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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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拉格霍恩没有说过准确的数量，戈德里克便在大量的金钱之外，还准备了许多的珍宝。收了戈德里克的供奉后，斯拉格霍恩也没有表示满意或者不满意，但他确实是开始教授萨拉查知识了——虽然他只是扔给了萨拉查一个长长的书单目录，然后给他办理了君士坦丁堡大学图书馆的借阅证，之后就没再管过萨拉查了。
萨拉查在图书馆简单地扫视了一下书单上的书本，发现它们几乎全都是厚重的大头书，纸张的大小比两个他的脑袋都大。萨拉查不得不郁闷地开始背书。这些书比《野外神奇草药大全》要晦涩许多，里面的单词格兰芬多也爱莫能助。但所幸有格兰芬多之前教授的语言知识打底，萨拉查又从图书馆翻出来了一些人的笔记。连蒙带猜地，萨拉查还是磕磕绊绊地读了下来。
罗伊娜彻底厌倦了在外面毫无目的地游荡，她开始拜访君士坦丁堡城墙之外的生命之泉教堂，但附近的丛林中，大雪仍然覆盖地面，万物寂然无声。罗伊娜又厌倦了此方土地。她近乎傲慢地逆着人流走，最后找到萨拉查，借走了他的借阅证，走进高大的君士坦丁堡大学图书馆，将自己埋藏在文字当中。
不知不觉中，二月份到了。
戈德里克在书房找到萨拉查。
“今天出去玩吗？”他神神秘秘地问。
“不，”萨拉查冷淡地拒绝道，“我没时间。我还有很多书需要看。”
戈德里克在萨拉查的身边坐下，努力游说：“你不觉得外面很热闹吗？”
“不。你的书房很安静。”
“嘿，朋友，今天可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更何况你已经学了一天了！”
“圣瓦伦丁节*？”萨拉查说，“我对它不感兴趣。”
“这是原因之一。”戈德里克小声说，“今天还有罗马巫师的活动。你要去看一下吗？”
萨拉查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他们去吗？”
戈德里克晃了晃脑袋：“不如我们偷偷溜出去？”
他们一拍即合。萨拉查把书合上。他们直接从书房悄悄地溜下楼。楼下一片昏暗，外面喧杂的声音传进来，更显得安静。
“他们可能也走了。”戈德里克悄声道。
萨拉查点点头。戈德里克不知道从哪抽出两个黑色的斗篷，把其中一件往萨拉查的头上扔。萨拉查身手敏捷地及时接住那件斗篷。戈德里克又从桌子上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抛了抛，然后用牙齿叼在嘴里。他们戴上斗篷，像一滴水落入海中，自然而然地融入人群之间。
人们自家中欢欣地奔出，熙熙攘攘地挤在路边，肩膀接着肩膀，脚跟踩着脚尖。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神奇而灵活地从人与人之间狭窄的缝隙中穿过。那些人只觉得肩膀被轻轻撞击了一下，一阵微风刮过，荡起他们的发尾。他们只是嘀咕着咒骂了一声，又随着人群开始欢呼起来。
萨拉查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盛大的活动庆典，他从未见过如此拥挤的人群。他从小跟随父母生长在欧洲东部的一个小村庄里，除了需要向地主缴纳税款，他们和村民们一起，几乎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哪怕是在威尼斯，在一年中最重要的农神节*中，他也只看见人们更乐于躺在家里饮酒。人们欢呼着，有着装精致的男人从盒子中抽取纸张，大声地朗读纸上的名字，就有一个女孩含羞带怯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男人牵住女孩的手，他们在人们的起哄声中亲吻在一起。
“他们认识吗？”萨拉查好奇地瞄了几眼。
戈德里克摇摇头：“不认识。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们会成为为期一年的情侣。”
“你参加过吗？”
“没有。我很早就跑出了罗马。只有罗马有这种习俗。”戈德里克扬起脑袋，“时间快到了。跟我来。”
萨拉查跟在戈德里克的身后，像海里的游鱼逆着人群奔跑。一直跑到城市的边缘——城墙，戈德里克才停下脚步。他领着萨拉查躲过一班巡逻的士兵，冲上了城墙的顶部。城墙顶部的视野十分宽阔，沿着城墙看去，君士坦丁堡城墙一直绵延到天际；从城墙边缘往城里望过去，一眼能够看到瓦伦斯水道桥横跨整座城市，高低错落的房屋挨挨挤挤，人影憧憧，夕阳沉沉，火烧一般点燃了整个城市。
戈德里克金色的头发已经被晚霞染红，仿佛烈焰，他在红色的阳光里露齿一笑。戈德里克背着手，握着魔杖在石砖上有规律地点了点，然后面对着萨拉查，张开双臂往身后的城墙倒下去：“——欢迎来到巫魔夜会！”
萨拉查慌张地扑了过去。旋即，他发现上来的楼梯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向下的楼梯，戈德里克正站在最下方仰头从他笑。天地间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格外光明。萨拉查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轻快地向戈德里克跑下去，扬起的斗篷在半空中依依不舍地和夕阳告别。
楼梯下方是另一个喧闹的世界。
