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枝可栖》童童童童丶

4、第 4 章

　　真如雁栖所想，他顺利进入了庆王府，成了一名护院。
　　不过让他有些震惊的是，庆王府招一个护院竟然都没走什么流程，只是九枝领着他到管家那里报了个名号就成了，不过这简陋倒是省了雁栖不少麻烦事儿。不过他只是在偏院值护，没有去到庆王主殿的机会。离师父说的端午还有十日，虽然不知道师父要做些什么，但他能收集详细的都尽量详细。
　　不过进了庆王府以后的行动不便，不能实时看到九枝的动向，他和九枝不在一个院子做事，平时没事也寻不到由头去找他，护院又时时刻刻需要在岗位上不能消失，和九枝也只是偶尔在傍晚匆匆打个照面，连话也说不上几句。雁栖总觉得九枝对自己仿佛生疏了许多，却又抓不住那感觉，只是本能地想到是不是那个傻子又被人欺负了。
　　又过了两日，雁栖实在放心不下，便寻了个由头离了岗，向九枝的院子走去。一进院子就看见惯常喜欢欺负九枝的赵小六在修理花坛。
　　“赵小六，九枝在么？”雁栖很平常地问。
　　“你是谁？”赵小六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看到雁栖腰间的牌子时，忽的换上了笑容，说道，“哟，原来是新来的护院小哥，那谁，九枝啊，他不是王爷的书童么，这会子肯定在王爷书房里伺候呢。”
　　雁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他随口应付了几句，得知最近九枝得了王爷赏识，已经搬去前殿。
　　伺候庆王？怎么伺候？雁栖不禁就想的多了起来，自从他见了九枝的好相貌和好皮囊，就被深深吸引了，庆王府上下清一色的男丁，谁知道这庆王是不是就爱好男色？九枝生的那样美，保不齐庆王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
　　不管不顾冲到庆王的前殿，雁栖刚要往里走，就被门口的护院拿了，压着往外赶。
　　“这位大哥，您行个方便，在下想找九枝，劳烦您通报一声。”雁栖被两个护院拿着，也不敢盲目暴露自己的功夫，只好假意挣扎，一边好声好气地央求道。说到底雁栖也只是一个在小门派散养长大的毛头小子，这王府的规矩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两个护院大哥见他胡乱闹，手上动作也紧了起来。
　　“什么九枝，这儿哪有这号人？你也不看看这是何地？容得下你在这大呼小叫的没个规矩？”胖些的护院大哥按着雁栖的肩膀，扭着他往外院去。
　　眼看场面有些难收场，还是闻声赶来的赵小六上前替雁栖解围，兴许是那几个护院认识赵小六，见他上前打招呼，就松开了雁栖。
　　九枝没见到，又被管家训了一顿，罚了一顿吃食，又要多站几个时辰的岗。雁栖搞不懂，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弄成这样。刚才那个看门的为何说不认识九枝？心事重重的雁栖饥肠辘辘地站到大半夜，心里却因为反复想着九枝的事，变得愈加焦急地想见到他。
　　是夜，月上枝头。万物都昏沉地睡去，远处传来低低的蝉鸣，田野间的蛙鸣也若隐若现。雁栖百无聊赖，靠在外院的木门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雁栖屏息听去，这步伐落地轻重如此熟悉，莫不是……他抬起头向声音处张望，果然见到九枝又像前几日一般，披散着乌发像偏院后门走来。
　　“九枝，你怎么来了？”雁栖忙上前关切地询问，离得近了，是他身上的檀香。
　　九枝身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冷，微抬着头，抿着唇用眼角看向雁栖。虽说生的俊美，但他却比雁栖还要高上半头，许是那衣衫敞的大了，又或许是九枝天生的苍白肤色，雁栖一眼就看见九枝锁骨上格外刺眼的红痕，更加确信了庆王是个喜好男色的，“这、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恩？什么？”九枝嗓音低哑，偏倒像是钩子一般，字字都钩在雁栖心上。他眼眸微垂，说道，“让我出去透透气。”
　　他好美！雁栖脑门充血，有些被美色迷住了。
　　“不，九枝，为何你总在深夜出门？告诉我，是不是庆王他喜好男色，他是不是把你……”雁栖红着脸，虽是未经世事的雏儿，却也是懂得的，九枝锁骨上的红痕，一定是、是……他不敢往下想了。
　　“啊？”九枝好像是愣住了，紧锁的眉头看得出他此时的心情不好，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掩下去了。他抬手捂住雁栖的嘴，靠近他低声道，“胡说些什么？庆王殿下岂是吾等能嚼舌根的？夏日天气如此闷热，我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雁栖没搭话，不过他显然是不相信九枝所说的真实性，应该是他不愿把这种事向旁人诉说吧。他点点头，跟在九枝身后，陪他走出了庆王偏院的后门。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溪边，雁栖捡了块干净光滑的石头，用自己长衫下摆又擦了擦，才示意九枝坐下，他自己则盘腿坐到九枝身旁的草地上。
　　九枝坐在那块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看雁栖，目光微沉，眼眸里有什么雁栖看不懂的神色一闪而过，快的仿佛只是他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