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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煮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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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本宫杀人了。”
贺秉修此时心里憋闷。
眼角撇到这具不知为何起火烧成如此模样的焦尸。
心道:这下子怕是极其不妙,施幼南布的局经他一死,证据覆灭,再来一次怕是......不会再适用了。
他满脸烦闷,眼中阴鸷的寒光闪烁。
后槽牙被咬的隐隐出血,微微的血腥气充斥在口腔里,随即化散了一些在鼻腔里。
眼见贺淳君还要张口说什么,贺秉修快他一步。
怒喝到:“要么面见父皇,不要同本宫在此叫嚣,注意你的身份。”
然后拂袖而去,整个人气势有些骇人。
贺淳君第一次见到贺秉修是这个模样,一时间吓得不禁步子顿了半步。
面上反应过来时,气势暴涨,满脸盛怒,一副吃人的模样。
抬起脚就是一脚,将拦住他近身太子的侍卫一脚踹翻在地上,侍卫也不敢动,畏畏缩缩跪在他脚边,身子轻颤。
这时,随身的侍从大着胆子,上前,问到淳王。
“殿下,您看......您看还去陛下面前吗?”
贺淳君听到这句话,气的狂乱低声吼叫一声。
随即,抚抚衣袖,咬牙切齿的,却将音量压制的稍微平稳,说。
“回府,尸体抬至刑部,本宫要知道他的死因是什么,为何会无缘无故大庭广众之下能自燃,烧成这样!”
这步子才抬,他勾勾手,让随身的侍从附耳近身。
悄声说:“去打听贺秉修进宫时做什么。”
侍从低头哈腰称“是”,小步子快速一溜烟消失在长长的宫巷。
贺淳君回首,看了看地上那具焦尸。
几位太监动手正抬着他放至在担架上。
贺淳君收回视线,面上紧皱。
疑窦丛生。
迈着步子准备出宫,极其颓败。
兴致高昂而来,败兴而归!
突然,贺淳君说:“去二哥的府上,我也要去看看,能让父皇连夜带着满宫御医出宫的辰王是什么样的人,前几日的宫宴本王没去,倒是可惜了,错过了见这位人。”
本以为是个不入流的宫宴,耍耍质子,以此为乐来着。
居然突然成了父皇心里的宝贝似得。
哼。
能这般入得了父皇眼的,必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边淳王出宫,那边贺秉修已经在让暗哨去给施幼南传递消息。
自己还是要去面见圣上。
将侍郎案一破,还辰王一个清白。
当初想着祸引东水,结果不料这个东水现下还需要巴结,真是意料之外。
王舟一见贺秉修走进,连忙先进去打招呼。
待贺秉修走近御书房,王舟出来,慈眉善目,微微一笑。
弓腰行礼。
“太子殿下请——”
王舟的礼,是整个南息行礼最标准漂亮的一个,不愧是能陪着父皇一路久行的人。
一进去,贺嘉佑正拿着朱笔批阅奏章,头都未抬起一分。
声音先传来,威严中还带着一丝随意。
“可是有事?”
贺秉修跪下参拜,双手高高呈上一纸供词。
“儿臣已查明侍郎案,是兵部一位郎中,一致得到上司好评。想着侍郎一死,他可上位,便买凶杀人,连杀了七位兵部侍郎。”
贺嘉佑听着,直起身子,手上的动作一停。
抬首,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供词。
王舟连忙取下,呈递给了贺嘉佑。
贺嘉佑一边展开,一边说道:“拿就是与辰王毫无干系是吗?”
王舟的动作一直未动,等候着陛下将供词放回。
草草一眼扫过,便放回王舟手里。
甚是满意,速度够快。
“之前你未在酒楼里照顾好辰王,身为太子,坏了邦交,朕已口谕要将你罚上五板,今日大案得破,洗脱了辰王的冤屈,也就两两相抵。你下去吧。”
然后又垂首,细细批阅起奏章来。
王舟小心谨慎的将供词还与太子。
贺秉修跪安,退下了。
这样一件泼天大案,死了本国七位侍郎,只因触及了辰王,就能这般潦草的结案。
此时,他再一次心生波澜,对这位辰王好奇起来。
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父皇如此上心重视。
想着李侍郎弟弟方才在宫巷自燃一件事,他需要赶紧找施幼南商量对策。
贺嘉佑不知不觉批阅完了后,已经是傍晚了。
正喝着十鲜粥,问着王舟。
“清辰可还好?”
