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我，赤犬他妈》五弦长歌

11、身怀六甲（11）

　　我一直坐到了天亮。

　　晚上睡的早，之后反而睡不着了，可能我确实有什么自虐倾向，在露台上一个人讲着故事直到天明……这也算胎教吧？不管如何，早起的女仆从窗台下看见了我，捂着嘴发出惊呼，于是我的贤者时间不得不就此告终。

　　托了这些可爱如夜莺的小姐们的福，我的作息规律现在标准的不得了——我甚至可以列一张表来证明这个，每天早上我八点起床（也可以在八点前，反正她们八点敲门叫我），九点前结束洗漱吃饭化妆，接着去培训那些我带进来的年轻小伙。午饭大概是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然后我得睡个下午觉，差不多两三点起来，补个下午茶，这之后才能批改公务，特纳不许我天天坐着加班，而他的意见和建议得到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的同意，只要我想反对，他们就串通好了似的，齐刷刷地看向我的肚子，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假如我的孩子能安然无恙地活到长大，祂应当把这些人揍一顿，因为我对祂的恶感很大程度就源自于此。我讨厌被人看轻看低，一时的情趣尚且可以容忍，但谁要是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一天到晚对我摆出那副姿态，那他就是在找死，我愿意免费送他离开阳间。

　　……当然，我不会杀死我的女仆和护卫，劳动力、无辜民众、未来公务员预备役，这几层标签够他们在现在拿上一张免死金牌了。

　　晚上九点前我必须结束我的工作，特纳会定时来看我——我要他教我练习见闻色，既然他不许我工作，那他总该给我点补偿，如果不是孕期不适合练剑也不能大幅度运动，我现在就想要刀枪棍棒全舞一遍。

　　所以现在，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我十一点前一定得上床，女仆会为我熄灯，算上下午睡的时间，我一天起码睡十个小时，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困？

　　虽然睡着之后八成就是去到那密林，但是那只是个梦啊？而且搞的我在密林里就不睡觉了一样，我困得在梦里梦中梦诶？

　　我又打了个哈欠，真的完全不理解，我从前一天只睡三小时的时候都比现在来得精神抖擞。我起身绕到石头背后，躲着直射的太阳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习惯性地闭眼入睡。

　　顺带一提，我原本正在美容觉，现在属于是那种在床上睡着了然后睁眼发现自己又在密林于是在看风景猝死和补眠呵护肌肤中果断选了后者的情况。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困啊。

　　再醒来时，波鲁萨利诺静静地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无言地翻看着他手里的那本书。

　　这位黑色头发还带着墨镜的小哥，由于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人……不过他毕竟是我梦里唯一的常客（糯米只来了一次，不算），所以我决定礼貌一点，赐予他人类自由民应有的待遇，就不用它这个词来形容对方了。

　　总而言之，我对他的猜测有四。

　　一是，这人就是我梦境的造物，我那所谓的金手指，萨利诺是为了满足我、安抚我而被我的本能制造出来的东西。我想要和正常男性沟通，我想要一个能平复心情的地方，我想要得到正常的待遇....就我的需求而言，他做的很出色，这家伙不仅会和我拌嘴还会挑衅我，有些时候甚至小学鸡到令我怀疑他下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二是他说过叫罗莎的女孩很多，这座岛上到处都是——而我除了这座密林外哪都去不了。假如把我也看作罗莎的人格，把这座岛当成罗莎的大脑，那他很可能是罗莎琳分裂出来的子人格之一，并且是具有管理者意味的高级独立人格。同样的，如果罗莎患有多重人格，那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珀西和革命军眼里的我几乎完全不相同。

　　三的话，他是代表着身体的潜意识之一，是我不具有的记忆由身体的本能拼凑出的碎片。萨利诺已经提醒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了，比如我从资料里得知斯塞岛的义务教育有十五年，而他则告诉我三年前十八年义务教育法案就已经施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至于为什么他是罗莎的潜意识的同时又是个男人……没准安东尼就长这样。

　　…………或者、罗莎是人妖（非贬义）什么的。

　　咳，至于第四个……其实不能算推测，只能算猜测：我又双叒穿越了。

　　第一次穿到阿塔拉尔岛，第二次穿到童话世界的海贼船上，第三次穿到斯伽勒岛……不过这明显不太可能，穿越哪有只穿一块地的，我到现在都不能离开这片密林，所以只好将这个选项作为一个猜测暂列其中。

　　我打量着波鲁萨利诺的脸，慢悠悠地凑过去，在他注意到我之前，贴近到他身边问话。

　　“书好看吧？”

　　“好看。”他秒答。

　　“是不是很想把某个吵闹麻烦又碍事的家伙哄走继续看书？”

　　“当然。”同样的秒答。

　　“……”萨利诺后知后觉地抬头看我，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耶…罗莎。”

　　哈。耶什么耶，想不到给自己脱罪的词就直说。

　　我猛地突击，去抢他手里那本书，青年显然没料到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整个人被我压倒在青绿色的草地上，只有瘦长的胳膊条件反射，坚强地把书举到我够不到的地方。

