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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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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仇怨,你替我拿来一下。”
蒋木起身,走过去将碗拿在手里。
没什么特意观察的动作与视野,但是他已经看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白瓷碗,但是它的主人是,贺拂明。
贺拂明与呦呦呦什么仇怨?
一个碗,她都能将情绪浮上脸颊,这可是不易的。
她一般息怒无色才是。
看来,她对贺拂明有些亲近了,略微不再是陌生人那一档,可能是伙伴?是盟友?
蒋木一时间见呦呦对其它男子动用了情绪,是贺拂明。
他不知道自己是愿意,还是抗拒。
一面觉得好,一面又觉得不想。
此时目光胶着在她身上,不敢深,也不敢太浅。
深,怕自己克制不住。
浅,怕她不知情。
这只碗他递过去,呦呦拿着将它放在床旁边,目光时不时游走在门口。
蒋木手心有些发紧,在袖子里用了些稍微暗力,捏着膝间。
一只手有些慌措,将搁下的书捡起来,坐到离呦呦稍远的桌子上翻开,看起来。
这些字却和以前不同,怎么看,也看不进脑子里。
他的视野余光一直往门口扫,因为呦呦在等贺拂明……
这样第一次看见她,等除他之外的第二人。
不多久,门口果真有些动静,一只脚才迈进来,呦呦捞起碗砸过去,动作行云流水,畅顺的不得了。
连人都没看清是哪一位,她就扔了出去,笃定来的是贺拂明……
结果门外声音响起,清风拂过一般得朗声。
“辰王好大的火气……御医,你进去看看?”
门外御医看着这一支碗,碎裂在脚边,里头也无声无息,谁知道辰王脾气如何。
不敢进去。
“殿下先进去送吃食,老臣,老臣的药还没煎好……”
老御医带着医童跑了。
贺拂明看着地上的白瓷碗,笑了笑,抬步进去。
一进去,呦呦已经坐起身,腹部血迹已经润湿了一块衣衫。
贺拂明有些蹙眉。
蒋木则在书后面有些心神不宁,脸上颜色不太好看。
他端着一碗鱼粥,搁在床头。
蒋木发现是鱼粥,说:“鱼是发物,她才降了高热,吃这个恐怕不太好……”
正在盛粥的贺拂明扭过头,看着蒋木。
“你不是说她喜欢吃鱼……那晚点我吃吧。”
说着正要盖起来。
呦呦突然眉毛蹙起来。
一只手捏住贺拂明盖碗盖子的腕子。
一边看着蒋木,眸子神色有些凶戾。
“你怎会知道我爱吃鱼?在东唐的时候,我可是没吃过。那唯一一次你见过我吃鱼的时候,是在六年前我被关闭的前夕,宫宴上吧。”
蒋木不觉这个问题有什么,就大大方方承认,颔首。
“是,我见你爱食,便叫一位小太监给你再送了一盘。”
但是看着她的眼眸越来越寒凉,越来越疏离,蒋木觉得,她不会单拎出六年前的事儿来。
沉闷的发问了一句。
“是那盘鱼怎么了嘛?”
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徐徐上升。
呦呦突然敛了气息,收近距离感。
勾勾手指,示意蒋木近身。
贺拂明也察觉不对,仔仔细细,谨慎地看着这一幕。
当蒋木近身之后,呦呦飞快的抽出左腕的匕首,雷霆之速,将匕首架与他的颈间。
贺拂明伸手是快,一只手托住粥,被呦呦捏住的腕子挣脱开来,捏住了她的左手,以防匕首刺入她的颈项。
呦呦突然平淡,苍凉的说。
“你下毒?你要杀我?”
她相信蒋木一眼就能认出她的。
也可能是诬陷,但是,她也听过蒋木亲口所言,会杀了她――
谁也不能信,蒋木说的也是一人言。
蒋木站着不动,这柄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匕首他觉得不惧。
觉得呦呦不会下手。
反倒将脖子高扬。
垂着眼眸,看着呦呦……
直到听到这句话,蒋木神情才有所凝结。
慢悠悠道:“你的意思是六年前有人要毒杀你?”
