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梦里衔光

51、51

　　不知到了几点，熟睡中的许空林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住，他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却没闻到烟味。此时他浑身酸软懒得动，便没有拉开将他包裹其中的两只手臂。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旁边已经没了人，只留下有人睡过的轻微褶皱。许空林起床刷牙、洗漱，听见外头有人走了进来，他含着牙刷无法出声，浴室门被哗啦一声拉开时，许空林咬着牙刷和门边的人对视。

　　陆啸见到他人，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许空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意思不言而喻，陆啸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回头一看，许空林的衣物都在，他却以为人又跑了。

　　陆啸干巴巴地说：“洗漱完下来吃饭。”

　　“嗯。”许空林含糊应了一声。

　　早餐依旧丰盛，许空林坐下尝了一口，味道稍稍偏离正轨，比前几天的要差一些，但也过得去。陆啸读懂了他的表情，立刻伸筷加了一块炸南瓜饼，酥脆不够，甜度几乎没有，他皱皱眉，端起盘子道：“我重做一份。”

　　“不用，挺好吃的。”许空林将筷间那块一口塞进嘴里。

　　食物的味道和掌勺人的心情有关，许空林也没想到陆啸的情绪从昨晚积攒到了今早，可能还要往后延续几天。想当初他上赶着讨好陆啸那阵，厨艺也随着每天的心情忽高忽低，导致他在陆啸心中一直厨艺一般。

　　如今风水轮流转。

　　许空林吃饱擦擦嘴，陆啸还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生怕因为这顿饭又被扣印象分。许空林那晚当着梁修远的面说的话，陆啸记得一清二楚，许空林说得对，他自己是还年轻，但陆啸已经三十了，面对年轻的心上人难免有时光流逝的恐慌。

　　过去他习惯了许空林满眼是喜欢、是牵挂、是依赖，如今这只漂亮的鸟长大了，看过外面的世界以后便不再留恋旧家，总有一天会连家里的人都舍弃，陆啸不能坐以待毙。

　　“吃好了？”

　　听到陆啸这么问，许空林跟着问了一句：“你今天还要跟我坐一辆车吗？”

　　陆啸心里一沉：“你不愿意？”

　　许空林没有正面回答：“陆氏集团跟我们学校又不顺路，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你上学，我上班，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这么多，”陆啸说，“我当然要想办法争取更多的机会。”

　　许空林下意识反驳：“还有人是异地恋呢，也没见他们整天腻在一起。”

　　陆啸反应很快：“你是说……我们也是在恋爱？”

　　许空林一噎，立刻瞪了陆啸一眼：“放你的屁。”

　　陆啸伸手捂住他的嘴，有些无奈地说：“你最近怎么这样？别这么暴躁好不好？以前你从不会说脏话的，不要学坏。”

　　许空林一把拉开他的手：“我就是脾气太好才被你欺负，往后我可不会对你客气，你这人喜欢蹬鼻子上脸，越是对你好，你越有恃无恐、变本加厉，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傻了。”

　　陆啸一听，自己确实不占理，再聊下去只会演变成争吵，于是悻悻闭嘴，几口将早饭吃了。等他洗完盘子回来，许空林已经背着包蹲在门口，摸着岁岁的头跟它告别。

　　陆啸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于是去衣帽间拿来三条领带让许空林挑。许空林还蹲在地上，他抬头随意指了一条，陆啸在身上比了比，试探地问：“你帮我系？”

　　“你自己不会吗？”

　　“……”

　　两人安静对望，直到岁岁“喵”一声，大爷一样抬爪在陆啸的拖鞋上踩了几下，昂头挺胸地翘着尾巴回自己房间去了。

　　陆啸忽然就有种老婆孩子都看不惯他的怆然。

　　“行，我自己是会系，”陆啸低声说，“家里有人又怎么样呢？一大早起来做饭又怎么样呢？人家吃完擦擦嘴，连个领带都不给系，别人的三十岁老婆孩子热炕头，我的三十岁就连养的猫都骑到我头上，老婆连个正眼都不给我——”

　　许空林本来都打算起身帮这个忙了，听到最后那句，他皱着眉毛说：“谁是你老婆？”

　　陆啸不说话了。

　　“你爱系不系，不系就这么出门吧。”

　　许空林直接起身往外走，陆啸立即换上皮鞋，匆忙跟上。坐进车里，他低头打好领带，又对着车上的镜子整理了一番头发。

　　人模狗样的，许空林腹诽，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空林，我的领带好像歪了，你帮我看看？”

　　碍于司机在场，许空林没法不给他这个面子，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去，领带确实有些歪，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啸故意的，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去。

　　左右拽了拽，许空林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松开手，陆啸握住他的手，将领带掖进西装外套里，许空林的指下是硬邦邦的胸肌，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昨晚，陆啸赤着上身，虽说是给他帮忙，陆啸身上却出了汗，薄薄的一层沾湿在结实的胸腹。

　　许空林像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模糊中，他听到陆啸发出一声低笑。

　　许空林攥紧了手指，一路都没再理会陆啸，等到了学校西边的路口，许空林下车冲身后甩下一句：“走了拜拜！”

　　陆啸盯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摸了摸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