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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启程(李泉清回忆录) ...

  •   启程(李泉清回忆录)

      (李泉清)

      一九七一年初春的一天晚上,我幸运地诞生在了山东省、寿光县、王高公社、袁家桥大队的一户姓李的人家里。

      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记忆,所有的信息都是源于别人的提供,我只是对那段时间的故事进行一下整理。

      那是人民公社时代,农村的生活生产方式还属于――大集体。

      那是个火红的年代,虽然,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很低,生活资料还相当匮乏,但是,人们的生活热情是相当高涨的。

      那时候,我们村大约有一千多人,分两个围子:大围子和小围子。

      在大围子和小围子之间有一条河,呈南北走向。一座大石桥将两个围子联通在一起。那条河是两个围子的界河,也是村子的排水沟,村子里的雨水都汇进了这条河里,然后一路向北,向西排到了村外的湾里。

      那条河,那座桥,是在一九八一年拆除和填平的,这一切,我还有很深的记忆。

      那时候,我们村分十二个生产队,我属于九队。

      听母亲说,那天晚上,吃了晚饭,去队部上完工分回来就生了我。

      那时候,我家的院子很大,三间北屋:屋子是蓝砖盘的底台,上面是用土坯砌的墙,墙角和门窗口周围也是用蓝砖砌的,门是那种传统的老木板门,窗户是那种木棱子的,上面糊着纸,一盘大火炕是一家人共同睡觉的地方,北侧和西侧的墙上各有一个龛,我记得我们经常在里面放东西,特别是那些珍贵的,感觉很宝贝的东西。

      那时候的房子很矮,屋顶都是用麦秸囤的。记得冬天下了雪,一化冻,屋檐上的水结成凌锥,一排排得,挺长挺粗,晶莹剔透的,有些一伸手就能够着,掰一根,拿在手里,挥舞着,当作武器,或者是啃一口,冰凉冰凉的。那时候,就是这么调皮,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和热情。

      我们家有个东屋,是跟大门口连在一起的。大门口朝东。说到大门口,我家的大门口真的是大门口,很大,除了有两扇门,还有好几块门板攢在一块,整个门口大约得有两米多宽,两米多,在现在看来不算宽,可是在那时候,那绝对是很少见的。听很多大人说,我们家的那大门口,在周围算是最大的,就那么大的门口,全村也找不出几个。声明一下,我们家是贫农!

      冲着大门口的西侧是两个囤,西南角是厕所,厕所北边是猪栏。在猪屋子后面有一棵梧桐树,挺高挺粗,每年都会开一些蓝白色的花,一串一串的非常好看,那些花落下来,捡一朵,把花梗部放嘴里使劲嘬一口,一种甜甜的,香香的味道沁人心脾。

      在北屋西侧的屋山头上,有一个挺大的草垛,各种杂草都堆放在那里,有些都堆放了好几年了。柴草那是每家每户都必须准备的生活物资,就像粮食一样。

      柴米油盐,那是生活的基础物资,什么人能摆脱这种烟火的味道?

      我们家的院子东西大约得有十五米左右,这在当时差不多是一般家庭两口屋的地方。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我们家祖上人都很能干,很节俭,靠勤俭节约积攒下了这些房产和家业。

      在我们家院子中间,有一棵枣树,每年都会结很多的脆枣,那些枣可甜可脆了,父亲常常会用罐头瓶子装一些,倒上白酒,封好,存储起来,制作“醉枣”,一直放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吃个新鲜。

      那时候,猪,几乎每家每户都养,平时把刷锅水都给它了,那时候,粮食那么紧缺,人都吃不饱,我不知道那些猪是靠吃什么长大的!

      那时候,一头猪得养一年,一家人省吃俭用地把它拉扯大,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就把它卖掉,换些钱,买些吃的穿的用的什么的,那可是一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

      从我记事起,就记得父母天天像工人似的按时上工挣工分,俩哥哥到了上学的年龄都上学了。

      我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儒雅和内向,我小时候很调皮的,我们胡同里差不多大的几个孩子天天凑一块上山爬屋,作!

      小时候,夏天不怎么穿衣服,光着腚在雨里拍着屁股唱啊跳啊,唱着那些当时极其流行的,脍炙人口的歌曲。大雨过后,有时候在大街两侧的水坑里“打澎澎”,水就那么深,还没不了膝盖,硬是在里面搅和得跟泥浆似的,浑身掇和得像个“泥猴子”。

      那时候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家里孩子多,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三五个,大人们忙,哄不过来,只能是放养了!不像现在的孩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身上一有个木疙瘩,一家人家都慌了,赶紧去医院,又是化验,又是B超,又是CT,一圈下来要是不花他个千儿八百的不放心,生怕孩子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也难怪,这些年来计划生育搞得孩子少了,成了珍稀动物了,能不重视吗?那可是独苗啊!那可是一个家庭的香火啊!这万一要是有个不搁点儿,那天不就塌了?!是吧!?

      那时候,有个小病小灾的,就靠硬抗,一是医疗条件不行,二是手里没钱,三是孩子多,不值钱!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坡里玩儿,拿起一个玻璃瓶子底扔,把手给割了一个大口子,血是哗哗地淌,正在干活的母亲知道后过来采了一把青青菜叶子,搓悠了搓悠给我摁在手上,让我自己摁着,她又继续去干活。

      我自己采青青菜止血,那回,我自己换了好几次药,用手摁了大半天,后来用一块破布捆起来用手攥着好久好久才止住血。这要是现在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估计早打120了。那时候有120吗?我不知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感觉一眨眼的功夫,这都五十多了,早先在一块玩儿的小伙伴,有的孩子都结婚了,我却还光棍一个,连个媳妇都没说上,唉――!咋混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丢人啊!

      都是命运惹的祸!

      ――2022.12.16,李泉清写于文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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