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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云阳三中 ...

  •   拉开厕所门时,鹿庸才一直捏在手上的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划破了掌心,轻微的刺痛感顺着神经传导,他的目光却落在了破旧泛黄的隔间里,斜放在老式蹲厕的标本瓶上。

      微风吹过,鹿庸一把将门打开。

      三楼的女厕所的全貌映入眼帘,它的窗户没有如二楼一样被封上,除了那个标本罐,一切都和普通的厕所没什么区别。

      有之前的教训在前,鹿庸没有放松警惕。

      他步伐缓慢而平稳地走了进去,视线从标本瓶掠过,缓缓靠近第二个隔间。

      后撤半步,一脚将虚掩的门踢开。

      ——砰。

      门撞上墙,又反弹回来,期间鹿庸看清了里面,空无一物。

      ——啪嗒。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鹿庸倏然扭头,身侧空无一人。

      他喉结滚动,顿了顿,以同样的方式踹开了第三张门。

      嘈杂的人声骤然响起,两个女孩的声音格外清晰,仿若就在耳旁:

      “你听说没有,高三的%¥#勾引……”
      “所以其实该死的是……”

      眼前一花,错位的时空只在眼前出现了一瞬,又归于平静。

      鹿庸立即仔细回忆那两个女孩说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们提到的名字是谁。

      直觉告诉他,那个名字很重要。

      鹿庸走到了第四扇门前。

      四下寂静无声,阳光落在窗台上,微风将隔间门吹得吱呀晃动。

      不知为何,这次他没有踹门,而是伸出了手。

      指尖刚刚碰到门板,就感觉刺眼的白光在眼前炸开,鹿庸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鹿庸已经不在女厕所,而是出现在一个对他而言极为熟悉,现在却透着几分陌生的地方。

      ——他曾经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这是一条笔直的大道,时常车水马龙,就连巷子里都挤满了热闹的摊贩,每走一步都是笑闹叫卖声。

      眼下却安静无比,车子停在马路中央,商贩和行人都没了五官,以或揽客或谈笑的姿势立在原地。

      远处夕阳血红,高楼立在两旁,如一双双阴冷压抑的眼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下方。

      鹿庸没动,沉默地观察四周。

      这里确实是他高中学校附近。

      某些摊贩的衣服颜色,店铺新上的商品,以及路过行人走路的姿态,每一处细节都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四年过去也没有淡化零星半点。

      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地点,更是一个明确的时间。

      鹿庸面无表情地与那些五官空白的人擦肩而过。

      街道两旁的梧桐叶随风卷落,擦着鹿庸的衣袖摔在地上,发出簌簌声响。

      他脚步一顿,侧头向里侧的巷子里看去。

      这条巷子与之前那些挤满了摊贩的小巷不同,这里是两个居民区边缘的分隔点,一直陷于所属纠纷,商铺都没能卖出去,因此成了附近唯一一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小巷。

      “救命啊呜呜救救我……”

      不远处的闹市和车鸣充斥耳旁,路人行色匆匆,无人停留,若非鹿庸从小听力惊人,也很难发现这样微弱的求救声。

      他眼眸平静地看向巷内,想起了四年前的自己。

      眼前仿佛是记忆具现:

      穿着校服的少年停下脚步,疑惑地朝小巷的方向走了两步,同时伸长脑袋,仔细聆听里面的声音。

      全神贯注后,微弱的求救声渐渐清晰,还伴随着肮脏的下流话和布料摩擦的声音。

      少年神色一变,冲进了小巷。

      哭声与骂声戛然而止,打斗声传来,伴随着气急败坏的怒骂。:

      “路冉这女表.子早就被哥几个睡惯了,哥几个这次就是换个地方找刺激,你妈了个.逼.的多管闲事!”
      “路冉,臭女表子!说话啊!”
      “你小子他妈的瞎啊!她腿张这么开,看不出多饥渴?”
      “你个小畜生再不停下信不信明天我就找到你家里强了你.妈和你姐?”
      “……”

