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无原则》失常村

4、在劫难逃

　　扑面的荷尔蒙，和皂香。
　　腰被揽住。
　　乔绮晴混不吝地想自己应该穿得再少点。
　　臃肿的衣物怎么能凸显窄腰，她身材一绝。

　　女人依着他胸膛处没起来，于是季齐言手一时也没法放开，贴着她衣物绒毛，实心的搂。
　　这根本就是半个拥抱了。

　　实际上乔绮晴在等男人先推开她。
　　好笑了，她没等到，迎来的反而是季齐言在耳畔处温热的吐息：
　　“还好吗？”
　　低音炮苏到她腿更软了。

　　乔绮晴顺势楚楚状：“不太好。脚疼。”
　　“嗯，那可以先起来吗？”
　　这话听在耳里，满分礼貌，和不可察的柔和。

　　“我试试。”
　　睫毛惹人怜地垂动，乔绮晴手扶住他的臂膀。皙白的指，轻巧扣住黑衣，衬美甲炫目。
　　借着力起身，她赧然一笑：“不好意思了。”

　　季齐言淡声道没事。
　　抽离她腰身的手动作得迟缓。

　　乔绮晴没注意，这么些操作下来她也有倦意。最后冲他柔柔地笑：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她独自转身往前走，强压着脚腕的刺疼，步履还算正常。
　　其实就轻崴，活动缓会就没事了。

　　季齐言原地未动，眸深，注视她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
　　他蓦地牵了牵唇角。
　　是真巧，订的还是同一层。

　　手指暗暗摩挲过掌心，他脸庞腾起了血色。
　　身体接触的刹那。
　　隔着衣物都知道她有多软。

　　但眼角的笑意很快被抹平，季齐言神色凝重。
　　他今晚到底……在干什么。

　　-
　　晨曦徐徐，李嫣先睁开了眼。
　　带着朦胧的瞳仁里，印出了男人的背。

　　季齐言背对着她，还在熟睡。
　　同一个被褥，两人间的距离却能再插一个人进来。

　　李嫣迷茫地回想昨夜。
　　她在男友离开后不久就睡着了，也没再醒过。
　　所以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

　　现下，她静望着他。
　　男人穿着宽松的T恤沉睡，料子薄，漂亮的肩胛骨隐现。

　　一段时间后，李嫣越发清醒。
　　她挪动位置，贴近了他。

　　被褥下，她不安分。
　　男人的腿部肌肉硬朗，腹部韧且热。

　　男人的掌心倏地控住了她作乱的手，季齐言皱着眉，睡眼还惺忪，但意识回笼。
　　李嫣知道他醒来，便半坐起，大胆地探过身，想吻他。

　　女人睡裙薄如蝉翼，身材有致，温软地想要与他亲近。然季齐言觉得难受，无论是她交缠过来的呼吸……
　　他想要躲离。
　　于是微施力推开她，翻身下床。

　　季齐言带着歉意说：“工作忙，下次吧。”

　　抿唇，李嫣并不掩饰她的失落。
　　她看着他去洗漱，忍了几忍，索性掀开被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停顿，字句清晰，“从接我朋友后，你就怪怪的。”
　　然后开玩笑似得接着道：“你们以前认识？”

　　季齐言俯身洗脸，回得冷淡：“不认识。”
　　再补充：“第一次见。”
　　将水渍甩开，他才直视她，“你想多了。”

　　李嫣沉默，忽地走上前抱住他。
　　声音闷，有些哽咽：“季齐言，我很怕失去你。”

　　季齐言两手举在空中，因为沾满水没有回拥。
　　他低垂眼，眸黯，情绪底色模糊。

　　怀里的人继续轻声：“你说过，既然同意交往就会认真对待的。你要好好待我。”

