到痛点的光头骂骂咧咧，“少给老子装逼，把借条写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纸。
萧辰不为所动，咬着烟道：“让开。”
光头冷笑：“不写还想走？我说萧大少爷，你有借高利贷的时候，就没想到……草！”
纸条碰上通红的烟头，整个烧了起来。
光头撒开手，气急败坏道：“萧辰！你他妈的想翻天是不是？！”
“该签的东西之前都签过了。”萧辰把残缺的烟蒂放到脚底碾了碾，“让开。”
等来的却是五个大汉的围攻。
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换作别人三两下就得趴，但萧辰小时候跟一个退役的M国王牌特工学过截拳道，应付起来没啥难度。
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那些人，萧辰转身要走，就听光头趴在后边冷笑：“萧大少爷好功夫，难怪当年能犯规犯得把人职业生涯都断送了，诶，你那场比赛之前的连胜记录是不是也这么得来的啊？”
脚下猛然一顿，回忆如潮水般涌上萧辰的大脑。
裁判尖锐的哨声、队友难以置信的眼神、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咒骂、以及……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对手。
体内仿佛有成千上百只虫子在啃食，萧辰暗暗握紧双拳，正这时，脚裸上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
躺在萧辰脚边的一个壮汉不知何时恢复了力气，正牢牢抓着他。
耳边响起金属磨地的声音。
萧辰心下一紧，正要使力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剩下的几个人却一拥而上，像烂泥一样扒住他。
光头的铁棍近在咫尺，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萧辰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腿是篮球运动员的生命。
他暗骂一声，奋力挣扎，身体却因为刚才的心理冲击使不上一点力气。
眼看铁棍劈下，萧辰的大脑一片空白。
咣——
一声巨响，想象中的痛楚却没有到来。
萧辰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沈哲握住光头劈来的铁棍，反手将他打了出去。
带出的劲风直将萧辰的刘海都掀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是6月27。”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发力打了人，沈哲的声音难得听上去有些紧促。
萧辰没太明白：“6月27怎么了？”
沈哲看着他。
6月27，是萧辰上一世去世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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