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风》猛将

18、麻薯

　　牛犇（ben，第一声）是园区的创业企业家，公司做得不错。有一次无意间聊起收入，他不经意透露年入百万应该没太大问题。他长相出众，性格内敛，酷爱打游戏，也酷爱我们家的甜品，经常在晚上下班后，在我们小店的角落里坐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份我们给他准备的营养晚餐，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们在楼上厨房加班加点，他就在楼下扯着嗓子打团战或者是带副本。游戏里的他，像是一个游荡在江湖中的普通玩家，也会撩妹，也会和素不相识的网友开一些油腻的玩笑，还会抠抠搜搜的在游戏中不肯花钱。
　　这天，厨房的人都下班了，就留下我还在赶工第二天的一个翻糖蛋糕的配件。正在我累得腰酸背痛，下楼想打杯水休息一下时，听见他的电话铃声响了。平时，如果他电脑开着公放，他都会先将电脑静音，或是径直和队友们说一声后，走到店外去通话，顺带抽根烟。但是今天不知是接起电话时太急，还是忘记了，他电脑没有关麦，而且，似乎还无意间点到了手机的扩音器——手机那边好大的一声“牛总”，在夜深人静的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电脑那头本来各种嘈杂，突然间就安静了，似乎那边的队友都在为了牛犇的这一通工作电话默契地进行“无线电静默”。牛犇有些意外，有点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扩音关了，可电话那头已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似乎是工作中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牛犇轻轻起身，拿着电话边说边走出了门外。好一会儿，他眉头拧成了疙瘩，背也有些弯，浑身阴霾笼罩地走了进来。
　　我把准备好的柠檬水递给他，他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然后重新走回电脑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兄弟们胡吹瞎侃。电脑的那一头，男孩子们的话题明显起初有些小心翼翼，但听得出，他们都在用尽全力逗牛犇开心，还有人时不时地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调侃着“牛总”，气氛很快又活跃了起来。
　　冬日的风里似乎还带着钩子，掺杂着雨丝，牢牢扒在牛犇的毛衣上。他不愿让凝重的气氛影响队友，影响我这与世无争的小店，独自在门外站了那么久。同是冬天的电脑那一头，队友们用情义，温化了雨滴，也温暖着牛犇。