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爱你》寂寞平行线

5、5

　　第五章
　　开工的前一天晚上，云皓兴奋得睡不着觉，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然后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放在床头。
　　因为内心散发出来的高兴，云皓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他庆幸着希文肯给他一个工作的机会，让他还能证明即使身体上跟其他人变得不一样了，他也可以做到独立养家糊口，甚至完成自己的梦想。
　　相比云皓的开心，关母却显得忧心忡忡。整个晚上，她都默默观察儿子的一举一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他：『阿皓，妈妈答应你让你出去工作，但是你也要答应妈妈，不要逞强把自己累着……』
　　『妈，你放心，我知道……』拍拍母亲的手，云皓笑着说。
　　即使得到儿子的保证，关母还是无法放心，她真希望这孩子能说到做到。
　　虽然她也为阿皓能找到工作而开心，但以阿皓凡事力求完美的性格，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把自己的工作干好，可这曾让她引以为荣的地方，现在却变成她最担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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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voyage』门口，远远的，希文就看到一个人影立在阶梯前。走近了，才发现是云皓。
　　他穿着有点发旧的短袖白衬衫，合身的黑色长裤，右腿的裤管整整齐齐的往上叠起，别在残腿下方，连头发也梳得平平平整，拐杖拄在双掖下，仍然站得挺直。
　　看得出来，他是经过一番修饰才来的。
　　她朝云皓扬起灿烂的笑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在外面站着不累么。』
　　『老板早上好，我动作比较慢，怕会迟到，所以……』云皓窘迫的挪动一下身子，不习惯把自己的不便，曝露给他人知道。
　　『先进来吧……』
　　希文打开店门，让云皓先走进去。
　　另一个服务生还没到，希文看离开店的时间还算早，叫云皓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则闪进厨房，不知在忙活什么。
　　就在云皓坐立难安的时候，她端着两个外型漂亮的玻璃杯在云皓对面坐下，把其中一个玻璃杯放在他面前，『奶茶……』，顿了顿，才又问：『你喝奶茶的吧？尝尝看，很好喝的，我最喜欢喝的热饮，就是这个。』
　　云皓轻点头，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
　　早上出门前，他只吃了点干面包，喝了几口白开水，刚才又一直站在外面，可能是受了凉，胃部已经开始有点隐隐不适。
　　带着奶香的热茶一下肚，立刻温暖了他冰冷的胃，暖暖的感觉，瞬间包围住他。这看起来普通的奶茶，还带着一种让他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感动。
　　『真的很好喝，谢谢老板！』
　　希文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个男生，从看到她开始，就好像一直很拘谨，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看来，需要做点什么让他放松下来。
　　『我叫宁希文，今年24岁，你可以叫我希文……』听云皓一口一个“老板”的称呼她，希文才想起来，似乎从没在云皓面前做自我介绍。
　　『这个……』云皓有些踌躇，直呼老板的名字，似乎不大礼貌。
　　『我看起来是个很凶的老板么？』
　　啊？！云皓愣愣的抬起头，看到希文突然板起来的脸。
　　『不，不是的……』云皓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怎么的，就惹这温柔的人不高兴了？
　　希文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心里却快笑翻了，竟觉得云皓着急脸红的样子很可爱，虽然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生，不大合适。
　　『我不是个严厉的老板，虽然我们是雇用关系，但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希望大家能在一个轻松的环境里一起工作，同时，我也希望来这里的客人，能感受到这份轻松，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再说，我们也不算陌生人了不是么？』
　　希文诚恳的话语，如水的眼神，让云皓紧绷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就慢慢放松下来。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呢，经过前两次的偶遇时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认定希文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儿，她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解雇员工呢。
　　这样想着，一声『希文姐』就脱口而出。
　　希文拍拍额头，佯装懊恼的样子，『虽然你这样叫，有把我叫老的嫌疑，不过你喜欢的话，就这样叫也无妨。』
　　云皓开心的笑起来，诧异希文除了温柔，原来也有这么俏皮的一面。这一来一往的对话，无形间就增加了彼此的亲近感。

　　小雅是个有点像小男生的女生，为人处事也是大咧咧的。她到店里的时候，希文和云皓已经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怪异的眼神看云皓，而是和平常一样，跟云皓和希文打招呼，甚至没一会儿，她就和云皓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这点反倒让云皓不大习惯。
　　只是云皓自己也没注意到，希文和小雅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帮他消除了面对外人时的大半不安。
　　由于第一天开张，小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即使如此，云皓也做得很吃力。
　　要端饮品给客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两手都拄着拐杖根本没有办法再做其它事情，小雅想帮他，他拒绝了。
　　他试着放开左手的拐杖，用单拐行走，但刚放开一只手，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朝左边倾倒。
　　他又试着将重心放在身体右边，虽然能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突来的压力一下子全部加诸在左腿，立即的，他的左腿就开始抽痛起来，细密的汗珠也慢慢从额头上渗出来。
　　小雅在一旁急得直叫，希文在一边拉住她，要她静静看着就好。其实她也很想上前去帮云皓，可是她明白，这是他在努力维护自己自尊的行动宣言，她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
　　云皓努力稳住身体，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端起托盘，一步一挨的向客人走去。他走得很慢，右腿还在微微发抖。
　　终于走到客人面前，云皓把咖啡端给客人，随即转头朝希文咧开一个笑容，希文也回他一个鼓励的笑容，用眼神告诉他，他做得很好……

　　有了信心，云皓坚持着用单拐工作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累到快虚脱。
　　一到家，他就躲过母亲担忧的眼神，把自己关进房里。
　　忍痛脱掉裤子，云皓才看到自己的双腿变成什么样子。
　　由于长时间的站立，他的双腿都肿了起来，尤其他将站立的重心全放在左边的身体上，左腿更是肿胀得很厉害，稍稍一动，就是入骨的疼。
　　迅速冲了个澡，云皓累得能倒在床上就睡着，他却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保持清醒，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
　　左腿还在持续疼痛着，云皓一手按压在左腿上，一手翻开课本，勉强让自己忘掉疼痛，集中精神专心看书。
　　极度的疲劳让云皓几次都趴在书桌上差点睡过去，但他仍坚持着，甚至故意狠狠捏自己的左腿，让疼痛来惊醒自己。
　　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也许，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