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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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刑是什么？”萨拉查问。
“是审判所和巫师元老院定下的一种刑罚，”戈德里克说，“但是这只会在有着某种崇高地位的人身上执行。大部分人只知道最残忍的惩罚是死刑。但不是的，永生刑才是。”
萨拉查挑了挑眉，说：“它——”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一起坐在格兰芬多大厦的秋千上，肩并着肩：“我需要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巫师——在大部分的说法里，这是一个男巫。他被人偷走了自己的心脏。但是他一开始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某个地方缺少了什么东西。他感到空空落落。别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因为他只是显得冷漠、孤傲、不懂人情。后来有人问他，你的心脏在哪里呢？他才发现自己弄丢了自己心脏。
“心脏是灵魂栖息的地方。他弄丢了一部分自己的灵魂。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个瞬间，那个巫师感受到了莫大的苦痛。这些痛苦原来一直都在，只是他忽略了它。那种痛苦比千刀万剐更加痛苦；那种空洞比无水深井更加空洞。
“那个男巫承受不住身体上受到的折磨，于是拿着银匕首自杀了。偷走他心脏的那个人把心脏还了回去。人们惊奇地发现，那颗心脏还鲜活地跳动着，只是长满了长长的黑毛。那颗心脏不死不灭，像是还有灵魂栖息在其中。
“再后来，有人对那颗心脏做了实验，发现在那颗心脏的中心，有一块灵魂正在沉睡。
“□□刑最初的灵感，通过撕裂一个人的灵魂，使他或她在痛苦之中永生，无法真正地活着，也无法真正地死去。*”
萨拉查点评道：“酷刑。”
“没错，”戈德里克说，“而这种刑罚的目的也十分功利——受刑的人被希望死去，他们的知识却被希望留存——□□刑出现的理由。当然，这种刑罚过于冷酷，有着非常大的争议。有许多人希望审判所能够取消永生刑的施行。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小人物，那些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并不屑于对我们使用永生刑，即使我们针锋相对，他们也更愿意给予我们无痛的死亡。”
萨拉查挑了一下眉：“我希望我们不会受他们的摆布。”
戈德里克笑了起来：“是的，我们不会有那一天。”他观察了一下萨拉查的神色，又问，“一切都还顺利吗？我相信你这么优秀，斯拉格霍恩大师一定不会看走眼的。”
“还不错。”萨拉查故作轻松地说，“只是可能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格兰芬多的大厦高大宏伟，楼层延伸出来，走廊与庭院错落有致。阳光温柔，绿叶如洗。赫尔加打开了二楼的窗户，正在唱着轻快而悠扬的歌。萨拉查却觉得心情沉重。两年多的结伴而行已经让萨拉查将戈德里克当做能够结交一生的朋友——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打开他心扉的朋友。而人是一种很奇怪的造物，他们总是注意自己完整的形象，越是面对亲近的人，他们越不容易放下脸面；在亲密的关系之间，他们热爱以崇高的精神进行交流，而耻于下流而低俗的金钱交易。
戈德里克看出了萨拉查的踌躇，他用力在地上一蹬。
秋千顿时高高地扬起。
萨拉查发出一惊呼，他匆忙地伸出手抓住旁边的绳子。
于是戈德里克大笑出来，那笑声直冲天空。赫尔加远远地朝他们瞪了一眼，继续唱着自己的歌。戈德里克大声问：“他提出了什么要求？权力还是名声？只要我能够提供的，我都可以给你。你知道的，对于我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意他们。我只在意你，萨拉查。”
