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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大结局 ...

  •   今夜格外黑,又黑,又长,又静,又凉。

      我的心上人今夜死了。

      ――蒋木,我想你了。

      蒋木身上的凉意渡到了呦呦身上,呦呦却感觉不出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脚下有一个方向,她去了贺拂明曾经的旧宅。

      她第一次出宫在天兴酒楼受伤,被贺拂明救到这里,所有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大抵,许多算计也从这里才开始。

      她背着蒋木走的慢极了,像是一条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

      贺拂明一行人跟着,自然也熟悉这条路通向何处。

      旧的二皇子府已经破烂不堪,当初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就不富贵,现在更是荒芜的形如乞丐居住的屋子。

      由于这以前贺拂明住过的,自然不可能有乞丐敢来。

      所以这里只是许久无人打扫罢了。

      呦呦径直地走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面也是黑黝黝的看不见五指。

      一时间伫立在屋子门口。

      贺拂明此时拦言:“我立马叫人收拾出来,你能稍等片刻吗?”

      呦呦转过身,“多谢……”

      蒋木整张脸现在是完全无血色,唇都上白的,当真是一点生气也没有。

      但是他们却脸贴脸,这一幕看得贺拂明心里一揪,一口气没跟上。

      侧过脸,不等他说,阿阮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然后呦呦将蒋木放下,靠着她一并坐在阶梯上,蒋木就这样瘫软无力的靠在呦呦的肩膀上,呦呦也自然的将脑袋靠过去。

      她似乎麻木的并无太多情绪,之前的不敢面对已经变成了坦然。

      贺拂明踌躇了一会儿,坐到了蒋木身边,他们三人并排的坐在阶梯上。

      呦呦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看着进进出出打扫的人。

      “蒋木的老地方在哪里?”

      贺拂明眼睛挣扎了下,抬起头看着天,厚重的黑色突然压下来,他猛然一惊。

      声音清凉。

      “在他娘故去的地方,小时馆,以前是下层娼院,他买回来做了一个小茶馆。没有你在的时候,他只会去那里,哪儿也不去。”

      呦呦脑袋蹭了蹭蒋木的头发。

      “娼院?他买那处做什么。”

      “他娘就是死在那里……所以有没有你的兵防图,蒋家都是他毕生为之努力的原因。他求的并不是功名利禄,而是背后的高权,与蒋家对抗的权。”

      贺拂明省去了许多话。

      呦呦是聪明人,不说她也能大概的悟明白。

      遂而点点头。

      死在娼院的女子,大多都没有一个好死法,她当年见蒋木才八九岁,那就是在八九岁之前他娘就是被人丢进去折磨死的。

      身为豪门庶子,怎么也算得上一位公子,别人艳羡不过来的身份,只是背后显然不是这样……

      他受了很多苦。

      呦呦心里一疼,身子蜷缩了些。

      伸出了一只手,好好儿的将蒋木揽在怀里,怕他不稳。

      “他留了东西给我?”不然不会跟贺拂明说什么老地方。

      除了兵防图,蒋木,你还有什么会给我?

      贺拂明哑然,“应该是吧,明日我带你去?”

      呦呦摇了摇头,一副不慌的样子。

      “我记得当初我跟蒋木说过,我有一份大礼要给他,这还没送出去了……你替我多准备写纸张。”

      贺拂明张口,淡淡一字:“好。”

      巧在这个时候阿阮正带人都收拾完毕出来复命,在呦呦面前说话,他不自然的降低了语调,声音轻微,十分有眼色。

      呦呦稀松平常的对贺拂明说了一句话,让他直接怔在这一处,直到坐到浑身发僵才略有些反应……

      呦呦说:“收拾好了?那我们先休息了――”

      揽着蒋木直接抱紧了屋子。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呦呦关门,还与贺拂明轻声细语道了句:“好梦――”

      不光贺拂明愣着,阿阮也傻了。

      指着关闭的门,张口说不出话来。

      呦呦将蒋木放在床上,给他细致的换了一身柔软的里衣,简单的擦了擦身子,掖好被子,就熄了蒋木身边的所有灯盏,像是还怕晃着蒋木的眼睛一样。

      她独身到案桌前磨墨铺纸,白玉虎纸镇一压,提着笔就开始写,没多久就写了一张,换了纸继续写,一张一张又一张……

      全都是当初她被关在宫里六年间在藏书阁背的孤本。

      她一个顶不爱看书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去藏书阁,挑的都是写常人不可得的孤本书来看,又老又旧还偏门。

      当年看的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后来见了蒋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

