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27 ...
-
“那……”章来顿了一下，“你明天还去参加宋原他父亲的生日宴吗？其实我说句实话，以我们俩现在跟宋原的关系，去参加他本人的生日宴还说得过去，他父亲的是不是稍微远了点？”
陆啸皱了皱眉：“这么多年都坚持去，忽然不去是不是……”
“同样是这么多年，你看宋原对你有什么表示吗？不明确拒绝，还要留着你这方面的人脉，看你身边有人再给对方找点难堪，他这种行为就是占着——”
陆啸看了过去。
章来迅速改口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不能什么都想要，你们陆家也不差他宋家这个交情，从哪方面看都是他有求于你，你从他身上又得不到你想要的，现在许空林也跑了，你图什么呢？”
陆啸沉眉思索，片刻后说：“明天你去吧，把我的礼物一起带上。”
章来说“行”，他见陆啸此时正好劝得动，赶紧环顾一周，捅了捅他的胳膊问：“哎，小许这次走，就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有，”陆啸指了指阳台上的一盆花，“那个最大的绿萝是他从学校带回来养的。”
“那你赶快联系他啊，让他过来拿，你们趁机好好聊聊，把话说清楚，你再耍耍赖——”
“耍赖？”陆啸打断。
章来无语地换了个词：“你再展示一下你的个人魅力，争取把人留下来。”
陆啸低头盯着手机，手机在他手指间转了两圈。
“要是觉得打电话不方便，发微信也行。”章来提醒。
“嗯。”
陆啸打开跟许空林的聊天框，开始编辑信息，章来在旁边紧盯着看，陆啸输入的是‘把你的花拿走’，他忍不住开口道:“用词可以不要那么强硬。”
陆啸随手改了改，发送出去。
【抽空过来把你的花拿走】
【空林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陆啸：“……”
章来小声道：“他把你……删了啊？”
“我看到了。”
章来拍了拍陆啸肩膀：“打电话吧。”
陆啸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我缺他一个？”
“吵架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小许刚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总不能还让人家低头吧？”
陆啸抿紧了唇。
陆啸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未熄灭，章来手疾眼快地夺过他的手机，从通话记录里翻到许空林的名字拨了过去。
“章来！手机给我！”
“嘘！一会儿接通了我教你怎么说——”
电话在这时接通了，许空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章来点了公放，把手机移到陆啸面前。
陆啸也跟着“喂”一声。
许空林看了看手机，刚才他睡得迷迷糊糊就接起来了，压根没想到会是陆啸的来电，他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陆啸看向章来，章来在自己手机上打字：你休息了？
陆啸问：“这么早就休息了？”
章来：“……”
“嗯，”许空林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事吗？”
陆啸再次看向章来，章来把手机上的字展示给陆啸：你有盆花忘在我这里了，过来的时候我们聊聊。
陆啸说：“你那盆绿萝没带走，跟整个阳台的风格不搭，你最好趁我在家的时候过来拿走，我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我家。”
“？”章来又仔细看了看自己打的字。
许空林想起来了，他离开时只记得要带走岁岁，忘了还有一盆养了几年的绿萝，他本要说让陆啸丢掉，想了想还是有点舍不得，于是道：“好，我过去拿，你大概什么时间在家？”
章来打字：明天我在家。
陆啸扫了一眼说：“我什么时间在家，你不是应该清楚吗？”
章来：……
许空林那头静了静，说：“我们还是定一个时间吧，毕竟从学校到你那里不算短距离，你很忙，我也很忙，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章来焦急地打字给陆啸看：既然这样，我让人把花送去你学校，省得你要跑这么远的路。
陆啸说：“自己的东西自己想办法，有困难就克服一下，我不会专门为了一盆花腾出时间的。”
章来听完，神色木然。
许空林听出陆啸的话里还有别的情绪，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打电话过来，不只是为这一件事吧？”
章来立即在手机上写下：宋原！
“对，”陆啸推开章来的手机，他顿了顿，还是把最想问的那句问了出口，“你把我的微信删了？”
章来神色疲惫地抱住了头。
许空林恍然大悟，为什么陆啸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话还这么不客气，他说：“对啊，我删了，本来电话也要删，又担心你还有什么账没跟我算完……”
陆啸一字字道：“真要算的话，岁岁就不该由你带走。”
章来忽然抬起头，想听听从他36.5℃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冰冷的话。
许空林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岁岁是我朋友家的猫生的猫，我给它起了名字叫岁岁，我给它买了猫粮、请阿姨照顾，你凭什么把它带走？”
许空林早料到如此，他说：“你说得对，但你对岁岁的照顾都停留在表面，没有我用心，最后那几天，你都没有抱过岁岁吧？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我没抱它是因为你不让……”说到这里，陆啸反应过来，“说什么抱了猫会沾一身猫毛，说白了就是你不准它和我有过多接触。许空林，你行，就为了等这一天吧？”
