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梅》泉梦

39、房子

　　因为发烧昏睡的时间很久，涵暖醒来后只简单喝了点西米西带来的清粥。
　　有些病症的根源在于人的心态，涵暖从不断的噩梦中醒来，很快就退烧了。
　　一个周后，涵暖拎着大包小包随搬家公司一起离开了这里，那个难得积攒些人气的房子再次回归往常一般的空旷孤独。

　　——

　　大学的生活很忙碌。
　　我或许是有些疲惫，精神不济，以至于都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幻觉。涵暖想。
　　涵暖的高考成绩很优异，以班级第一的名次考入一所国内有名的音乐大学。
　　她的分数其实完全可以选择她想要选择的其它专业，社会学，环境学，法律，计算机……但家里需要的不是一个社会精英人士，而是一个适合联姻的家族女子。
　　她无需就业，无需为社会创造价值，她只需要苦恼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学历上镀金，掌握上层礼仪、才艺这些体现高贵淑女气质的能力。
　　她有时需要出校参加家里安排的各种上层舞会，偶尔会看见吴嘉归从街边走过的身影。等追上去细看，原来是眼花。她总把那些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子看成是他。
　　真是奇怪，她分明还没病入膏肓。
　　早已告别那个懵懵懂懂的青春，挥掉那些个没头没尾的小情绪。她又没有要死要活地爱上这个莫名其妙有了点羁绊的男性，怎么总是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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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哥？”
　　吴嘉归熄了烟，转过头：“怎么？”
　　高大的身影，深邃的双眼，就算漫不经心的神态，依然给人造成强烈的威压。
　　“哥常去大学城靠近中心的那块地方，是看上哪个学生妹儿啦~？”有人殷切道，“这地界不太能办，住在里头的学生可不好弄，外面单住的都是家里有人脉的，会很麻烦。哥要是实在喜欢这种的，只要一句话，兄弟几个给哥从别地儿弄来孝敬哥！”
　　“呸！吴哥是那种人吗？！别拿你这wei.琐心思揣测咱吴哥！大学城中心圈的生意不好做，我看吴哥是在为上面的大哥考察分忧呢！”
　　吴嘉归：“……？”
　　他无意与这帮孙子掰扯那些有得没得，随手拉来一个本地流窜很多年的兄弟：“喂，这中心房子多少钱啊？”
　　“哥你要买房！？”
　　“妈.的，咋呼什么！”吴嘉归一巴掌把人按老实，“随口问问，这学区房贵的很？”
　　“对吴哥来说重要的也不是价格吧，咱几个哪笔大单子不是你接下来的？”那人挠挠头，“主要是咱这样的黑户不好买下这种东西，何况越靠近中心圈的房子越是需要身份，首先看得不是钱。”
　　“是啊是啊，咱们兄弟几个一起过的还好，大哥手底下那些混生活的信得过的朋友都没有。别说什么房子不房子，都是脑袋拴裤腰的，家都成不了。”
　　“啧，”吴嘉归冷笑，“照你这么说，咱这辈子图什么？”
　　“先要活着再要钱，上要地位下要名。”
　　“有了名利有了权力，想要什么发泄的方式都没人能管。但成家不一样，有了感情，最好的结果是对方死活不应就这样错过去，或者两人一炮完了赶紧分手。不然叫上头的抓了把柄，你不听话弄死你全家，这不是害人嘛！”
　　吴嘉归带着人往回走：“……我曾经也有这么想过，但现在实再不想苟同。”
　　这句话他们听不懂，他也不解释，渐渐离开学校附近。远处校门口，女孩正弯腰钻进黑色的轿车。

　　——

　　“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是价值？”
　　女孩棕色的双眼，迷茫的笑容，尖锐的刀尖。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可不想这样浑噩地活着，我总要做些什么。”
　　或许那一瞬间，他感受到她迷茫之下矛盾的坚定。以至于受到了感染，某些原有的决定也产生了变化。
　　不甘就此认命，不愿将整个人生的意义贯穿在暗无天日的仇恨之屋中。
　　就像他对她说，人这一生，总要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