　　“好啦好啦，不要挣扎，”我骑在他身上，一只手借他的胸做支力点，另一只手伸长了试图去够那本书，“乖乖交出来。”

　　“别闹，”他奋力反抗，誓死捍卫手里那本书的清白，“你先下来再——！？”

　　啧，为了打压下他的反抗，我的左手从他胸上移开，握住他的手腕往地面上箍——萨利诺刚离开草地正准备直起的上半身就这样被我压回去——不过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我的右手伸不了太远，够不到他手里的那本书了。

　　真是的，所以为什么要反抗我？

　　“这句话送给你，乖一点，”我说，“别闹，我会让你少吃点苦头的。”

　　“？？”

　　“这是书，”他有些茫然（？）地向我强调，“罗莎，这是书。”

　　“我当然知道这是书，”我也向他强调，“我又不会弄坏它。”

　　互相僵持了好一会后，终是萨利诺向我投降，他有气无力地躺回草地上，像是刚被糟蹋过一遍的良家妇男，衣服乱糟糟的，拉链滑到了腹部，他认命地把手也放下来，唯独偏过头不肯看我。

　　我轻快地从他手里抽走了那本书，这时候书的定位成了战利品——因此作为败者的波鲁萨利诺就又比书好玩了起来。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显然不打算让我观猴似的玩他，遂在整理好衣冠、拍掉身上的草叶、又从我身下离开后对我使用了指责。

　　“你是从来没见过书吗？耶——”他抬高了音，听上去有些窝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都不会比你更粗……”

　　我理直气壮地打断他：“都那么久没见面了！你的眼里竟然只有书吗！？”

　　有些人呐，一个午觉不见面就跟我说好久不见，现在一个晚上没见面了竟然凉薄无情地跟我表示书比我好看的多！！

　　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那种时候萨利诺手里的书显然比他好玩多了，而且抢书就是在玩萨利诺本人，一次玩两，血赚——但是输人不能输阵嘛！

　　我把书抱进怀里，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强词夺理的话语反压对方，但偏偏又面子情节作祟，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被动，于是就干脆走了捷径。

　　我毫不犹豫地放软了嗓音，假装十分在意他的想法：“……你不想我吗？”

　　别误会，我没有兴趣在本来就不占理的地方和萨利诺吵上个八百个回合，最开始理亏的人就是我，因此这争吵的结果是赢是输都会显得我不够光彩——还不如我自己倒退一步，主动低头。

　　书就在我的怀里，我颇为愉悦地看着萨利诺暗暗后悔的神色——我是什么烂脾气，我还是知道的。而萨利诺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一个在他面前心高气傲的人突然朝他撒娇，又或者说是放低身态地服软，那年轻人立马就会无所适从地露出自己战败的神情来……

　　“……我也想你了。”

　　？

　　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愣在原地，迟疑地看他。

　　“耶，”波鲁萨利诺顿了顿，突兀地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心里跨过了什么坎，接下来说出的话分外爽快，“我也很想你，所以别闹了。”

　　…………
　　…………

　　确实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不知道他到底给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但上次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是在地球。母亲的前任上门拜访，那年我十岁，那位先生就是用如此……如此相似的态度对我的。

　　“我不喜欢，萨利诺。”

　　我立刻警告他：“不要用这个态度对我，我不喜欢。”

　　“——除非你想要我叫你亲爱的萨利诺叔叔。”

　　沟通到位，他果然停止了这一令我不适的行为。

　　但萨利诺无言地看了看我手里的书质，好像想要争取什么：“你没有考虑过哥哥之类的词吗？”

　　没有，我是独生子女。

　　我抬了抬下巴：“允许你在爸爸、叔叔和变态之间选一个，虽然我认为我已经为你挑选了最合适的称呼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萨利诺复杂坐在我身旁思考人生，不久后他放弃了思考，随我一起盯着树丛间闪过的浪花发呆了。

　　这里的气氛真的很好，叫人沉浸，假如萨利诺是个大活人而不是我的金手指，他大概也有一点点可能会为了这景色而忍受我，选择留下来。

　　“耶——罗莎很喜欢书吗？”

　　他突兀地问我，眼睛是窗户，但我看不见萨利诺的眼睛，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郑重——我真讨厌他的墨镜，迟早得叫他脱掉。

　　我回答他：“……我有很多书，以前有很多。现在更多了，满满的好几个大书柜。”

　　是真的墙一样高大的书柜，就在我的书房里。

　　萨利诺定定地看我，他神色和缓，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把书还我吧。”

　　“我帮你去图书馆借书，你想看什么？”

　　我：“…《领主速成手册》？”

　　萨利诺：“……”

　　我微妙地从他的墨镜里看出了几分为什么要对眼前这生物自我感动的无语，不过希望既然有，那就不能放弃。

　　我继续说：“《七日海图指南》、《一夜读懂当地谚语》、《三年小康五年脱贫》……”