王舟替贺嘉佑布着小菜,拣选清淡的菜色让一旁的太监试吃。
王舟温言回道:“御医上报,说辰王已无大哀。那腐药可能是在二殿下给辰王看完郎中后被人偷下的,辰王说不记得。”
贺嘉佑蹙着眉,这一口粥喝的有些缓慢,表情严肃。
突然又额心拧着,思索着。
“贺拂明......颜夫人是他生母吧,之后交给了哪位妃子扶养?”
品级太低无法自己抚养孩子,他对这个孩子没有映象,便有此一问。
王舟此时一愣,这才叫忘得干净。
回到:“二殿下无人抚养。”
贺嘉佑不解,语带疑惑。
“那怎么长大的?怎现居如此偏僻的陋宅。”
王舟不知如何婉转回答,只好平铺直言。
“他出生,瀛洲作乱,将他送去做了质子......”
贺嘉佑愣神,十六年前,他刚回南息,正是与曲是欢闹别离,心中伤心闷烦之时。
先出生的二皇子是蒋皖鱼的次子,结果出生不过三日便夭折了。
随后没多久,颜夫人生了一子,便成的行二。
刚巧与瀛洲当时有难,沿海被瀛洲匪兵骚扰。
两国使者求和,蒋家提议交换质子,贺拂明便被蒋皖鱼直接送去做了质子。
其中多是怨恨,或者说是蒋皖鱼觉得是贺拂明克死了她的儿子,所以才想让他去死。
那段时间,太子府的政务都是蒋皖鱼接手,他一个人日日在书房里买醉。
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贺拂明早已经被送走。
此时才回想起来,一下子觉得这个儿子被忽略的太过彻底,有些亏欠一般。
便带着些许戾气,问道:“那二皇子俯宅是谁挑选的?”
王舟心下省然,明白了。
低语:“老奴一会就去办。”
贺嘉佑又喝了两口粥,继续问道:“他月俸是多少?”
王舟哑然,知道回复了会被责罚,便先行跪下请罪。
“二皇子月俸不足......五十两......”
贺嘉佑抬了抬眼皮子,默不作声,只是看了一眼王舟。
这明摆的意思就是,你什么都知道,却不跟朕说!
王舟请罪,叩首。
贺嘉佑只是清淡的说了句:“去办吧。”
相对于贺拂明来说,王舟的分量比他重,不会为了从未入过眼的二皇子惩办王舟这位贴心近三十年的忠仆。
王舟心里却省的,如果今日是辰王,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舟连忙行礼,退下。
赶紧给二皇子换宅子,升俸禄,严惩六年前给贺拂明选宅子的人。
一时间,贺拂明的日子就奔向了小康。
当呦呦被换到隔壁的宅子后,只是翻了眼皮。
一墙之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看见贺拂明进来,一旁的御医突然对这位二皇子恭敬起来。
呦呦眼睑略微扫了扫。
她正坐在床旁,衣裳微散,高掀。整个纤细白嫩的腰肢露出来。
一位老御医正在上药,还喃喃说。
“殿下这伤真是奇了,才伤不久,还有腐药以致高热了一宿。竟然愈合的还不错,只是轻微还有些渗血。”
一边上药,一边还啧啧称奇。
一勺子药敷上去,她疼得“嘶嘶”叫。
老御医腿都发抖,生怕她发怒。
呦呦却道:“你轻些。”
老御医点点头,手游些发抖,呦呦看着这抖动的手即将要一勺子再敷上来时。
咽了一口唾沫,害怕疼,飞速的一只手松开衣裳,将老御医的手腕一捏。
“您暂且退下,有手不抖的才给本王上药。”
小眼神瞥到贺拂明身上。