呦呦看了两眼蒋木,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
将匕首收起来。
贺拂明也松开手。
觉得掌心炽热一般,还甩了甩手。
此时三人气氛有些静漠。
呦呦捂着腹部伤口,似有崩裂……
蒋木定睛看着她,语气异常严肃,问:“六年前,我送你的那盘鱼,有人下毒,要毒杀你,是不是!”
说的气势吓了呦呦一大跳,她从未听过他这样严肃,认真且有些凶恶的语调。
捂住伤口的手都一顿,面上有些呆愣。
“这么显而易见,直白的话你何须重复。是,六年前,你送我的鱼里有鹤顶红!中过一次,不会栽第二次,端上来,我就知道有毒。”
蒋木此时一口气难舒。
浑身有些站不住,有些发软。
指尖捏着的书,落地,纸张声音颇大。
他轻音说。
“宫里有人要杀你,要两国交恶,要挑起战乱……”
思忖了一会儿。
倏尔。
蒋木说。
“李侍郎的辰王私印是怎么来的,我一直没查清楚……看来,南息前朝后宫,有东唐的人,且,目标是你……不然不会时隔六年,用这个将你波及,害你入狱。你出了归墟宫,才好动手。”
呦呦与他所想并无二致。
面色与蒋木一样凝重。
呦呦心想:纪皇后?
只有贺拂明,看着呦呦的腹部已经出血,指缝可见了。
“你果真是不怕疼,出血了,出血了!”
贺拂明打岔进来。
呦呦看着指尖的血迹,腹部伤患处绞疼起来,一下子就疼出冷汗。
伸手将左臂的匕首把出来,在手柄出一个凸起的纹路上用力一滑,倒出许多药丸来。
在鼻子下闻了闻,捡了一颗丢进嘴里。剩下的继续放回去。
没一会,腹部便轻缓很多。
贺拂明看着她,只觉得此女子身上机巧东西真是多……
喟叹一句,“你藏的东西真不少。”
呦呦突然掌心朝上,伸在贺拂明眼前。
四指并拢,弯曲弯曲,要着什么东西。
“你从我发丝里拿走的钢丝刃,还我!”
蒋木看着他们,自己默默的捡起书,坐回桌前,细细想着,会有那些人对她不利。
然后逐一排除。
顷刻,蒋木起身,说是要离去。
走之前说:“我奉命,继续做你的书童,伤好之后要重回太学殿上学了。”
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要赶紧排插出来,不若,她……
“你从我发丝里拿走的钢丝刃,还我!”
她又重复一遍.
蒋木急匆匆离去可能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又回去调查了。
贺拂明看着她,细嫩白滑的小手,这哪里是会杀人的手……
耽搁了一会,手上的鱼粥温热,要是吃起来,正好。
贺拂明打岔,“晚点,蒋木说你不能喝,那你就看着我喝……我一会儿去找厨子重新给你做吧。”
呦呦知道现在伤口不能吃。
眼睛瞟着粥,点点头,模样有些哀婉,丹凤眼里流转的碎光晶晶发亮。
贺拂明看得,都想递给她。
突然,呦呦说。
“你去过太学殿学习吗?”
贺拂明突然被问的身形一震。
风轻云淡,仿若无事,毫不在意,没有情绪起伏,口吻清淡。
说:“没……我的先生就是蒋木。”
这话说的呦呦是整个人一愣。
这不受重视都到这个地步了?
皇子服饰没有,宫宴不知道坐在哪个犄角旮旯,连府邸也是先前那般窄小简陋。
就一个侍从,婢子也不是长工……
呦呦唐突问道,“贺嘉佑确定你是他儿子?”