秋千载着两人落回最低点，又荡向高处。戈德里克伸出双腿向着蓝天打招呼。风吹起头发，萨拉查没有仰头，就这样直直地面向了天空。君士坦丁堡的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朵，显得清澈而高远。一枚小巧的、灿烂的太阳在萨拉查的眼睛里落下了绚烂的印章。萨拉查的心情接着旷达起来，那些隐隐地、沉甸甸地挂在他心上的某些东西似乎随着飞翔的秋千而被甩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金钱。”萨拉查说，“大师说他需要很多的钱。”
“嘿，只是金钱吗？”戈德里克松了一口气，“这简直是最简单的一项要求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为难呢。看起来他十分欣赏你。”
“你不在意吗？”
“喔……我现在可有钱了。”他们背对着天空，大厦被踩在他们的脚下。繁茂的花园、宽广的草坪、大厦外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依次在他们的视线中一一展开。戈德里克指着那高大的楼房和宽敞的庭院，说：“别忘了，这些都是我的，现在以及未来。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无论多少。”戈德里克耸耸肩，“如果大师需要的是权力或者名声，我可能还会有些困扰。”
萨拉查说：“可是你之前是那么的穷困潦倒。”
戈德里克干笑一声：“啊……我那不是在离家出走嘛。一个人打拼总是要辛苦一点的。而现在……我回来了！”他直接从空中跳到地面，让秋千继续带着萨拉查晃荡。又是一阵不稳定。萨拉查抓紧了绳子。戈德里克落在一旁，他耸耸肩，对萨拉查说：“再说了，金钱哪有朋友重要呢？所以放心吧，一切都会成功的！”
萨拉查低头往下看，和戈德里克的双眼对上。又有两枚蓝色的小太阳在萨拉查的眼睛里盖下印章。
戈德里克朝萨拉查挥挥手，一边往大厦跑过去，一边大喊：“我去和他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萨拉查荡着秋千，目送着戈德里克消失在门后。他彻底地放松下来。秋千荡起的凉爽的微风终于徐徐地吹进他的心间。他的心情以及未来，都跟着外界一起明朗起来。他跳下秋千，当他的双脚踩在结实的土地上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骨缝里泛起一种舒适的酸麻感，像是疲倦而惫长的睡眠之后，身体唤醒时所感受到的酥爽。
格兰芬多在半路上拦住了萨拉查。他依旧穿着红色的斗篷，但是在萨拉查的面前，他把斗篷的兜帽取了下来，露出和戈德里克一模一样的脸。他沉声道：“我很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即使在我拥有了未来的记忆之后。”
“这没什么。”萨拉查轻快地回答，“你已经帮我找到方向了。这是最重要的一步。剩下的已经改变了，对你来说也是陌生的未来，不是吗？”
“但是我似乎给你制造了更多的麻烦。”格兰芬多望向萨拉查。
“当然没有。我相信这是通向成功的必经之路。”萨拉查的脸上带着微笑，他耸了耸肩，“而且你一点也不熟悉魔药，对吗？格兰芬多，你不必为未知领域的知识而感到抱歉。这非常正常。”
格兰芬多看上去放松了一些，他的嘴角舒展开来：“如果你能够这样想就太好了。作为歉礼和回报，我将会送你一个礼物，在不久之后。”
“什么礼物？”
格兰芬多朝萨拉查眨眨眼睛：“它现在还是一个秘密。”
“好吧。”萨拉查说，“神秘先生，我们进去吧。”
格兰芬多重新戴上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容，和萨拉查一起走进大厦。
“恭喜你，萨拉查！”赫尔加欢呼，“戈德里克告诉了我们这个好消息。我们应该怎么庆祝呢？准备一次大餐？或者是出去玩一圈？”
“简单吃一顿好吗？”萨拉查问，“我想斯拉格霍恩大师是不会希望我跑太远的。”
“当然可以！”赫尔加说，“我一定要让你们看看我的厨艺是如何优异的！嘿，我为我的厨艺而自豪！”
戈德里克眼巴巴地瞧着赫尔加：“我想我需要很多很多肉。”
“可以。”赫尔加说，“你出所有的材料。”
“成交。”戈德里克和赫尔加快速地击了个掌。
罗伊娜也拍拍萨拉查的肩膀：“好吧，你证明了我的留下是有意义的。”她又问旁边的格兰芬多，“你最近去哪里了？我似乎很久没见过你了。”
“找一些人，或者去一些你们不太方便去的地方。”格兰芬多回答，“有些地方太危险了，你们不适合去。”
罗伊娜不屑地说：“君士坦丁堡，一个贵族子弟呆的地方，这能有什么危险？”
戈德里克挑了挑眉：“别这么说，那些人的勾心斗角我就觉得十分危险。”
罗伊娜赞同道：“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