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无限]》温瑜宽

27、云阳三中

　　鹿庸让向甜甜赴约的方式也很简单，他准备了一封真实质朴的情书：

　　[甜甜：
　　我是高一12班的赵虎，我喜欢你。
　　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保证你每天都有肉吃！]

　　如此直白而简单的文字打动了向甜甜，她本来羞涩的面庞顿时浮起渴望之色，期待地目光紧盯着鹿庸。

　　“赵虎在废弃教学楼等我们。”鹿庸道：“我们走吧。”

　　“好。”向甜甜迈着小碎步跟在鹿庸身后，甜软的嗓音断断续续，如同卡顿般：“可是，废弃教学楼，不是，不让我们，进去吗？”

　　鹿庸背后一凉，没有回头，语气寻常：“大课间的时候教导主任在查谈恋爱的同学，他怕你害羞才约到那边见，到时候我给你们望风。”

　　“我记得，你之前，和赵虎他们，关系，很一般呀。”

　　“我俩打了一架，势均力敌。”鹿庸伸出手，对天一叹：“这就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

　　身后没了声音，鹿庸紧绷的背肌一点儿也不敢放松，直到到了废弃教学楼楼下，才开口：“到了。”

　　向甜甜蹦蹦跳跳向前一步，歪头看他：“你不一起吗？”

　　鹿庸啧了声：“我怎么可能上去当电灯泡。”

　　恰好此时赵虎从二楼厕所探出头来，青白的脸上扯出僵硬笑容：“你们来了，快上来！”

　　鹿庸眉梢一挑：“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约会了吧？”

　　赵虎害羞地看了眼向甜甜，“我是那种有好东西只自己吃不管兄弟的人吗？都说了咱们可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你当然也一起来。”

　　鹿庸也不扭捏：“那行吧。”

　　他走在向甜甜身后，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走进了废弃教学楼。

　　这栋楼，昨天他们去实验室时曾经经过，当时只觉得黑暗阴森，可真正进来，才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凉意，寒气顺着毛孔转入皮肉里，冻得骨缝都僵硬冰冷。

　　赵虎在二楼楼梯口等着他们：“你俩怎么离的那么远？”

　　鹿庸：“那不得避嫌一下？”

　　赵虎满意一笑，“快跟我来。”

　　向甜甜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几步，快要靠近赵虎时，又害羞地停了下来。

　　两人并排走在前面，一个揪着衣角低着头，一个目视前方，目光却不时向下瞥，偶尔对视一触即离，青白的脸上都浮现出点点血色。

　　二楼男厕所的标识近在眼前，赵虎绅士地先一步打开门，邀请向甜甜进去。

　　向甜甜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赵虎就已经裂开嘴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鹿庸锤了他胸口一下：“还乐呢？你就让人女孩子在里面等着啊？”

　　赵虎回神，给了个感谢的眼神，慌忙进去了。

　　鹿庸站在原地，转眸看向紧挨着厕所的安全出口，绿色的灯牌在灰暗的走廊上方闪烁着，光线跟着灰色铁门打开的缝隙延伸，黯淡的光亮外是更浓郁的黑暗。

　　“哇呜呜……”

　　婴儿的哭声再次在耳边响起，鹿庸收回了视线，看向再次打开的门。

　　赵虎笑着道：“怎么不进来？”

　　鹿庸对上他垂涎的目光，笑了笑：“不是担心打扰你们吗？”

　　“这算什么打扰？”赵虎盯着他笑：“这场约会没有你可不行。”

　　向甜甜从他身后出现，嘴角的两个梨涡仿佛镶嵌在她僵硬的笑容里，甜软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鹿庸，你也一起来玩啊。”

　　鹿庸浅浅扬唇：“好啊。”

　　他伸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厕所的全貌也出现在鹿庸瞳孔里。

　　这是一间已经完全废弃的厕所，染黄的白色地砖，蓝色镶金属条的隔间，小便池里塞着拖把，褐黑色的布条垂落出来，封闭的窗户被喷上了红漆，颜色并不均匀，水滴状的凸起如同流淌的血液。

　　鹿庸没怎么迟疑，抬腿迈入厕所。

　　几乎是刚一踏入走廊和厕所的分界线那一刻，耳边朦胧的婴儿啼哭声顿时尖锐且真实，肩上仿佛有了重量，就如同昨晚抱坐在他肩头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了同样的位置。

　　赵虎和向甜甜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出一辙，像是等待着什么。

　　鹿庸却找了一把堆弃在厕所的旧桌椅坐下，很是随意地拂了一把肩头，尖锐的哭声戛然而止，肩膀一轻，随即婴儿的哭声更加刺耳，却不敢再攀爬他的肩头。

　　像是看不见两人惊愕的视线，他抬了抬下巴：“都坐。”