　　还没报完呢，脑袋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别总想着走捷径，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

　　“与其相信什么速成，耶～罗莎你不如去补补基础，说不定偶尔还能派上些用场呢。”

　　哈？真是不爽，这个人以为是我想走捷径吗？明明是我被赶鸭子上架了好吧？？现在是我这一个甚至连基础知识都没有的大领导坐在指挥的位置上瞎搞欸，这种状态下想迅速掌握点能学以致用的东西怎么了！？

　　“你又不懂！”

　　我捂着头忿忿不平，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社会与经济》、《资本论》、《城乡规划》？”

　　萨利诺：“…没有，你要的那都是什么。”

　　我：“那随便管理科的给我找几本吧。”

　　萨利诺背靠石头，平和的语气是风暴前的宁静：“没有管理科，这里是生物与进化的斯伽勒。”

　　哦，我了然，这人专业不对口。

　　我更难过地把自己缩成大大的一团，又擦了擦自己那虚情假意的眼泪：“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母猪的产后护理》难道也没有吗？”

　　萨利诺：“……”

　　萨利诺被气笑了：“耶——你就要这本，是吧。”

　　他转身就走，速度极快，但两步都还没迈完，我就猛地拉住他的袖子：“别走，回来！”

　　萨利诺没扯过我，他差点被拉进我怀里，不过我更愿将这一过程称之为他识大体地选择了臣服于光荣美丽的领主罗莎——

　　“罗莎、罗莎——”二度被我摁在草地上的萨利诺发出沉重的叹息，这回连熟悉的口头禅都没有了，“你的所作所为简直连海女神见了都要低头……”

　　“海女神又不来岸上，”我回应他，“而且根据逻辑，即使海女神见了我，她也应当抬头仰望我。”

　　她是扎根在漆黑水底的向日葵，而我是陆地上的领主，阳光自我发间散射到水里的光都足以令她将我当作她记忆里的赫利俄斯，谁让我的金发是那么的明媚耀眼。

　　萨利诺猛地噤声，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怪异，好一会，这家伙才出声，意味不明地劝我：“这话别在外面说……耶，就算是贵族，你也会出事的。”

　　？

　　我大为困惑：斯伽勒岛什么时候信海女神信得这么真情实感了？

　　……可是《母猪的产后护理》就是对我没用嘛。

　　毕竟我的领地里又没有养猪，野猪的驯养计划也失败了，养猪的和野猪产生了友情（。），在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带着全镇的希望之猪群跑了——要是母牛母鸡母兔母马这类的产后护理，我看看倒是也无妨。

　　“有那么严重吗？”

　　我漫不经心，他的态度却极为严肃。

　　“很严重，以后别在外面说。”萨利诺警告我：“也别向任何人表达这个观点。”

　　得到我再三保证了之后，他才放松下来。我很后悔让他放松，这人一放松就开始笑话我，跟个小学鸡一样。

　　“耶～罗莎难道是高塔里的小公主吗？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他的嘲笑很成功，虽然记仇地使用了和我差不多的语法，但效果拔群。我差点就当场抑郁了，才有点好转的心情转瞬直下。

　　“……是啊。”我抱着腿，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看他：“我就是没出去过嘛。”

　　不是公主，但没有机会出去，也没有机会尝试。

　　像是被锁在笼子里的值钱的金丝雀，但哪怕是笼子内的地方，现在也没人允许我过多地踏足了。

　　码头、海港、医馆、训练场、还有我的家……初来乍到时我去过的地方，在脑海中的印象已经模糊了，而我现在几乎无法离开我的家一步。

　　“…………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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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即使神见了我，神也该仰望我。”——被罗莎话里的实际意思惊到的阿黄，毕竟海贼世界的“神”大家都知道是指什么人嘛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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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黄：
从黄老爷子小时候的图看阿黄应该是平民，甚至是比较穷的那种，桌子没了一边用木头扎起来，凳子都没有用集装箱，但是抱着书读得很高兴……所以我就果断把参军前的阿黄设成平民家庭的一流顶配学者啦！
北海的怪物这个称号既指赤犬也指黄猿，这两个人理当都是智武双全的，所以我就设定成阿黄前期偏智，参军后变成智武，因为家里没什么让他习武的基础和必要，这样也能和泽法说的“你还是太依赖恶魔果实能力”对上……是因为前期的基础没打好，所以后期不管怎么努力体术也还是会比同期（指同年参军的体术优等生）差，因此比起体术更依赖闪闪果实的阿黄。
不过这个体术差应该是薛定谔的体术差吧，总感觉属于是那种同等战力对波时才会出现的「体术不太好」www
阿黄和罗莎大概就是老套的穷小子和富家大小姐（？）的故事……不过阿黄十几岁的时候家境也从很穷变成一般了，毕竟会读书（。），考虑到发展和结局，或许《人鬼情未了》/《我和我的冤种女友》/《给遗物打蜡，然后被抽风的同僚追杀到马林弗德元帅办公室》、这样的名字更合适也说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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