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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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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齐白?”祁炩想了想,胡说八道:“他还不想走。”
韩臣没多大反应,车子遇到红绿灯,停下,夜灯高挂星空,韩臣看了一眼祁炩侧脸。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才重新启动。
祁炩似乎察觉到韩臣静默的目光,转过头来,听见韩臣问他:“那你呢?”
祁炩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起什么讨厌的人,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所以最后什么也没说,挑了一个理由:“那里太闷了。”
韩臣又沉默了,他像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挑剔地偏过头。
略显幼稚的举动,跟韩臣身上成熟的商人气质严重不符。
但是祁炩却觉得高兴,他从未见过韩臣对谁这样。
韩臣像一颗紧密包裹的巧克力球,看似百般包装,严丝合缝,本质外皮却是极为容易揉破的锡纸,只要祁炩稍微用力,就能品尝到底下甜蜜的巧克力。
祁炩看到了不一样的韩臣,没有人见过的韩臣。
但是即便如此,祁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哪里说错,韩臣太难猜了。
最后,祁炩借月光看见韩臣紧抿的嘴唇,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看清楚了。
韩臣这个人嘴巴硬得要命,非得祁炩认真观察,才能窥探一二。
祁炩又靠近了一点,身体挨过去,只差一厘米距离就要碰到韩臣的手,他见韩臣没有表露出讨厌,便用手指蹭了蹭韩臣的手。
韩臣朝他看过来,祁炩便抓紧时机,温热的鼻息撒在韩臣面前,道:“而且,我想让你送我回家。”
韩臣没有挪开手,他甚至没有动一下,好似告诉祁炩,如果祁炩要把手放上去,或者跟韩臣十指交握,韩臣也没有意见。
“是吗?”韩臣反问祁炩,他可能不需要祁炩再回答一遍,只是出声,之后便不再跟祁炩说话。
“是啊,”祁炩说,又借着月光的缱绻,偏头问韩臣:“你不想吗?”
明明在问韩臣想不想送祁炩回家,语气却有种问韩臣要不要接吻的暧昧。
韩臣偏头看祁炩,跟祁炩对视。
这天的月光很冷。
祁炩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眼眸明亮,皮肤很白,说话声音很好听,总喜欢讲一些别人不敢讲的甜言蜜语哄韩臣开心。
不可否认,祁炩的哄骗让韩臣觉得舒服,比他最喜欢的泡澡还要更胜一筹,觉得时间停止在此刻也可以。
一晚上的糟糕情绪被彻底瓦解,韩臣也不知道祁炩有什么魔力,他只知道,如果祁炩真的要牵手的话,韩臣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但是没有,祁炩胆大又胆怯,意义矛盾的两个词汇,放在祁炩身上,却神奇地并不奇怪。
车子到了公寓,祁炩要下车,留下一句晚安,便打开车门离开了。
韩臣又一次目送祁炩走进公寓,直至房灯亮起,他才提醒司机启动车子。
时间不会停止,韩臣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韩臣举起自己刚刚被祁炩碰到过的左手,缓慢张开又闭拢。
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落在指缝,似乎在嘲笑韩臣止步不前。
韩臣放下手,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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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过,祁炩又见不到韩臣,因为他上礼拜递出的offer在今天恰好得到了回信,要祁炩三天之内前往公司办理入职。
祁炩在家闲赋两月,好比发霉的橙子,得到可以入职的消息喜不自禁,当天便收拾好自己。
