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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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很多事情。月山绘想，在去往这次任务地点的时候。
你看，她不喜欢杀人，不喜欢干活，不喜欢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在枕头底下放匕首。
当然，她也不喜欢每天定点睡觉起床，不喜欢在课本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喜欢到处奔波为组织做事，不喜欢拖着残缺的身体汇报每个人是怎么被她杀死的。
但同时她也喜欢很多事情，虽然在现下这种情况，她说热爱生命无论怎样都显得很可耻且恶心——但她确实是很喜爱活着的感觉。
这指的并不是杀人、受伤、疼痛之类，而是一些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比如触摸到湿润的泥土，被阳光照在脸上到有些出汗，比如下雨的时候潮湿黏腻的触感，比如她站在高楼顶上、而升起的朝阳被眼睛捕捉。
所以是的，她【当然】热爱活着。
泥惨会这次出动了很多人，多到并不像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情报交易。
蒂尔康奈眼睛一扫而过，清楚地看见这次的三十一人里半数配枪。
她不动声色把手中的箱子挡在关节处，抬起眼看不远处苏格兰的交涉，很显然情况不顺利，否则他也不会气压越来越低。
然后一切陷入了静默。
蒂尔康奈看见对方的交涉者面目狰狞，猛然把枪扒出来就要开火；她也同样看见苏格兰气势冷冽，迅速闪身夺枪，右手掐上交涉者脖子，左手把夺来的枪抵在对方心口。
她有点可惜的遗憾不能和平解决，但这念头只持续了一小下，她的动作和苏格兰几乎同步发生，在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拔枪开火。
“砰！”
交涉者打出的子弹击中了空处，以这次枪声为标杆，接下来的交火声连绵不绝。
蒂尔康奈占了先机，向周围的人连连扣动扳机，目标都是持枪者的右肩——毕竟左利手仍然是少数，只要废掉了便利手就不会对战局产生大影响。
这时候月山绘还抱着仅仅只是摩擦的想法，没有对准心脏或头。
她击中了十二个人。
然后原本站在交涉者后面低着头的男人冲她开枪，下令：“开火。”
真……可惜啊。月山绘下蹲错开第一颗子弹，它擦着锁骨上方的皮肤过去，接着她再次奔跑躲开一次子弹齐射，立刻挡在胸前的箱子帮了点忙，但随之就被弃之不顾。
蒂尔康奈有着轻如无声的脚步，只要她想就可以和猫咪轻踏发出的声音一较高下。现在她用这在训练室里磨练出的脚步溜到掩体后，介入通讯。她身后的战场暂时因为人质停顿，但这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组织并不是抱着单纯交易之心来的，就像她的手提箱里不是钱币而是白纸，在遥远处的后备手段也将要发挥作用。
“我可以开枪了吗蒂尔康奈？快点快点你们都打起来了——”
她听到这个很显然一直嘟囔的女音，带着青涩和不耐，以及兴奋和欢欣。
“目标对象交涉者身后第二位棕发，男。”
她给手枪更换弹夹，冷静地报出特征，哪怕她知道通讯对面的人此刻应该已经锁定了目标。
“我的瞄准镜对准他的后心了，你想要心脏还是头？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蒂尔康奈下令，没有回答这种问题，声音和对方的比起来带着可怖的平静漠然：“亚塞拉，开火。”
“——那我就选心脏啦。”
欢快地声音通过通讯传来，仍然是自说自话的轻松语气，可是她也能看见泥惨会这次交易真正的主事人心口溅出血液，被破开的胸腔一片血肉模糊。
她没有再听亚塞拉的叽叽喳喳，掐掉通讯对着敌人举枪射击，这次对准了心脏。
苏格兰作为狙.击手在这次的任务里只有极小的任务，控制住那个发言人。
泥惨会是个不算小的黑.道.组织，在这次的交易前她被朗格罗塞了一份情报。