      打斗声逐渐激烈,终于被路人发觉,有人探头查看,惊叫着报了警。

      满头鲜血的少年被押送出来,几个混混早就跑得无隐无踪,裹着衣服和摊子的女孩像是受到了惊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警车呼啸着从鹿庸身旁开过,他转头看去,少年略带不耐和焦急的目光与他的视线交错而过。

      鹿庸知道,此刻的少年根本没想过这次冲动会带来的后果,他只是烦躁,今天是姐姐鹿然的生日,耽误时间回去晚了又要遭受她的铁拳。

      警车开出视野,曾有过五官的路人再次变得空白,喧嚣的声响也被警车一路带走,只余下一条绝对安静的长街。

      行人们立在原地,空白的五官面对着他,巷子里再次传来求救声。

      微弱、清晰、隐约带着绝望的哭腔。

      仿佛真正身陷绝境的女性,发出的艰难呐喊。

      鹿庸没什么表情的站着,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既没有向前一步的意思,也没有离开。

      多管闲事是怎样的后果呢。

      姐姐在生日当天被人绑架,传来一条受辱视频后消失无踪,母亲急得病倒昏迷,却直到三天后才被发现,留下了永久的病根。

      而被救女生截然相反的证词,让他一无所知地被困在了看守所里,没有任何人来探望,直到路人的证词和附近的监控证明了他的清白,古怪的男人前来保释,他才回了家。

      带着委屈和不满推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室死寂,以及一条无论如何也删不掉的视频。

      “救命……救命!”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鹿庸抬眸,原本在小巷中心的欺凌场面快被挪到了巷口。

      女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黯淡的双眸骤然放光,颤抖着向他伸出了青紫的手臂。

      “这是什么。”鹿庸缓缓移开视线,观察着周围,清朗的嗓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利用我的记忆制造的幻境吗?”

      “救救我……求求你……”

      场景再次拉近,女生几乎就倒在鹿庸的身前,欺凌她的几个混混也将他团团围住,空白的脸上有了具现的五官。

      “看什么看?滚!”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女的就是一个荡.妇,她自愿给我们.操.的。”

      熟悉的对话在耳边循环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越来越靠近,求救的女生也抓住了他的裤脚,眼底露出怨毒的光芒。

      手术刀在鹿庸指尖跳跃,手起刀落,一道又一道精准的刀口同时割破了动脉和喉管,不留一丝余地。

      他抬腿抽出自己的裤脚,垂眸看着地上的女生,任由喷溅的血液撒了满头满脸。

      “你知道吗?”鹿庸缓缓蹲下,看向女生漆黑的双眸,“我最讨厌自己的一天,就是那天。”

      “我最厌恶自己的一点,就是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进去救你。”

      他想起大一那年,女生包裹得严严实实在他家门口放上了一份信。

      信里是他已经查清楚的阴谋,还有他没料到的道歉。

      或许是从来无处诉说,她提起了自己困苦的童年,艰难的人生,以及需要巨额医疗费的父亲,她讲述她的痛苦和绝望,以此想要求得他的原谅,来获得一个心安。

      她说,那天那些人是来真的。

      如果他没有冲进去,她一定会受到侵害。

      她向他忏悔,也向他道歉。

      最后,她真诚祝愿他们都能放下过去,拥有崭新的明天。

      “不是为了你这种人的明天。”鹿庸安安静静地将刀擦拭干净,像是不知道眼前的鬼不是那一个人,“是为了真正应该拥有明天的人的明天。”

      他将手术刀插入女鬼的胸膛,又干净利落地抽回手。

      血液顺着额发滑落到下巴,黑与红与白,极致鲜明的色彩互不干扰,却惊心动魄。

      女鬼青白的脸颊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也像是融化一般下落,露出了三楼的女厕所。

      重新站在第一个卫生间门前,鹿庸将刀锋压到指腹,刺痛让他一点点恢复冷静。

      婴儿的哭声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并不尖利,像是被什么隔了一层,隐隐约约有些闷。

      鹿庸随手抹了下脸颊上的血,伸手一推,成功在门上留下了几个血色指印。

      吱呀一声,隔间的门缓缓打开,露出其中一角。

      鹿庸定睛一看,脸上的冷色如春雪消融,露出几分少年气的惊愕。

      这竟然是一间面积不小的卧室!