      她背的每一个字,都是想以后有机会给蒋木看,或者听。

      因为在呦呦的印象里,蒋木除了时刻捧了一本书,也没什么其他爱好了似的。

      此时,她就是准备将她所有记得的孤本全都写下来,送给蒋木。

      写到天亮,写到晌午――

      桌子上的蜡烛早都燃尽了。

      直到呦呦犯困了,喝了一口茶,自然的合衣睡着蒋木身边。

      自然到这就是应该一般,日常一般。

      二人也没多的姿势纠缠,呦呦没抱他,就是躺在身边,累的直接睡过去。

      睡了三个多时辰,无梦,沉寂的很。

      跟死了一样。

      如果不醒过来,说死了也就是死了……

      从来没有睡过如此安稳,呦呦醒过来的时候精神十足。

      坐在蒋木身边,只是呆若的看了看他,也不敢摸他,怕心疼,怕忍不住崩溃。

      她朝着蒋木侧过身,一只手支着头,语气轻。

      “以后就我一个人想你了……我带你去整个大陆各出看看,风土人情都记下来,每年我回一次南息看看你,好不好?”

      无人回应。

      呦呦也不丧,只是看着蒋木的脸,声音更轻。

      “我看不了你多久了……我还想一直看呢。”

      呦呦松开手,倒下去,重新的与蒋木并肩睡在一处。

      用肩膀将蒋木一撞。

      “你最想去哪里?”这话问的颇有兴致,却因为得不到回应,语句又颓丧了些。

      “我怎么对你什么都不清楚?”

      她突然一个翻身,趴在蒋木身上,下颚垫在蒋木的胸口,将蒋木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想你了。”

      轻声一句话搁在这里,眼泪无知无觉的砸在蒋木不再跳动的胸口上。

      呦呦双眼氤氲起来,浑然看不清眼前。

      “蒋木,我现在特别想你,想的厉害极了。”

      呦呦现在的哭,都和当年不一样。

      当年她可以甩开水含,一个人坐在巷子里放声的大哭。

      而现在,心里压的她情不自禁的流泪,却始终无法歇斯底里,冷静的样子看的其实更让人觉着悲寒。

      呦呦捂着眼睛,蜷起身子,跪坐在蒋木的身边,整个脑袋就放在蒋木的胸口,细细的哭出声。

      窗外正端着饭菜的贺拂明手一僵,心里也不是滋味,放下菜,一个人落寞的离去。

      身影染了一身悲凉,应和这一院子的孤寂,他显得十分和谐。

      白日里,贺拂明去了宫里,处理了陛下投毒晕眩一事。

      这事被他扭歪,嫁祸查到了淳王身上,直接被禁了足,连申辩的机会也没有。

      加之呦呦不见了,贺嘉佑全城戒严!派了大兵搜寻。

      蒋木虽死,却因施幼南没带回尸首,也被扣了罪,但也不忘与施幼南的协商了,给了他一个县丞低职,夹杂了多少羞辱也只有施幼南知道,还偏生要叩谢隆恩。

      贺秉修被削了东宫职权,收了册宝贬到蛮荒做了个藩王。

      贺秉修才被定完罪,立马就轮到了贺淳君!

      蒋木之前安排的官员上疏起来,对曾经的‘主子’下手一点也不软,直接将贺淳君踩到泥里。

      从金銮大殿之上拖下去的时候,他拒不认罪,混说是蒋木做的,儿臣是被蒙蔽的。

      贺拂明在朝堂上快一年了,从来都是个哑巴,一句话也没说过的,今日他深受蒋木之死,心里沉痛的很。

      听到这般推诿罪责,贺拂明痛心疾首,只是淡句:“皇弟可有看清楚这上疏?一半有余是蒋大人之前的落罪!这般信口拈来可不糊涂?蒋大人难道不是去年四五月才跟随你的吗?这一罪,是六年前,这几罪是四年前,这杀人罪是三年前,平民告不得官,哪里还能告你?”

      他捏着几罪的状子砸在贺淳君身上!