　　赵虎看了眼一旁肉眼难见的灰色身影，在鹿庸对面坐下，向甜甜则收起了笑容，在赵虎边上坐下。

　　“不是给了你不少东西招呼人家吗？”鹿庸问：“你不会舍不得给人家女孩子吃吧？”

　　一听到“吃”字，向甜甜嘴角就留出晶莹的液体，倏地转头看向赵虎。

　　赵虎连忙掏出之前鹿庸给他的肉条：“怎么可能舍不得！我是那小气人吗？”

　　向甜甜嘴一咧，露出一排尖牙，拿起一根肉条就啃了起来。

　　“对了，想和你商量件事。”鹿庸道。

　　赵虎盯着向甜甜手里的肉条，头也不抬：“什么事？”

　　“这厕所是兄弟几个的秘密基地是吧？”

　　赵虎，“是啊。”

　　“咱们是好哥们是吧？”

　　“……对。”

　　“我想再让几个人加入进来，咱们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怎么样？”

　　赵虎扭头：“加进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鹿庸掏出一个PSP，“打游戏啊。”

　　赵虎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游戏机上，僵硬的表情仿佛焕发了光彩，黢黑的眼睛都有了亮度：“这是最新款游戏机？！”

　　“当然。”

　　这是一个现实生活娱乐类道具，它可以变成任何玩家眼中最沉迷的一款游戏机，可以是几十年前就停产了的PSP，也可以是现在结合智脑的概念款游戏机。

　　只要是玩过游戏的人，就无法抵挡它的诱惑。

　　赵虎已经凑到了鹿庸旁边，冰凉的皮肤与他贴着，鹿庸似乎毫无所察，一边开机一边道：“里面都是经典款和最新款的游戏。”

　　“战斗XX有吗？”

　　鹿庸：“当然有。”

　　赵虎已经开始搓手，“我能玩一下吗？就一下！”

　　鹿庸大方地将游戏机递给他，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不仅指导他新游戏怎么晚，就连赵虎玩过的经典游戏都能带他通关。

　　“鹿哥！”赵虎激动的脸第一次红了起来：“你以后就是我亲大哥！”

　　鹿庸笑笑不说话，然后眼看着他即将通关，游戏机屏幕一黑，没电了。

　　“嬲！”赵虎急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没电了！怎么没电了？！”

　　——当然是游戏机的主人可以随意控制游戏的电量开关了。

　　鹿庸遗憾摊手：“只能我带回去充了电再给你玩了。”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我还答应把游戏机借给我班上同学玩的，你是我好哥们才能第一个玩，下次就要排队了。”

　　“哥！”没有哪个被困在学校的网瘾少年能在玩最新款游戏还没通关时将游戏机拱手让人，“能不能先让我玩？”

　　鹿庸为难：“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我和你换！”赵虎抓着游戏机不可松手，“你要什么都可以！”

　　鹿庸一顿：“真的？”

　　“真的！”

　　“也不要什么。”鹿庸掏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术刀，在指间转了转，确定蠢蠢欲动的黑影子不敢做什么，才笑眯眯道：“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

　　“昨天有两个人在这里失踪了，他们去哪儿了？”

　　赵虎鲜活的神色渐渐褪去，不安地抖了抖腿：“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你要和我换的。”鹿庸抽出他手里的游戏机：“不换算了。”

　　“在楼上女厕所！”赵虎的声音和鬼婴尖利的叫声同时响起，他神色瑟缩一阵，却并不像是害怕，追问鹿庸：“可以了吧？”

　　“一个问题就想换我的游戏机？”鹿庸啧了声：“人还活着没有？”

　　“不知道。”赵虎见鹿庸神色不虞，不情不愿道：“那两个是新祭品，得看那小鬼昨天饿不饿，不饿可能还活着。”

　　“祭品？”

　　反正已经开了口，赵虎干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原来，这座教学楼刚废弃的时候，赵虎几人就因为逃课闯了进来，无意间看到了被丢弃在三楼女厕所的标本罐，于是突发奇想，学着网上的方式用血肉供养小鬼。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们弄成了，小鬼从此听他们调遣，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新鲜血肉供它成长。

　　封闭的校园没有新鲜血肉，无意中闯入的生人们就成了最好的供奉。

　　所以，学校里的所有师生，包括保安行政，都在最开始就知晓他们这些外来人的身份。

　　只是一方被规则暂时限制，一方被规则暂时保护，后者只要不破坏规则，前者就无法伤害后者，被淘汰的那几人，显然都是无意中触犯了规则。

　　听完这些，鹿庸并不惊讶。

　　实验室的头颅一语就道破了他们外来者的身份，甚至知道他们要完成哪些任务才能离开，其他人知道也并不稀奇。

　　他利落地收起转动的手术刀，起身：“带我去三楼。”

