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卖丹药》末末丘

17、第 17 章

　　长薇早早做好了饭，杀了只鸡，贴了饼子，蒸上风干麻雀，还炒了几个时令蔬菜，做了丰盛的一桌，不比逢年过节差。

　　谢右军和许秀芝不住往祝淮碗里夹菜，热情招待道，“就当这自己家一样！别跟叔婶客气！”

　　祝淮双手捧着碗，碗里的菜满得要溢出来，还不能推脱二人的好意，“叔、婶，我住的日子不短，就多打扰了，回头就把伙食费交给婶。”

　　见谢右军皱着眉，他又道：“叔，我就是在知青点住也是要交粮食的，没有白吃白住的道理。”

　　谢右军叹口气，这娃就是太诚实了，“你这娃！不用给！我们拉你来住是为了钱？”

　　“当然不是，就是不交钱，我都不意思伸筷子，还得麻烦叔婶给我夹，我可是存了不少钱，叔别怕我付不起伙食费！”祝淮风趣道。

　　谢右军笑道：“我说不用给就不用给，明后天就把你安排到地里干活挣工分，年后一起结，咱家吃啥你吃啥！”

　　祝淮刚回来怕是不适应，得把他安排到地里尽快熟悉，有了公分换了粮食，在村里也算暂时安身了。

　　“就听你叔的，咱村里也挺好，待段日子说不定你还能再写份报告交上去！”许秀芝也道，她还在为这孩子可惜呢！咋好好就回村了呢？

　　谢右军在桌底下用脚碰碰她鞋，咋还打听这事呢！人听了心里难不难受？

　　许秀芝忙转口道：“来，吃这个，长薇现杀得老母鸡，肉香！”

　　祝淮笑着点头，眼睛移向对面给好奇盯着他看的孩子，那孩子很乖巧，自己拿着勺子扒饭吃，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端午？”

　　“你还知道他的名呢！他出生没两月你就去公社了，估计都没见过他。”许秀芝道。

　　祝淮解释道：“端午的大名是我取的，谢觉深。”

　　乔宓意外看端午一眼，没想到端午还有个内涵的大名，她以为他就叫谢端午呢！

　　别说乔宓不知道，谢家人几乎都忘了，端午端午喊着，谁还记得他户口本上的大名啊。

　　不过隐约记得谢长星提过，是找文化人起的，就是这个名击败了谢右军起的谢国强，谢右军当初还投了反对票呢！

　　谢长星正在扒饭，口齿不清道：“当时我找祝淮起的，还说这名字拗口，但比谢国强好听，就在户口本上写了这个名。”

　　端午估计也才知道自己有个大名，自己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他爸说得不错，是挺拗口的。

　　“那是我媳妇乔宓，她也是知青，你们在拖拉机上见过了吧？”谢长星一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只鸡爪在啃，眼神往乔宓那儿递。

　　经他介绍，祝淮的目光才往乔宓脸上看，眸光微闪，“嗯，见过了。”

　　顿了一会，他又补了一句，“长星你运气很不错。”

　　谢长星笑笑，吐了鸡骨头，点头认同，态度十分坦然，“确实。”

　　桌上众人牙酸，人祝淮就是客气客气，他还真敢应！

　　家里多了一个人，祝淮晚上被安排跟长林一个房，壮壮回去跟大哥大嫂睡。

　　长星往身上打了肥皂搓了两遍，迫不及待要回自己房睡。

　　这祝淮来得真是好，要是不来，他不知道还得在长林那屋睡到什么时候。

　　所以在乔宓疑惑看过来的时候，他有了充分的理由，不紧不慢道：“祝淮跟长林睡，总不能让我们三个老大爷们挤一张铺吧？”

　　其实挤挤也能挤得下，这谢家除了她这房是木床，其余房间都是大炕床，原身刚来的时候嫌炕床太土，闹着把炕敲了换了成木床。

　　但她真不能把跟谢长星分房睡的事闹到明面上，尽管谢家人心中都有数，多了一个外人就不一样了。

　　早就说了，谢长星是个要脸的人，让他彻底没脸他就该翻脸了。

　　她垂着眼，她逃命的时候还藏在乞丐里凑合过几晚，并不反感跟别人睡一张床。

　　但是谢长星不一样，他是这具身体的丈夫，她脑海里闪过他和原主那些迤逦画面就十分不适，两人的曾经让她无法劝服自己他只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爸爸快上来！我们一起睡！”端午对此倒是很乐意，已经在拍着自己的小枕头邀请他了。

　　他终于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来了！

　　“你带端午睡，我去长薇那屋。”

　　乔宓无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行吧，让这爷俩在这睡，她去长薇那屋挤挤。

　　掀开薄毯子，穿着黄色圆领长袖和白色棉麻裤，起身时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穿鞋下去。

　　就这么不想跟他待一个屋？

　　“长薇跟大萍二萍一个屋，你去睡地上？”谢长星环臂靠在门框上，堵住门，呵呵一声冷笑。

　　挤不下也得挤，她心情差透了，跟他睡一床他晚上想做些什么怎么办？

　　“那就睡地上！”她梗着脖子道，想着还赌气踢了他一脚。

　　踢得不疼，谢长星盯她气呼呼的脸，慢慢笑开怀，“那你去，睡地上挺好的，记得晚上睡着了要闭紧嘴，不然有蜈蚣臭虫什么的爬嘴里。”

　　谢长星说着还让了道，下巴点点示意她走快点。

　　她踟蹰不决，心想虫子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晚上睡觉应该不张嘴，且话都说出去了，为了面子也得去长薇房里打地铺。