      墙壁被刷成了奶黄色,一张公主床摆在中央,纱帘随风飘动,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的侧影,一阵风从窗外吹入,花香都无比真实。

      婴儿的笑声渐渐清晰,正是从床上传来。

      鹿庸一步步向前,用手术刀挑开了纱帘。

      床上躺着一个相貌清秀的短发女孩,她穿着纯白的公主裙,双手交叠于隆起的腹部,脸颊柔软透着红润光彩,嘴角浮着浅浅的微笑,仿佛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

      鹿庸怎么也想不到,废弃教学楼的三楼女厕所里,竟然藏着一具陌生女孩的尸体。

      ——即使这具尸体看起来再如何鲜活,头发梳理得再柔顺,她碎裂后又被拼在一起的后脑勺依旧与常人的头颅形状有所区别。

      如果不是鹿庸上过解剖课,且观察仔细,很难发现这一点。

      “呜哇哇……”

      笑声再次变成了哭声,鹿庸视线下移,落在了女孩的腰腹部。

      那不是正常孕肚的形状。

      鹿庸缓缓眯起眼,很快发现了端倪。

      这是一个椭圆的,竖直的,圆柱体形状。

      里面藏着的,或许是鬼婴真正的藏身之所。

      鹿庸扭头,对床上的女生说了声抱歉:“冒犯了。”

      手术刀却毫不犹豫划开了女孩的裙子,一声尖啸冲破耳膜,他神色自若,下手极稳,却在最后一层衣服被划开时,停在了柔软的皮肉上方。

      竟然不是直接将标本罐放在女孩身上,而是藏进了她的肚皮里。

      “呜呜哇哇哇——”

      鬼婴哭声越来越尖锐,窗外温暖的风变得阴寒,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犹豫的瞬间,天完全黑了下来,狂风怒号地卷起纱帘,却没有拂动床上女孩的发丝衣角,她依旧安详甜美地躺在那里。

      鹿庸见状不再迟疑,手术刀尖锐的刀锋划开了女孩的肚皮,层层脂肪在他手下被破开,鲜血浸润了双手,玻璃的材质出现在眼前。

      婴儿的啼哭声刮至耳边,狂风不再只是毫无目的的在房间乱窜,一道小小的影子出现在风眼里。

      它猩红的双目怨毒地盯着鹿庸,青紫的双手成爪状,朝鹿庸袭来。

      耳边一凉,鹿庸侧身避开,沾满鲜血的手术刀还未来得及抬起,一道清脆的嗓音叫住了他。

      “请不要伤害它。”

      鹿庸手一顿,说话的竟然是被他开膛破肚的女孩!

      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和鬼婴如出一辙的猩红双目里却并没有血腥之气,反而清澈干净。

      “别伤害它。”女孩再次重复。

      鬼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狂风不再呼嚎,黑色的雾气一点点朝窗外流动,风眼中心的婴儿落在地上,青紫的手臂渐渐圆润白皙,可怖的脸孔也变成了胖嘟嘟的小娃娃模样。

      它哇哇叫着,像极了委屈了找妈妈的孩子,手脚并用扒拉着床单朝床上的女孩爬去。

      鹿庸越看越迷惑。

      如果他之前的线索没有问题,这个婴儿应该是温叶的孩子没错,眼前的女孩却并非温叶。

      “你是谁?”

      女孩被剖开的肚皮正在愈合,她仿佛习以为常般,缓缓坐起,将鬼婴抱进了怀里:“我叫卫知乐。”

      鹿庸看了眼她怀里乖巧无比,与正常孩童没什么区别的鬼婴,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违和:“这个鬼婴和你是什么关系?”