　　话音刚落，角落的阴影倏地朝鹿庸的方向扑来。

　　捏在手心的手术刀一弹，在空中转了一圈，被鹿庸稳稳捏在指间，尖刃直指虚影。

　　虚影骤停，尖啸一声，在空中消散。

　　“走吧。”鹿庸转头看向赵虎。

　　赵虎目光紧盯他口袋里的游戏机，就连一边的向甜甜都仿佛已经隐形，“这次是真拿你当兄弟才提醒你的，你最好不要上去，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鹿庸也很无奈：“总得走一趟。”

　　赵虎见他不听劝，可惜地叹了一声，“那走吧。”

　　两人刚走到厕所门口，向甜甜：“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鹿庸和赵虎脚步齐齐一顿。

　　鹿庸痛心指责：“你怎么能把甜甜忘了？”

　　赵虎满目惊慌：“我、我打游戏太入神了。”

　　向甜甜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男厕所。

　　女生蹬蹬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鹿庸和赵虎对视一眼，后者见让他坚持，不得不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光跌入楼道，陈旧腐臭的灰尘随之扬起，又落上散乱的纸屑，猩红的手印揉皱了纸张，遍布楼道的墙壁与地面。

　　赵虎漆黑的眼珠转向鹿庸，声音僵硬：“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鹿庸瞥他一眼，“不是说好兄弟？”

　　赵虎裂开嘴角，“好兄弟也不能一起找死啊。”

　　阳光落在他身上，只让人感到无限死气和寒意。

　　“其实我很喜欢你。”赵虎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们真的可以做好兄弟。”

　　鹿庸捂住游戏机：“别想了。”

　　赵虎瞬间垮了脸，不知想到什么，又高高扬起嘴角，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鹿庸：“那就祝你，好运。”

　　鹿庸摆摆手，“我上去了。”

　　“上去吧。”

　　随着这一声落下，身后的铁门发出生锈的吱呀声，然后砰地一声，阳光彻底与鹿庸隔绝。

　　楼道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飞起又落地的纸张。

　　——刷。

　　像是纸张被人翻动，鹿庸视线下落，半空中的纸张偏离了位置，且上面多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掌印。

　　“呜呜哇……”

　　婴儿的哭声贴着耳后响起，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也从背脊往上蔓延。

　　鹿庸快速向前一步，然后朝后看去，空无一物。

　　他定了定神，垂眸看向自己捏着手术刀，泛白的骨节。

　　停顿了半秒，抬眼时，神色已经平静。

　　鹿庸镇定自若地朝楼梯走去，球鞋踩上第一个台阶那一瞬间，地上散落的纸张像是被狂风扬起，裹挟着剧烈的血腥气，呜咽着朝他袭来。

　　跑！

　　行动快过思想，几乎是在纸张卷起的第一瞬间，鹿庸就朝楼上跑去。

　　然而，他的右腿无比沉重，像是挂了什么东西似的，越往上走越觉得难以抬起。

　　“呜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从脚下传来，越来越响亮。

　　鹿庸眼也不眨，手术刀直接朝自己的右小腿划去，还未触及，右腿便骤然一轻，他不敢耽误，快步上楼。

　　楼梯间一共两段，每截12层阶梯，若是平时，鹿庸三两步就能上去，此刻却被困在了第一段和第二段楼梯中间。

　　通往三楼的那段楼梯上，堆满了尸体。

　　尸体全被开肠破肚，内脏与血液的腥臭味充斥着整个空间，也布满了楼梯。

　　若这些只是物理上的视觉冲击。

　　那那些密密麻麻立在台阶上，身躯透明，面无表情，没有瞳孔只有纯白眼珠的鬼魂，就是精神上的冲击了。

　　“呜哇……”身后像是一道风吹过，鹿庸侧身躲避，墙上多了两道手掌印，“咯咯咯……”

　　婴儿的哭声夹杂笑声，诡异且阴森。

　　鹿庸捏紧了口袋里的手术刀，平静地看向台阶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鬼魂，泛白的指尖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哇哇……咯咯咯……”

　　鬼婴的哭声渐短，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开心的笑声。

　　又是一阵风吹过，鹿庸慢了半拍，躲避时被小小的巴掌拍到，牛仔裤上多了一道猩红的巴掌印。

　　一股寒意顺着小腿蔓延到头皮，从小腿开始，肌肉变得冰冷僵硬起来，之前的灵活有了凝滞感，鬼婴拍在他身上的巴掌越来越多。

　　他感觉身上的肌肉想是分割了开来，被鬼婴碰过的地方从僵硬麻木到渐渐无法察觉，就像是它们依旧长在他的身上，但又已经不属于他。

　　尤其是左腿，几乎大半没了直觉。

　　“咯咯咯……”