一切顺利得过了头,祁炩拿到工牌,当即给齐白报喜,齐白说要庆祝一下,庆祝方式十分世俗,便是吃空祁炩的钱包。
不过齐白今天碰巧加班,只能推迟到下次。
祁炩小声哼歌,忽然发现这里距离韩臣公司很近,于是发消息过去,问韩臣在哪。
韩臣过了十分钟才回复祁炩,言简意赅:【在公司。】
祁炩立马敲键盘,担心晚一秒钟,韩臣就要消失,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状况:【我可以去你公司吗?】
韩臣回了一个问号。
祁炩:【有一个好消息跟你说。】
韩臣应该不在忙,又很快回复:【可以。】
于是祁炩起身便往韩臣公司走。
前台认识祁炩,祁炩来过公司好几次,且不提祁炩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印象深刻的是,每次祁炩来,不到半小时,就能看见老板跟在祁炩身后出来。
记忆里,老板每次出现都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让人不敢搭话。
但每次只要祁炩在,韩臣看起来就会好说话很多。
这次也不例外。
祁炩上去没多久,老板就跟着下来了。
韩臣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天气太冷,最外面又披了一层黑色的毛呢大衣,肩宽腿长,手背上分布几条明显的青筋。
黑色头发向后耙,露出光洁的额头,十分成熟的精英扮相,比时下最红的男艺人还要惹眼。
祁炩不同,一件棉衣外套,白色卫衣作为内搭,抽绳搭在外套上,抬头跟韩臣讲话,看起来有种无忧无虑的天真。
韩臣稍微侧头,好像很认真听的样子。
随后眸子一转,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前台。
前台忙不迭低下头,感觉自己窥探到了某件不得为人而知的秘事,假装整理东西,不敢抬头再看。
祁炩在韩臣办公室找到韩臣,韩臣正在翻阅文件,祁炩便在一边的沙发上等韩臣。
韩臣的办公室十分大,称得上是空旷,没什么装饰,只有最简单的必要办公物件。
韩臣垂眸签字,祁炩不出声,静静地打量认真办公的韩臣。
祁炩每次找韩臣,韩臣都很忙,不是在开会,便是在批改文件,几乎没有空余时间。
但是只有肯让祁炩来公司,那么接下去两个小时,韩臣是有空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意外突发的时候。
韩臣盖上钢笔帽,祁炩便起身,走到韩臣办公桌边上,手撑在上面。
韩臣抬眸,等祁炩讲话。
祁炩却问韩臣有没有时间,约韩臣吃饭,闭口不谈什么好消息。
韩臣说有。
祁炩本意勾起韩臣的好奇,没想到韩臣这人好像对什么也无所谓,祁炩不提,韩臣装聋作哑也当不知道。
最后祁炩自己忍不住了,下了电梯之后,伸手扒了一下韩臣的大衣袖子。
韩臣低头,看着祁炩的手,祁炩没注意,很快就收了回去。
祁炩问:“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
韩臣收回袖子上的目光,不知道在回味还是想其他的东西,他顺着祁炩的话,问:“什么好消息?”
祁炩脸鼓起来:“算了,你一点也不诚心问。”
韩臣觉得手痒,像是忽然生出什么幼稚的想法,想要戳祁炩,随后看见前台的姑娘一直在看祁炩。
祁炩没有注意到,韩臣也不会好心提醒祁炩,只是看了一眼前台。
前台低下头。
韩臣跟着祁炩出去,祁炩走在韩臣前面,背影写着“不想跟韩臣讲话”几个大字。
韩臣嘴角微勾,快步追上去。
祁炩假模假式地快走几步,没过几秒钟,自己就慢了下,被韩臣追到,就听韩臣清冷的嗓音。
“我诚心问,你说?”
祁炩扭头。
韩臣喜欢看祁炩挑眉看他的样子,充满活力,那样他好像无限接近祁炩。
祁炩“哦”了一声,好像在做什么大发慈悲的事情,比如告知问而不得的韩臣。
祁炩的表情实在生动,让韩臣想摸摸祁炩的脸,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韩臣想。
祁炩说:“我找到新工作了。”
说完,紧紧看着韩臣,像在等着韩臣说些什么,但是韩臣的眼神并未有祁炩想像中的惊讶,他表现得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韩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祁炩:“……”
祁炩忿忿地想,我就知道。
韩臣这个人,没有感情,一点也不会像祁炩一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