不过是单独给她，没有给苏格兰。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立刻明白过来。因为苏格兰还在考察期，而她尽管是兵器也拥有极大的权限并且不缺少思维能力和应变能力。
毕竟她是整个EOHB列「武器」项目里，唯一成功的那一个。
（又一个作为玛丽苏的基础配置）
这种行为的意思在于，准备一场黑吃黑，在交易后直接把钱和情报一起带回来。毕竟对方要价两亿三千万日元。看来虽然泥惨会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报很重要，也没有重要到组织愿意不担任何风险。
她是指，组织愿意拿钱出来的行为不惹人生疑就意味着情报的重要性了。
但是动手抢也意味着没有那么重要，没有重要到组织宁愿放弃两亿多日元。
在蒂尔康奈的计划里，苏格兰是只有前奏危险的引子，让她占先手攻击以及有机会躲藏。
但哪怕这样可以成功也是风险极大、甚至两人里可能会有人死。因此她给琴酒发信息要人，被塞了个熊孩子。
蒂尔康奈眼睛不眨地扣了八次扳机，对面倒下了八个人，剩下的十一——哦不对，一个被劫持的发言人和被混乱自相残杀打到只剩六个的菜鸟。
看样子她对于枪械老手还是新手的判断力没下降，真是好消息。
蒂尔康奈原本可以再次躲在某个掩体后，但是她经不起拖延的时间，苏格兰手里的人质不会在仔细的决策后起到什么作用，她需要尽快解决所有敌人。
她闪过房间内的承重柱，它挡掉了多数子弹，剩下几颗分别擦过她的肋骨和手臂，没有子弹钉进肉里真是太好了。
这是个不算大的房间，所以她对于其中一人已经触手可及。
正中心脏的子弹。蒂尔康奈把自己缩在了新鲜出炉的尸体后躲过五个人的枪击。
“砰！”
还剩下四个人。她回忆了一下那个方向。
是苏格兰……她的心里开始鼓胀起莫名其妙的生气，也许是对于那个男人不领情的气愤。
她快速两个点射解决两人，另一个因为站到了窗边——想要逃走——被亚塞拉的子弹打碎脑袋。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和昏迷者，战斗暂时结束。蒂尔康奈介入通讯，耳机里亚塞拉的自言自语又变得清晰无比，她忍不住心里呻.吟。
熊孩子，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存在之一。
偏偏亚塞拉还不是那种典型熊孩子。
她把原本当成盾牌的尸体丢下，看了看身上的血，沉痛决定要快些洗澡。
苏格兰倒是没受什么伤，算是唯一让人开心的事情，他拎着昏迷的发言人和一份纸质文件、两个黑U盘朝她走来。
“蒂尔康奈？你还好吗？”
月山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无用的话了：“把他和情报带到组织最近的审讯室，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
诸伏景光的话语里仍然不减关心：“需要我先送你回住所吗？你伤的好像很重。”
“五处擦伤。我可以自己包扎，先完成任务。”
她很累，湿黏的汗水混合血液把皮肤和衣服混在一起，这让她感到很难受。伤口不及时包扎也有可能感染，现在正被刺激的一抽一抽，能忍耐，但不爽。
“……好吧。”
苏格兰最终走了。
月山绘在原地站了几秒，刚刚极速燃烧的大脑好像因为此长彼消而混沌，这不常见，她也该尽力避免，可是她现在很累。
在这次任务前她刚刚杀过两个人，又熬夜制定计划联系人员，这些本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她拥有无与伦比的自我调节能力。
但……也许是雌激素分泌过多，也许是什么别的，她现在有些过于情绪化，以至于在苏格兰离开后又停了几秒才想起来泥惨会的后援要到了。
“……蒂尔康奈？绘？哦我的天哪你不会死了吧？失血过多？要不要我帮你送去给赛门~”
耳机里最后几个词带上了深重粘稠的恶意，月山绘懒得管了，她只是简单的说：“亚塞拉，开你的车来接我去安全屋。”
“放心，女士。”
亚塞拉的声音又变回了欢快，笑嘻嘻地：“保证给你送回去。”
熊孩子。
她全然不顾自己也是个孩子的事实，就这么下了定论，把心里翻涌的烦躁按下去。
破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