贺拂明此时走近,接过御医手上拇指大小的药盒子。
里面翠绿的药膏看上去还不错,隐隐带着一股子清香。
贺拂明接过,屋子里的人便都退下。
二皇子本就被陛下指派贴身照顾受伤的辰王。
贺拂明蹲下身子,稍稍抬首,便看见了呦呦雪白的腰肢。
耳尖不禁一红,面颊也染了些颜色。
呦呦哼笑,“上药,看什么呢。”
贺拂明侧目,不敢直视。
“男女,授受不亲。”
呦呦很直白,且性情颇为凉薄道。
“我眼中只有生死,没有男女。没人教我什么男女大防,你大可不必。要么上药,要么滚蛋,跟个娘娘腔一样。”
他不是第一次听她说如此的污言秽语,粗俗难忍的话。
但这些词汇,他听起来,刺耳,却不难受。
呦呦说罢,自己将衣裳咬含在口中,一把凶恶的抢夺掉贺拂明手中的药盒,拿着铁勺,自己轻微的给自己上药。
动作娴熟。
娴熟到贺拂明觉得她给自己上药有百次之多……
略微抬头,看到的就是一副奇怪的美女图一般。
发髻高束,零星的落在脸庞,一张还有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挂着一双如鹿一般闪亮漆黑的眼眸,高挺的小鼻子下樱桃点唇一样的嘴含着衣衫……
呦呦见贺拂明一副呆傻的模样,面带红晕。
鼻息一哼,吊着眼角,突出衣裳,鄙夷地笑了笑。
突然怒喝一句:“看什么呢。滚出去――”
这句话才落地,她就捂住伤口,皱起眉头,嗓子里呜咽的小哼哼起来。
贺拂明自知失态,彻底别过头。
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就脱口而出说到。
“如若我能得到兵防图,我便给你。”
呦呦突然头颅一抬,啧啧……
嘴角划大弧度。
“当真?”
喜不自胜。
贺拂明点头,“助我,我给你。”
呦呦伤口药才敷上,不紧不慢得给自己用绷带一圈一圈缠绕腹部,最后打结。
然后将衣裳收拾整理了一下,就唤贺拂明面对面的交谈。
呦呦看着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
“你知道,你是在卖国吗?”
此句语调诡异,高低起伏调不平。
贺拂明此时见她衣裳穿整齐了,面色入场,又是一副温润雅致的翩翩少年郎。
南息的人都长得气质温雅。
贺拂明清清嗓子,正腔正调:“不怕东唐,赠尔又何妨。你们东唐看似富庶,边境大将也勇猛,只是外强而内柔。因为你们兵多而将寡,真正战起来,局面两说。我即使双手送上,就不会建立其它的兵防吗?”
呦呦点头,不予置否。
东唐在军将上,是真的不多。
“当你给我之日,怕也就差不多是太子之位,如若你三位手足皆亡。我只需要散播你卖国,弑杀手足,你觉得,南息容得下你?连带拥护过你的皆逃不过一死,那时政局溃败,无人领首,你管我将多将寡……”
她面上并无特别表情,却将两国之争说的如此轻易……
贺拂明每每对她的说辞都震撼得不行。
此时,他只是涵静的看着她,硬是想从她眼中,肢体,身上看出一点点权利的欲望,算计,却是丝毫的看不见……
呦呦看着他凌厉的眼神,稍稍错开视线。
喟叹一句。
“那时,我一定在某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晒着太阳,说不定我还能给自己煮一碗米粥。”
贺拂明怔怔地听完,哑然问道。
“拿到之后,你就只想这样过?”