贺拂明端着粥起身,走到桌子旁边,在碗里盛了一勺粥,细细吹凉。
表情纹丝没动,心里有点复杂,因为这件事不太好说。
贺拂明浅浅说到。
“你叫他全名,有悖礼制,乱邦交,慎言。”
呦呦‘切’了一声。
吃了药,不疼了。
顺势躺下,满鼻腔都是鱼粥的清香……馋的时不时看两眼贺拂明。
“我说……”
呦呦转过头准备说话,唇边一勺鱼粥。
贺拂明喂给她。
她一愣,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贺拂明,满眼平静。
这样的平静和那种心死差不多。
因为她想起李邵仪和曲是欢,有的时候也会这样……
所求,求不来,继而的那种心死,那种颓败,那种想在乎却无力在乎的感觉。
她突然能与他相知……
一种同病相怜之情油然而生。
就这样毫不起眼的人,坚韧的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有抱负和追求,贺拂明已经是顶了不起的人了。
之前觉得他荒唐,与蒋木一起仿佛就是跳梁小丑,正在做可笑的行径。
此时此刻,她突然不这样看贺拂明了。
她觉得,此事可以一战。
就他这样被忽视至死的人,拼上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也好过烂泥巴里苟且活上一辈子。
有勇有谋,有魄力。
且不急不躁蛰伏多年。
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除了蒋木,他也能入得了她的眼。
唯一不足就是心有点软。
要兵防图,就给,真是......
呦呦受不了鱼粥的味道,张开小嘴,含上勺子……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
长的也是清秀,贵气逼人,就是眉宇间的戾气有点重。
一身尊贵的白袍金带入眼。
不像贺拂明这样温润儒雅,也不像贺秉修那般倜傥俊秀。
一脸调笑,满口讥讽。
人还没走近,声音先至。
“原来二哥这般会伺候人,难怪父皇将辰王能安心放在这里。你这般心细,宫里的奴才不如你呀!”
贺淳君看着贺拂明,无限感慨......
皮笑肉也笑,眼里的瞧不起都快贴到了贺拂明身上。
呦呦小脸一扬,浅浅地看了一眼,鼻息哼了一声。
咽了鱼粥。
这一仰脸,不得了,贺淳君都看痴了。
就没见过这样英气十足女相,看起来既柔,又远。
一种雾中看人的感觉,似近非近,似远非远,似仙非仙的一种飘渺之感的女相。
辰王的脸真是不好描述。
呦呦嘴里的鱼粥绵软,清香,鱼味鲜美。
扬了扬小下巴,示意再来一口。
贺拂明看着自己的勺子,也不知道给还是不给。
呦呦眼神开始变,贺拂明无意识的又舀了一小勺,还没递过去,呦呦迫不及待的先咬住了勺子。
模样真是不太好形容。
贺拂明眼神闪烁了一下,耳尖红了。
两勺粥,已经心满意足。
意犹未尽的翻过身子倒到后面。
门口的淳王,呦呦一眼也没多看。
贺淳君有些蹙眉,觉得这个辰王有些不识人物。
再走进去,降低自己的身份。
正要掉头时,他又觉得不对,父皇这样在乎辰王,自己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样走了。
只好上前,却对辰王只有表面敷衍。
走至床前,看着辰王已经偏向里头睡着了。
这般做作的假寐就是在赶客。
贺淳君觉得辰王不识好歹,直接甩了甩自己的袍子,抬腿走了。
可能因为方才死了证人,没有告状成,拉扯太子,本就该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却到这里又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再添了一把火。
心中火气特大,走之前,还将院子里一个花坛一脚揣进了湖里,打伤了贺拂明几位新来的下人。
可能动静太大,阿阮来报时。
贺拂明正在吃粥。
呦呦喃喃。
“蠢钝如猪,不识好歹,这样的人当刀真是不错,就是火气有些大,有时候不好用啊——”
贺拂明一边吃一边说。
“用的还不错,以后都要靠他了。”
呦呦闷闷的声音说:“是蒋木选的人?”
贺拂明咽的无声,食完了,取了一张帕子,擦擦嘴角。
“自然是他,我哪里有他厉害。”
呦呦突然偏过脑袋,看着贺拂明。
问:“蒋木说活功名,他为什么要用活这个字?”
