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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那年我十七岁(十一) ...

  •   那年我十七岁(十一)

      李泉清

      那次出夫,我回来的早,比他们早回来了七八天,我干了大约有三十五六天,他们直到干完回来的,干了四十多天。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也都记不清楚了。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我居然感冒了。

      在工地上干着活的时候没感冒,这来了家,不干活了咋还感冒了呢?

      从工地上回来的当天晚上,半夜里就开始发烧,咳嗽,一晚上出了好几次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还做恶梦,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又醒了,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又醒了,反反复复,被子都湿透了,出汗的时候,浑身发热,汗随着脖子往枕头上淌,汗出过去,浑身开始发冷,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上的肌肉感觉在一个劲的收缩,收缩的酸溜溜的疼,腰也感觉不得劲,右侧的胯子也酸酸的疼。我知道胯子疼是出夫的时候伤着了,那次我就感觉腰突然闪了一下,“咯吱”一声响,同时伴随着像触电一样的腰和大腿出现了一过性窜疼,由于问题不太严重,没太在意,从那次以后就感觉胯子不大得劲,时不时的发酸,隐隐作疼,总感觉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跟谁说,也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腰腿疼就是从那时候落下的病根,直到今天,我的腰腿疼已经成了老毛病,时不时的就腰腿疼,胯子酸溜溜的不得劲,有时候早上起床都得用胳膊,用手撑着慢慢往上起。唉――!这才五十来岁,咋感觉就老了呢?腰也疼,腿也疼,浑身没个好地方了!未老先衰?!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感觉有些憋得慌,喉咙里也痒痒的很,不停地咳嗽。

      母亲心疼地问:“三儿,你感冒了!昨天一晚上我听着你一住不住地咳嗽!待会儿吃了饭去药铺买点儿药吃吧!可能是昨天才回来,路上走得急,身上一个火没出来,攻得!”

      “没事!可能是感冒!”我满不在乎,感觉没啥大不了的!

      母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包着钱的小手卷,轻轻地打开,里面露出一卷人民币,母亲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卷着的钱小心翼翼地舒展开,有一毛的,有两毛的,有五毛的,有一块的,有五块的,最外面那张是十元的“大团结”,那一摞钱,乍看上去好像不少,一大摞,其实总共也没有多少,这些钱在母亲兜里不知道收藏了多久了!都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从大到小,也可以说是从小到大,摆得整整齐齐,很有顺序。

      我知道,那都是母亲舍不得吃啥不得花,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母亲从里面抽出那张最大的“大团结”冲我递过来,“给你这十块钱,待会你自己去药铺买点儿感冒药!”

      我没接,“没事!靠两天就好了!”说着我扭过身子走开了。

      母亲沉思了一下,也没再坚持,有些无可奈何的又把那张人民币放了回去,梳理好,又包了起来。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的咳嗽一直没停,嗓子都有些哑了,晚上还是反复的出汗,一晚上不知道做多少梦。

      母亲忍不住又劝我:“三儿,你这样不行啊!可别拖着了,去药铺拾点药吃吧!要不待会儿我去给你买,这么靠着不见好,不行!”

      我看母亲很坚持,再说,我感觉也不见好,有些靠不住了,就答应了,“中啊!我自己去买就行!”

      母亲又摸出那个钱包,里面还是那些钱,我看清楚了,一分没多,一分没少,还是摞得那么整齐。

      母亲这次抽出好几张,“十块,十五,二十”母亲递给我,“给你这二十,看看不行就打打针吧!”

      我接过钱,装进口袋。

      那时候的药铺还在大街的北侧,是两间低矮的小平房,空间很狭小,一进门不远处就是一个柜台,里面是几组中药橱和西药柜,地面也是用砖铺的,比起现代的“卫生室”那就不是一个档次。你看现在的“卫生室”,一进门,地面砖铮明瓦亮的,墙皮也是雪白雪白的,真的是很卫生。

      走进药铺,来到柜台前。

      “咋了?”药铺的医生问道。

      这时候我咳嗽了几声。

      可能是医生从我的咳嗽声里,和我的神态里判断出了我的情况,“感冒了?”

      “这几天,老是咳嗽,晚上睡觉很能出汗,一阵冷一阵热的!”我说。

      “感冒了,流行性感冒!”医生瞅着我,审视着我的身体状况,深思了一下,“好几天了,感冒入里了,肺有点儿发炎,不早来吗?这样拖着可不好,越拖越严重,要不,打打针吧?!”

      “算了!不打针了,买点儿药吃就行!”我知道,这打针花钱多,我装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买点儿药吃算了!

      “随你吧!你愿意吃点药就给你拾点儿药,反正吃药不如打针好得快!”医生解释着。

      “吃点儿药吧,打针很麻烦!”

      “行啊!医生拿出几个药瓶,分别倒到了几张烟盒纸大小的草纸上,用指头拨拉着数了数,把多余的又装了回去”,用笔在每个包上记上,“这个一天三遍,一次两粒;这个一天也是三遍,一次一粒;这个也是一天三遍,一次两粒。都是饭后服啊!”

      “嗯!总共多少钱?”我接过药。

      医生拿过算盘子,拨拉了拨拉,“一块五,这个一块,这个一块,总共三块五”

      付了药费,回到家,开始烧水。

      燎壶有些年龄了!壶底渗水开了。

      在院子里支上几块砖,把燎壶架起来,找了些玉米秸秆,开始烧水。

      烟雾缭绕,全然是一派田园生活的样子!

      正烧着水呢,道门的栅栏子被推开了。父亲回来了。

      赶紧迎接。母亲听到声音也从邻居家回来了。

      “刚才在大婶子家,听大叔说工程完了,都回来了,我谋量着就快回来了,刚才听着你说话!”母亲一边帮着解车子,一边说。

      “哎呀!你俩解吧,我歇歇!这一路上走了四五个小时唻!”

      “吃饭了吗?”

      “上哪吃饭?”父亲反问了一句。

      “我先做饭,三儿,你卸车子!”

      “嗯!”

      解铺盖,解竹批子,解干粮袋子,往下拿锨,拿盛衣服袋子,……

      父亲坐在屋门口前的马扎上,用手摇晃着帽子,扇这头上的汗,“哎呀,脚上磨出泡来了!”

      母亲在屋里沤烟把火,忙活着做饭。

      终于是完成了!

      “哎呀!以前出夫时间从没这么长过!四十多天唻!唉――”父亲叹了口气。

      感觉父亲比出夫前瘦了很多,皱纹好像也多了不少,本来就饱经风霜的脸上又添了一份沧桑!

      唉――!

      生活真不容易!

      我才步入社会,我的社会生涯才刚刚开始!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的人生将会走向何处!

      我的故事,有了开头,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2022.12.04,李泉清写于文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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