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无原则》失常村

2、有原则

　　车稳速行驶。

　　李嫣想起了什么，“顾瑞跟你联系了吗？”
　　“嗯。”乔绮晴淡声带过，此刻在这个车间，她不想谈论过多的自己。
　　所以她先发制人：“今晚来接我，不耽误你吗？”
　　问着话，眼眸抬前，落在后视镜里，与驾驶位上的人短暂碰撞。

　　“就这么一会儿，把你送到酒店后夜还长呢。”
　　李嫣话里尽是甜蜜与意味。

　　乔绮晴开玩笑，说你们不会跟我一个酒店吧。
　　但桃花眼里没有笑意。

　　“是，很巧。”
　　季齐言忽然发声。

　　这是自乔绮晴坐上车来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声线较低，调起得轻雅，咬字清飘。
　　听在她耳里，似电波滋过酥痒而麻。

　　乔绮晴回以短促的笑，却是在喉间千转百回过的，柔与娇拿捏得到位。

　　李嫣唇角掀着的笑弧压平，在男人主动开口时，脸色转暗。
　　回答“是”倒没什么，因为是他订的酒店自己并不知晓。

　　“很巧”二字，是一个感叹式的评价。
　　甚至能称得上是套近乎的搭讪。

　　“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早，你要不跟顾瑞去酒吧玩玩。”李嫣憋着一股气没法发作，再次将话题引回最初。

　　乔绮晴不傻，听出了好友的情绪。
　　她坦然地含笑答：“可以啊，那直接把我送到酒吧，我给顾瑞打个电话。”
　　错误的情感萌生了，是应该掐断。

　　车子踩住急刹，一个颠簸。
　　季齐言掀睑，直直盯着后视镜内柔美的面容。
　　他问：“哪个酒吧？”

　　乔绮晴回答得温柔体贴：“最近的就可以。”
　　她拨通了顾瑞的电话，三言两语便约好。

　　季齐言划转方向盘掉头，不想去听，但不自控去捕捉着女人轻软的嗓音。
　　“顾瑞，等会XX路酒吧见啊。”
　　“嗯，不累，才十点。”
　　“组局也行。”
　　“好，我挂了，一会见。”
　　他听着皱了眉，手松松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莫名的焦躁。

　　李嫣脸色还紧绷着，她时不时瞥一眼男友，看出了他心情不佳。
　　原因，她猜是觉得事麻烦。
　　毕竟回程路开一半又转，还为着一个陌生女人，不耐烦是应该的。
　　顺着这条思绪想，她神色回暖，探手触摸季齐言的手腕，似安抚意味。

　　季齐言没看她，沉声开口：“我在开车。”
　　言下之意，别碰我。

　　李嫣微愣，带几分尴尬地，将手收回。

　　后座，乔绮晴细微地挪了下位置。身形正对着副驾位，这个角度确保了李嫣看不见她。
　　而后她懒散陷进真皮坐垫，肆意地用视线勾描着驾驶位上的男人。
　　曾经不屑一顾的记忆重新被捡起。

　　第一次听见男人的名字是两年前吧，李嫣打了通漂洋过海的电话。
　　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叫季齐言。

　　她没有过多的描述，只说了他在学校很有名是校草级别。然后说自己运动会跑完八百米低血糖被他扶去了医务室，理所当然的心动。
　　后来的时间电话打得极少，差不多数个月一次的频率，李嫣只提一句还在追。
　　倒没有抱怨男人有多难追。

　　直到半年前，李嫣激动地说：“季齐言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自此落幕。
　　再下一通电话便是今天说要来接她回国。

　　她跟李嫣联系得不多，每次都有这个名字，但每次围绕这个名字的内容也不多。
　　因为乔绮晴不在意，不是很有兴趣去听。

　　而如果现在李嫣还想跟她聊聊季齐言的话，她想她会乐意，甚至认真去倾听的。
　　乔绮晴望着男人流畅的下颔线，无声地弯唇。

　　目的地到达。
　　乔绮晴柔声对李嫣说：“行李帮我送去酒店，今天谢谢了。”
　　李嫣笑得过分灿烂：“好。”
　　灿烂得有些虚假。

　　她下车，背影潇洒。
　　乔绮晴想，往后她不会再见李嫣的男朋友了。
　　除非这两人结婚。

　　卡宴离开得倒是缓慢，季齐言半垂眼睑，遮掩着意乱。
　　李嫣默了半晌，忽然问：
　　“你觉得我朋友怎么样？”

　　喉结微滚，季齐言答得平静：“挺好的。”
　　可原来在不知道的时候，声音哑了。

　　李嫣似无意，说：“她情感生活挺乱的。”
　　男人没有搭话，她便继续说下去，像是补充之前未完整的介绍，“谈过好几任，但对其他男人的示好也不拒绝。高中就是这样，现在国外待过几年恐怕更开放了。”
　　李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可她停不下来，“之前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好几个男的，我都怀疑过她是不是同时交往……”

　　“所以。”季齐言出声打断，眉宇沉敛，语气不耐，“这些你跟我说什么？”
　　他此刻的神态，真算得上是冷漠。

　　“抱歉……”李嫣止住话头。
　　她开始懊恼刚刚的失控。背后说朋友的坏话，在他看起来肯定很糟糕吧。
　　可是她心慌，就是想聊些什么。

　　李嫣与乔绮晴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女生，乔绮晴是纯女神，就是无瑕疵的精致美艳。李嫣则是清纯初恋的那款。
　　曾经在学校，有许多“乔绮晴”追求季齐言，结果已经摆出来，他如今属于李嫣。

　　所以，李嫣没觉得乔绮晴是威胁，甚至有炫耀心理地想介绍给她认识。
　　但她现在有些害怕了。

　　酒店套房内。
　　李嫣坐在床头发呆。
　　卫生间水流湍急，男人在洗澡。

　　她已经洗过了，穿着轻薄的睡裙，头发濡湿披在肩后。本该发生些什么，可她出浴后依着这幅模样想攀住男人的颈，来段小小的温存。

　　被躲开，他侧身，径直进了浴室。
　　眼神淡得像看常物，而非香软曼妙的女友。
　　一点波澜也未起。

　　李嫣很受打击。
　　但还没完。

　　洗完澡的男人穿好正装，说要出去一趟。
　　李嫣愣愣，问他去哪。

　　季齐言人已立在门口，闻言偏首，目光静落在她身上，声音温和：“加班。”
　　关门声利落。

　　李嫣哭都没法哭出来。
　　交往这半年，她自认为摸清了季齐言的性子。
　　多数情况很冷淡，但面对她的主动会配合，偶尔强势起来还有点痞坏。

　　李嫣不知道季齐言到底喜不喜欢她，可同意交往后他也算认真地在履行责任。
　　所以李嫣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今晚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