      贺淳君辩无可辩,除了红着眸子瞪着他,无法狡舌。

      贺淳君落了罪,却不致死。贺嘉佑最是打小偏爱他,在罪责上有不忍。

      直到几位大臣继续上奏,给他又狠狠罗织了几道罪名。

      上不容天,下愧于民,贺嘉佑这才将他也贬了,也是流放异地,为了个终身不得回都的藩王。

      两位皇子前后不过相错七八日,一个放南,一个放北,各位站上一番。

      蒋皇后被废,却没有挪居宫殿,将皇后殿当做了冷宫,做了废后。

      天下大称陛下仁德圣心,对结发妻子情谊深厚。

      而淳王的母妃卫德妃却自缢与大殿中,被人发现之时都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

      贺嘉佑心念痛疾,将阖宫上下全部杖杀。

      一时间宫里唯一的皇子就是贺拂明了,他腿疾被贺嘉佑委派御医日夜诊治,有望为主,却还是温润的低调,关府闭客。

      突然腿疾治愈了,只是御医说了句将能行走,以后应是无碍。

      贺嘉佑直接下了旨,抬了他太子位。

      他被立太子后的第二道旨意就是贺嘉佑私自授予的,只有一件事,想法子与东唐联姻,娶曲是欢的女儿,那位敢替身李清辰而来的公主。

      除了宫殿,贺拂明心里别提多激动,捏着圣旨的直接都发白。

      恍若乌云散晴。

      只是想到她与蒋木中间纠葛的情,他知道自己终究上不可能,欢喜又如何?

      贺拂明独身去了小时馆,给呦呦抱了一个蒋木留下的匣子。

      说是蒋木出宫时托人放的。

      他一手抱着匣子一手敲门。

      呦呦在里头,平静的说:“进来吧……”

      蒋木早就埋了,呦呦与他同榻了三日,就自己新手将蒋木送入了太安公身前准备的墓里。

      不愧是几代大族,不愧是赫赫三朝元老,太安公的墓室大的出奇,笔直贺璎鱼的也不差!

      呦呦将他放进去,留意了墓间的暗道,专门挑拣了一道留门,方便以后常来。

      然后她就又独身回了贺拂明的老宅子,继续给蒋木写那些孤本。

      案桌上都有厚厚一叠……

      贺拂明进去的时候,看见呦呦还在写,轻轻走过去,将匣子放到呦呦的桌前。

      够着脖子看了一眼,满纸的娟秀小楷,好看的紧,一个字也不乱,满篇锦绣。

      呦呦余光看见了个匣子,写完一字后搁下了腕子。

      “蒋木留得?”

      贺拂明听着她平稳的声音,心底有些沉,张口与他说话,少了蒋木那就是一个字也没有……

      贺拂明点头,“是,他留给你的。”

      呦呦细细一闻,一大股子的油墨味道……全都是这个匣子里散发出来的。

      呦呦直接就红了眼圈,随手就将手里的笔给砸了。

      心里堵得慌。

      直接骂了句:“蒋木,你王八蛋!”

      眼泪许久没流,现在划在脸颊上,都觉得生疼……

      死都死了,仅剩留了这一个小匣子,看大小就统共也装不了几样东西!

      居然设了机关,安装了油墨,是让她看一眼触发机关再烧个干净,一件不留?

      蒋木,那你何必给我留?

      呦呦眼里尽是挣扎,嫌恶与不舍,手在上面缱绻地摸着。

      “你手底下可有机关大师?帮我不损坏的取出里面的东西?”

      贺拂明看着,接道:“现在没有,我可以帮你发布告出去找。”

      呦呦来回摸着,终了摇摇头。

      “算了吧――不留就不留,我也不愿意留着。”

      说着就捧过匣子,贺拂明却按上去。

      吊着眉毛看着呦呦一脸的淡漠。“想好了,打开了,可就没了。”

      呦呦不带迟疑,从他的手下拉过匣子,顺着匣子上的锁就打开了。

      一打开,率头的就是一份信笺,呦呦一瞧,直接取了出来,不慌展开。

      再下面是一截青丝,用红色缠绳缠的好好的,放在一张红色的婚书上面。

      上面是她与蒋木共同写下的盟誓,说好的共许白头的。

      油墨的味道充斥了整个鼻腔,呦呦才看了一眼他们手握手写的婚书,不等手伸进去一股子火就冲出来,慢慢的将青丝红笺烧了个干净。

      呦呦一直盯着看,所有的字烧尽后,青丝烧尽后,她关上了匣子……

      眼泪也没流了,一脸死寂。

      贺拂明将匣子一卷,放在堂中,任它自燃。

      呦呦展开取出来的信,上面写了一段话。

      吾妻呦呦,我少时读书见书中些南息光峻县有碎玉节,莺鸟衔花落玉雪,你替我去看看吧。

      ……

      还有无涯郡的红泥荷八珍,味比御厨,你也替我去尝尝吧。

      ……

      你们东唐京都有衔樱节,可否为我画一副场景?这等盛宴我未曾一见过。

      ……

      薄薄的一笺纸上,列举了多处郡县的特殊节日,特殊吃食,特殊习俗。

      标明全都是蒋木想去。

      呦呦看着眼睛红的厉害,一整圈!

