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梦里衔光

26、26

　　许空林量了体温，依旧低烧，他拿这个温度没有办法，因为没胃口，他干脆躺在床上补觉，岁岁趴在他身上，被他身体的热度熏染得很惬意舒服。

　　许空林醒来看到岁岁睡得香，心想自己还算发挥了一点作用。

　　没过多久，手机忽然响了，沈涛通知他现在到张教授的办公室开组会。应该跟今天实验室着火又爆炸的事情有关系，许空林安顿好岁岁，穿上外套出门。

　　许空林到的时候，办公室的气氛已经很压抑了，聂晓抬起头，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许空林喊了声：“张教授。”

　　张宗海冲他一点头，表情严肃。

　　“人来齐了，”沈涛说，“我重新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吧。当时我和杨敏师妹在307看文献，闻到味道不对，我和她一起从307出来，就看到305着火了，师弟师妹们都跑了出来。我们不知道着火的原因，不敢贸然进去救火，还是空林果断，一从对面实验室出来就拿了灭火器，中间那台大仪器全靠他才只是烧坏了外壳。”

　　张宗海看向许空林。

　　许空林预感不是很好，他不敢跟教授对视。

　　“是，很勇敢，”张宗海说，“但后面发生的小型爆炸你们也亲眼看见了，要是爆炸发生得更早呢？我怎么跟你们的父母家人交待？在着火的第一时间没有果决地灭火，火势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不该硬往上冲！学校组织消防演习的时候，你们都做什么去了？！作为化学系的研究生，你们连最基础的灭火常识都不清楚，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张宗海的学生！”

　　所有人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许空林也在反省，不是反省为什么非要那时候冲进去，而是为何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实验室收拾，却先跑去签合同、跟陆啸摊牌。

　　安静了很久，张宗海又出声：“沈涛，你在我手底下三四年了，作为大师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好紧急情况？他们见着火慌了神，那你呢？是走还是留，没有别的选择，你们守着实验室磨蹭什么？救火又救不了，要真是发生什么意外，你跟你新婚的太太能交待吗？能吗？！”

　　“不能，”沈涛说，“教授，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应该跟你们说对不起，是我平时对你们要求不严格，现在着火的原因还在排查，究竟是线路老化我们平时没有注意检查，还是有人在实验室使用违规电器……”说到这里，张宗海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我们课题组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情况，要么我走，要么你走，听清楚了吗？”

　　这样的话没人敢应，张宗海冲他们挥了挥手：“都出去，空林你留下。”

　　沈涛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了出去。

　　“说说吧，你当时怎么想的？那么多人没一个人敢上，为什么就你不管不顾往里冲？”

　　许空林低声说：“因为305的仪器都挺贵的，我想着能挽救一点是一点，其余的没有多想。”

　　“你没多想？这世上是没你牵挂的东西了是吧？你来之前沈涛都跟我说了，当时火势很大，门口都冒火，你为什么要进去？”

　　“我反正也没有家人在世上，就觉得无所谓啊……”

　　“你这是什么生活态度？”张宗海失望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身边的大人也不在了，不过还有几个姐姐，我跟她们差十几二十岁，她们对我也很照顾，父母不在了也不是你消极生活的理由，你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人替你难过吗？老师会难过，你的师兄师姐都会，更何况，还有个心里对你有别的想法的，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许空林知道张教授说的是聂晓的事情，他跟张教授对视一眼说：“我知道，我跟师姐说清楚了，我不是……我不喜欢女孩儿。”

　　张宗海刚准备端起茶杯喝口茶顺顺气，闻言差点把茶杯砸在地上：“你——”

　　“抱歉，教授。”

　　张宗海慢慢放下了茶杯。

　　“你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许空林摇了摇头。

　　“好……”张宗海看着他，“这件事情老师会替你保密的，你去忙吧。”

　　许空林出去以后直奔305，里头依旧一片狼藉，原本在这个屋的师兄师姐都分散到别的办公室了，恢复需要过程，大家拿了还能用的实验用品出来，其余的还留在原地。

　　气氛依旧很凝重，还有个师姐在小声地哭，有人在她身旁安慰，联想到张教授的话，大约能猜到实验室着火的根源。

　　“都去吃饭吧，明天还要继续干活儿，别以为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明天就可以迟到早退。”路过实验室门口，张宗海说了几句话。