　　鬼婴的哭声已经完成变为了笑声，它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在小小的楼梯间里，跳出了一道道残影。

　　直觉提醒着鹿庸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封闭阴冷的楼梯间显然并没有给他退路。

　　赵虎说过，要上三楼必须经过这个楼梯间，如果他没骗他，那就证明这条路是任务的必经之路。

　　既然如此，它不可能是一条完全的死路，一定有什么是他忽略或者没想到的。

　　鹿庸警惕着看不见的小小虚影，大脑飞速运转。

　　赵虎说过祭祀每次都是在三楼进行，这证明他和他的同伴是可以上来的。

　　祭祀需要什么？

　　赵虎没说，但鹿庸猜测是血肉与活气。

　　那些失踪的死去的人，正是鬼婴需要的血肉，而整座学校的活死人，则给鬼婴提供了活气。

　　再次躲开鬼婴的袭击，鹿庸小半个无法操纵的身体一歪，若不是极强的核心稳住了身体，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此刻他无比狼狈，头脑却比之前更加冷静。

　　如果说这个任务的要求必须是两人，一人祭祀一人完成任务，那么之前被抓住的两个男生不可能同时死亡。

　　可播报时间相同，证明他们死亡时间相差无几。

　　鹿庸倏地抬头，目光在鬼混中搜寻，终于在楼梯角落里找到了穿着棉袄，抱在一起的两个年轻男生。

　　他们脸色僵硬，齐齐扭着头，纯白的瞳孔与鹿庸对视。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面，但鹿庸还是轻易地认出了他们。

　　——严老师的这两个学生是一对双胞胎。

　　鹿庸目光在两人身上搜寻起来，小小的红色巴掌印，撕裂的衣服，从侧面被扯出来的肠子，还有……脚印！

　　与此同时，鹿庸再次躲开鬼婴越来越往上，已经接近他腰腹部的手，余光瞥向墙壁，头皮瞬间发麻。

　　那些成双成对糊满了整座墙的手掌印里，出现了几对脚印，只是脚印极为模糊，混合在密密麻麻的掌印之中，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楼道阴暗，除了上方缝隙透过无数鬼魂落下的些许光线，称得上是漆黑一片。

　　鹿庸已经算是仔细谨慎，上来虽然被那一具具尸体和台阶上的鬼婴吸引了视线，却也仔细观察了周围，饶是如此，他也直接忽略了一个所有人都该知道的常识。

　　刚出生的婴孩根本无法直立行走！

　　更何况，这婴孩都不是直立行走，而是用手掌行动。

　　如此明显的破绽，在进入楼梯间时就给了他提示，他竟然一直忽略，直到看到那些脚印才反应过来。

　　所以，这些尸体和鬼魂都只是障眼法，唯一且真正能伤害玩家的，一直都是楼道里被规则束缚的鬼婴！

　　最初它无法直接伤害玩家，所以就利用这些尸体和鬼魂堵住玩家的去路，绝大多数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被下意识避开它们，不敢直接往上走。

　　一旦玩家踌躇不前，鬼婴就有了机会，玩家们在楼道待的越久，它的束缚就会越少，等到束缚完全解开，就能享受属于它的祭品。

　　想通这一点，鹿庸毫不犹豫朝楼梯跑去。

　　他一条腿几乎全部没了知觉，跑动时却完全不慢，看似瘦弱的两条手臂紧紧攀着楼楼梯的扶杆，借住臂力和核心力，顷刻间就上了两三层。

　　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的鬼婴见状尖啸一声，朝鹿庸的后背扑去。

　　然而它还是晚了一步，力量没有完全恢复，束缚依旧存在，鹿庸踏上楼梯那一刻起，它就失去了机会。

　　安全出口近在咫尺，鹿庸准备推门的手一顿，转头看到了堆叠在一起两具尸体。

　　他们的双手紧紧环住对方，衣服已经被完全撕碎，背部的血肉已经被完全撕开，一眼能看到肌肉组织与颈椎骨骼，从侧方被扯出来的肠子掉落一地，森白的肋骨上少了许多血肉。

　　或许是想用自己的身躯为对方抵挡伤害，也可能只是恐惧让他们紧紧相拥。

　　鹿庸猜不到原因，目光停顿了两秒，走上前，从他们的口袋里找出两人的学生证，抬手轻轻合上他们的双眸，转身离开。

　　天光争先恐后涌入，又被黑暗吞噬。

　　鹿庸合上楼梯间的双开门，站在了三楼女厕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