他说:“之前你说他的职位低是吧。你知道他父亲是安国公吧,他哥哥是护国大将军吧,可是蒋家除了给他一个姓氏,什么也没给他。他如今的位子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在父亲、哥哥、侄子打压的情况下,他自己一点一点依旧能爬成六品官儿。一般人连个九品都不可能......但凡安国公说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他现在就不是这样。”
呦呦涵默。
是的,被家族抛弃,打压的人,想出头,那是太难了。
贺拂明继续说道:“他如今在朝野里巴结谁,谁都不会理他。谁敢得罪将家人。”
呦呦继续道:“看来你们真是‘天作之合’啊!你需要他,他也需要你。你不怕死要杀出一条大道,他也不怕死,跟着你赌一把。”
随机,‘恩’了一会儿。
她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们有多少资源,方便和我透露?”
贺拂明从怀里取出钢丝刃,走到床前,递给她。
声音轻缓如风,轻轻扬扬的撒进她的耳朵,“蒋木不希望你冒险,他想护着你——”
一段钢丝刃,泛着冰冷的寒气。
隔在她的枕边。
贺拂明离开了。
“蒋木不希望你冒险,他想护着你——”
呦呦将钢丝刃捏到手里,冰凉凉的。
这句话在耳边时而轻缓,时而振聋发聩。
然后在一片茫白的意识里昏昏沉沉睡去。
梦里好像有人影,这么多年,梦里都是黑的,今日终于是白色。
一场大雾,像是要散的模样……
雾后面,好像有一个人。
她在大雾中,哑着嗓子,想喊,还未喊出声。
那人就消失了。
太子殿。
施幼南正一脸凝重,带着杀伐之气坐在那里。
整个人安静的狠。
但觉得他身边像是有几千把飞速旋转的刀刃,近身则能被千刀万剐一般。
没有人敢靠近。
就连坐在对面的贺秉修,都觉得施幼南此时让人惧怕的紧。
端着茶杯的手,也有些不太稳。
一直小声,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
倏尔,施幼南动了动,抬着腕子,端了一杯贺秉修冲泡的茶。
不知是不合口味还是如何,施幼南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眉峰还是温柔的蹙着。
“五殿下已经将李侍郎的弟弟送去验尸了,我提前找人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贺秉修看着施幼南语气平淡,但仍旧是不悦的。
过渡性问了一句。
“如何。”
端着茶,抿了一口。
“他衣裳上有石墨油,这个石墨油南息没有……”
贺秉修一听,南息没有,那自己然是其他国家有,那在南息的除了东唐有人,其它的暂且想不到。
便开口询问,“东唐?”
施幼南摇了摇头。
“这是边疆一处小国才有,他们那里用这燃灯,不易熄灭。”
接着继续道。
“单有石墨油也不可能让他大庭广众之下自燃,还有人在他衣裳后摆处撒了白磷粉末。自身温度一高,加上石墨油,自燃速度非常快。这火不立马跳到水里,扑不灭。”
然后施幼南阴恻恻地说。
“这一招杀人,真是又稳又狠。”
贺秉修听完,眉头直蹙,胸口的一口气一直从他死闷到现在。
因为他此时死了,就代表这件事情已经闹出风声。
高官子弟们就会要想着自保,这件事就要被内部掩埋。
他们会用其他手段,让自己的官位来的更合理,表面漂亮。
部分会中立太子。部分会继续依附他。部分则会摒弃……
这样一来,这一部分人就散了。
不能全部为了遮掩此罪而袒护太子……所以,这下子,罪行才是落实了。
施幼南最怕的,就是这!
