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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地讲，感觉是还不错，但许空林一下子回想起以前在浴室那回，下意识皱紧了眉，他说：“舒服。没有。”
陆啸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许空林一下子回答了他两个问题。他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因此很快挤出一个笑：“舒服就好，我以后——”
许空林倏地打断他：“我还是总想起以前的事，你是怎么对待我，你如何维护宋原，认为他为人正直、不屑跟我这种小孩儿一般见识，却将我诋毁地一文不值。可你也没说错，我是不大度，所以你评价我的每句话都印在我脑子里了，那是打你认识我就抱有的偏见，我永远不会忘。你忽然说你喜欢我，我不认为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变了，我只觉得你要么搞不清自己的心，要么藏着别的目的。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完，但我不想再过从前那种日子，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你又觉得别人的好盖过我，你开始挑剔、看我不顺眼，一旦不合你心意就随心所欲地对我发脾气，我觉得你还会变成那样，因为你最开始对我也很好，后来还是腻烦我了。陆啸，我被你伤怕了，你对我越好，我越担心你手里拿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扎向我，如果不是你拿远哥的工作要挟我，我死都不愿意再跟你扯上关系……”
说着说着，许空林的眼眶红了，陆啸越听越觉得之前的自己是畜生，许空林比他小，他为什么不能体谅温柔一些呢？不想他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吃醋，非要恶语伤人才甘心？为什么他当初不能像做生意一样，把阴暗的心思使在背后，只拿笑容对着许空林？陆啸深吸一口气，他自己心里明白，就是因为笃定许空林爱他爱到不舍得离开，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一次次伤他的心，拿刀锋对着自己人，他确实挺不是东西。
“对不起……”陆啸轻轻把人圈进怀里，“我以前太狂妄、太自私，理所应当地认为你应该无条件地顺从，听我的话，眼里只能有我一个。当我发现你以前可能喜欢过别人时，我故意让你知道宋原的存在，想告诫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屡次拿你跟宋原比较，一边说他有多好，一边贬低你，我做尽蠢事，才把你逼走的。其实我……我很在乎你，只是过去用错了方式。”
见许空林没任何反应，陆啸的语气稍稍有些急了：“空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跟以前那样混蛋，我在一天天改变，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和真心，你不要担心我还会伤害你，现在那把刀被你握在手中，你才是决定我们两人之间关系的人。你就把过去那个陆啸当成一条狗，我会学习怎么爱一个人，你不要一直抵触我，好不好？”
许空林怎么都想不到以前那个头颅昂得比谁都高的人会低三下四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凝住陆啸幽黑的眼珠，一时难辨真假，不过陆啸好像也没必要对他这样一个人演戏，因为从他身上拿不到什么好处。许空林张了张嘴，骂一句：“蠢狗。”
陆啸呆了一下，伸手抹去许空林眼角的湿意，也不管许空林心里把他当人还是当狗了，他点点头说：“对，我以前一直犯蠢，往后不会了。”
许空林拉开他的手，闭上眼说：“睡觉。”
陆啸担心明天醒来又是一场空，他也不能要求许空林承诺什么或是干脆立个字据，心情激动之下，他一时睡不着。
许空林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呼吸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一会儿没了的，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道：“我没说原谅你，你别脑补太多。”
陆啸顿了几秒说：“……嗯。”
许空林拽了一下枕头角，发现拽不动，回头一看，陆啸的脸倒是贴近了不少。许空林伸手将他的脸推远：“你没有自己的枕头吗？”
“哦，又不让我抱了是吗？”
陆啸的语气听着挺委屈，许空林皱了皱眉：“你别跟我装可怜。”
陆啸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可怜？”
“因为你不值得可怜。”
“你跟梁修远讲话也这么凶吗？”
“当然不，我对远哥温柔得很。”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说还喜欢他，你会放我走吗？”
陆啸磨了一下牙：“不会。”
“那你还问。”
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陆啸又说话了：“你真的还喜欢梁修远吗？有多喜欢？比起我呢，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许空林担心他又去找梁修远麻烦，只好给了一个保守的回答：“你对宋原是什么感情，我对远哥就是什么感情。”
陆啸反应很快：“我把宋原当陌生人了，你也是吗？”
“我不是。”
陆啸被噎了一下。
感受到陆啸的情绪，许空林心里痛快了一点，他问陆啸：“你还会去找远哥麻烦吗？”
“我没那么闲，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懒得管他。”陆啸说。
许空林听不得他讲话嚣张，酝酿了一下，他又道：“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陆啸没反应过来。
许空林慢悠悠道：“你和宋原没有在一起过，充其量就是单恋，而我跟远哥是真的谈过恋爱，我们感情很好，分手的时候我很痛苦，因为情绪崩溃，还为此办了一年休学，他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陆啸忽然坐了起来，他忍耐着语气说：“我去抽根烟。”
许空林事不关己地回他：“哦，你去吧。”
陆啸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当下发生的事情他可以制止，但许空林和梁修远的从前是结结实实摆在那里的，任谁都抹不掉，想到他们两个已经又开始同居，他不忍细想两人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怕被嫉妒冲昏头，又将许空林越推越远。
许空林能感觉到背后那道视线，忽然，床上一轻，他听到一阵不算轻快的脚步声，后来，卧室门被轻轻带上，他转过身子，面对天花板慢慢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蠢狗》，作者：陆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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