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霁》道德鲨手

5、第五章

　　陈州呆了一瞬，早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表哥家里Y7的存在，但Y7旁边陌生又年轻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会是陈源女朋友吧？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没等057开口又推翻这个猜测，智能机器人统治全世界的概率都比陈源谈恋爱大。

　　057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州，眼神直白且炽热，就算他回望过去，也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样子。
　　陈州不自然地干咳声，几丝红晕慢慢爬到耳尖，“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

　　他在打量057的同时，057也在打量他，她弯了下眼角，笑眯眯地回答：“S-2057。”

　　“你是AI？”陈州有些惊讶，现在的AI都这么、这么......他摸了摸后脑勺，不确定地想，他见过别人家里的S-2系列AI，怎么感觉好像和眼前这个057不太一样呢。
　　虽然外表和人类几乎无异，但就是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AI而不是人类。

　　“不像吗？”057摸摸头发，她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眼前虚虚一划，瞳孔深处亮蓝色的荧光出现又消失，快得差点让人以为是幻觉。
　　两秒后她开口，“甜食还是不要吃太多哦。”

　　陈州一愣，下意识攥住背包上的带子，他脸上带着恼怒的薄红，一抬头就看见对方露出恶作剧一样的狡猾笑容。

　　“你、你怎么能随意看别人的东西？！”
　　酷boy的外表，实际上却嗜糖如命，热爱一切甜品，背包和上衣口袋里永远装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因为你在怀疑我，所以我必须向你证明啦。”057眨了眨眼睛，乌溜溜的眼眸中闪动着无机质的光芒，她微微歪头，目光像是要透过□□审视他罪恶的灵魂，冰冷彻骨毫无感情。
　　“这样，还像人类吗？”
　　声音也充满了机械质感。
　　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州顿时不说话了，摇头，不仅不像，还有点奇怪的恐怖......
　　说不定这是改良版的AI呢，有陈源在，也不是没可能，陈州暗自揣测，毕竟057的种种表现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我哥呢？”
　　“先生在楼上，需要通知先生......”
　　“不，不用通知他。”陈州打断Y7，他妈和陈源他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这次考上艾塔星城的学校，他妈拜托同样在这里的陈源照顾他一段时间。
　　没办法，在他妈妈眼中，自己永远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不用麻烦他，我自己来就好，先带我去房间。”

　　“好的。”

　　Y7将陈州带到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房间，也是在一楼，恰好在057的斜对面。
　　“搞定了？”没一会儿，Y7送完陈州又返回到大厅，057斜睨了他一眼问。
　　“已经全部安置妥当。”
　　“噢......”057拉长了音，随后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很认真地点点头，两侧的头发跟着她的动作乖顺地晃了几下，“亲人一定很重要吧。”

　　Y7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卡顿片刻后才回答：“Y7没有亲人，但据我推测，对于大部分人类来说，亲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057似懂非懂地听他讲完，撇撇嘴有些不开心：“我没有亲人了。”
　　她在实验室里出生，按理说，A-2批次的其他AI才是她的“亲人”们，不过她从未和他们见过面说过话。

　　Y7没听出她话中的细微差别，转身轻笑着去给院子里正盛开的鲜花浇水。

　　057留在大厅，她抬头看了眼斜前方的监控系统，想也没想就对着镜头做鬼脸，正准备等会儿溜回自己房间再给祁六发消息，却看见陈州打开门走出来。
　　“你在干什么？”对方看着她的鬼脸，傻愣愣地问。

　　057淡定地放下双手，看见他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活动脸部肌肉，你呢？”

　　“去附近网吧打、打游戏。”不对，他为什么这么乖的对她有问必答？
　　陈州在心底暗自唾弃自己，下一瞬，他看见057的眼神瞬间亮起，灿若星辰般，她轻快地跑过来，语气中充满期待：“我也要去。”

　　“不行。”陈州二话不说就拒绝。
　　他和朋友们相约打游戏，带个机器人干什么？又不是人机对战。
　　他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刚要翘起嘴角露出笑，却发现057还是期待地看着他，眼底充斥着令人动容的无限热切。

　　很难拒绝啊......她这个样子，陈州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如果是Y7，他绝对能很干脆利落的拒绝。

　　“我很想去。”057眼巴巴地望着，这次她是真心的，没有骗人。
　　陈州心里还是犹豫不决，嘴里一句“你想不想关我什么事”怎么都说不出口。
　　正巧一条信息发过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和他约好的朋友艾伦发来的。
　　“就差你了！”
　　附图应该是他和他的女朋友，两人肩挨着肩，凑在一起看上去十分亲密地在拍照。