　　突然不耐。
　　升腾的烦意让他拧眉，季齐言鼻音应了嗯声。

　　收拾好后离开。
　　电梯门启时，里面走出来一位陌生男子。
　　那人举着电话，嘴里说：“乔绮晴乔大小姐，劳烦你从床上起来开个门行不行……”
　　擦肩而过后，声音愈远。

　　季齐言将踏进电梯的脚步，在听到开头三个字时便顿住。
　　他偏头，看见男子拐进相同一角的背影。
　　短发利落，穿着冲锋衣，身高还行。
　　手里，拎着满满的早点。

　　季齐言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真行。

　　-
　　乔绮晴想发火，“顾瑞你他吗，九点都没到。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说起来你他吗不是应该睡得比我还晚吗？你神仙？”
　　也确实发出来了，控制不住地飙脏。

　　顾瑞倒是一派神清气爽，踏进房门早餐放好。
　　他轻描淡写说：“吃完早饭再睡。”

　　“……”
　　乔绮晴心梗，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老妈子。

　　她颓废地去洗漱。
　　现在的乔绮晴穿着厚实的睡衣，头发窝乱，与昨晚的热辣形象判若两人。

　　顾瑞见怪不怪，“李嫣住哪房？”
　　她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顾瑞想到什么，玩味笑：“你酒醒了？知道自己昨晚说了啥吗？”
　　拿着牙刷杯的手一顿，乔绮晴暗自咬牙。

　　从醒来后她昨夜发疯的举动就一直在倒带回放，用一个字形容：Biao。
　　她不想骂自己，但确实想扇喝醉的乔绮晴一巴掌。干得那叫什么事啊。

　　但显然，顾瑞提的跟她想的不是同一码，所以她还算镇定：“什么？”

　　“说你跟李嫣是塑料姐妹。”

　　乔绮晴将口中的清洁泡沫吐出，思及昨晚她难免心虚，没有反驳。

　　她拧开水龙头，调成热水，开始洗脸。
　　哗啦流水声震着耳膜间，还能听到顾瑞糟心的声音。
　　他说：“中午让李嫣跟她男友请我俩吃顿饭吧，我还没见过。”

　　乔绮晴快被气笑了，按停水流，“你自个去吧，我见过了不需要。”
　　这次绝对认真，再也不见李嫣的男朋友。

　　顾瑞皱眉：“我一男的，尴尬。”
　　她没好气地：“那就别见了。”

　　后来的几天，乔绮晴跟李嫣再没联系。
　　她家租在了市中心，李嫣住郊区。
　　她是公司海外特聘回来作翻译，李嫣是做自媒体行业。
　　总之两人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乔绮晴想，李嫣应该也是看出了点什么所以刻意疏远。
　　正好，日子平常得过。
　　那晚心一抛一抛的晃荡，早已回至原点。

　　这天晚八点，铃响。
　　号码陌生，乔绮晴倒不在意，接起。

　　“喂？乔绮晴？”
　　男声略耳熟但记不起来。

　　“你是？”
　　“苏以，还记得吗？”
　　消化了两秒，乔绮晴想起来这是她高中时的班长。好像追过她。
　　“嗯，记得。”

　　“我听说你回国了，你……”
　　“有什么事吗？”
　　乔绮晴打断，她不想听客套寒暄，也不想叙旧。

　　她没耐心，苏以反而笑了笑，语气自然许多：“这周末我结婚，你来吗？”
　　乔绮晴意外：“……你不是才23岁？”
　　苏以含笑：“遇到对的人了啊。”

　　“恭喜。”乔绮晴半眯眼，快速思索着。
　　她想到高中这位班长帮过自己不少忙，抄作业请假什么的。有段时间关系是不错。
　　听他刚刚那句“对的人”，是有幸福感在其中的。

　　“好，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她应下来。
　　苏以也干脆利落：“好，拜拜。”

　　以祝福同学为出发点的乔绮晴，在到现场后看到几日未见的李嫣。
　　和她身旁站立的男人时。

　　乔绮晴就一个念头——
　　这他吗，真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