呦呦扶着床,想要躺下去,却因腹部会用力,导致有些出血。
贺拂明眼见,连忙起身,一手撑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缓缓将她放平躺。
等她彻底躺下后,额间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细汗,呼吸也是不均匀的,指节用力紧张到发白。
稍作平稳后,她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似在睡觉。
“其实我再归墟宫六年,过的很满足。无人打扰我,也不需要我去用心看,只需要睁着眼睛吃喝玩乐,就是地方小了些。”
随后听见她轻轻的说:“可能我想要的太多……”
贺拂明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从出生做死替走了这么十五年的,只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最爱笑的,其实是最容易满足的人。
呦呦就是这样的人。
可惜,生不逢时,如若曲是欢不是一胎双子,她这样好的姑娘,世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贺拂明与她同为皇族,命运相差天之高远,却又许多不径相同。
这一刻,他怜惜她是一位姑娘。
一位身披战甲的姑娘。
遥想还记得六年前,他对蒋木说,她之所以回的晚,是中了鹤顶红之毒。
这样的毒,份量再轻,也是九死一生,痛不欲生的。
却被她说的如此无关紧要。
只是因为中了鹤顶红之毒,耽搁了回家……
要说贺拂明以前是为了自己的生母撑腰,替自己隐形的一生做出努力,想得到高位。
今日,或者说是昨日。
他突然想替一位姑娘,达成一个愿景。
有人与他一般,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在不平的人生路上追寻自己的终点。
在荆棘满布的丛林里寻找着自己渴望的东西。
她势微,却一个人做着斗争。
他无势,却也在拼搏的得到所需。
都在最卑微的地界里,都想追寻,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日日仰望,步步靠近。
贺拂明此时看着呦呦,恍然说,“那我去给你煮粥。”
呦呦扔出一个枕头,贺拂明本能反应,一手便接住。
只听见床上人说:“煮你大爷,昨夜的粥煮到现在,我连碗都没看见。赶紧让新来的厨子做菜!”
听着呦呦气息紊乱的斥责,贺拂明莞尔一笑。
真的去厨房煮粥了。
突然,二皇子府来了一位人,蒋家的幺子。
怀抱着书本,在前厅站着等候。
新添的奴仆都面面相觑,通报的人已经四处在院子里找寻着贺拂明。
最后只找到了二皇子贴身的近侍,阿阮。
如实汇报了蒋木的到来。
阿阮一脸不悦,大声说道:“得知我家二皇子刚得陛下重视,前来的人不多,蒋家居然会来人,真倒是稀奇。看看去。”
这个年岁不大的阿阮因为贺拂明近侍的原因,现在在奴仆里位份最高。
故而有些嚣张,趾高气昂。
一到前厅,看到蒋木,阿阮颜色微变,却不甚明显。
阿阮一如刚才,依旧昂首挺胸,说:“蒋家来此是何意?待我去寻我家殿下,您再候一会。”
蒋木颔首,声音轻慢:“我是来找辰王殿下的。”
阿阮抬步要走的腿收回来,“辰王殿下?你是何人,他岂是你想见便能见之人。”
蒋木从怀里取出一份黄色碟纸,上面清楚的写明,蒋木是辰王的书童,即日起照顾辰王的学识这一块。
还有王舟的印,与蒋家家主安国公的印。
阿阮抬头看着蒋木,小心翼翼地将碟纸还给他。
“此事我即可汇报给殿下,你先跟他去见辰王殿下。”
阿阮随手指派了一人带路,带着蒋木去见辰王。
自己则去了厨房,告诉贺拂明这件事。
贺拂明像是预先知道一般,只是‘哦’了一声了事。
阿阮在这里无用,正要走,贺拂明叫住他。
“喏,将这个碗送去给辰王。”
随后一指,一件普通的白瓷碗落入阿阮眼中。
他不明所以,却照做了,拿着碗,就走了。
完全没有礼节的模样,贺拂明也不在意,眼睛看都没看他。
只是认真的看着粥,轻轻搅动,看着温度下鱼片。
呦呦躺着,睡不着,伤口还是在丝丝的疼,一口一口的浊气吐纳着。
听见门声,她侧目望过去。
蒋木。
她只没好气的说了句,“你来的倒是快。”
蒋木没作声,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呦呦。
被子被她双腿夹着,侧卧一边,正压着伤口,白色亵衣上还有些淡薄的血迹。
有些刺眼。
这个睡姿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改......
一手抱书,一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走过去,将手上的书放至一边,水递给她。
呦呦目瞪口呆,磕巴地说:“你竟然能放下手上的书......”
蒋木握着杯子的手发硬,白色如玉的皮肤上捏的有些泛青。
右眼的重瞳有一圈浅灰色散开,有些奇异的样子。
呦呦头放正,看着头顶上的纱幔。“我不渴。”
蒋木不想与她这般生分,却又说不出来什么话,只好尬聊。
“谢你昨夜为殿下的所为。”
呦呦白眼一翻,脑袋偏向他,气息不善:“你我之间的话题就只有贺拂明?”