      信一叠,放怀里细细一收,嘴里啐骂。

      “尽想着让我替你东奔西跑!”

      说着,手里换了一支笔,继续替蒋木默着孤本……

      嘴里虽然是一股子怨怼,却包含着心甘情愿的怡然自得。

      贺拂明一手的袖子里还是那一道与呦呦成婚的旨意……

      此时,他捏的很紧。

      面上无动于衷,转身走了,如往常一样,不打扰她……

      或许,等哪天她给蒋木写的孤本写完了,她也就离开了南息……

      贺拂明心悦这样的女子,可却不能。

      他独自一人出门,而呦呦正埋案笔纸间。

      风一吹,从贺拂明身上带了一股子风吹到呦呦身上,卷起了她手下的纸张……

      呦呦在这府邸一直写,写到了贺拂明得了太子宝册,写到他搬进了东宫……

      当她写完那一日,贺拂明似乎有预料一般,正过来了看她。

      二人不许外人帮忙,将写的这一万多卷孤本亲自搬上车,亲自搬到了蒋木的墓里。

      给他码的整整齐齐,一面墙的书柜硬是给摆的放不下,换了隔壁的耳室来存放。

      然后他们两个人坐在蒋木的棺材前面聊天,喝酒……

      没喝多少,呦呦便是醉了,她酒量浅的很。

      疯疯癫癫不顾贺拂明拉扯,硬是爬到了蒋木的棺椁上面睡了一夜。

      而贺拂明却是越喝越清醒,看着呦呦的一切,只是看着,入了眼入了心的那种看着。

      他坐在昏暗的墓室里,举杯遥敬蒋木,一手捂住眼睛……

      “蒋木,我知道说这个话不合适,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这话我只想说与你听,此生我怕只能说一次。

      我,喜欢,呦呦――”

      语句里浓浓的情愫再也按捺不住,倾心而出。

      “她是你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们真好,我很羡慕。”

      然后,贺拂明从怀里取了一道白色的圣旨,盖了大大的玉玺印。

      是赐婚他与呦呦的那道婚旨,在蒋木的棺椁前燃了。

      他仰头一口酒下肚,烧的心窝子都泛疼,看着那每一个字消失不见,每一个字都是他与呦呦最亲近的距离,被这一股子橘光变为齑粉……

      “兵防图我送到了李邵仪手中,你的心愿得尝了……她的余生都是你给的自在,此后,她将带着这些,替你游遍大川名山,世间江湖各处。会慢慢的忘记你,再慢慢的将你锁进心里……”

      贺拂明说罢,待了一会儿,便站在呦呦身旁,看了她最后一眼,踩着圣旨的灰烬离去了……

      呦呦,愿你自在天地间时能长久顺遂喜乐――

      这一日,南息国里再也寻不到她,她悄无声息的离开。

      东唐的使臣个带着东唐的‘太子’回国了……

      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册封李清辰为太子,直接辅国朝政,替手了李邵仪。

      他退位不过半个月就驾崩了,李清辰被拥为新君,曲千屹做了相辅,辅佐李清辰左右。

      曲是欢荣升了太后,与宛皇后并为太后……东唐看似平稳的局势下依旧上暗涌波涛。

      而乡间里,大郡小县里,总有一摸红衣女子,白纱覆面,挽着妇人头,带着白娟纱花。

      奇怪的紧。

      要说妇人头白花这是替夫守孝,可她偏偏一身红妆,又不像……

      只是她每走一处,只是为了哪里有什么上古遗留,或者某某年间存下来的孤本而来。

      找上门也只为了求书,兴起的时候可以好说好求或偷取,兴致不好的时候大多都是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架在颈项上威逼。

      总之只是为了书。

      一日东唐京都的城外,她怡然自得的坐在墙头上,端正的拿着笔直放在膝头的树上,瞧着底下的衔樱节,照着绘出来。

      底下热闹的很,诸多人惦着脚尖含樱,这是陛下赏赐新官员的一个恩宴,一般陛下也会乐得自在。

      这次,李邵仪没来,倒是李清辰来了。

      她这才知道,日日走在乡野间,竟不知道李邵仪已驾崩。

      在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笔尖滴了一笔墨在上面,缓缓晕污了纸。

      呦呦心神一愣,不是说祝我长命百岁的吗?怎么自己才四十多怎么就走了?

      虽然他不是个好人,但也算不得一个顶坏的人吧?毕竟在知道双生子又咒与他的时候,他明知却放纵,也算得上给了她一命。

      怎么死的这般突然?