许空林不想大半夜在电话里跟一个已经没有关系的人吵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许空林——”
陆啸话音未落，电话已经被许空林挂断了。
章来向陆啸投来不可思议的注目礼，陆啸察觉到那目光，更加烦闷地看回去：“想说什么？”
“我就是很好奇……”章来一言难尽地说，“你是怎么把我教你的每一个可以下的台阶变成吵架的导火索的？你平时跟小许相处也这样？那我就能理解人家为什么要离开你了。你跟宋原本来没有什么，但你一张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宋原扒光衣服睡过了。”
陆啸瞪了他一眼。
章来叹了口气，继续道：“以前我谈恋爱也跟你一样，爱面子，不肯先低头，在经历了无数次吵架还差点闹到老死不相往来以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
陆啸抿了一口酒：“什么道理？”
“我们男人天生擅长调情，多肉麻的话都能讲得出口，但离开那种特定的场合，只有少数的聪明人把语言习惯带到了平常生活中。一个人说话是因为他有需求和要求，我们都知道要陌生人帮忙时面带微笑，问话加个‘请’字，所以你想达到‘见到他、跟他聊聊’这样的目的，就把已经烧着的火扑灭，不要再去别处点火了。”
“你觉得是我非要跟他吵架？你没听出他的态度吗？”
“他什么态度？我觉得吵架的人能有这种态度，已经算很温和了。”
“你还帮他说话？你到底是谁的朋友？”陆啸不满地瞪视过来。
“行了，既然小许说有事明天再说，你就明天再给他打电话，我看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我还是回家吧。”章来说罢就要起身。
“等下——”陆啸伸手拦了拦。
“怎么了？”
陆啸指了指门后：“那个盒子，你带着，给宋原他爸的礼物。”
“你还记着呢，”章来嘟囔一声，“我先回去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章来走后，陆啸一个人回了主卧，刚刚装好的唱片机就在床边，他脚步一顿，放上新刻的唱片。是弹给许空林听的那首曲子，节奏却又更舒缓，适合入眠。
陆啸躺在大床上，脑子里开始回想章来说的话，他知道章来说得对，但有时候话到嘴边便阻拦不住，就算是言语争锋也一定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不管对方是谁。而且，在面对许空林时，情况好像还更严重些，他有时能意识到不对，但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怒火总是说来就来了，说出来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每当他想挽回的时候，许空林一句话又能让他重新打乱自己盘好的逻辑。
就这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耳边忽然听到门铃在响。意识慢慢回笼，陆啸看到床边的手机，酒醒以后想起了一切。抓了抓头发，他下床去洗漱，穿戴整齐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暗绿色旗袍搭着披肩，盘发，此时正满脸慈爱地对着摄像头微笑。
陆啸开门将人迎上来：“妈，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陆母进门后，不太明显地将儿子推开，在房子里扫了一圈，没发现有第二个人的痕迹，“我听人说，你跟别人同居了？”
“妈，您听谁说的？”陆啸皱起眉。不知道是谁抖出去的消息，人都走了，偏偏现在才说。
陆母坐在沙发上，也拉着陆啸坐下：“儿子，妈妈一直很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个事情它不是小事，你还是得听你爸的话。这些外在的快乐都是一时的，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迷了眼睛，清楚吗？”
“妈，该说的我过年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如果您过来是要跟我继续讨论这件事的话，我只能说，您请回。”
“好好，我不说这个……”陆母顿了顿，“你这个房子平时有人打扫吧？”
“有。”
“那也未必收拾得干净，”陆母说，“今天妈再帮你整理整理。”
陆啸想拒绝，但转头一想，说不定能翻出什么属于许空林的东西，一次谈不好，还有两次、三次……
陆母也不是真为了收拾来的，她直奔主卧，从床到浴室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个小抽屉打不开，其他地方都看过了，不像有人在这里住过。
陆母稍稍放了心，她转头打开身后的衣柜，里面属于陆啸的衣服挂得整整齐齐，但还是没达到她心中预期的模样，于是又将衣服拆下，重新叠好、挂好。
这时，不知从哪件衣服里飘出一张纸，陆母从地板上拾起，发现是一副素描画，画上的人是……
“陆啸？”陆母拿着画去客厅找他。
“妈，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
陆啸接过来，第一反应是不知是谁偷偷画了他，但紧跟着他的视线对画上的人从头打量到脚，心里莫名多了一股敌意。
他从来不会把衬衣穿得那么随意，也不会在穿西装时配运动鞋，他笑起来没有画上的人平易近人，也没有画里的人年轻……
“陆啸，这是谁画的？”陆母问。
陆啸握着画的手一紧：“哦，您不认识，别人画着玩的，我觉得有意思，就留下了。您在哪里找到的？”
“你的衣柜里。”
陆啸将画折了两道随手塞进上衣口袋：“妈，我一会儿有点事，改天有空我回家陪您和爸吃饭。”
陆母没有多留。
陆啸打电话给苏助理。
“帮我查一下，这几天许空林都跟什么人接触，做了什么，目前住在哪里，房东是什么人，都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一直高烧，一天吃好几遍退烧药，现在好一点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