眼见蒋木一片难色,显得局促不安,她叹息一口。
问道:“那你给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处理李侍郎那个弟弟的?让施幼南这次计划失败的?”
给了蒋木一个阶梯,免得二人相处如此隔离疏远。
蒋木捏着水杯,掌心温温的。
“他的鞋我用的石墨油浸染过,因喜着黑衣,衣摆处也有石油墨,不易察觉。我让五皇子身边的一位侍从在他身上撒过白磷,走不了多久便会自燃。加之有石墨油,烧起来异常迅速。”
呦呦听着,点点头。
赞叹道:“好手段。”
呦呦枕着双臂,头偏向蒋木:“我发现你玩火,玩的挺好呀。”
听到这话,蒋木脑袋深深的垂下去,看着膝盖。
当年诈死,也是制造的火灾,佯装遁走。
她见蒋木是这番模样,有些蹙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容易害羞的人?跟你的主子一样。”
蒋木脑袋抬起来一点点。
“贺拂明?”
话带疑问的腔调。
呦呦说:“亏你跟随这么久,真是白看他了。”
蒋木眸子有些灰白色,嘴张张:“他从未接触过女子,这七年,我没看过......”
这话说的她是一愣,算算贺拂明有16了吧,一般男子他这个年纪都该有妻,有妾了。
竟然没接触过女子......他实在想不到这是什么情景。
目光与蒋木交错一下,还是觉得,蒋木与她说话好费劲。
生疏得不行。
二人的距离,遥不可及一般,可是明明是在对面。
突然,蒋木轻音,宛如和风细雨后的温煦朝阳。
说道:“以后有事你找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去。”
语调轻缓,颇为担心的模样。
这样软绵的语气,这是来到南息六年,第一次听到蒋木与她是这个口吻。
像极了七年前在东唐,等她回家一样的软绵。
呦呦别过头,不敢看他。
心里只是波澜起伏。
觉得不能在蒋木面前跌面儿,才恶里恶气说道。
“我们棋逢对手。你能的,我也能,你不能的,我也能。要你何用?”
如此反问,蒋木自是不能反驳。
她是厉害,下三滥的鬼招数花样百出,真正拿得上台面的不多。
但是,够她活下来了。
毕竟她的环境不一样,从几岁开始,都要开始想着如何存活,只有歪招学的快。
像他这样看书的学习,速度太慢。
因为要学的,要悟的,太多。
但是歪门邪道那是一点就会,故此她不爱听先生的话,总有自己一套道理。
本性却是善的。
他突然不知怎地,浑然的问了一句:“你,杀过人吗?”
呦呦无意识的“恩”了一声,然后细思。
声音清脆的说:“想杀我的,我自然要还回去。不过我一般都是借刀杀人,我手上没有沾过人命。”
然后她稍微侧了点身子,趴在了蒋木面前。
疼的她抽吸了一口气。
仰着小脑袋问蒋木,口吻轻得很。
“你说,我算杀过人吗?”
蒋木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自卫。
因为在宫中,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死,或者我活。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蒋木刚要说话,门口有声音,便过回头,看着门口。
只听见外头人说:“辰王,殿下让我给您送个碗。”
呦呦面目寒冷。
送个碗,还是送碗粥?
不过她应该没听错,朗声唤道:“进来。”
是一个小厮,呦呦看见这人第一反应,就是,长得倒是觉得和贺拂明有点像,哪里像呢......却说不出来。
他果真捧着一个白色瓷碗。
就这样的姿势,说里面有东西,她都不信。
看见碗捧到桌子上,小厮退下了后。
呦呦直翻白眼,心里一股子闷气难以抒发。
厉害,说连碗也没看见一个,就送一个过来。
简直——
呦呦面色难看,隐忍着什么一般。
蒋木看着呦呦,视线随之望过去,桌子上一个简单的白瓷碗,也没什么特殊的。
她,怎么反应这般大。
张口问道:“这碗可是有什么来头?”
呦呦点点头:“有点仇怨,你替我拿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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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