      这画是画不下去,呦呦抱着书,跳下了墙头。

      京都左不过都来了,她想去看看当年她给蒋木立的衣冠冢……

      当她凭借着记忆,回到那一个长了一棵大树的院子,没走正门,没钥匙,直接翻了墙头。

      才将翻过去,一只饼就飞过里,躲闪不急掉入了院子里。

      不等她起身,一柄长剑就架在吼上。

      呦呦看着地上的孤本,有一本的其中一张都被摔飞出来了。

      气得瞪着眼睛,突起了些红丝,冷哼一声,一下子骤如寒冬。

      “何人闯了我的宅子?还敢这般嚣张?”

      不畏剑贴着喉,她抬起头。

      闻言后,那一柄剑一晃,收走了。而呦呦抬头却看见了向笙……

      两人半响无言,呦呦愣了片刻就拍拍裙子,屈身拾起了书卷书,精细的将掉下的残页夹回去,心里巨疼,眉宇蹙的很紧。

      向笙迟疑了很久,从怀里掏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卷轴递过去。

      呦呦一看,顺手就接了。

      这就是兵防图换的那一道空白旨意……可是她现在已经无所求了……

      随意的插在背后,十分不雅……

      她自顾自走到树下,看着那一把曾经她常坐的1椅子,还有椅子旁那堆黄土包。

      她的手重重落下搁在上面,心里怅然的紧,许久不曾波动的情绪一下子涌出,堵塞的呦呦一阵子胸腔发闷。

      蒋木,我想你了。

      她看着土包,眉间挤了挤,像是有话,却又无话一般,张口又闭上。

      抱着书往椅子上一坐,仰靠上去,手往坟包上一搭……摸了个空。

      往下几分,才摸到土。

      呦呦倏然直起身子,朝着向笙问:“你动过这个没有?”

      向笙摇摇头,不等他说没有。

      呦呦一跃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就开始挖。

      高度不对,高度不对!

      你来过是吗?是来过吗?可有放过东西吗?

      向笙准备上前帮她,却被呦呦喝开。

      “不许碰。”

      然后看着呦呦一个人刨开,刨双手都是泥,红色的衣裙都脏了……

      最终,刨出来了一盒木箱,双手捧的住的那种小木箱。

      呦呦背对着他,看到那之后,浑身抖的厉害,双手撑在箱子上,喘了很久的气。

      才伸手打开。

      里面最上面就是两件红色的小衣裳,一件是当年她给自己准备的红裙子陪蒋木过年,一件是送给他的……

      呦呦翻了一下那件男装,袖子上有一株细小血印,当年她破了口子染上的,蒋木趁夜将这件偷走,换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给她。

      知道他死了那一夜是难受的,第二日便知道蒋木上诈死。

      现在两件她当年准备的衣裳整整齐齐的摆在这里,可见他许久许久之前是来过的……

      原来这件衣服他一直留着。

      他也想同她一道过年的……

      衣裳掀开后,底下全是银票,粗略一看,这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了……

      银票里夹了一只信笺,寥寥数字。

      呦呦,你要过的自在喜乐,忘了我――

      呦呦看着这一笺的几个字,心绪一下子涌上来,抱着两件旧童装哭了起来,声音格外不顾及……

      哇哇的那种。

      蒋木走了许久,她再难受也只是闷闷的流眼泪,从未这样放声大哭过。

      现在她就是跪坐在泥地里,嚎啕大哭……

      向笙在她的背后,漠然不语,隐忍着情绪看着呦呦。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将蒋木送给施幼南,也有他一份力。

      他原本以为这道圣旨呦呦会写恢复自己的身份,那么蒋木便是顶配不上她的。

      谁知道,呦呦除了蒋木,什么也不求。

      自然,也也是有人授意的。

      后来,呦呦离去了。

      向笙给了她一封信,一封当年除夕夜她安排的事故结局,广陵底下的人给她递消息,她一直都关着没法递给她,后来直接寻不到,所以这信最后到了向笙手里。

      呦呦从头至尾没有与向笙多说一个字,拿了就走了。

      红衣,绾发,白娟花。

      一身自在坦荡。

      信里说,汝宁郡主在哪夜被人点了穴剥光了衣裙丢到了雪地里,冻伤了身子,以后不能成孕。

      而苏羿在那夜被人打死扔在了太湖,冻在水面上,锯出来冰,火炉子融了三个多时辰才将苏羿从冰里弄出来。

      他们如何对贺璎鱼的,呦呦早就安排好了报仇回去。

      现在所有的事情完结了……

      她却成了孤家寡人,除了满世间的收孤本古籍,游遍山川之外,只剩下唯一一件事可做了。

      蒋木,我想你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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