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无原则》失常村

3、无原则

　　季齐言没说谎，他确实临时要加班。
　　干互联网的，目前还算创业初期，工作不轻松。但他话留余地，这并非是需要他亲自回公司处理的班。
　　找个由头出来罢了。

　　车开得漫无目的，等回神发觉，位置停在了适才逗留过的酒吧处。
　　他从来没进过这个地方。

　　手撑方向盘，沉沉望着前方霓虹闪烁的招牌，脑中念着一小时前刚认识的女人。
　　她下车后，他看清了她的着装。
　　两条腿裹着黑丝，踩在高筒靴内，性感撩人。

　　口干。
　　这个由头，足以让他踏进酒吧。

　　“啧。”
　　舌轻抵齿内，季齐言漫不经心地移开眼，同时脚下施力踩油门。
　　车子驶离酒吧。

　　有些念头，属实荒唐。他不会去做。
　　-

　　酒吧喧嚷，乐声轰燥。乔绮晴对这个环境不陌生，此刻的装扮也很衬场合。
　　等人的过程中，她点了支烟，悠悠吐息。
　　眉眼间存留遗憾。
　　被惊艳到，但无法拥有。还是第一次。

　　有阴影朝她唇侧探来。
　　乔绮晴拧眉躲开，才看清来人。
　　“干嘛，袭击？”她懒懒。

　　顾瑞的手滞在半空，点了点她的烟，有些不悦：“别抽烟。”
　　乔绮晴笑笑，倒是依言灭了烟蒂。

　　“见到李嫣了？”
　　顾瑞点了杯伏特加，语气惬意自然。

　　乔绮晴：“废话。”
　　男声夹杂嗤笑，顾瑞问：“她男朋友怎么样？”
　　乔绮晴把玩着高脚杯，“你没见过？”
　　“还真没。我跟李嫣关系就那样。”

　　“那你应该见见。”乔绮晴无端弯起桃花眼，笑得真诚又绵延，“特别好。”
　　尾音落得重。

　　有一根神经颤动，顾瑞察觉到什么。
　　他转首，视线探究。
　　光影交错，女人娇颜明灭，美得失语。

　　现在换顾瑞想抽烟了。他忍了忍，半晌压着嗓问：“什么意思？”
　　酒过喉，几分涩。乔绮晴笑得蛮开怀：“秘密。”但她知道他懂。

　　“你……”话被吞下，绕了几绕变了说法，“多个朋友多条路。”
　　乔绮晴被这话逗乐了。

　　“待会张让他们也过来，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顾瑞没多纠结，他包下一个卡座。
　　乔绮晴随他越过舞池往里走，从进门至今都有男人暗送秋波，她只当没看见。

　　“情人节，都没人陪女朋友？”
　　顾瑞哼笑一声，伴着乐声鼓点轻飘飘道：“有啊。这不听说你回来了嘛。”
　　话间带嘲讽。

　　乔绮晴不以为意：“那我真有面儿。”
　　她傲，心情一般时真不把什么当回事。

　　凌晨两时，局散。
　　张让有些醉了，在门口突然扯住乔绮晴的衣角，口齿不清地：“我好想你。”
　　话刚落就被身后的顾瑞狠敲了头，“你他妈说什么呢，你有女朋友知不知道。”

　　张让头昏沉，眼前也晃晃的，但女人那张脸真漂亮得清晰，跟刻在眼里似的。
　　旁边有几个兄弟拉回他，冲乔绮晴道歉。说人喝多了，让她别介意。

　　这么会儿的拉扯，乔绮晴都他吗要冻死了。
　　不耐到极点，还保持微笑，说没事。
　　这就是女神的专业素养。

　　顾瑞送她回酒店。
　　两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房子打算怎么找？”
　　“就那么找。”

　　“租我家对门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搬去跟李嫣一起住？”
　　“不可能。”
　　这句答得果断，顾瑞抽空多望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们不是关系要好？”

　　实在说，乔绮晴也喝了不少。
　　她半眯着眼，不装了，“你还阴阳我呢。四年联系次数不超一个手，青梅竹马再见也得陌生会吧。”

　　顾瑞瞅她这样，憋了笑：“哦，感情淡了。”
　　乔绮晴脸往外侧偏，懒得再理他。

　　微醺的状态下，就更难自抑。
　　她陷进了与那人对视的回忆中。
　　越想，越心悸得要命。

　　迷蒙间到了终点。
　　乔绮晴告别顾瑞，缓慢地迈着步进大厅。
　　遇见了没想到的人。

　　几小时前下车时想的是再也不见。
　　现在就打脸。

　　男人身形颀长，站立在电梯前，姿态挺拔。侧颜线条峻峭，眼睑半垂，清俊，散着疏离感。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响，也不惜得转头看眼。

　　乔绮晴脚步只微顿，视线盯住他。
　　然后上前，刻意地柔笑，打招呼：“好巧。”

　　鸦羽轻颤了几弧，男人略带迟疑地，掀眼看她。
　　便又是磨人的对视。

　　乔绮晴充分利用了自己桃花眼笑起来自带缱绻又醉人的优势。
　　她主动靠近他，问：“你怎么这个点才上去呀？”语调、语气词皆是精心雕琢过的。

　　平复许久的情愫卷土重来，季齐言喉头焦渴地吞咽了一下。他声音无端的压抑：“加班。”

　　乔绮晴乍一听，也愣了。
　　眨眼，望他。

　　这视线灼热，且毫不避讳。
　　与之前在车上一样。

　　大厅暖气很足，空气温热得让人易躁动。
　　季齐言主动：“有什么问题吗？”
　　适时，“叮”一声电梯开。

　　她跟在他后头走进去。
　　软嗓含笑：“我是觉得没有。”

　　电梯镜面倒映出两人站立的距离，超出了陌生的边界。乔绮晴只需往旁边侧一点，肩头便能触到他的。
　　她未觉不妥，反而满意地盯着镜中看。
　　郎才女貌，真配呀。

　　季齐言闻到的玫瑰香中掺丝淡酒味，他眼眸望着逐步攀爬的数字，余光却被女人占满。
　　又问：“你不冷吗？”

　　乔绮晴啊了声，像意外于他关心式的问话。视线从虚镜移到实像，眉眼弯起，故意拖着声，“我说冷的话……”
　　笑容暧昧：“你会把外套脱给我吗？”

　　她不应该这样，可是。
　　人喝醉了嘛，就该说点错话做点错事。

　　季齐言绷着下颔，以沉默代拒绝。
　　他面上维持着淡漠，可分明看见前方镜中的自己，耳廓泛了红。
　　神韵、举动、言语，都媚人心魂。

　　“开玩笑的～”
　　妖精还在作妖。

　　无人再回应，乔绮晴寻思男人应该是抵触戒备她了。
　　毕竟身份摆在那。

　　楼层抵达。
　　这回是乔绮晴先往外走。

　　冬季踩着长筒靴，猛一动发觉脚趾冰凉。
　　僵硬，有那么瞬好像不会抬步走路了。
　　于是一个趔趄。

　　非常戏剧化的事，但就是发生了。

　　乔绮晴跌进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