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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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阿松再来试一下这件。”秦愫拿起一件衣裳，递给金如松。
“母亲，阿松身上这件就很好了，不能再试了；不然一会儿去学堂，就要耽搁时辰了。”
“母亲这不是想着我的阿松终于要去学堂了，母亲高兴吗。”
也不知为何，金如松从出生起身子就不大好。感染风寒那是经常的事，两岁时的一场高热更是险些要了命，生生托延了学业。
“母亲今日要回乐陵一趟，就不送阿松去学堂了；让杏儿姑姑送你去，阿松要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了。”金如松应道。
杏儿拿起书袋，道：“小公子，我们走吧。”
金如松跟着杏儿出了门。
秦愫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金如松。
兰陵金氏专门给小辈设的学堂距离芳菲殿微远，所以到达也颇为费时。
金如松开心地向前跑，没注意步子，忽然撞上一人。
抬头看清来人，他笑道：“父亲！”
金光瑶将金如松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道：“阿松干什么去啊，这么开心？”
金如松很惊讶，因为父亲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
“父亲忘了吗？今天是阿松第一天去学堂的日子！”
“是吗？那……”
话未说完，只见金光瑶猛地在金如松脖颈处一拍。
金如松晕死了过去。
杏儿万万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惊愕开口道：
“小公子……”
一把剑却穿心而过，打断了她的话语。
看着倒下的杏儿，金光瑶抱着晕过去的金如松，又回了芳菲殿。
秦愫已经离开去乐陵了。
金光瑶打开密室，苏涉已在里面等候了。
金光瑶道：
“都安排好了吗？”
“宗主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不过，”苏涉顿了顿，道：“小公子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真的要……”
“别说了。”
苏涉立即闭嘴。
再说，他就不忍心下手了。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你，阿松。
但是……你必须死。
事发突然，各家都紧急赶往金麟台。
点金阁里，数十位家主依席而坐，皆都神色叹惋。
正中央是两具尸体，一大一小。
金光瑶跪坐在尸体旁，双眼通红。
蓝曦臣和蓝忘机也来了。
此时，蓝忘机正在弹奏‘问灵’。
闭眸细细凝听，半晌，他摇了摇头。
“未有回音。”
阁中即刻骚动起来。
“连姑苏名术‘问灵’也不起作用，这也太阴狠了吧……”“杀了人还不算，连魂魄都召不回来，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金如松小公子才多大，也亏凶手能下得去手……”
正在这时，秦愫奔进了点金阁。
得到消息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的第一反应便是奔回金麟台。
什么礼仪规矩都不顾了，头发跑散，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衣裳上尽是奔跑带起的尘土。
不过，谁也不会介意秦愫是否得体了。
秦愫看到白布包裹的尸体时，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突然就倒了下去。
“阿愫！”金光瑶忙上前将她接住。
秦愫面容苍白，她颤抖着揭开了白布。
……
“阿松，你别吓母亲，你醒醒啊，母亲求求你了，你理理母亲……”
……
……
没有任何回应。
再也控制不住的秦愫终于情绪崩溃，她抱起金如松早已冰冷的尸体。
“阿松！！！”
“阿松……阿松！！！”
她嚎啕大哭。
“不，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
金光瑶抱住妻儿，也落下泪来。
众人皆都唏嘘不已，蓝曦臣更是闭上了双眼，转过身，不忍再看。
“这究竟是为什么？不就是修瞭望台吗，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为什么是阿松，他才多大，今天本来是他第一天去学堂的日子……”
秦愫在金光瑶怀里哭道：“我今天不应该回乐陵，我应该陪着他的……阿瑶，我应该陪着他的，这样就不会……”
”阿愫，”金光瑶哽咽道，“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阿松，才……”
她忽然觉得喉头一甜。
……
秦愫吐出了一口鲜血。
金光瑶惊道：“阿愫！”
“金夫人！”众人大惊，点金阁登时乱作一团。
“快叫侍医！”
……
连绵不断的雨砸向地面，秦愫默默望着窗外。
不知怎的，又落下泪来。
“夫人……”
新来的侍女不了解秦愫，也不敢乱说什么。
秦愫仍然没有缓过劲来。那天之后，虽然金光瑶将那家族连根拔起，为阿松报了仇，但是……
阿松，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出去走走。”
“但外面还在下雨，夫人您……”
“我想出去。”
“是……”
秦愫在雨中走着，侍女给她撑伞。
她却像一头发狂的兽，胡乱地向东向西。
忽然，她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在不远处。
是金凌。
她慢慢走了过去。
金凌看到她，行礼道：“叔母。”
秦愫蹲下身子，瓢泼的雨沾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裳。
“阿凌，叔母能……抱抱你吗？”
金凌一愣。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道：“可以。”
秦愫轻轻搂住金凌。
虽然在极力压制，但金凌还是能感觉到秦愫在微微颤抖。
沉默片刻，金凌道：
“叔母……是想阿松哥哥了吗？”
雨下的愈发大了。
“是啊，”秦愫放开金凌，“叔母想你阿松哥哥了。”
她站起身。
“谢谢你，阿凌，叔母好多了。”
看着秦愫离去的背影，金凌心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那个唯一愿意和他玩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