他叹了一口气。
做了这么多,一篑千里决堤,覆水难收。
这件事只好用其他方法弥补。
贺秉修对施幼南是极好的,大多时候还会顺让着施幼南的脾气。
亦如此时。
施幼南焉焉地。
“辰王生辰那日下狱,陛下见过他。但是不知道二人交谈了什么,在地牢密室里待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后就直接宣旨搬到了陛下内宫的私殿九方阁。”
这话潜意思就是让贺秉修去打听那日大牢里的事情。
贺秉修点点头。
施幼南又说。“大长公主有异,恐对陛下不利。”
贺秉修疑问了一句,“姑母?她怎么会了。”
施幼南一直看人比较准,但是贺秉修这次却觉得有些好笑。
施幼南将衣袖紧了紧,慢语道。
“这次辰王遇刺,波及到她,她略显慌张,想与陛下解释。”
贺秉修遥遥头,手掌也摆着,直言不信。
“姑母本就是性子咋乎,有这样的行为正常。”
施幼南敏觉。
“殿下还是注意一下,臣还是觉得不正常。”
贺秉修突然有些气性,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
“啪”地碎裂,滚烫的茶水迸溅四方。
“本宫觉得应该多看看五弟。他最近还想侵占刑部,正在私底下搜罗刑部尚书的罪状,怕是不久,非得被他参上一本。”
施幼南被贺秉修摔得一怔,眼神抬起来,看着贺秉修。
清清淡淡地问。
“殿下不就是想让淳王消失嘛。好办,且等春日猎,臣自让他有去无回便是。”
贺秉修一听施幼南这话,立马笑逐颜开。
他从认识施幼南以来,只要施幼南想杀人,没一个活的下来。
此时贺秉修语气便松乏了些。
“我早说了不想看见他,你老留着他,天天碍本宫的眼。”
施幼南没说话。
之前一直留着淳王那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儿吗。
既然已经用不上他了。
贺秉修嫌碍眼,那就处决了。
免得老是嘟囔淳王如何,如何。
贺淳君想要太子之位,对立有何不对。
不过贺淳君敢于贺秉修对着干,终究原因还是因为陛下也是偏于淳王的。
对待他们二人的时候,贺秉修时常占不了上风,总是要被贺淳君压上一头。
贺秉修记恨也是在所难免的。
施幼南说,“我总觉得二殿下太安静了。”
贺秉修一听到贺拂明的名字,便嗤笑,极为不屑。
“那个一出生,就被我母后送走的二弟?至今,他连白袍都没资格穿。想让本宫正眼看他,先等他穿的上白衣再说。”
施幼南见贺秉修对他提的两个人皆持这种态度,便没再说了。
只是接着说到:“那殿下将辰王接回宫,不要让他再住到二殿下府上。人与人接触长了,容易彼此了解。万一二殿下瞒骗辰王什么了怎么办?我看陛下最近心扑在辰王身上的很,小心拐着弯,蒙骗了陛下。”
贺秉修点点头,觉得说得对。
父皇最近偏爱辰王的很,这人要么在自己手上,要么放在宫里,给谁,谁都能沾光片刻。
看看,贺拂明即刻都能换一座宅子,杀了当年给他府邸的人。
还听说届时能与辰王一起去太学殿。
这么多年,要不是宫宴偶尔有他,他都能忘记这个人!
看来,最近的辰王,跟谁一起,谁能得到赏识……
随后,在施幼南离开后,贺秉修去接过辰王。
均被辰王拒绝,次次都是睡着,婉转而拒。
他强行将床抬进宫,门都没出,辰王伤口开始出血,又开始高热。
被赶来的父皇一顿训斥。
贺秉修心里冤屈的不行,最终被禁止接触二殿下府邸。
施幼南知道的时候,正在自家院子里看书。
被一股子气顶在肺部,气的快要吐血,直觉头昏目眩。
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病好后。
只是觉得,贺秉修孺子不可教也。
平日里做事那有这般胡乱,一点分寸也没有。
后来稍稍一调查,才知道是贺秉修一位新欢怂恿的。
直接被施幼南一杯毒茶不知不觉地送走了。
贺秉修伤心了数日,谁也不见。
这倒是在施幼南的意料之外。
以为只是一个平日得宠的小倌,没想到还能占据贺秉修心里半分,真是惊讶。
不过毒的很平静,像极了睡着,死态祥和,只是脏腑化成一堆污血而已。
辰王大好后,回到了九方阁。
从这一日开始,有些事情,慢慢变得都在施幼南的计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