　　早就听说艾伦告别了单身，对女朋友宝贝得很，见谁都是情敌，所以这么久了他一直只闻其声，不闻其人。

　　母胎单身的陈州：“......真是，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摸摸鼻子，目光落在057身上，一个念头突然生起，如果让057装成自己女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算了，被嘲笑就嘲笑，他的真命天女还在未来等他呢。
　　陈州打算放弃。

　　“可以哦。”057突然开口。

　　陈州瞪大眼睛，知道刚刚那个念头暴露了，他脸上露出年轻男孩专属的单纯和羞涩，有些结巴：“你、你怎么又随便偷听我的想法？”

　　“这次没有哦，是你的表情太明显了，我自己推测的。”057很认真地表示赞同，点点下巴，“你带我出去，作为交换，我答应做你的临时女友，绝对不会露馅！”

　　陈州有点被诱惑到：“那好、好吧。”

　　艾塔星城不仅科技水平高、经济发达，娱乐项目也是，花样很多。
　　057跟着陈州去了最近的一家网吧，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乱哄哄地在头顶闪烁，不远处有戴着鸭舌帽的小哥正在放音乐，伴随大厅玩家疯狂敲击游戏机的声音，现场氛围很火热。

　　“要到了，他们就在那边等我们。”网吧很大，陈州一边拿着手机看朋友发给他的定位，一边嘱咐057跟紧点，半天没得到回应，等他一回头，哪还有057的影子。
　　人呢？哦，不是，AI呢？！

　　陈州心一紧，连忙顺着来时的路线折返回去，他在网吧里徘徊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游戏机前找到正专心致志围观别人打游戏的057，她还没意识到陈州已经站在她身后，眼神牢牢锁定在屏幕上华丽花哨的音符上。
　　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找节奏。

　　“......”陈州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这来的。
　　他拍了拍057肩膀，将她拉出人群，“这有什么好看的？幼稚死了，你还看的那么入迷。”
　　她看的就是最常见的一款音游街机，老掉牙的游戏。

　　“很好玩嘛。”057还有些恋恋不舍，她在祁六家没玩过游戏，在陈源家和实验室就更不可能玩了，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陈州将人拉远，一旁打音游的小孩眼角余光发现两人走后，这才狠狠松口气，刚才那位漂亮姐姐的眼神太可怕了，他总感觉自己要是玩错一步就会挨揍。

　　“州哥，这儿。”另一边，艾伦眼尖地看见陈州和他身边的057，连忙挥了挥手。
　　陈州有些不自然地拉着057的手走过去，掌心触感很细腻柔软，就像是捏着一团软乎乎的棉花......嘶！他痛得在心底闷哼一声，僵硬地转头看着身边AI，压低声音：“你干嘛？”
　　手劲大得快把他的骨头捏成碎渣，整条手臂都麻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紧张什么？不要同手同脚，很丢脸呀！”
　　057很嫌弃，他这样子哪里像是恋爱中的情侣，倒像是被她胁迫的小可怜虫。

　　可他就是紧张啊！陈州疼得脸色发白，幸好在绚烂的彩灯下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异样，同时他还有些委屈，这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不对，是牵一个女AI的手。

　　艾伦的目光停留在陈州和057相握的双手上，略一挑眉。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友，她叫0......呃，叫小零。”陈州差点说漏嘴，他紧张地舔了舔唇，扭头又向057介绍，“他就是艾伦。”

　　虽然对陈州差劲的表现很失望，但057还是十分尽职地点头微笑：“你好，艾伦。”

　　艾伦表情复杂地看了眼057，再看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陈州，心中遗憾，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追了两年才追到现在女友，激动得恨不得向全世界官宣，陈州这小子怎么就不声不响憋了个大招。

　　“你好你好......”艾伦露出笑，正要握上057的手，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他龇牙咧嘴的“嘶”了声，转头看了眼来人，没有发火。

　　他身后，一个淡金色长卷发的高挑女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掐灭手中细长的女士香烟，一双极具冷感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主动向057伸手：“贝薇，你好。”

　　057认出她就是在陈州手机上和艾伦亲密合影的女人，好像......有点危险的样子？
　　她淡定握手：“你好。”

　　松开时，掌心却被对方用尾指轻轻勾住，一触即逝，仿佛被片羽毛轻轻搔过。

　　是巧合，还是什么？
　　057立刻抬头看向贝薇，却看见对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她的五官在半明半暗、朦胧的灯光下更加让人看不清，只留出大片晦涩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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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二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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