      卫知乐抓住鬼婴一秒撕一人的小手,像是逗孩子似的晃了晃,目露回忆:“我和它妈妈是最好的朋友。”

      电光火石间,鹿庸想到了温叶日记本里一直存在的第三人:“你和温叶之前是同桌?”

      卫知乐抬头,显然很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温叶的日记。”鹿庸大方承认,又含糊重点:“她日记里写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卫知乐闻言笑了起来,十分灿烂:“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鹿庸不否认这个回答,只想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知乐愣了下,伸手捂住了额头,像是在艰难地回忆什么,神色渐渐痛苦起来。

      鬼婴见状对鹿庸龇开一嘴极为尖锐的牙齿,回过头,却将藕似的小胳膊轻轻环在卫知乐脖子上,小脸依赖地贴着她的脸颊。

      卫知乐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不但脸上的痛苦渐渐减轻,就连气色也越来越好,甚至眼底都出现了几分活气。

      与之相反,鬼婴白嫩的皮肤重新转为青紫色,圆润的脸颊和手臂也渐渐干枯,仿佛全部的生机都被吸入了卫知乐的身体里。

      忽然之间,鹿庸一直以来的疑问有了答案。

      头颅说过,鬼婴是这个副本最可怕的存在,似乎在他的认知里,鬼婴凌驾于这所学校的所有鬼怪,包括它的母亲温叶。

      事实也证明,鬼婴应该是这个副本最大的BOSS。

      ——几十具尸体,从未间断的祭品,以及整个学校的活气,这些已经足够供奉出强大的厉鬼。

      可鹿庸接触下来却发现,鬼婴似乎并不如温叶强大。

      看来原因就在这里。

      它将所有的力量都给了卫知乐,不但治愈了卫知乐的伤口,让她的身体恢复成了完整的模样,说不定还真的能让她变得与常人无异。

      至少眼下鹿庸就很难将眼前的女孩与死去多年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鹿庸已经猜到了女孩的身份,当年跳楼案的另一位死者。

      卫知乐不知道鹿庸在想什么,只是甩甩脑袋,有些头疼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想得起来我死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一想就头疼,可能是跳楼的时候后脑勺着地,摔坏了脑子。”

      若不是鬼婴猩红的双目虎视眈眈,鹿庸真的会被她的乐观幽默逗笑。

      卫知乐像是看不到鬼婴干枯狰狞的躯体,爱怜地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抬头:“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鹿庸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卫知乐也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帮忙,实在是有些自来熟,但是你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可以进到这里的人,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再等下去……”

      她笑了下,不顾依依不舍伸长手臂的鬼婴,将它放下。

      “我会真的复活的。”

      鹿庸一愕,认认真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孩。

      见她神色轻松而真诚,不由疑惑道:“你不想复活?”

      “死都死了。”卫知乐耸肩道:“再说这代价太大了,我觉得划不来。”

      鹿庸:“多大代价?”

      卫知乐像是很喜欢这样直接的对话,毫无隐瞒道:“这所学校包括教职工一共有2312人,还有误入其中的外人72人,温叶之前看过一本古籍,说是以7为极数进入一个循环,只要每个循环祭祀七七四十九人,四十九次之后,就可以使人复活,且这些祭品之中,必须饱含厉鬼的眼泪和鬼婴的心脏。”

      鹿庸心算极快,很快意识到这个副本一共进入17个玩家并非随机数字。

      学校里包括温叶和鬼婴在内的2312加上误闯外人72人,一共是2384,一次循环献祭49人,一共循环49次,那就是复活卫知乐一共需要2401人,而玩家人数恰好是17。

      2384加上17,刚好2401。

      包括鹿庸在内的所有玩家,如果不能完成任务,都会成为最后一次循环中的祭品。

      鹿庸看着卫知乐猩红的眼睛,问:“再大的代价也是别人的性命,那些人与你并没有太大交集,用他们来换你的复活,你真不心动?”