“麻瓜总是妖魔化巫魔夜会*。”戈德里克在一旁解释道，一只长着六条腿和三条尾巴的猫蹭着他的脚踝溜走，“他们总是以为我们在进行一些邪恶的事情，比如献祭、杀戮或者其他血腥的事情。但其实巫魔夜会和他们的节日集市没有什么区别。而罗马每年今日的巫魔夜会是最大的。”
萨拉查仰起头。天空本来应该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但巫师们的摊位灯火通明，冉冉升起的明灯让天空的颜色都近似白昼。巫魔夜会上，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人群密集程度与外面那些过圣瓦伦丁节的麻瓜们不相上下。第一次，萨拉查有一种感觉，觉得巫师的数量也并不小。
“你可以当做这是城墙的内部。巫师们依靠君士坦丁堡城墙，建立了一个属于魔法的空间。城墙有多长，这里就有多长。但是，当然啦，魔法的空间远比那宽阔的多。你想有多大，它就有多大。”
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不同，每个摊位上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萨拉查在一个摊位前停住，瞪大眼睛瞧着上面的小雪人。摊主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没有搭理他。十多个圆头圆脑的小雪人热情洋溢地跑到萨拉查的面前，像雏鸟一般挤成一团，伸出粗短的手臂向他挥手。
“冬天已经过去了。”萨拉查好奇地问，“他们会觉得热吗？”
戈德里克蹲下来，伸出手指逗弄小雪人。小雪人争前恐后地用短手去抱住人类的手指，有几个被挤得滚了出去。戈德里克说：“我不知道。但是你想买一个吗？”
萨拉查摇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戈德里克从后面追上来，他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萨拉查的肩头。萨拉查侧过脑袋，发现一个小雪人正扒在他的斗篷上摇摇晃晃，冲着他笑。
“别害羞嘛。”戈德里克笑嘻嘻地说，“巫魔夜会一年才一次。我们好不容易赶上，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玩。”
小雪人笨手笨脚地翻到兜帽里面，亲密地贴了贴萨拉查的脸颊。小雪人的触摸就像一滴冰凉的雨滴一样轻柔地点在他的皮肤上。
萨拉查嘀咕道：“好吧。”
这不是戈德里克第一次来巫魔夜会，这些摊位上的玩意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这是萨拉查的第一次。在此之前，他从未这么深入地探索过巫师们的生活，他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戈德里克跟在他的身后。萨拉查只是好奇，他并不想买什么东西。但是来到自己的大本营后，戈德里克就变得十分大方，花钱大手大脚的，只要萨拉查对什么感兴趣，他就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萨拉查十分苦恼，这些东西和那个小雪人他应该怎么处理。
巫魔夜会并不是一条大街直直地通往尽头，它也有一些小路分岔出来，这里通常没有什么人经过。戈德里克说这是方便巫师们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交易的。萨拉查却觉得这是一个休息的好去处。虽然巫魔夜会让他感到十分的兴奋与新奇，但长时间在人群里穿梭，他想找一些空间呼吸新鲜的空气。
由于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摊位，与主干大街相比，小路显得十分昏暗。
萨拉查把兜帽放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雪人在里面打了一个滚。
戈德里克从萨拉查的兜帽里摸出一个树枝模样的东西，塞在嘴巴里，边嚼边吮吸着树汁。他突然往小路深处看过去，说：“瞧，那里有光！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往小路深处走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摊位。这个摊位很小，干巴巴的男人弓着腰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东西，面前点着唯一一盏灯。在他身后的墙上，有一块布黏在上面，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个单词“奥利凡德”。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的影子被拉长，融进身后安静的黑暗里。隔着一段黑暗，不远处是喧嚣热闹的大街。
摊主注意到动静，抬起头，用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少年。嘴里的树枝再也挤不出树汁了，戈德里克把它吐了出来，抽出魔杖用魔法将它清理干净。
最终，摊主的眼神落在萨拉查的身上——准确地说，是萨拉查带在身上的魔杖。
摊主说：“那不是你的魔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