　　没过多久，沈涛走了进来，说张教授安排他请大家吃晚饭。许空林实在没有进食的欲望，他跟大家解释了一下，独自回到住处。

　　而此时，陆啸从书房抽屉里取出来一份档案，是当初他让人拿到的，里面放了有关许空林的一切，包括他的家庭、朋友、同学，一切看得见的关系都在其中。

　　陆啸仔仔细细看了几遍，都没发现有许空林口中那个人的痕迹，终于对许空林的说辞产生了怀疑。

　　正在思考许空林话里的漏洞，陆啸接到了章来的电话。

　　“明天我几点去接你方便？”章来问。

　　陆啸眼里是许空林念书时青涩的脸庞，他问：“接我做什么？”

　　章来那头一顿：“宋原他爹的生日啊，你忘了？”

　　陆啸想起来了，他说：“都行，看你的时间。”

　　章来笑了笑，体贴道：“我这不是考虑到你过周末会抱着人家不想起床，才找你定时间。”

　　一提这个，陆啸气就不顺，他冷声说：“我抱着谁？”

　　章来意识到不太对，他轻声问：“吵架了？我不都跟你说了你得离宋原远一点，看吧，就因为要参加他父亲的生日，人家跟你闹脾气了。”

　　“不是，”陆啸捏了捏眉心，“我跟许空林不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章来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不是刚看到你换了微信头像……宋原又不会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回事？许空林你都不喜欢了，你看上天仙了你？”

　　陆啸说：“再说这个，我挂电话了。”

　　“你等会儿……”章来顿了顿，“听你这个语气，不会是……小许把你甩了吧？”

　　陆啸不说话。

　　章来在那头笑了几声：“你也有今天，等着啊，兄弟带点好酒去陪你，或者你定个地方我们喝酒去？”

　　“不想出门。”

　　“好嘞，那你在家等我。”

　　陆啸把电话挂了。

　　半个钟头以后，门铃响了，陆啸坐在客厅不动，章来的电话就过来了：“开门啊，别因为被小朋友甩了觉得没面子——”

　　“滚！”

　　章来笑声很大：“我知道密码，我自己进来了。”

　　没过多久，章来冲着手机喊：“你什么时候换密码了？！新密码多少？”

　　陆啸也一愣，紧跟着报了一串数字。

　　章来进来以后，看到陆啸一脸心事，有句调侃的话暂时憋了回去。他开了酒，坐去陆啸旁边，给陆啸倒了一杯白酒。陆啸什么都没说，仰头灌了一大口。

　　“所以是怎么回事？我看小许也不像有脾气、会冲动的人啊，你到底做了什么惹人家伤心了？”说到这里，章来忽然想起上回亲眼目睹他们吵架的场景，他一拍大腿，“你们两个的矛盾不就是宋原吗？不是兄弟不帮你说话，那天你说的那话让谁听了不觉得你混蛋，小许那天能忍受你，说明他是真的脾气好。”

　　陆啸一听就不满意了：“他脾气好？他小脾气多着呢，动不动就情绪不高，我哪有那个功夫天天哄他？”

　　“不哄不哄，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再挽回一下？”

　　陆啸又喝了一口酒：“挽回什么？他会回来求我的。”

　　“你确定吗？小许那种长相不管是对男生还是女生来说，都很吃香，人一旦不在你眼皮子底下了，那跟别人好了是迟早的事啊。”

　　陆啸瞅了他一眼：“你到底帮谁说话的？”

　　“是别人也就算了，我是对你才说这些，”章来伸手在陆啸肩上拍了拍，“你知道你和宋原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是你们谁都不肯低头，现在又是一样的问题，依我看，小许平时肯定一直惯着你这臭脾气吧，你错过这一个，等下个合适的要到什么时候？不觉得可惜吗？这么好的一个小孩儿，那么小就跟着你了，感情经历单纯，还……”

　　“他不单纯，”陆啸打断道，“他在我之前就交过男朋友。”

　　章来顿了顿：“不会吧，那时候他才多大？”

　　陆啸不想说话。

　　“……但即使是那样，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章来说，“那么小，能做什么？人家还不是把最好的青春给了你，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觉得那就是你赚了啊。”

　　陆啸不满道：“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章来说：“我当然是为了让你开心来的，所以你捋清楚了没有，小许离开是因为你跟宋原的事儿吧？”

　　顿了顿，陆啸说：“是。”许空林以往望着他时痴迷眷恋的眼神，在床上的沉浸、迎合、喜欢，都不可能是假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许空林为了报复他才故意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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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宝贝们！
祝大家虎年吉祥，身体健康，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