　　她跨出门，回应她的是“砰”地一声关门声，门风扫过她的后脑勺，她摸着自己的额后脑勺，感觉有点凉凉的。

　　刚走到长薇的门前，她被“啊！！！！”的一声劝退。

　　“哪儿来的这么多潮虫蜈蚣？大萍二萍快踩，别让它爬床上去！”
　　“小姑！这还有一窝！”
　　“快快快！缝堵住！别让它们出来！”
　　“堵不上！还有好多好多！”

　　“......”乔宓可耻地后退了。

　　“砰砰砰！”乔宓敲门。

　　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往下看，是端午开的。

　　她进门，谢长星已经铺了床破被单在地上，现在又抱出一床旧被絮垫上。

　　这不会是为她准备的吧？

　　正想着，谢长星脱了鞋坐在上面，双手往后撑，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得瑟，“你不是去长薇哪儿了？”

　　谁知道真的会有虫啊！

　　她尴尬地笑笑，快步牵着端午扑到床上，没脸了，没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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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半夜突然刮起了大风，院里的柿子树被风吹得枝叶飘零。

　　轰轰隆隆一声雷劈下，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乔宓被这动静惊醒，地铺上空无一人，谢长星已经出去了。

　　她起身往窗外看，谢右军带着长荣几个匆匆忙忙往外冲，许秀芝和大嫂落后半步跟着。

　　这时候还出去干什么？

　　纳闷着呢，就见谢长星抽了根柴火棍，拿着水井旁的洗脸盆“乓乓乓”敲起来，边敲边喊：“下雨了！收麦子！下雨了！收麦子！”

　　一呼百应，家家户户打开大门，老人孩子都往外跑。

　　那可是大家辛苦辛苦种的麦子！全村老少可都指着这麦子活呢！要是下雨淋湿可就全坏了，到时候让他们怎么活？

　　端午被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乔宓匆匆把她带到长薇房里交给她看着，也跟着跑出去。

　　麦子也是她辛辛苦苦收的呢！这时候能抢救一点是一点!

　　到了大队部仓库一看，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大家合力把粮食往仓库里面搬。

　　急中出错，大家乱成一锅粥，不是这堵一堵，就是那摔几跤，越忙越乱，效率并不高，还撒了一地的麦子。

　　大队长在边上指挥，喊得嗓子劈了也没人听，眼看形势更乱。

　　“咚咚咚”

　　祝淮拿着个铁盆在敲，站在拖拉机顶上喊道，“停一停，听我说。”

　　听见敲盆声，有不少人动作下来听他说话。

　　“现在，一队的男人往一仓运粮，二队的男人往二仓运粮，三队的男人爬到粮仓顶部检查防水油布有没有漏雨的缺口，妇女老人就近把麦秸堆起来，孩子们拿塑料布把麦秸堆蒙上。”

　　他镇定安排，思路清晰，村人下意识按照他说的去做。

　　人员迅速分流，男人不会被乱跑的孩子绊住手脚，老人也不会因抬不起麦子在路上摔跤。

　　众人合力火焰高，有效的指挥果然让收麦子的速度快了许多。

　　粮仓顶部也被盖实了防水油布，外面没来得及碾压的麦秸也被堆起来盖上了塑料布，周围压了一圈的砖块石头防止被风吹落。

　　赶在雨点落下来之前，这批粮食总算是收好盖实了，留下几人看着仓库，众人又纷纷冒雨回去。

　　豆大的雨点拍在身上，回去都淋得里外全湿透了，大家都累了，随便擦擦便睡下了。

　　这场雨来得急，不过下了两三个小时，但降水量颇大，周边地池塘洼地积了满满的水。

　　早上天气就十分晴朗了，只是地上还泥泞着，割不了麦子。晒不了粮，上午也就没安排人去上工。

　　昨晚祝淮指挥雨中抢粮，又给他光辉的形象笼上了一层圣光，许秀芝早上还特意为他煮了一个鸡蛋，祝淮没好意思吃，给了最小的端午。

　　早饭还没吃完呢，谢长星就急吼吼拎上木桶篮子要去捉鱼，昨晚大雨把池塘里的鱼都冲出来了，现在拿着篮子去老河沟里拦鱼肯定能拦得到！

　　许秀芝瞅瞅谢长星，又瞅瞅吃相斯文的祝淮，头一次有一种儿子养废了的无力感。

　　不过这无力感在谢长星提了一桶活蹦乱跳的大草鱼回来时消散了些。

　　中午长薇在厨房里煮鱼，见二哥进来，连忙问他要昨晚的演出费。

　　说好的，摔门声为信，大喊要捉虫，她为了演出效果还拉上大萍二萍一起装呢。

　　谢长星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她，满意道：“还不错。”

　　“哎！下次有活儿，你还找我啊哥！”长薇喜滋滋收下钱，仔细掖在裤腰里。

　　她为了做药膏一点私房钱都没了，这可是她讨价还价才定下来的。

　　对方是她亲二嫂，她骗二嫂，要点良心补偿费过分吗？

　　红烧鱼做好了，满屋飘香，众人纷纷下筷，许秀芝笑着说：“都别抢，锅里还有，管够！”

　　正吃饭的功夫，大牛满身是泥跑过来。

　　满目通红，进门就跪在谢右军跟前，哭着道：“右军叔！你救救我爸吧！他撞石头上把头磕破了！您快让长荣哥开拖拉机把我爸拉到公社卫生所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