      卫知乐思考了一瞬:“有些人的死活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也不认识他们,但是这里面有我曾经关系不错的同学,有帮助过我的老师,还有温叶和温阳,我如果因为她们的牺牲而苟活,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卫知乐道:“而且我想让你帮忙打断最后一次循环,也不是想要找死,现在这样就很好啊,温叶她们和同学老师们都在,只是不能离开学校而已,就当一直住校了,只要我们都还有自己的意识就还是我们自己,不是吗?”

      鹿庸看着卫知乐乐观的表情,没有问‘有死在这所学校的那七十多人在前,你们真的还是你们自己吗’这种煞风景的问题。

      他只是道:“你有什么办法打破循环。”

      “只要剧情探索度能达到100%,这个副本就会彻底关闭,循环也会结束。”

      鹿庸早就猜测卫知乐应该也如温叶、头颅它们一样,知道一些游戏的事情,但没想到她知道的或许比他以为的要更多。

      “怎样才算是探索度100%?”

      卫知乐摇头:“我不知道。”

      鹿庸思索几秒:“我怎样才能知道自己的探索度?”

      卫知乐:“只有游戏结束,你才能知道自己的副本探索度。”

      鹿庸看了眼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鬼婴,它或许才是这个副本中最懵懂,一无所知的存在。

      “你们为什么会配合游戏?”

      卫知乐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人活着要吃东西,我们想一直存在也需要补充能量?”

      “你们的能量是玩家?或者游戏会给你们提供特殊的能量?”

      卫知乐还没回答,一直沉默的系统终于出现:【玩家鹿庸,试图窥探非玩家等级可窥探领域,黄牌警告两次,黄牌警告三次或收到红牌警告后,将投入惩罚副本。】

      鹿庸看向卫知乐,她也像是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

      “看来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消息了。”

      “已经够了。”

      鹿庸对卫知乐印象不错,也不想害她和头颅一样被规则反噬,所以在知道这个空间特殊的情况下,前几个问题也只是在违规的边缘上试探。

      卫知乐也正是感受到鹿庸对她没有恶意,才愿意实话实说。

      四十九次循环了,能走进这个房间的人唯有鹿庸,可进入前一步幻境的人却并不在少数。

      那些人或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无法自拔,或是察觉到了幻境的目的,试探性地做出选择,或是做出了忠于内心的选择,却无法打破幻境……

      这么多年以来,忠于本心且能毫不犹豫打破幻境的人,唯有眼前这一人。

      鹿庸并不知道卫知乐的回答是投桃报李,但他也能感受到卫知乐对他并无恶意,眼眸一弯,扬起的眉梢有几分幻境里少年的影子:“今天谢了,不过这是我第一场游戏,很多规则都没搞明白,没法跟你保证一定能结束循环,只能尽力而为。”

      “只要尽力而为就够了。”卫知乐笑看着鹿庸,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可惜:“你很有意思,如果这不是最后一次循环,我倒觉得让你在副本里和我们一起循环几次也很好玩。”

      想到那些眼珠子漆黑脸色青白的学生老师,鹿庸:“幸好这是最后一次。”

      卫知乐哈哈大笑。

      鬼婴仰着脑袋,猩红的眼睛看了鹿庸又看,慢慢爬到了他的脚边。

      鹿庸正要撤腿,就听卫知乐道:“阳阳很喜欢你,它在吸走你身体里的阴气,别动。”

      鬼婴已经爬到了鹿庸肩上,他眉梢一挑,指了指用胳膊用力绞他脖子的青紫婴孩,“你确定它喜欢我?”

      卫知乐点头:“阳阳就是这样表达喜欢的。”

      鬼婴从鹿庸身上跳下,飞扑如卫知乐怀里,仰头对着她啊啊两声。

      卫知乐神色疑惑一瞬,抬头道:“阳阳说,你身上有东西很吸引它。”

      鹿庸掏出游戏机和肉干,“这两个?”

      卫知乐摇头:“不是。”

      鹿庸:“我身上就这些……”他一顿,掏出了之前收起来的两张学生证,“是这个?”

      鬼婴眼睛瞬间更红,五指成爪想向他爬来。

      卫知乐也表情微变:“这是……游戏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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